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回家過年之一
泠伊人難得睡一個好覺,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手機響,接着就是方绮綠掙紮着起身的窸窣聲,泠伊人伸出裸露的手将她撈回被窩裏,她無奈地搖頭:“快起來吧,看看幾點了?”
她不答話,只是還不肯睜眼。
方绮綠赧然,她是自然醒的,一睜開眼就看到将整張臉埋在自己兩團柔軟間的泠仙女,昨晚的一夜激情還歷歷在目,泠伊人把她榨得一滴不剩,完事了還用手在她身上游蕩,撩得她欲火重生,一想到這她就羞澀不已......擡頭看看鬧鐘,快到起床時間了,輕聲叫醒旁邊的小仙女,誰知道泠伊人才肯微微睜開眼,扭捏了幾下,映入眼簾的是方绮綠那兩只雪白的大饅頭,伸手攬住她的背,嘴一張,含住那顆殷紅,盡情吮吸起來。
方绮綠又羞又惱,想要掙脫,“色狼,快松開!”可伊人就是不松口,翻身趴在她赤裸的身上,舌嘴并用暢快的吮吸着,方绮綠身上的浴火很快又被撩起來了,伊人吸夠了,臉趴在綿軟的大饅頭上亂蹭,聲音疲憊:“我還以為是昨晚呢...”
方绮綠的身上濕意漸起,聲音也放輕了許多,“你還說,我現在筋骨都要斷了。”
伊人想起昨晚就想笑:“你昨晚叫的好大聲,我肯定挨鄰居投訴了。”其實為了保證睡眠,她的房子隔音好着呢。方绮綠卻耿耿于心:“那怎麽辦?我也不是故意的,都是你!”
手機還在響,泠伊人接了,聲音立即柔了下來:“媽...”
方绮綠身子一顫,趕緊湊上去屏息靜聽。
泠媽媽聲音清亮,還帶着怒氣:“你還沒起來?小心趕不上飛機!”
泠伊人撓了一下頭,“哪能啊,媽,現在才八點,我們是中午的飛機。”
“我不管,你什麽都好就是記性不好,別像以前那樣誤了航班就行。”
汗顏,嘆聲道:“媽,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時我還是中學生,丢三落四是可以被原諒的...”方绮綠溫熱的鼻息掃在她的耳下,她湊上去想親一下,卻被推開,示意她認真接電話。
泠媽媽那邊好像在廚房做菜,發出鍋碗瓢盆的叮當敲打聲,“你上次不是說你要帶個朋友回家過年?”
方绮綠聽了個清清楚楚,心裏驚了一下,她以為泠伊人根本沒跟她家人提起要帶她回家過年的事,畢竟實際上她根本不是伊人的什麽朋友,而她們的關系也不能在父母面前公開。
挂了電話,泠伊人繼續倒頭睡覺,方绮綠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止她的睡意繼續泛濫,起身出去洗漱。
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泠伊人不在床上,走了一圈,發現她坐在院子裏,正拿着手機壓低了聲線在說着什麽,見她走過來,朝她嫣然一笑,再說了幾句,便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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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筠已經在家裏躺了一整天,周姨每隔半個小時就推門進來看她一次,給她換熱毛巾繼續敷着,“大小姐,你感覺好點了吧?”
一手扶額,臉色蒼白,語氣虛弱道:“一點也不好...”
周姨有些擔心,“要不我叫醫生過來?”
“叫什麽醫生,女人病他還能怎麽治...”陸筠輕聲道,懊惱地想把額上的熱毛巾掀掉,“電話打了嗎...”
周姨答:“打了,一直關機。”
在心裏氣得厲害,翻了個身繼續躺着,小腹的疼痛一陣陣襲來,把她的思緒全部打亂,“再打,你就說我要死了...”
“呸呸呸,大小姐不能說這樣的話,快過年了,怪不吉利的。”周姨嘴上怪罪着,心裏還是心疼她,陸筠是她一手帶大的,她也一直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大小姐別急,好好休息,我這就去打。”
周姨一走,陸筠就不淡定了,氣得鼻孔冒煙,一把将被子掀開,一直被溫暖裹着的身子暴露在空氣裏,小腹的疼痛越加厲害,一抽一抽的差點把她的肚皮都抽破了,咬牙哼哼道:“好啊,看我要死了也不肯回來看我一眼是吧?!”
身子一動,牽扯到腰後,腰後的脹痛感就像上升的氣球簌簌地往上竄,連帶着頭疼起來,鼓起腮幫子胡亂踢了幾腳被子,對着空氣咒罵了幾句,忍不住還是扯了被子蓋好,閉上眼在心裏繼續埋怨。
候機的時候,兩個高大的男人出現在了她們面前,方绮綠一看到這種身形的男人就直冒冷汗,這讓她想起了伊人被綁架那晚。伊人拍拍她的肩膀,柔聲道:“我出去一下,等我回來。”
方绮綠還來不及答話,伊人便随那兩個男人走了出去,她一顆心都吊到了嗓子眼,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泠伊人看了一眼其中一個還算熟悉的男人,淡聲道:“今天不可能。”
男人也有些無奈,“泠小姐,我們也沒有辦法,高小姐那裏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高先生前幾天飛多倫多還沒回來,家裏就高夫人一個管着小姐,小姐是什麽性格您最是清楚,說一不二的,她說馬上要見您就是要見。”
“我不想見她。”冷聲道,轉身欲離開,卻被男人一手攀住肩膀。
廣播裏催促登記的聲音像機關槍掃射在方绮綠的耳朵裏,合着手機裏傳來的溫柔女聲一起将她推進冰窖裏,雙腳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顫動着雙唇,眼裏早就水霧彌漫,失望一遍遍從心裏最深處湧現。
“還坐着幹什麽?”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淚水悄然落下,她不顧一切擁住她,“你去哪了?我以為等不到你了...”
“嘶...”
驚訝地松開手,“怎麽了?”這才看到她的手腕處隐隐有一塊紅腫,心疼的又想掉淚,“你跟那兩個男人動手了?”
愣愣地将她的淚眼看在眼裏,淺笑道:“我只是不想做一些事罷了,你別擔心。”
泠伊人習慣一上飛機就睡覺,以前晚上失眠厲害,唯獨在飛機上能安安心心的補個眠,不管三萬英尺的距離讓人的安全感如何缺失,她的心都不會失重,毯子一蓋,往往能做個像樣的夢。
替身旁的女人掖好毯子,朝她柔柔一笑:“好歹休息一下,很快就到了。”
方绮綠心裏還是擔心她微微腫起的手,見她似乎有意收住手不讓她看見,不好再說什麽。實在困得很,也顧不上害羞的嗔她幾句,在她柔柔的笑意注視下,安然地閉上眼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記憶中的小女孩總愛綁着兩條小辮子,抱着布娃娃躲着門後低聲抽泣,大廳裏的兩個大人還在激烈地争吵着,完全沒注意到那個可憐兮兮的小人兒,直到她的哭聲越來越大,一臉的淚痕的女人才停下來,上前抱住她,“囡囡不哭...”
哭聲越來越大,男人走了上來,厲聲吼道:“哭什麽哭,你就只會哭,和你媽一個德性!”
放聲大哭的小女孩忽然止住了哭聲,定定看着她,淚眼朦胧裏帶着對這個男人的恐懼,往女人的懷裏縮了縮。
小小的女孩一個人在院子裏跳繩玩,在外地住了一段時間的唐婆婆回來了,見她一個人孤單單的玩耍,朝她招招手,笑眯眯地舉起手中的袋子,“囡囡過來!”
她一高興,将繩子扔了,一蹦一跳地跑過去,唐婆婆摸着她的小臉蛋笑問:“拿爸爸媽媽呢,伊拉好伐?”
小小的紅臉蛋低了低,輕聲道:“伊拉蠻好...”
唐婆婆走了,她拿了糖果也高興不起來,坐到院子裏的花圃邊上,拿起一顆粉色的糖果,剝了糖衣塞進嘴裏,甜膩的味道在苦澀的嘴裏蔓延,嘴角揚了起來。
她夜裏總是睡得不安穩,那晚下着雨,樓下發出很大的響聲,她揉着眼坐起來,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找到拖鞋穿上,耷拉着推開門。
唐婆婆這麽晚了怎麽會在她家?她豎起耳朵聽樓下的人說話,可吵吵嚷嚷的,她聽不清楚,不一會兒就看到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擡了擔架出來,上面躺的是她的媽媽,她認真看了一下,爸爸不在。
直到後來,彌留之際,母親斷斷續續地叮囑着她:“侬啊要挂,好好叫照顧字噶...”
她只是一個勁的哭,最後大概是哭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媽媽的病床已經空了。
爸爸,這兩個字對她來說仍是很陌生,直到那個男人從國外打了電話回來,說是發跡了,要接她到國外去。臨走前,姥姥一直哭,對她說:“侬啊要好叫照顧好自噶”,那時的她卻沒有哭,只點了點頭。
過了很多年,她的上海話記不大清了,獨獨記得姥姥常對她說的一句:“氣氣悶悶生毛病,嘻嘻哈哈添壽命。”
被身邊的人發出的動作吵醒,她扯下眼罩,看到身旁的人還在睡着,只是看起來很不安穩,毯子滑下了一半,露出單薄的身子,裸露的手腕處紅腫越加明顯,她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湊上去想替她掖一掖毯子,卻不想那人卻沒有熟睡,準确無誤地在她的臉頰上咀了一口,她赧然回頭四處看了看,才把她的眼罩掀下來,“幹什麽呢你?也并不怕被人看到。”
眯着眼适應了光線,花苞似的嘴唇漸漸地開放起來,兩朵笑靥在兩頰上浮現,“我不過是不小心罷了,何況是誰在登機前在那麽人眼皮底下抱着我哭來着...”
真想狠狠的掐她一把,吃人豆腐還不承認,想想自己真是太縱着她了,“我還想看看你這張小嘴能撒多少謊!”
“我的嘴要是有你的嘴一半甜,自然連謊都說不出來了。”
嗔怪地掃了她一眼,閉上眼眯了一會兒,緩緩開口:“昨晚你那麽問我,我只說了些有的沒的,你不怪我瞞着你嗎?”
熟稔地撫在她白皙淡雅的臉頰上,柔柔的聲線散開了:"怎麽會?你有你的苦衷,何況我以前不是瞞了你許多?"
“伊人,他并不是一個好爸爸,從來都不是,她抛棄了我媽,也抛棄了我,他娶了別的女人,直到我媽病逝,他都沒回來看一眼,就算給我提供再好條件也沒用,我還是恨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