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節
着血漬,這一下起得急,連帶着身形一晃,陶夭忙上前攙扶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寨主?”阿莊欲先為他診治。
陶灼擺擺手,“我沒事,阿莊,先給她看看。”
聽他這麽說,阿莊才轉過身去,從随身的錦囊裏掏出一個小藥瓶,将藥粉灑在沈青蘿的腳腕處,又從衣衫上扯下一塊布條為她包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迅速起身回到陶灼身旁,探向他的脈搏,“我去熬藥,叫人先扶寨主回去休息。”
門口的兩個人應聲走進來,攙扶起陶灼便出了門。
李昭終于從這變故中回過神來,瞧了眼面色蒼白的沈青蘿,不安道:“她不會死吧?”
話音剛落,後腦勺便挨了一巴掌,“說什麽死不死的,不過就是被蛇咬了一口,過幾天就好了。寨子裏常有的事,這客房許久沒有人住,應該是忘了放驅蛇草。”
陶夭走到門口吩咐人去取驅蛇草,重新返回卧房,“你回去吧,我在這看着她。”
李昭猶豫着,似是不放心,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我也留下。”
畢竟是一起來的,她若是出了什麽事……不知為什麽,李昭忽然想到蘇淵,當下打了個激靈,她一定不能出事,否則那個人很可能會殺了他。
李昭能留下,陶夭求之不得,她拉了個椅子在他身側坐下,怼了下他的胳膊,“我說,這位姑娘什麽來頭?許人了沒有?”
李昭不着痕跡地往旁邊挪了挪,目光瞧向沈青蘿,她可真是運道不怎麽好,被迫卷入那樣一場紛争不說,還稀裏糊塗地跟了仇人,如今逃跑到半路又被蛇咬了,怎麽看怎麽倒黴。
他不禁搖搖頭,“是個可憐的人。”
“啊?”陶夭不解,側頭瞧了沈青蘿一眼,她那樣的人看起來身驕肉貴的,一點也不像普通出身,又有着世間罕有的美貌,怎會是一個可憐人?
“哪裏可憐了?”
Advertisement
李昭嘆了口氣,“一言難盡,總之是我們招惹不起的人。”
“這麽說我哥沒希望了?”陶夭托腮,面上頗為惋惜,剛剛陶灼為沈青蘿吸血的那一幕她可是清楚地看在眼裏,他哥什麽時候那麽着急過,那樣的神情擺明了是對人姑娘有意思。
“緣分這種東西,誰說得清呢。”李昭嘟囔道,目光不經意間與陶夭相撞,又很快收回來,輕咳了一聲,“你一個姑娘家,別總以這種如狼似虎的眼神瞧着男子。”
陶夭湊近些,面露欣然之色,“我又不瞧別的男子,怎麽着,你還害羞啊?”
這話說完,李昭的臉蹭地一下熱起來,撇過頭去不再看她。
陶夭卻锲而不舍地繞到另一側,調戲似地指腹挑起他的下颚,“是真的害羞啊。”
說完竟倏地上前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她的動作極為迅速,李昭只覺得被一朵軟軟的棉花襲擊,等回過神,那笑意盈盈的女子已端坐回去。
“你、你、你……”他堂堂能說會道能言善辯綏城首屈一指的說書先生,竟被眼前姑娘親這一下驚成了結巴,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最終埋頭嘀咕道:“你看着她,我出去透個氣。”
李昭腳下生風,忙不疊地出了房門。想他風流倜傥的李公子,片花叢中過,沒有一朵為他側目,偏偏這一支花招惹了他,偏偏他心底還有點雀躍,這叫什麽事?
屋內,陶夭摸着嘴唇傻笑,原來親男人不過就是這麽一回事,只是那男人比她還慌,當真不夠大氣。
不過,她喜歡。
那個人
自打沈青蘿被蛇咬傷後,陶灼理所應當地将她留在寨子內養傷,李昭以不能丢下她一人為借口,也留了下來。
這麽一停留,無論是陶夭還是陶灼,都萬分欣喜,飓風寨更像是過年一般,好酒好肉地招呼着,前所未有的熱鬧。
兩日後,沈青蘿感覺大好,只有腳踝處微腫,雖不再那麽疼,還是有幾分麻,便靠坐在床榻休息。窗外,兩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正拿着燒火棍來回比劃,武功的路數看不出章法,倒像是尋常人家院子裏的小孩子打架。
“感覺怎麽樣?”陶灼出現在窗口,擋住她的視線。
“好多了,只是暫且不方便走動。”那晚之事,沈青蘿心有芥蒂,斟酌片刻還是開口言謝:“那日多謝陶公子,若不是你及時進來,我怕是兇多吉少。”
陶灼不好意思地側過頭去,沒敢去看她,雖說當時事出緊急,但她畢竟是姑娘家,他那麽親近倒是不太合适,“叫我陶灼就可以,那日是我唐突了。”
“情勢所迫。”沈青蘿理解,也不願再多提,擡頭間無意窺見陶灼臉上的羞澀,就收回目光看向別處。
陶灼局促地搓了搓手,想他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飓風寨兄弟眼中威風凜凜的寨主,竟會在一個姑娘面前這般模樣,不禁覺得有幾分丢臉。
“哥,你怎麽了?”陶夭從身後的長廊上走過來,從窗口探頭,待瞧見裏面的沈青蘿時,已了然于胸,計上心來,“沈姐姐,我有事要問你。”
“進來說。”沈青蘿也是昨日與陶夭談話間才知道陶夭比她要小兩個月。
陶夭對陶灼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随即打開房門溜進去,她倒是不怕生,就在床頭的另一側坐下。沈青蘿稍一側身,為她讓開位置。
“沈姐姐可有心上人?”
心上人嗎?聽到這三個字,她竟忽然想起蘇淵來,可很快就搖搖頭,他的确被她記在心上了,卻不是陶夭所說的那個心上人。
“沒有就太好了,你看我哥怎麽樣?”陶夭雀躍道,顯然把她方才的搖頭會錯了意。
“你哥他……為人仗義,是個很好的男子。”沈青蘿客套道,刻意忽略陶夭話中更深層的意思。
“那你要不要考慮考慮他?他這個人雖然嘴笨,人卻不壞。”陶夭以期待的神情看向她。
沈青蘿的眸子沉了下來,她已被蘇淵糟蹋的不成樣子,也從沒想過會嫁人,尋常女子的幸福早就不再奢望了,“陶公子值得更好的人,我配不上。”
“沈姐姐怎麽這麽說?單憑你這一身氣質,就沒有配不上這一說。”陶夭頗為不解。
“我雖沒有心上人,可身後卻有一人窮追不舍,不會嫁給別人了。”沈青蘿的話中有幾分凄涼。
從相府貴女流落至此,不過僅僅半年的時間,以蘇淵的性子,若是她嫁給旁人,他必定會致那人于死地,她已深陷不幸,又何必将這不幸帶給旁人?何況她對陶灼本就無意,再者,她不屬于這裏。
“究竟是什麽人如此霸道?你放心,我哥武藝高強,不是膽小怕事之人,說不準正好能幫你擺脫那個人。”陶夭不以為意。
沈青蘿無奈地搖搖頭,蘇淵既可以假扮蕭衍,甚至連李钰的天下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又怎會拿不下一個小小的飓風寨?
眼下他雖不在朝堂,難免會有勢力留在那,豈是能輕易能被打倒之人。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對你兄長并沒有那樣的心思,你日後為他尋一個更好的女子吧。”
沈青蘿的話說的相當清楚,陶夭見她已表明态度,也不好勉強什麽。
一窗之隔,陶灼正貼在窗外,不由地握緊了拳頭。
陶夭見沈青蘿神色恹恹,讨了個沒趣後便溜出來找李昭。
院內,李昭的書瘾犯了,正拽着方才過招的那兩個少年給他們說故事,誰料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來聽故事的人越來越多,已将他團團圍住。
“讓一讓。”陶夭話一出口,兩側的人立即為她讓出一條路來,一粗枝大葉的男子湊上來,恭敬道:“小姐,你也來聽李先生說故事?”
陶夭見李昭左右兩側各站了兩個小丫鬟,那兩個丫鬟還靠的極近,恨不得整個人貼到他身上,當下火氣便竄上胸口:“誰說我要聽故事了?”
陶夭不滿地瞪了李昭一眼,這個人倒是會拉攏人心,不過才兩日便和寨子裏的人混熟了,可轉念一想,她的确是有事找他打聽,便對周圍人擺擺手:“散了都散了。”
那些人盡管意猶未盡,但當家的小姐發話,也不敢多做停留,只得悻悻地離開,各做各的活去。
“怎麽回事大小姐?”李昭不知從哪拔了個稻草叼在嘴裏,痞裏痞氣的模樣與昔日的說書先生相去甚遠。
陶夭正對他不滿,上前扯過他的耳朵,“行啊,長本事了,不過兩天就入鄉随俗了。”
“疼、疼,大小姐饒命。”李昭把狗尾巴草一丢,俯首求饒。他并非是真的入鄉随俗,只是因上次被她親了之後無法坦然面對她,故作姿态罷了。
“你跟我過來,有事問你。”陶夭揪着他的耳朵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