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與首席解戰袍29(修)
那只總是被夏沉星捏在手裏的光腦, 就放在了蘇秋白掌心。
夏沉星說:“大一點吧。大一點的防風傘,傘骨不是金屬的那種。”
蘇秋白就“嗯”了一聲,把東西放在一邊了:“那我去了哦, 夏夏, 等我回來~”
離開的時候, 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夏沉星。
那個站在牆邊等待的少年就被将頭發壓下來,眼睛在靠近的身影裏眨了眨, 又在熟悉的觸感之後,看着自家機器人近乎歡快一樣地走進人群。
——自家機器人很快很流暢地走過去,像是以前靠近自己,或者轉身拿其他東西一樣沒有猶豫, 又在拿取合适的傘的時候,一點迷茫都沒有,也像是在寝室裏拿東西一樣地熟練和自然。
夏沉星在這熟練裏一直看着蘇秋白, 眼睛一眨不眨。
他想,自家機器人在自己少來這邊的時候, 确實如剛才的話語一樣,對這裏的東西擺放十分熟悉。
然後拿着傘的蘇秋白就轉身過來, 笑了一下,示意手裏的黑色雙層傘給夏沉星看,像是在無聲說:^ ^這個可以嗎, 夏夏?
夏沉星點頭,輕輕笑了一下。
——不過,自家機器人熟悉這裏, 和自己熟悉這裏,其實沒有多大分別。
所以現在這樣也很好。
他站在牆邊,在身前人來人往的時候, 像是看不到眼前的其他人影一樣,只是對着前去付錢的蘇秋白微微彎了彎眉眼。
那把黑色的雙層傘就在這個想法被買了下來,然後被送了過來。
蘇秋白微笑:“買好啦,我們可以回去了~”
夏沉星就拎起剛放下來的東西,牽着手再度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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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一,我們回家。”他這麽說着,轉身出去。
出去的時候依舊人很多,也帶着令人讨厭的渾濁氣息,但是走在最邊上的時候,夏沉星覺得自己已經忍了一路,這會還繼續拉着自家一一,也不是不能忍受。
而且剛才進來的時候是朝着人多的地方擠過去,這會走出去的時候卻是朝着沒有第三者的家裏回去。
他就繼續拉着蘇秋白,在這種即将解脫回家的想法裏忍着潮氣,一邊忍着,又在那種要回到沒有其他存在的期待裏稍微試着開心一些,走到剛才的超市出口。
然後,傘開,東西被蘇秋白拿在手上。
夏沉星在一只手牽着蘇秋白,另一只手撐傘的時候,對着一大袋被蘇秋白拎着的東西想了一下,許久,才在蘇秋白微微疑惑的時候,松開了握了一路的手。
蘇秋白更加疑惑:
怎麽了?
他看向其實不喜歡人多,剛才也很期待回去,但是走到門口後卻猶豫了一會沒有馬上離開,并且還松開了一路緊緊握着自己的手的夏沉星。
然後那只戀戀不舍了才慢慢松開的手,就在他的雙重疑惑裏,拿走了剛才在撐傘時候被拿過去的一半東西。
夏沉星一手撐傘,另一只手拿着之前的一半了,終于彎着眉眼說:“好了,走吧。”
——雖然知道一一不會覺得重,可是從想要一一作為一個人而存在開始,就不能繼續這樣思考了吧。
不能想着反正是機器人,所以帶多少東西都不會累,不能想着反正是機器人,所以淋不淋雨壞不壞都無所謂,不能想着反正是機器人,所以為自己遮風擋雨都是自然的……
一一是家人,而且是可能真的能成為家人的存在,是自己決定要想盡辦法讓他理解什麽是情感、什麽是作為人的存在,需要盡可能地被當作人。
他輕輕笑着,在不想放手,不想松開,卻又和理智争鬥很久後,做出決定了,笑容終于明媚,傘一撐就朝着蘇秋白那邊:“一一?”
眼裏光芒閃耀,又在回頭後剛剛好把蘇秋白盛在眼中,也只能把蘇秋白盛在眼中。
蘇秋白在被拿走東西後,拎着剩下的一半,跟過去:“嗯,來啦^ ^”
——夏夏,是不想我拿着所有的東西,怕我累到嗎?
他這麽想着,鑽到傘下,看夏沉星在眼前笑着。
^ ^
夏沉星就在将他攬在傘下後,對着傘下的人,雖然沒有繼續牽着手,卻依舊笑得眼睛亮亮,滿心滿眼看過去,傘裏的人都在黑色雨布前格外醒目,又在懷裏盡數的黑中瞧過來,微微笑着。
明媚神色盛開在夏沉星臉上。
然後兩人走進雨裏,那把特意被囑咐要大、要防風、要非金屬傘骨的雨傘,就近乎全部傾斜到了蘇秋白那邊。
在直直落下的雨點裏,把蘇秋白遮擋的嚴嚴實實。
而非金屬制的傘骨加上雙層傘面,則把外面的所有雨水并着所有意外,都遮擋在了那裏,讓傘下面絕對幹燥和絕緣。
——這是……因為我?
——選擇傘的時候,那幾個要求,是更偏向于照顧我而誕生的……?
走了幾步之後,蘇秋白在夏沉星的舉止裏這麽反應過來,腳下的道路雖然濕潤,但是基于帝軍良好的排水系統,并沒有在雨裏落下多少積水。
他頓在這些并不導電也不可能泡壞自己的環境裏。
夏沉星随着他微微停頓的腳步:“一一?”
傘還是傾斜着過來,在稍緩的行走動作裏,幾乎如最開始一樣姿勢,同步地停歇在蘇秋白頭頂。
那個撐傘的人則随着他的動作疑惑又茫然地看過來,在選擇了人少的道路之後,遠離人群裏稍微放松下來,神色裏沒有剛才的緊繃,又眨眨眼地好奇,好奇裏之前的好心情依舊存在與鮮活。
雨裏,傘外側的手臂似乎被飄了點水花,在走了這麽幾步後稍微濕了一小塊,卻又似乎還沒浸透進去一樣地,沒有引起什麽不愉快的神色,讓那張明媚的臉上一點陰霾也沒有。
蘇秋白才對着那個輕松着不自覺淺笑的人說:“……沒事。”只是在察覺買傘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而不是夏沉星本人之後,心裏複雜又酸澀,又在酸澀裏笑了一下,伸手,把這幾步裏一直傾向自己這邊的雨傘支了過去。
傘一晃,微微的雨點落下來,消失在地面,又在馬上回來的時候,再晃悠着雨水落下。
“夏夏,你被淋濕了。”蘇秋白喚了一聲。
夏沉星堅持傾過去的動作才收了一點,又在他說“別堅持了,別生病了”的時候,才在即将運動會,所以決不能生病導致不能參賽的時候,沒有繼續堅持。
那只機械的手就留在了傘柄上,又停在夏沉星的手的上方,把傘直直豎在兩人中間。
夏沉星眨眨眼,一瞬間的遺憾之後,又在兩個人共同握着一把傘的時候,想到這點,指尖稍稍紅在了傘柄上。
蘇秋白就握在他的手的上方,在那個睫毛顫顫的眼神裏,捏緊手下,說:“回去了。”
沒有再看那副微微害羞的神色。
只是心裏慢慢滲出了一點點,不被第三人所發現的竊竊歡喜。
那邊黑色的防風傘,也就這麽遮着兩個人,在漸漸小了的雨中,護着他們一路。
***
進寝室樓的時候,已經是午間休息時間,寝室樓下人不多,但也不少。
夏沉星收傘,對着人們停了一下,神色裏的開心少了一點,又在要貼牆進去的時候,一愣神就被拉着從人群中穿過。
——似乎沒有那麽多人看到他,但是似乎又有人一直在哪看着他。
走過的時候,夏沉星因為近距離的穿梭動作有些不自在,心裏這個矛盾而錯覺。
但是蘇秋白一直拉着他,并且拉着他幾步就從人群裏快速走過,那些不自在的抵觸感覺就只是存在了一會,然後就在已經抛開人群後,漸漸消失。
——有一一陪着我。
他在上樓時候拉着蘇秋白,睫毛輕顫,在這會兩次走進人群後,還在因為近距離接觸而抵觸厭惡,又心裏在這樣的陪伴裏觸動,心緒有些不定,呼吸倉促。
然後蘇秋白繼續牽着他,在從進寝室樓後就一直握緊他的手,在他想着這個的時候也繼續,又在進門了之後,才松開。
一塊毛巾擦過來,在夏沉星顫着睫毛,從別人眼前甚至身前就那麽穿過、卻一直拉着蘇秋白了之後,擦了擦他稍微帶着水色的頭發,還有剛開始濕了一些的肩膀與胳膊。
頭發沾了點水霧,擦擦勉強可以,肩膀和胳膊上的衣服,雖然後來傘支過去了,但還是濕了一些。
蘇秋白在一伸手就從袋子裏拿來夏沉星新買的毛巾後,這麽想着。
夏沉星就在被順手擦拭着臉的時候,順着毛巾閉了眼,又在水色擦拭後睫毛輕扇,扇了幾下把,将金色眼眸并着認真情緒露出來。
——雖然不喜歡人群,也不喜歡其他人,可是如果是有一一在,也不是不能忍受。
——就像不喜歡一一的那幾個“朋友”,不喜歡一一除了自己之外,還要其他很重要的存在,可是如果确認它們沒自己重要,而且一一還要将它們分享給自己,那麽在這種情況下,在有一一作為中間銜接的時候,也不是不可以勉強接受。
他在這麽想着的時候,沉沉看着眼前的人,金色的眼睛裏除了蘇秋白看不到其他人,又在看着的時候,在那塊毛巾稍微試了試擦拭肩膀上的濕處,又停下來後,拿起給蘇秋白買的毛巾,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擦了擦能夠看到的幾點小水滴。
他停止了蘇秋白的動作,全部檢查了自家機器人一遍,确認沒有哪裏進水沒被發現了,才準備按照蘇秋白所說的,換個衣服,休息一會,然後吃飯了去上課。
換去濕衣服的時候,他在一月前上藥之後,再一次将上身袒露在寝室。
蘇秋白就在這麽久之後,意外發現他之前腰上的疤痕已經幾乎看不見了,又在拿衣服過來的時候,忍不住摸了摸,确認手下幾乎只是溫暖柔韌,沒有那些疤痕所帶來的凹凸感。
輕輕的癢意裏,夏沉星在撫摸裏眼神驟然一驚,睫毛忽閃忽閃,一下就要躲到旁邊,又在被拉住後,才又僵直着回來,眼神弱弱的,又有點眼角發紅,幾乎是用眼神在說:你怎麽這樣。
他用這個眼神看向好好穿着衣服,忽然就摸了摸腰的蘇秋白,被撫過的皮膚微微發紅。
那只手才在眼神裏挪開一些,不再撓他癢癢一樣,只是在他避開之後,規規矩矩給他穿着衣服,然後在穿完之後,幾乎是順手地揉揉頭。
——已經快要完全好了呀。
蘇秋白對着再一次見到的腰部,在那些細細密密的痕跡已經消失了之後,這麽想着,摸了摸,心疼裏明白過來那裏的傷沒事了,至少表面沒事了,又在夏沉星的閃避動作裏,才收手回來,明白剛才的動作似乎有些奇怪。
他把因為那個眼神而出現的點點遲鈍不好意思斂下去,默默無言,只是穿完衣服後才揉揉夏沉星,說:“這裏的疤痕已經全部消失了呢,夏夏恢複得很好^ ^”
夏沉星才在話語裏扇着睫毛,試着鎮定下來,點點頭:“嗯。”又在蘇秋白轉身要拆廚具的時候,一下就鑽到了被子裏。
窩在裏面很久,才臉色紅紅露出臉來,又在時間到了之後,去乖乖上課。
蘇秋白依舊在附近,他在教室裏,然後在偶爾有人好奇看過來,看這個幾乎不記得長什麽樣的同學的時候,他收到班長的訊息。
班長說:“中午時間我去查看了一下,發現運動會報名的名單上面,你的報名項目最開始是單人項目的基礎射擊和生存挑戰,和集體項目的模拟指揮,但是據系統記錄,昨天最後信息确認之前,你又和其他同學進行了協商,然後把你們的項目對調了一下——
用單人項目的基礎射擊和生存挑戰,換單人項目的長跑;用集體項目的模拟指揮,換集體項目的接力賽。
然後協商完成,你們提交了彼此的意向書,并且在系統裏進行了彼此交換,在不影響已經确認下來的整個專業在各個項目裏的報名情況的前提下,完成了項目更改。”
說完,大概是知道夏沉星提出異議就肯定不是自願的,又追一句:“現在整體人數已經定下來了,系統早就開始排列比賽小組,無法更改項目人數,這個我也沒有辦法。所以,你看看你是去找和你‘協商’調換了項目的同學,還是去想辦法把自己的比賽項目再加到系統裏?”
夏沉星:“把和我交換項目的同學聯絡方式給我。”
然後下課時候,坐在教室第四排的林林,就收到訊息:“我之前是‘自願’和你交換運動會報名項目的夏沉星,有時間談談嗎?”
然後拒絕并且不回頭看的時候,那個陌生的來信人又說:“或者,我說,你聽,也可以。”
“我記得,軍訓時候,你的耐力很好,能在50km或者80km的長途慢跑中後半程永遠穩定在前十名,協調能力也很棒,每次娛樂活動的寝室四人五腳短程跑裏都不摔跤,并且拿到二三名,名列前茅。”
“所以,你最開始在運動會上報名的,就是單人長跑和四人接力賽,并且也沒打算過換項目,對不對?”
“在這兩個項目裏,你可以把自己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并且拿到學分獎勵,讓自己的校園履歷好看,為将來的實習做準備,并進一步被畢業後的單位分配打基礎。”
“但是如果是現在的射擊、指揮或者生存挑戰……”
“我記得,在基礎設射擊這個項目上,每次訓練的前二十名都沒出現過你的名字,而在模拟指揮這方面,我也記得,以前軍訓時候的模拟戰場上,有小組的時候,你是跟着寝室為單位的小組,跟着室友一起活動,有大隊的時候,你是跟着班級為團體的大隊,服從指揮并且盡忠職守,并且在每次需要犧牲或者生存的時候,都是跟着整體安排而服從。”
“所以,你不擅長射擊,也沒有指揮別人或者指揮自己的經驗,更加在生存或死亡的問題上一直聽人指揮,習慣了服從,而少有自己的選擇。”
“所以,在這三個項目裏,你大概率只能當去做墊底的存在,讓這次運動會成為你履歷上能省略就省略的過往,并且将這段成績抹去,當作自己從沒參加比賽一樣地繼續歷練。”
“但是,這屆運動會不知道為什麽,格外受到重視,不論是我們機甲系的院長,還是隔壁指揮系的資深教授,又或者人在帝國的各位老師,都有收到關于這次運動會的消息,并且知道這次比賽的獎品格外優渥,而各位學員也因此而非常努力。”
“所以,這個運動會的成績,在将來,至少最近幾年,一定會在找實習單位的時候被人問到,然後——”
“‘咦,你沒參加比賽嗎,不是說那次活動帝軍大多數人都參加了嗎,尤其是優秀學員’這類的話語,總會出現在某些地方。”
“你希望在帝軍這個注重實際成績的地方默默無聞,甚至羞于談論這次盛大賽事嗎?”
長長的訊息幾乎戳中所有猶豫的點。
林林對着訊息,在家裏常有家書到來,讓他好好學習,好好努力,畢業了像他父母一樣好好跟着別人闖功績的時候,在這個成績下動搖了下——
帝軍裏實績才是一切,有了過去的成績,才能有更好的機會,有了更好的機會,才能一步步走出去。
這幾乎是入學時候,父母就傳來家書教導的話語,并且讓他像他們一樣,抓準應該努力的機會,找到應該努力的方向,一步步重新走上父母的成功道路。
所以林林也只是動搖了一下,就在一開始就跟着最顯眼的安格後,繼續這麽和室友們一起跟着,回複說:“我是一名優秀的士兵,在需要犧牲的時候,無條件服從指揮。”
夏沉星一下合上了光腦,在這位換項目的同學幾乎同歸于盡的回答裏神色冷漠,又在下課後出去了一趟,去了趟院長辦公室。
第二天平平無奇。
第三天,又一次對抗訓練課上,林林的一個室友因為再次亂吃零食而拉肚子到虛脫,直接花錢進了學校醫務室躺着。
所以林林就在班級裏其他人都已配對,只有夏沉星還是從剛開始到現在的一個人的時候,看了看紅發的安格,再次尋求指揮。
安格說:“陪練機器人。”
于是林林拒絕了老師的重新配對,像是夏沉星以往沒有隊友而和陪練機器人對抗和配合一樣地,選擇了站在最外面的最顯眼的機器人。
夏沉星依舊調着手下機器人的數據,在自己一貫體能比別人弱一些的時候,調整好機器人的攻擊力度和承受力度,失去劉海後露出來的臉平平靜靜,并且在老師再次禮節性問一聲別人要不要和他搭檔了之後被拒絕了,也沒有改變神色。
林林帶着機器人,對着老師的講解,站到機器人面前。
夏沉星和以往一樣,也站在機器人面前。
然後老師講解之後,進行了緩慢、常規、加速的三次攻擊演練,并且在三次演練完畢之後,讓同學們自己試一下。
夏沉星如常,在角落裏冷着臉,因為第一次練習,動作慢騰騰地試着方向過去。
其他人也在第一次的時候慢動作,伸手抓住自己的搭檔,然後另一只手抓住關節,擡腳把人的腿掃開,一摔——
“嘭”
火花冒了一下,林林在摔了作為搭檔的陪練機器人後,被迅速燃起來的火苗點燃校服。
等到火被撲滅,他就被診斷為輕度燒傷,傷到了右臂的表皮和部分真皮層,被建議短時期內不要進入虛拟倉,以免暴露在外的皮肉被感染。
夏沉星在這個結果出來後,把因為程序短路而燒了外殼的機器人從懷特院長手裏買下來,像上次買下蘇秋白一樣,并且像喵嗚燒了程序于是換了新的外殼一樣,也給機器人換了一個黑色的外殼。
對着蘇秋白看向機器人的長時間,他想着機器人和之前的外表差異,試着說:“不是說‘耐髒’嗎?”
蘇秋白對着那個機器人,在愣神後,對夏沉星的這句話:“……嗯,是呢~”
所以,這個傷了人本來要被銷毀的機器人,就被夏夏這麽簡單帶回來了……?
他抓緊夏沉星,又在被夏沉星唯一地抱在懷裏後,才在那個短暫的莫名情緒中抽離開來,然後想了會,只是說:“還好……不是你被燒傷。”
心裏一種奇怪的情緒,大概是擔心長期和陪練機器人協作的夏沉星會受傷。
一種偏私,比起其他人,更在意夏沉星一點。
蘇秋白迷茫抓緊袖子,看了看比自己拆得更徹底的陪練機器人。
夏沉星在這句話裏睫毛扇扇,眼睛亮亮,害羞說:“嗯。”又在擡眼後,看到蘇秋白還是對着那邊的機器人,眼神變了一下。
然後再第二天,夏沉星和林林的比賽項目也對調了回來。
夏沉星依舊是那最初的那三個項目,林林在手臂輕微受傷之後,本來因為要避免汗水等沾染傷口而被要求退賽,但因為他堅持,且夏沉星也表示要退了那兩個項目,而帝軍傳統風向是“頭可斷血可流榮譽不能丢”,這個死争着一定要參賽獲取成績的少年,就又重新報名了長跑和接力賽。
夏沉星調換回來了後,給了林林他上次吃壞肚子時候吃的藥,讓他帶給室友。
大概明白的班長和林林:……
從上文化課就開始視頻通話的蘇秋白,則在塵埃落定才被告知之前比賽項目曾經換過的事之後,對着視頻那頭的一貫不理會其他人,但是這會卻破天荒地給其實根本不熟的那個“室友”帶藥的夏沉星,想了想冰箱裏又多了一些的懷特先生出品的黑暗料理。
而視頻那邊夏沉星送完藥,微微笑一下。
他就在夏沉星送完藥,回來說着“還好因為那個意外,他終于願意調換回來了呢”而眨眨眼軟軟看過來的求安慰時候,揉了揉夏沉星的頭,深呼吸一次,又看了看,換了個殼子而沉浸在黑暗裏的陪練機器人。
機器人沉默充電。
蘇秋白抱着夏沉星,嘆了口氣。
夏沉星就随着蘇秋白的方向看過去,又在發現後,看回來,摸着蘇秋白,抱着自己唯一會抱同時也不會讓給別人的人,終于在蘇秋白看了好幾次那個機器人後,說:“那是我以前的‘搭檔’,這一年的對抗訓練課程都是它和我一組,所以,在它‘故障’後應該返修的時候,我就把它帶了回來……”
準确地說,應該是借錢買斷了其他人獲得它,并且拿到證據的可能性——
懷特院長在他過去,禮貌地跟着懷特先生拿食物的時候,依舊正襟危坐,又在喝茶後,在他離開時候,對着他的方向說:“如果想要做什麽,就去做吧。”
語氣溫柔得不像是在和他說話。
接着前來送他并且關門的懷特先生點頭,在動作裏讓夏沉星确定那句話确實不是對着他說的。
懷特先生:“嗯^ ^”
然後那個耗損嚴重快要返修的陪練機器人就被懷特先生的小金庫買了下來,零件拆到七七八八。
夏沉星把拆了之後的陪練機器人暫時先領回來,算是給那場“意外”劃上句號。
夏沉星在解釋了金錢來源和把買下的理由解釋為“搭檔”之後,又捏捏蘇秋白,說完後一時無話,心裏帶着一點撒謊的緊張,又在意蘇秋白一直看向那個機器人。
蘇秋白對着陪練機器人,則在被抱在懷裏的時候,把前因後果捋了一遍,基本從前後時事件猜出幾分,然後在夏沉星在說完一切,除了隐瞞是他動的手,眼神緊張地看過來後,最後還是只揉了揉他:
“嗯,還好很幸運呢。也沒有人受到大的影響。希望以後,也不會有人受到大的‘影響’哦。”
動作裏夏沉星蹭着,眼睛眯成一條線,心虛緊張裏又有着因為被撫摸而來的徹底愉悅,眼裏因為歡喜亮亮的,又小心蹭了蹭人。
蘇秋白就對着他這樣,稍稍笑了一下。
——是他方主動,而且沒有牽連更多其他無辜,所以,這樣,大概,比世界線裏好了一些吧?
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在對着這樣有點陌生的夏沉星的時候,蘇秋白其實有點愣住的猶豫,只是在夏沉星依舊靠過來,依舊那麽軟軟看着他的時候,對着這個在自己面前害羞的小少年說:
“希望,以後的幸運裏,也只有涉事相關人員會受到‘影響’。夏夏,記住哦。”
他認真說。
話語裏,夏沉星愣了下,然後才眉眼彎彎,眼裏滿是懷裏的人,又在這句話裏點頭:“嗯~”
——一一,是知道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于新來的陪練機器人——
蘇秋白:你變了你在外面有別的機器人了……
夏沉星:機器人同盟國成員+1,一一注意力分散處+1,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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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5捉蟲
12/03捉蟲
12/02後半部分小修
二合一,補更,目前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