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與首席解戰袍24
人的作息是什麽, 人會怎麽思考,人怎麽使用工具,人的情感在身體裏的具體表現是什麽……
路上的時候, 夏夏似乎是在想過類似的問題之後, 細細地隐蔽說着這些, 幾乎是在确認自己可能真的存在自己的思想或者情緒之後,想要讓自己也能作為一個“人”而存在, 讓自己能夠将那些若有若無的情緒徹底穩定下來,讓自己能夠明白那些情緒或者思想究竟是什麽,而那些情緒或者思想又應該被怎麽對待一樣。
——像是有一種離奇的錯位。
又在這種錯位裏,讓淺淺的慌亂與不知所措的感動紮在心間, 生根發芽。
蘇秋白看着手裏的被刻意遞過來的書:
一旦承認自己真的存在情感,真的存在自己的思維,那些不可控的改變也就真的出現了。
紛亂的思緒裏, 細細密密的無措滿心纏繞,手裏拿的近乎是接近于幼兒教學的書籍飄浮也變得又難以讀懂, 昨天一切的轉變在腦海裏浮現又被打散,那些探索不同與全面的纏綿眼神與輕柔動作, 也幾乎随着腦海裏出現的話語而次次浮現……
“休息的時間一般是晚上十點到早上七點不等的。”臨起床的時候,身後的聲音随着注視這麽小聲說。
“衣服應該這樣穿,扣子一顆顆扣好呢。”那雙手在昨天估摸過之後, 拿出自己主人的衣服,悄悄動作裏害羞得指尖發紅。
“煮湯可以去用買的鍋,但是功率不能大、不能被發現的。”摸摸肚子, 近乎是找出其他替代,又流連徘徊得讓人發癢。
……
仿佛是要去掉其他,把自己當作一個有着機器人的知識, 卻一點不知道人類情感、思維與需要的存在一樣,細細傾訴着人與機器人的不同,又小心翼翼捧起自己來,告訴自己應該怎麽辦。
蘇秋白想着這些,又在想起的那些摩挲動作後有些臉紅,只是看了看書本,從那些重新浮現的持續暈乎乎裏,悄悄在顯示屏上跳躍起一條細細密密的折線,起起伏伏像心電圖一樣,卻長長的、随着心裏的羞澀而流連持續在那——
他還沒幫夏夏這個樣子地穿過衣,也還沒看或者摸索過其他,更沒有這樣自然地看過一切,好像要把整個人看穿一樣,就在這個時候,已經……
“咔”
長久的心緒起伏裏門小心被打開,蘇秋白一回神就看到他正在想着的那個人從門後探頭進來,又确認後,在下課後小步近乎雀躍着快步過來,頭發在動作裏躍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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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已經被當作完全所有物一樣了解了一切。
細細碎碎,卻又全全面面地從視覺又到觸覺,讓人幾乎想要逃避。
黏糊糊的眼神與溫溫熱熱的掌心仿佛再次出現,讓人暈乎乎,折線急速起伏。
但是随着眼前人的出現,一切思緒被要求壓回來,折線們又在那急急切切地被重新強制回默認的圓點。
蘇秋白看着走近的夏沉星,緊張得仿佛心跳出來,又在憋口氣一樣把折線壓回去後才稍稍放松。
夏沉星在蘇秋白待在原地的動作裏快步走過去:“一一。”他像是昨天動作時候喚着,眼神亮亮的,臉色微紅,“我想你了。”然後輕輕抱上來。
一個臉紅的顏文字出現,又很快消失。
蘇秋白低低點頭:“嗯。”
那些昨天的觸碰就都在懷抱裏化為了烏有,去掉纏纏綿綿的思緒,只是在這個懷抱裏單純溫暖着。
在那個單純溫暖的懷抱裏,他在靜靜感受了一會後,發現夏沉星伸手來翻書,似乎要做什麽,又在因此回神後,才查看時間,看自己心裏飄飄了多久,也看到幾條消息在之前就被發送了過來——
其中一條是九點二十三分,懷特先生那邊的好友申請通過。
然後是九點二十四分開始,懷特先生在通過好友申請後的好幾條消息:
“好久不見了呦~”
“我這邊的食譜又更新了,需要重新購買物品,要一起嗎?”
“斷網了嗎?還是在關機充電?”
“xxxinvbzdasas.zip”
“升級的食譜和其他資料打包發你了,我去泡茶等你們呦,回頭見^ ^”
最後一條消息是在十三分鐘之前發送過來,蘇秋白對着消息裏的斷網,臉紅了一下:網倒沒斷,就是腦子斷線了一會。
“回頭見~之前在處理其他事情,沒有及時回消息,真的很抱歉。”
然後回複之前信息的蘇秋白就被自家夏夏拉回來,在想過也清醒過之後,被指着書本上的東西細細教導感受與情緒,細細地,在夏沉星自己其實都沒有感覺到愛與關懷的時候,聽他對着課本上的家庭輕聲說着人們對于家庭的情感,對于父母的情感,對于成長所需要的愛意應該如何表達與回應……
那道熟悉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教室裏,小聲說着自己的主人其實沒有的“愛”。
說着那些對于孩童來說,在那些剛剛出現的意識裏,什麽樣的觸碰常常會帶來什麽樣的情緒,而那些情緒又一般有着什麽樣的感受。
“……家的這個存在,在那些呵護與擁抱裏被定義為家人在的地方,幼小的孩童在不明白世界的時候就認準了抱着自己的人,在被撫。摸的時候會開心,很細微地覺得世界都明亮了一些,周圍變得好看,在被擁抱的時候覺得舒服,好像被放在最溫暖的地方,身上都是暖烘烘的……”
蘇秋白對着這些話語,看向抱着自己輕輕撫。摸的夏沉星。
他在這些溫暖的話語裏輕輕靠着,想到,說着愛、說着家庭的夏沉星,其實這兩樣東西一個也沒有。
——小時候被發現在災難現場,然後和許多人一樣擁擠着長大,因為是災區而來得到了救助,也因為撥下來的救助而被刻意收養他的偏遠孤兒院所監視,然後在被誤以為去告狀之後,長久地因為各種借口被限制自由,并被無知到不懂善惡的孩子們跟着大人的态度刻薄對待。
幾乎是長久生活在黑暗的環境裏。
然後在和其他人一同參加入學考試後,又在那些不明世間的懵懂裏被從側面暗示:到帝軍上學會有補助,機甲系上前線之後會是英雄。
英雄會受萬衆矚目,會被很多人喜歡,而不是被敵視甚至漠視。
于是夏沉星滿懷期待地出現在了這裏。
蘇秋白回抱那個一年多前期待着的人:“嗯~”又在時間快要到了的時候,提醒說:“夏夏,該去院長辦公室了。”
——暫時不要說這個悲傷的話題好不好。
——雖然對于很多人來說,這些話語都是溫暖而堅持鼓舞的,可是夏夏明明沒有這些,就暫時不要說了好不好?
他在那些接收的世界線裏幾乎聽不得夏沉星對他說着這些話,即使知道夏沉星只是想要将可能擁有意識的他教導起來,想要他知道怎麽去做一個人,作為一個人應該會有什麽樣的情緒,可是……
這有些太殘忍了。
蘇秋白抱抱夏沉星,說:“懷特先生剛才來催我們了。”
夏夏明明并沒有這些。
這些東西明明是作為傷口一般的存在。
夏沉星就把剛才的情緒收起來,書本裝在帝軍統一的書包裏,直接彎了眉眼,說:“好。”
應答裏他站起來,在看向自家機器人的時候,察覺那道身影被長久遮住自己神情的劉海擋住了許多,不能讓他看清那些他想要知道的細微變化。
于是夏沉星撥一下劉海,稍稍擡頭一些,盡量露出眼睛看過去。
蘇秋白就在把那個關于家庭與愛的話題轉換過去之後,站到他身邊,又等了一會,似乎在疑惑。
夏沉星:“走吧。”
他笑了一下,露出的金色眼睛久違見到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睫毛彎彎間刷出澄亮的少年光彩。
似乎是從之前的陰郁角落模樣走出來一樣。
而在去院長辦公室的路上,因為路程較遠,他們也不可避免的見到了幾個人。
遇見的時候,蘇秋白對着視野內還有一段距離卻能看到雙方存在的人,因為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機甲系的,也不知道那些人認不認識夏沉星,會不會做什麽,就看了看稍稍露出五官的夏沉星,在那些看過來的鮮亮色彩裏,不想發生意外,只是對着上次和這次情況的不同,又急急忙忙搜查了數據——
“別掙紮。”
找到數據後,他在夏沉星聽話茫然站着的時候,站到夏沉星右側東偏南三十度的地方,然後将夏沉星的手抓住,迅速拿起夏沉星剛放在書包裏的外套遮住兩個人連接的地方。
兩個人維持這個動作走了幾步。
走來的人在瞧見身穿校服的人和貌似校園守衛機器人的存在後,在那個熟悉的動作裏當作又有人逃課被抓,一副看戲的樣子多看幾眼,才離開。
甚至在那個并沒有被拆除的、不具備攻擊性的、性能非常良好的軍用收音設備裏,蘇秋白在走遠前還聽到其中一個人說一句:
“啊啊啊哪個傻帽逃課又被抓了啊,待會警戒級別提升我們以後還怎麽逃課?啊啊啊啊我殺傻帽!!”
他才在那個明顯沒有哪裏不對的話語裏,确認沒事後松……松、松、松手?
蘇秋白在松不開手的時候看過去,夏沉星依舊站在前方,手被他抓着,校服外套擋在兩個人手拉手的地方,假裝那裏有個手铐把自己铐着。
夏沉星說:“你把我抓住了。”
他側身過來,眨眨眼,好心情地這麽說。
蘇秋白只好:“夏夏……”
人走了啦。
他在再次掙不開的時候這麽想。
面前仿佛被抓之後,基于人道主義留有一絲尊嚴,用外套擋住下面手铐的逃課學生,反手抓住了铐緊自己的機器人。
他說:“不放。”又走兩步了微紅臉色說,“到處罰室了才放。”
夏沉星對着蘇秋白眨眨眼,幾乎是調笑又調皮,手卻汗涔涔地緊緊抓着,眼神弱弱地暗含期待。
被抓的學生都是在要接受處罰後,按照懲戒去處罰室的。從處罰室出來的時候,才算是一次錯誤的結束。
蘇秋白對着期待手下動作一緩,卻是在話語裏想到了其他。
——軍訓後的正式課程裏,最開始入學的時候,夏沉星曾經在筆試考試中被舉報作弊,并且真的被找出了一份一模一樣的試卷,和一個顯示屏終端在他身上的作弊神器。然後他就得到了一個零分和一個記大過,被送往處罰室接受違紀懲戒,并且很快搬到了現在住的地方。
蘇秋想到那個懲罰後心軟了一下:“嗯,那就不放。”
那個逃課學生才在這心軟裏放松下來,小心彎着眉眼地笑了起來,在靠近院長辦公室的時候被人瞧見,直在蘇秋白對着僞裝緊張的時候,讓人以為在對自己微笑,而猶豫回笑了一下。
蘇秋白代替目不斜視,在讓人家誤解後又讓人家懷疑人生的夏沉星送個笑臉出去。
夏沉星在那個笑裏拉着他快步走開,只在路過的人對此疑惑的時候,展示了懷特院長發過來的一次性通行令,并且走進電梯,在往上而去的時候把之前的人抛在下方。
前來最後确認運動會報名表的人就在那個方向裏把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壓下去,在專用電梯裏明白那個眼熟的人是去二十五樓以上——各院系資深教授或者院長、副院長,以及只是挂名并且常年外出的各位将軍們的辦公室所在地,并在自認不認識什麽直接往二十五樓上跑的人之後,轉身就離開。
夏沉星到了之後,卻從高樓窗邊看他走進林蔭之間,沉默而冰冷。
然後被通知後前來開門的懷特先生,就在和蘇秋白問好之後,看到一個在窗邊站着往外看的人。
“夏夏?”蘇秋白還是被抓着,站在夏沉星身後,并在懷特先生開門送人的時候,拉拉走下電梯後就直接走到窗邊的人,提醒他前面辦公的人出來了,他該進去了。
“在。”
那雙冷漠的眼睛在呼喚裏,回頭過來了就笑起來,眉眼彎彎和剛才判若兩人,又在明白時間到之後睫毛眨眨,眼睛亮亮的,“那我們進去吧。”
夏沉星這麽說,并且在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才在被戳後松開了一直抓着的手,把當作遮掩的校服規矩穿在身上。
“您好,懷特院長。”
他在昨天的短暫聊天之後,這麽跟着消息一樣地稱呼着懷特院長。
眼前的人依舊是一雙潔白無瑕的手套與一身一塵不染的軍裝,金色的勳章們挂在一絲褶皺也沒有的衣服上,像是指引方向的晨星。
——“帝國之星”,傳說中最潔癖也最強迫症,戰場之外忍受不了任何人在他面前衣冠不整或身帶污漬年輕将軍,帝國軍事學院第六十三屆副校長兼機甲學院挂名院長,洛蘭·懷特。
“你好,好久不見。”
一個月前“巧遇”過,在被算計後順水推舟履行院長職責的懷特院長,在從照片裏見到自己順手批下去以待(劃掉)把水越攪越混(劃掉)培養更優秀的、配得上心機與野心的學員的機器人後,再一次見到那個故意摔到自己身前的人。
“有野心是好事呦~”他當時說,挂着禮貌淺笑,“期待你們其中有人,能在将來拿出讓人滿意的畢業作業。”
“有禮貌是好事呦~”他現在說,微微彎着眉眼,“懷特,你泡的茶可以拿過來了~”
跑去開關門的懷特先生就去拿了盯着時間泡的茶過來,依舊是笑眯眯,一口氣倒了四杯:“茶葉是懷特摘的,茶水是我泡的,應該很不錯的~喝過的人都說好^ ^”
倒完,兩杯留下去,懷特先生拿着多出來的兩杯,一杯放在自己的肚子裏,一杯遞給蘇秋白,示意他學自己操作,然後說:“那麽多更新換代的數據和設備裏,只有這個配方是一直留下來的呦,而且大家喝茶的時候都是非常開心的樣子,所以這杯茶一定很好喝~”
蘇秋白:(⊙▽⊙)
“那一定很棒了^ ^”那些根據別人表現而推測的話語裏,蘇秋白在同樣感覺不到的時候,把茶裝在肚子裏,打算回去了給夏沉星,然後在跟着懷特先生走遠,走到隔音玻璃後去交流這段時間更新的數據、打的補丁後,讨論起各個程序之間哪些被停止更新應該淘汰了、什麽程序或者硬件出現在哪裏可以去購買,又被告知喵嗚程序短路導致身體被燒了,然後換了半身外殼……
“據說手感有點比不上以前,喵嗚因此都有點‘抑郁’了。”懷特先生在說了這個之後,“不過我摸了幾把,感覺新舊外殼沒什麽差別,喵嗚就說我只是摸不出來而已,它主人都因為這個,沒有像以前那麽經常抱它了……喵生艱難呦。”
懷特先生感嘆後,摸摸自己的外殼:“不過還好我不是寵物機器人,殼子換了一代又一代,懷特都沒因為手感變了而不喜歡我——希望喵嗚的主人也像懷特一樣,不要真的不喜歡它。”
閑聊裏,蘇秋白:……?
大家都喜歡摸自家機器人,看看手感好不好嗎……?
他想起自己被摸的那些感覺,把回憶驅散,又在最後的幾個字裏轉頭去看看夏沉星,在他在那邊坐得規規矩矩,像一棵正在生長的樹苗直直往上,在正确的方向筆直成長的時候:
“喵嗚不會被不喜歡的。”
——雖然可能只是模拟,可是像喵嗚那樣的小孩子一般的表現,應該只能是被寵愛或者驕縱出來的吧。
蘇秋白說了之後,笑一下。
懷特先生想了想:“嗯^ ^”又似乎立馬通訊了,轉頭回來說,“喵嗚說它正在被抓去全身換皮的路上,據說新皮毛是黑色的,嗯……按照它主人的說法是,‘耐髒’?”
“那就應該暫時不會被抛棄了。”
說完,懷特先生把喵嗚的好友時限延長下去,并在蘇秋白疑惑的時候對着暗下去的好友列表說:“那些灰色的都是曾經存在但是現在不在了的朋友們呦~我存在了很久,可是朋友們不是每一個都留到了現在呢^ ^”
好友列表裏,目前亮着的只有五個,其中三個是夏沉星、蘇秋白和喵嗚。
蘇秋白對着那些暗下去的名字們愣了一下:“^ ^”
“嗯,那懷特先生真是一棵常青樹呢~長命百歲,福壽綿延。”
一瞬間關于存在時間的慌亂裏,他把心裏的其他想法都壓下去,只是恭賀了懷特先生的“長壽”,讓它也跟着笑起來,并且在之後的近距離聊天裏,确實看到懷特先生的外殼就像它說的那樣——“除了核心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在換”——換過很多次,即使拼接細心也能在某些地方通過攝像頭清晰發現。
他在發現這點的時候看了看懷特院長和夏沉星。
懷特院長正在喝茶,神色悠悠,夏沉星今天剛露出來一點的眼睛有了些苦惱的神色,又在和懷特先生說了什麽之後,一起看過來。
懷特先生在旁邊大幅度揮手,懷特院長沒什麽表示。
蘇秋白就也揮揮手,夏沉星笑笑又轉身回去。
直到快談完,時間已經到了中午。
懷特先生說時間差不多了,讓他們一起吃飯,就拉蘇秋白,說讓他去看自己更新換代的零件庫和零件庫旁邊丢着的食物們,又在成堆的零件邊熱了兩份午餐之後,等人談完了送飯并揮別。
吃完了出來的夏沉星臉色有點白,蘇秋白連吃帶拿,肚子裏還帶着一杯茶和一份飯菜。
他對着夏沉星的臉色:“夏夏……?”
還在辦公室附近的夏沉星:“沒事,吃撐了。”
并在劉海有些被汗濕後,在外邊走了一會,還是說:“一一……”
蘇秋白:“在~渴了嗎?要喝茶嗎?”
流汗代表體內水份流失,吃撐了喝口水緩緩也是正常,雖然看臉色,夏沉星似乎是有些撐得過分,但是……不背人導致本就吃撐的肚子還被壓着了,就應該還好吧?
他對着夏沉星的臉色,在去掉把人背回去的計劃後看了看周圍,又在搜索到附近的長椅之後,雖然附近偶爾有人來往,但還是在這會夏沉星需要休息的時候标記那些地方。
——嗯……大不了再裝一次機器人抓逃學生?
這麽想的時候,蘇秋白幾乎伸手要拿茶出來,又聽到夏沉星說:“不渴,只是……”他臉有些紅,聲若蚊蠅,“肚子疼。”
……
蘇秋白在回去後,把那兩個吃不得卻代表着心意的食物供在了冰箱裏。
夏沉星在回去後,最後幾近虛脫,躺在床上拉住蘇秋白:“一一。”他說扇扇睫毛,小聲臉紅,“肚子疼,身體虛,要抱抱。”
那個在早上被他賦予了含義的擁抱,就在拿着通行令順利請來的病假裏,在家裏被給了出來。
——家的這個存在,在那些呵護與擁抱裏被定義為家人在的地方,幼小的孩子在不明白世界的時候就認準了抱着自己的人,在被撫。摸的時候會開心,很細微地覺得世界都明亮了一些,周圍變得好看,在被擁抱的時候覺得舒服,好像被放在最溫暖的地方,身上都是暖烘烘的。
他在冰冷的懷抱裏,眼若春水,微波滟滟,眼角随着指尖微微發着紅,又在早上沒說完之後,繼續在這會的被抱着也抱着人裏:
“……擁抱會給人溫暖而堅持的力量,好像心裏暖暖的,有種微微的柔光從身體裏某個地方出現,伸展到五感四肢……”
蘇秋白摸摸他,他就微眯的眼睛帶出點水色,把人帶下來,一起躺在床上,又窩在靠近牆邊的地方:“一一,抱着你好開心。”語氣熱熱的,“開心這種情緒,就是……好像整個世界都亮了,然後身體裏血液流通得快一些,感覺視野內什麽都好看,什麽都是适合入畫、适合入心、可以為之歌唱。”
他輕輕蹭了蹭,動作裏唇角擦過,像是一個吻,又像是依戀:“好喜歡一一。”
喜歡得想要拿總第一名,喜歡得想要拿來獎勵,喜歡得想要那些武器在自己還這麽弱小的時候,安裝在一一身上以保障其他。
——懷特院長說,今年運動會的最佳獎勵,是作為特等獎勵的校內武器攜帶許可書,次一等的獎勵,才是作為第一名獎勵的射擊範圍五十米的輕型機甲沖波槍。
——是很好的獎勵呢。
他再笑一下,神色明媚,汗濕的頭發粘在一起,露出大半張臉的期許與微紅,睫毛扇動間,将眼裏的情緒都扇成一池清清淨水,才直視過來,将蘇秋白盛放在水間。
蘇秋就在這些繼續出現的教學裏臉紅,心裏因為這些話語微微顫抖,語氣有些虛,又輕輕“嗯”一聲,心裏軟軟的,并在之前想到的夏沉星的傷口的時候,在微微的心疼裏摸摸夏沉星的頭,揉揉這些軟軟的頭發。
手下的觸感應該是很好的,夏夏的頭發看起來很軟。
蘇秋白想了想,最後對着缺愛卻對他訴說着愛,教導他愛的夏沉星:
夏夏真好呢。
明明都沒有人教過夏夏這些,夏夏卻要來轉過來教我了。
就像是明明最缺愛的夏夏,卻在早上對我說着“愛”與“家”的含義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夏沉星:以前沒有,但是現在有愛(情)了(づvど)
***
目前0/6
***
感謝在2019-11-24 01:57:24~2019-11-26 02:59: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闌尾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