第26章 我要親自考察他
下午四點多, 林茵從家裏出去，準備去接洛洛放學，沈寒只說他今天下午要來, 并沒告知她具體時間。
上車後，林茵點開微信, 正要敲他頭像問幾點到, 就像心有靈犀那般，他的消息先發過來。
[有狗仔跟上我, 今晚應該沒辦法見面了。]
林茵盯着手機屏幕，一時間不知如何回複，糾結數秒，打下一行：[那你小心點。]
她發動引擎駛出小區, 開到洛洛的學校門口，這條路每到學生的放學時間, 總會格外得堵。
等了十分鐘，林茵才看到洛洛, 但他是被老師給牽出來的, 而老師的另一只手還牽着另外一個小男孩。
林茵還沒反應過來，後邊一個女人急匆匆跑上前去，“老師您怎麽還親自送出來了？”
話說一半，看見自家兒子臉上的傷, 女人驚呼了聲，“這怎麽還破了一道？”
猜到可能發生的情況，林茵快步走去, 喊了聲“李老師”。
林書洛的側臉和脖子也被人抓破了，剛剛離得遠，林茵自然沒看見。
眼下注意到, 她心疼地趕緊将他拉過去，仔細看了看。
好在傷口不是很深，不久後就能痊愈。
“你們也都看到了。”李老師開口解釋：“林書洛和王嘉炜發生了一點小摩擦，互相抓了對方幾下，我問他們是誰先動的手，兩個人都不說，想讓他們道歉也不聽，要不然還是你們當家長的來處理吧。”
王嘉炜的媽媽聽完李老師那話，拍了下兒子的肩膀，“是不是你先動手打人的？你這孩子就是愛惹事。”
“誰說的？是林書洛先抓我的。”
“那是因為你先罵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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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洛氣得拉緊書包帶，立刻反駁。
“他罵你什麽了？你跟阿姨說。”王嘉炜的媽媽友好微笑着，看起來還算明事理。
林茵眉頭緊蹙，以為林書洛這次又是因為沒有爸爸被同學嘲笑，誰知——
“他罵我小白臉！”
？？？
林茵愣了下，問洛洛為什麽會這樣罵他。
王嘉炜哼一聲，“他吃女同學給他的糖，我媽整天說我爸花女人的錢是小白臉，這不是一樣的道理麽。”
“你這孩子，怎麽什麽都往外說。”王嘉炜的媽媽尴尬地捂住她兒子的嘴。沖林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吃雲晚晚的糖怎麽了？你肯定是喜歡她，吃醋了！你看看你長那麽胖，跟個蘿蔔似的，雲晚晚怎麽可能喜歡一個小胖墩。”林書洛不依不饒的據理力争。
“你胡說！我才不喜歡她！”王嘉炜被林書洛說得連白乎乎的臉都漲紅一片。
林茵聽他們的對話，不禁感嘆現在的孩子真早熟啊！
兩位媽媽逼孩子各自道歉，之後帶孩子上車了。
剛剛在同學面前氣勢洶洶，一上車，林書洛就像被雨沖刷的花骨朵，耷拉下腦袋。
看起來有點兒失落。
“你怎麽了？”林茵沒急着發動引擎，耐心詢問他。
林書洛癟着嘴巴，就是不吭聲。
林茵試探性地戳戳他的肩膀，誰知道他氣呼呼地把書包帶拉下來，将書包用力朝後面一甩，發洩完委屈地說：“就是因為我沒有爸爸在身邊保護我，所以誰都敢欺負我！王嘉炜的爸爸是健身教練，他在班裏可威風了，誰都不敢惹他。”
“…………”
喉嚨裏一片澀然，猶如突然卡進一根魚刺。
林茵的眼底同時浮現出多種情緒，怔怔看着他，久久不語。
他的話反複在耳邊回放，就像根針不停在紮她的心。
洛洛極少在她面前發脾氣，這次大概是真的被惹急了。
他跟同學動手，大概也只是想發洩心中的不滿。
車內的氣氛冷卻許久，母子二人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洛洛偷偷用餘光打量媽媽，看到她眼眶濕潤，他也一下子慌了。
下意識抽出一張紙巾，他傾身過去，胡亂在她的臉上擦了擦，“對不起，媽媽，我不是故意要說的。”
林茵在他面前一直僞裝得很堅強，将自己的形象塑造得像超人一樣，可這一刻，她卻忍不住埋下頭哭出了聲。
誰指責她埋怨她都行，唯獨受不了洛洛的控訴。
他的話讓她心底的愧疚感瞬間上升到極致。
洛洛十分無措地攥着手，想安慰媽媽又不知道要說什麽。
“煩死了。”他小聲嘟哝着，問林茵：“爸爸不是說來找我的嗎？他來了嗎？”
林茵擦擦眼淚，“爸爸有點兒事，今天來不了。”
“他怎麽能說話不算話呢？我不喜歡他了。”洛洛雙手抱臂看向窗外。
面對他情緒的瞬息萬變，林茵不知怎麽教育是好。
“爸爸昨天也沒有确切地說今天來找你，他是說他忙完會過來，你明白嗎？”
“不明白。”
看他的叛逆勁上來了，林茵不和他說話了。
“我帶你去外婆家吃飯。”她緩緩發動了引擎。
路上時，沈寒打來電話，林茵看了眼，讓洛洛接電話。
他卻哼一聲：“我才不要接他的電話。”
跟同學發生沖突，他的心情本來就不好，這下直接把矛頭對準了沈寒。
林茵無奈皺眉，只能接了電話，按下擴音。
“洛洛放學了？”
“嗯。”林茵淡淡應了聲，故意說：“我在開車呢。”
“那讓洛洛接電話，我剛好有事兒要問他。”
洛洛倔強扭着頭，硬是不回頭看一眼。
他才不要和說話不算數的人講話呢。
“他在生你的氣，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生他的氣？
沈寒有些茫然。
洛洛轉頭瞪了他老媽一眼，怎麽能戳穿他呢？
“我這裏有幾張動漫展出的票，在首都那邊，如果洛洛感興趣的話，過兩天帶你們去看。”
聽見“動漫”，洛洛就豎起了小耳朵。
但表面仍不動聲色。
林茵可太了解她兒子了，見他還不說話，故意對沈寒說：“他還沒消氣，肯定不願意跟你去看。”
“誰說的？”洛洛立刻回過頭，“我已經不生氣了好嗎？男子漢大丈夫哪有那麽小氣。”
一路聊着天，快到她媽媽家，林茵才挂電話。
最近她沒工作要忙，自然得多來父母這邊看看。
不等林茵把車停好，洛洛就迫不及待從車上下來，看見唐禦從隔壁的別墅走出來，他嘴甜地喊了聲：“唐禦叔叔。”
從前還感覺唐禦叔叔挺帥的，但自從見過他爸爸，對他的印象就變得普普通通了。
洛洛在心裏默默地想。
唐禦前些天出國了，已經好久沒見林茵和洛洛。
他去到洛洛的面前将他抱起來，“小家夥，是不是又長胖了？”
“我是個子高了。”
“是長高了不少。”唐禦說完，才看到他側臉還有脖子上的傷，“跟人打架了？”
“沒有啊！”洛洛摟着唐禦的肩膀，迅速轉移話題，“叔叔，你最近在忙什麽啊？”
他的語氣好像個大人似的詢問，唐禦正要回答，忽然看見林茵從車上下來。
她穿一件白色波點的襯衫，搭黑色傘裙，栗色長卷發溫柔放在肩膀一側，整個人都透露着溫柔又知性的氣質。
喜歡的人，無論見多少次，心髒總能産生強烈的悸動。
二人的視線隔空對上，唐禦先沖她微笑了下。
“三哥。”林茵一如往常喊他。
然而此刻聽來，讓他嘗到心酸與苦澀。
“你最近不忙？”他寒暄着，結實的手臂托着洛洛。
林茵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洛洛“哎喲”了聲，說：“媽媽，我肚子疼，想上廁所。”
說完他掙紮起來，“唐禦叔叔，你趕緊放我下來啊！”
唐禦的大腦都還沒反應過來，洛洛就像泥鳅似的從他身上滑下去了。
下一秒，他拉起他媽媽的手就往別墅裏沖，林茵匆匆跟唐禦說了聲“再見”。
唐禦眯眸看着他們母子倆的背影，好像察覺到了什麽。
進去別墅後，林茵見洛洛徑直朝客廳裏走，從後面拽住他的衣領，“你不是說要上廁所的嗎？”
“突然又不疼了。”洛洛拿起桌上的紅提吃了個。
“先去洗手。”林茵皺眉，“髒不髒啊！”
俞惠從樓上下來，唇角還藏着笑。
剛剛她在二樓，将別墅大門外的景象都看了個清清楚楚，林茵和唐禦站一起還挺般配的。
“咳咳咳。”她踩着優雅的步伐走進客廳，問洛洛：“期末考試考得怎麽樣啊？”
“馬馬虎虎吧。”林書洛擦擦手，去到外婆的身邊，同她撒嬌，“你沒看到我都受傷了嗎？”
“哎喲……”俞惠看到傷口，一瞬間心疼得不得了，“是誰傷到我寶貝兒了？外婆替你去讨個公道。”
“還是外婆好。”洛洛靠在她懷裏，餘光瞥着林茵，“媽媽還讓我給人家道歉呢。”
“你不是也打人家了？”林茵吃着紅提，淡淡反問。
俞惠摸摸洛洛的頭，“可不能打架，傷到自己怎麽辦？”
洛洛跟她們說不通了，“我上樓去玩玩具去。”
外婆專門給他騰出一間房造了個玩具屋，好讓他來的時候能有得玩。
洛洛上樓後，俞惠意味深長笑了一陣，問林茵：“你剛剛和唐禦在外面聊什麽了？”
“我們倆還沒來得及說話，洛洛就說他肚子疼。”
林茵剛才還沒覺得，此刻一說，忽然反應過來。
洛洛剛剛是不是在演戲啊？目的就是阻止她和唐禦說話。
他是怎麽會有這種想法的？難道是沈寒教的？
“依我看，唐禦就是對你有意思，你說我們兩家人知根知底的，你嫁給他，我們也放心，你怎麽就是不開竅呢？”
“我要想嫁給他，早就嫁了，還等今天？”
“那你倒是說說，你怎麽看不上唐禦？”俞惠女士不着痕跡開始套話。
林茵沉默了一陣，“哪有那麽多原因，不來電呗。”
“你跟誰來電？”
“都不來電。”
俞惠順勢追問：“哦，那你之前談的男朋友呢？跟他也不來電？”
她這幾句話下來，讓林茵看出端倪，“媽，您到底想說什麽？”
俞惠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又提起她爸之前摔倒那事兒，“家裏一出事你就能體會到男人有多重要了吧？我們要是有個女婿也不至于累成這樣，好歹能幫忙分擔分擔。”
聽她媽的催婚大法換了臺詞，林茵有些好笑，“您不是有兒子嗎？他離畢業也就三年，忍耐下吧。”
“你弟弟還不一定回不回來呢，他說要留在首都的……別跟我提他，說到都心煩。”
俞惠想跟她聊的可不是這個，目光閃爍了下，“你真就不考慮再找個對象了？”
“嗯……”林茵低頭刷手機，恰好刷到一條新聞，“985女碩士婚後被逼成為全職太太，慘遭老公家暴。”
念完反問俞惠女士，“媽，你說婚姻帶給女人什麽了呢？”
“這世界上又不是沒有好男人了。”俞惠不聽她那一套，說來說去沒講到點子上，幹脆直接問她：“那孩子爸爸呢？你當初既然願意和他在一起，肯定是喜歡他的，實在不行就跟他複合，怎麽說那是洛洛的親生父親，也不會虧待了孩子。”
林茵目光一滞，她很奇怪老媽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難道她……
聽說什麽，或是看國劇盛典聯想到什麽了？
“沈寒。”在她想的時候，俞惠叫出了名字，“他是不是洛洛的爸爸？”
林茵心髒縮緊，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本來她還在糾結要怎麽同家裏人開口，卻不想天助她也，她媽主動提起了這茬。
盡管早就猜到，聽她親口承認的那一瞬間，俞惠還是震驚到了。
“居然真的是他……”她不可思議地看着前方，後自後覺意識到一件事情：“這麽說，我有個巨星女婿了？”
“媽，您說什麽呢？”
林茵皺眉，故意說她是真享受目前的單身生活，從沒考慮過和沈寒複合，這些年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
若有一天她同意了，那只能是為了孩子。
以退為進，以守為攻。
往往是最好的辦法。
俞惠震驚了半晌，擡起手就給了林茵的肩膀一個巴掌，“你個死丫頭，放着那麽好的男人不嫁，這些年自己帶孩子，承受流言蜚語，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啊？”
“你見過他嗎？怎麽就知道他好？”林茵故意跟她唱反調，“之前您不是還覺得娛樂圈混亂，沒什麽好人嗎？怎麽那麽快就改變主意了？”
“你別故意跟我擡杠，這社會上還有好人和壞人之分呢！你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真是什麽話都讓您說了。”林茵又吃了個提子，越想越覺得好笑。
她和她媽從她小時候起就愛擡杠，不管她說什麽，她媽都習慣性反駁。
所以剛剛她才故意将自己心裏話反過來說，果不其然她媽媽站在了沈寒的立場上。
“我好幾年前就看他演的電視，怎麽不知道？你看看娛樂圈哪個男人沒八卦，就他幹幹淨淨，這些年哪交過什麽女朋友，連你王姨那麽挑剔的人都說想把女兒嫁給他，沖這一點我也能打包票，沈寒這男人差不了。”
林茵怎麽也沒想到沈寒在她媽眼裏，是如此完美的存在。
該不會她老媽是為了逼她結婚，給洛洛一個完整的家，故意這麽說的吧？
也許她的心裏并不認可沈寒呢。
“明明孩子的爸爸那麽優秀又有能力，你偏要不告訴他，獨自撫養孩子，讓各種污言穢語潑到你身上。”俞惠越說越覺得可惜，恨鐵不成鋼地瞪着林茵，“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傻的女兒？”
林茵并不覺得她傻，不管別人怎麽看，她從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這些年雖然承受了許多非議，親戚朋友們，但凡是認識她的人，都少不了在背後指指點點，仿佛未婚生子是多麽罪無可恕的事情，要将女人這一生都釘在恥辱架上。
而且作為單親媽媽，碰到孩子生病等突發狀況還是很崩潰的，有時也會煩躁到極致，心裏很疲憊卻沒有人可以依靠，只能靠頑強的意念強撐着。
可是大多數時候，她會為自己現在的自由感到滿足，兩個人固然幸福美滿，但她一個人也會學着享受生活，将孩子培養得很好，過得也很精彩。
人這一生怎麽樣都是過，選擇讓自己開心的方式不就好了嗎？
林茵回過神，微笑勾起唇：“所以，您想讓我和沈寒複合，是為了讓王姨羨慕？廣場舞跳不過她，就給自己找個好女婿。”
“我跟你說正經的，你跟我扯什麽淡！”
俞惠擰眉瞪着林茵，“你倒是跟我說說，你跟沈寒為什麽分手。”
她連唐筱都沒告訴，自然是更不能告訴她媽媽了。
俞惠看到林茵沉默，狐疑轉了轉眼珠，“難不成是他劈腿了？他不愛你了？”
“少看點兒狗血電視劇吧，我們倆分開就是因為日常生活上的一些摩擦。”
林茵之前還在想，若不是為了孩子，恐怕她不會同沈寒複合，然而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覺自己還是和沈寒待在一起時最舒服。
雖然沒有了年少時那種強烈的悸動，一看到他就覺得面紅心跳，但細水長流的溫馨也是讓人覺得很美好的。
“其實……我跟你爸爸當年也是分開兩年，後來又重新在一起的。”俞惠女士開始換套路了。
林茵錯愕眨眨眼，還有這麽一段過往呢？她都沒聽說過。
“你爸這人，長相、氣質還有人品什麽都沒得說，就是脾氣太暴躁，我剛跟他在一起那會兒，總吵架，你想想我家庭條件也不差，幹嘛要受他的氣，沒在一起多久就分開了，直到後來做生意，又遇見了他，他幫了我許多，我漸漸在他身上發現了更多優點，認為他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人，沖動之下就嫁給他了。”
說着，俞惠長長嘆了口氣：“一晃就老了啊……”
“媽，您應該沒後悔跟我爸在一起吧？”林茵試探性詢問。
“誰說我不後悔？和他吵架的時候，我一天都要後悔八百次，怎麽當初就被豬油蒙了心，看上他了呢。”
雖是抱怨的語氣，眼裏分明還藏着笑意。
林茵忍不住笑出了聲，然而下一秒卻聽她媽媽說：“可後悔只有那一會兒，更多時候我還是愛他的，我也挺慶幸自己的果斷，義無反顧嫁給了他，不管我們如何吵鬧，這些年他都始終把家放在第一位，為我遮風擋雨，有他在，我才覺得自己還是個小女人。”
說這些話，俞惠不由臉紅。
她也不知怎麽好意思跟女兒聊起這些。
母女之間沉默片刻，林茵聽完媽媽的心裏話，她緊閉的心防也被打開了。
俞惠再次将話題帶回林茵的身上，女兒的終身大事自然是比兒子更讓媽媽重視的，怕她嫁錯人，蹉跎一生，白浪費了大好青春，可她不嫁人，又怕以後沒人照顧她，自己一個人多吃許多苦。
俞惠問林茵到底怎麽想的，她不跟她說清楚，她想不通。
林茵将沈寒那天來找她的事情如實告知了她媽媽，也把他們最近發生的事情簡單講了講。
沈寒的态度是很堅決的，想跟她複合。
聽完之後，俞惠只說了一句：“你現在立刻讓他到我面前，我要親自考察他！”
林茵錯愕兩秒，“用不着這麽着急吧？你還沒問過爸的意見。”
她雖然心裏接受了沈寒，但那天被他打斷之後也沒向他表明心聲，這突然就見了家長，有點兒太猝不及防了。
“我私下裏偷偷見，問他幹嘛？”
俞惠清楚她家那個老頑固的性格，如果讓他知道，他一定不會同意的。
而她是非見不可的，管他答不答應。
既然這樣，還有什麽問的必要？
“媽，您先別急。”林茵安撫她的情緒，耐心地說：“我和沈寒目前還沒有确立關系……”
“你和他怎麽發展我不管，我是替洛洛考察他這個爸爸的不行嗎？”俞惠的眼底浮動着精明的光。
她見林茵猶猶豫豫的，直接朝她伸出手，“你要不好意思，那我來給他打。”
“別……”林茵拿出手機，“還是我來通知他吧。”
手指戳着屏幕，她不知道怎麽說。
俞惠猜她這半天一個字都沒打，不由吐槽：“倆人連孩子都有了，還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談戀愛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這麽矜持？”
林茵被她媽說得臉火辣辣的，親媽的吐槽果然是致命的。
心一橫，她打下一行字給沈寒發過去：
[我媽要見你，自己安排時間吧。]
此時……
沈寒正在車上。
看到林茵的消息，他愣了一瞬，腦海中浮現出那晚她說的話，想給黎仲一拳。
“你不是說林茵在講反話？怎麽她現在說她媽媽要見我？”沈寒冷冷問前面開車的黎仲。
黎仲一激靈，差點追尾。
“不是吧？你倆不還沒在一起嗎？怎麽就跳到見家長的流程了？”
沈寒也納悶，但不能問林茵。
男人就該當機立斷：[明天我去茗城，岳母大人愛吃什麽？]
林茵看到回複，好笑勾起唇。
[她跟我一樣愛吃辣的，你看着安排。]
林茵故意不告訴沈寒，她媽媽愛吃哪家店的菜，好讓他自己用心思琢磨。
沈寒立刻搜索起茗城地道的做川菜系的酒店，定好地點後，才回給林茵。
[明晚七點，麗景酒店？]
[可以。]
黎仲回過頭，看見沈寒笑得一臉春風得意，上下掃了眼他的打扮，給他提意見。
“明天你可不能穿得這麽嚴肅莊重，長輩都喜歡喜慶點的顏色，我給你整一身酒紅色的西裝，保準你未來岳母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