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掀衣看病
王大夫,名喚王華景,是錦王爺府的專用大夫,之前是跟着魏禧錦行軍打仗的軍醫,治療這種劍傷很是在行,但是今天遇見一點小阻礙。
因為王華景準備掀開蘇有禾的衣服,查看傷勢的時候,卻聽見魏禧錦的一聲輕咳。這讓王華景一時之間有些膽顫,不知王爺這聲咳嗽是何寓意。
魏禧錦自己劃着輪椅,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床邊,冷冷地吩咐道:“翠華,放下床幔,其餘所有人都退到屏風以外。”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後,魏禧錦自己掀開蘇有禾的裏衣,因為耽擱了一些時間,血跡有些幹了,在揭開的時候,扯到了傷口,即便是昏迷中的蘇有禾都疼的哼唧出來。受傷人的呢喃總是讓人有些遐思,魏禧錦皺眉,冷冷地看着蘇有禾,即便知道她在昏迷中,還是冷聲命令道:“忍着,不準哼唧。”
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蘇有禾迷糊中聽到了魏禧錦的話,整個人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但是真的沒再哼唧出聲了。
魏禧錦揭開裏衣,用王華景留下的特質的布料擦拭了傷口,露出劍傷。魏禧錦看了看傷口,說道:“傷口寬一寸,深約一寸,未及心髒,失血有點多。”魏禧錦又看了一眼手中擦過傷口血液的手帕,未變色,繼續說道:“無毒。”
王華景聽完,說道:“那便無大礙,屬下開一些預防感染的方子和一些補氣養血的便可,最近注意忌口,所有發物和辛辣的食物都不可再吃。”
魏禧錦似乎根本沒有聽王華景在說什麽,只是靜靜地看着蘇有禾,她好像在喃喃地說什麽。
王華景開完方子,就和翠華一起去煎藥了。
房間裏只剩下魏禧錦和受傷昏迷的蘇有禾。
魏禧錦微微附耳過去,想聽清楚蘇有禾在說什麽,但是還是聽不清。魏禧錦不得不靠的更近,耳朵都快貼着她的嘴唇了。
她的呼吸就在他耳邊,讓他心中掃過一種異樣的悸動,讓魏禧錦忍不住皺眉。
但是在聽清蘇有禾說什麽的時候,魏禧錦的臉色瞬間大變。
她說:“我不想死,魏禧錦求求你,放我出府,求求你。”
魏禧錦重新坐直身體,眯着眼睛看着她蒼白的臉色半晌,還在不停地喃喃自語。魏禧錦忽然扯出一個笑意,雖然是一個笑,可是卻莫名讓然看了膽寒。
魏禧錦漫不經心地伸出手,他的手極修長好看,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圓潤整齊。這樣好看的手,沒有一絲猶疑,目标明确地伸向蘇有禾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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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禧錦的手掌覆蓋在蘇有禾的傷口上,然後慢慢地握緊手掌,傷口在手指的握緊中變形,原本已經凝固的傷口又開始滲出血,慢慢地血越流越多,鮮紅的血液從他白皙的指縫間溢出。一紅一白,看起來異常的刺目。
魏禧錦看着疼的臉色蒼白,身體在顫抖的蘇有禾,偏頭笑了笑說道:“禾禾,很疼嗎?”
回應魏禧錦的是更痛苦的慘叫。
魏禧錦卻繼續笑道:“所以不要想着離開王府哦。能逃離錦王府的人只有死人,記住了嗎?”
魏禧錦似乎是玩夠了,拿掉放在她傷口上的手指,從自己的袖袋裏拿出一方手帕,仔細地擦拭着自己的每一根手指,直到他認為擦拭幹淨了,才将帕子扔進了旁邊的血布堆上,仿佛那帕子是什麽嫌惡的東西一樣。
魏禧錦不再看她,只是冷漠地轉動輪椅,離開了荷蕪院。
魏禧錦的書房中,已經換下夜行服的姜影就站在魏禧錦的書桌前,恭敬地回話,“回王爺,通過這次行刺可以判斷,十三夫人确實是不會功夫,不然剛才那一劍刺過去,她應該完全能躲過去,但是她那種身形,不像是要躲開,倒像是……”
“像是如何?”魏禧錦的眉頭依然緊緊地皺着,手指不斷地轉着右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像是……像是……”姜影其實自己都不太敢置信,所以說出來的時候也有些不太确定,“像是在跪地求饒。”
魏禧錦先是一愣,随即低頭輕笑了一下。
姜影看着魏禧錦的這個笑容,微微愣住,因為這個笑容似乎帶了點……嘲笑的寵溺,這種表情怎麽可能出現在王爺的臉上呢?
但是魏禧錦再擡起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帶着微微勾着嘴角的‘和善’模樣,他說:“今日在書房,她看着姜家軍令,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覺得那是黃金打造的一塊令牌而已。亦或者她是知道姜家軍令,但是怕本王當時朝她發難,所以假裝出無知的模樣。但是行刺卻沒辦法做掩飾的,在遇到危險的那一刻,每一個人都是無法在短時間內克服自己身體的本能的,如果她真的有一身功夫的話,當時她有更好的角度躲開那一劍,但絕對不是跪起來撲上去。”
“那王爺的意思是,十三夫人或許不是皇帝派來的卧底?”姜影有些疑惑地望着魏禧錦。
魏禧錦笑了笑,“誰說卧底一定需要會功夫呢?這樣一個表面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女人不是更容易擊潰我們的防線嗎?”
姜影抿唇,表示受教,“那王爺準備怎麽做?那天的大火也試探出,十三夫人或許并沒有想要您的性命的意思,否則當時那個情況她一定會有動作的,但是她卻冒死将您救出來了。”
魏禧錦閉上眼,修長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在擡手的瞬間,鼻端似乎還殘留着蘇有禾的血腥味。魏禧錦将手指放在鼻端,仔細地嗅着手指上的淡淡血腥味,微微笑,“暫且放在本王身邊吧,明日進宮看看,她是否還有進一步動作。”
“明天還要帶十三夫人進宮嗎?她還受着傷。”
“不妨事,劍傷沒有傷到要害,今晚就會醒來,不耽誤明天入宮。”魏禧錦不以為意地說道,仿佛蘇有禾的傷是一個完全的小事一樣,不過也不怪他會有這樣的認知,他們都是在戰場上浴血奮戰過的,受過比這嚴重的多的傷,都是無所謂的狀态。
但是魏禧錦忽略了,現在受傷的是蘇有禾是個女子。
更何況這個女子還是一個,在現代連痛經都要哭唧唧的小女生。
因為古代的條件實在有限,蘇有禾受了重傷,沒有消炎藥之類的塗抹,半夜的時候開始發燒,臉頰燒的通紅,嘴唇因為幹燥而起了白皮。翠華快急哭了,濕毛巾換了一條又一條,嘴唇也用茶水潤了一次又一次,可是情況依舊沒有好轉。
翠華沒有辦法,只能大着膽子去錦尚院找魏禧錦。
翠華跪在錦尚院門口,李叔在門口攔住她,說王爺已經歇下了,現在沒有人敢去打擾他。
翠華卻哭得更大聲了,用膝蓋跪爬到李叔面前,苦苦哀求,“李叔,求求你,求求您通報一下王爺吧,十三夫人真的燒的很厲害,若不宣大夫來瞧瞧,怕是會燒出什麽問題啊。十三夫人這次從火場出來後,就有些不對勁了,我怕她腦子再給燒壞了,那可怎麽辦啊?”
李叔也很為難,“翠華姑娘,不是我不幫你,你也知道王爺休息的時候,沒人敢打擾。”
翠華頹敗地坐在地上,完全沒有了辦法。
正在這個時候,姜影推着魏禧錦從裏間出來。
魏禧錦看着地上頹坐着的翠華,冷冷地問道:“何事喧嘩?”
翠華看見王爺,也顧不得害怕了,慌忙手腳并用地爬過去,“王爺,十三夫人一直高燒不退,求求您準許王大夫去瞧一瞧。”
魏禧錦冷冷地望着她,“你方才說你家夫人自火場出來後,就有些不對勁,哪裏不對勁?”
翠華一愣,沒想到王爺會這麽問,但還是老實回答,“十三夫人的起居變化很大,之前夫人都是很規律地戌時一刻睡,卯時一刻起,早起還要讀書鍛煉,但是現在基本是子時睡,辰時都不願起,需要奴婢哄許久才肯起來。也不讀書鍛煉了,之前夫人還有練字作畫的習慣,但是自從那次大火之後,她再也沒有練過字,也沒有作過畫了。但是人卻活潑了許多,回合奴婢多說很多話,之前夫人都不怎麽搭理奴婢的。”
魏禧錦眯了眯眼,手指輕輕地轉動着手中的白玉扳指,沒再問,只說道:“李叔,去宣王大夫過去瞧瞧。”
翠華慌忙跪伏下來,将頭磕在地上,叩謝王爺大恩。
魏禧錦只冷冷地說道:“夜半喧嘩,自己去領十大板,領完罰,回去照看你家主子。”
翠華依舊頭磕在地上,答是。
姜影推着魏禧錦從翠華身邊經過,姜影側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轉回頭繼續推着魏禧錦朝着荷蕪院走去。
王大夫來瞧過,又加重了一些藥量,加了一些外敷的藥草。
領完罰回來的翠華,一瘸一拐地過來,接過王大夫調好的外敷藥,走到帳前,準備給蘇有禾敷藥,卻被魏禧錦擡手攔住,“把藥給本王,你出外面守着。”
作者有話要說:
sorry,忘記設置了,更新上,明天八點,确定,大家多多收藏評論,大橙子拜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