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心為受

第21章 夭折的表白

鳳卿丞離開沒多久，尙沐也起了，朝鴦就把鳳卿丞教給她的東西說給尙沐聽，多少有點得意之情。尙沐聽的一愣一愣，愣是不敢相信這東西會這般神奇，一直催促說：“那你做來，讓我瞧瞧，這東西果真那般神奇麽？”尙沐直撇嘴，就是不肯相信。朝鴦哼了一聲，說：“打就打，你以為我會怕麽？”

朝鴦直接按了快捷鍵1，打給了鳳卿丞，鳳卿丞當時正在上課，手機調成了震動。手機嗡嗡聲把快進入睡眠狀态的鳳卿丞給叫醒了，她掏出手機一看是朝鴦的電話，心裏的頓時急了，她想着若是沒有急事朝鴦不會打電話過來。老師講課講的正嗨，鳳卿丞左右望望，貓着腰一步一步從後門躲出去了，還沒出門就接通電話問：“喂！朝鴦，怎麽了？”

鳳卿丞喂了半天，電話裏愣是半天沒有動靜，只聽得很吵鬧的聲音。鳳卿丞急的夠嗆，這女人到底在幹嗎？她隐約聽見電話裏的說話聲。

“你看，已經聽得見了。”

“聽得見？為何我聽不見？”

“怎地聽不見？你聽，分明是鳳姑娘的聲音……”

“拿來我聽！”

“放在這裏便能聽到，木頭，哪個讓你放在那了，快點拿來給我！”分明是朝鴦的怒聲。

……鳳卿丞無語，她已經大概明了是什麽情況了，害得她白白擔心一場，火大地對着大吼了一聲：“朝鴦！”鳳卿丞還沒來得及聽電話裏的回答，就聽見前方不遠處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還帶着明知故問的意味，“這位同學，我能問下，上課時間你在這做什麽嗎？”

“啊……老師……我……”鳳卿丞苦着臉拿着還在通話中的電話，縱使她有百張嘴也說不清，只能乖乖閉嘴了。這朝鴦也真是，鳳卿丞心裏恨道，看着像個小大人，竟然玩心這麽大，鳳卿丞嘀咕着老師黑着臉走過來，訓斥道：“我看你們這些大四的學生是越來越放肆了，老師看你們找工作辛苦體諒你們，你們也不能在上課時間這麽随便啊！”

“是！是！老師，我知錯了，我馬上回去聽課。”鳳卿丞按了挂機鍵，灰溜溜地回了教室，她想着朝鴦和尙沐肯定在試電話好不好用，剛剛她白擔心不說還被批了一頓。回了教室，老師又是明裏暗裏地說了一通，引得大家頻頻回頭看鳳卿丞，嚴帥坐在旁邊一個個回瞪回去，鳳卿丞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郁悶地直罵：這兩個二貨，一個破電話有什麽好試的！害得老娘被批！

電話打通了，尚沐也确實聽到有人喊了一聲“朝鴦”，聽聲音分明是鳳卿丞，但卻不見人。尚沐只能相信這物确實會千裏傳音，小小物什，竟然具有這般神力，尙沐翻過來掉過去瞧了半天，愣是沒瞧出名堂來。

龍卿闕這一覺睡下去就沒醒，直到晚上鳳卿丞下了課過來龍卿闕還在睡，朝鴦和尚沐餓得肚子咕咕叫，但主人未醒，她們只能守着。

嚴帥是陪着鳳卿丞一起過來的，鳳卿丞路上先去了超市，買了些吃吃喝喝的才回來，嚴帥充當勞力給搬了回來，路上嚴帥忍了半天還是問：“丞丞，你不會打算一直養着她們吧？”

“我已經答應幫忙找人了，肯定要幫忙的。”鳳卿丞心裏一點譜兒都沒有，陸青的話還在耳畔，她說龍卿闕的心髒和正常人不一樣，還說她的心髒頻率太慢，更說她的心髒上有七個洞……這一切都證明，龍卿闕不是一般人，她身上一定有什麽故事，什麽故事呢？

“幫忙？你到底要怎麽幫？你不找工作，就陪她們胡鬧麽？三個大活人吃吃喝喝，你養活得起麽？”嚴帥低着頭，踢着細碎的石頭向前走，他始終無法信服。鳳卿丞被問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要怎麽幫，但救命之恩不能不抱，有什麽可以幫助她們的，我一定會幫的。”鳳卿丞的一番話倒是提醒了嚴帥，“丞丞，說到這個，我一直想問你，那天看流星雨，本來看得好好的，你怎麽會突然跳下去的？”

“你是說那天是我自己跳下去的？”鳳卿丞扭身看嚴帥，不敢相信一樣地問。嚴帥點點頭，鳳卿丞卿丞也驚訝了，她對于那天的記憶一直很模糊，只記得兒時夢裏一樣的聲音一直呼喚她，她沒覺得是跳下去，而是記得和對方手拉手走路的，走得而且是平路……想到這，鳳卿丞又生疑問，“嚴帥，我是跳下去的，那你是怎麽回事？”

“我……我是為了救你啊，沒拉住你，被你帶下去的……”嚴帥聲音低了下去，似乎很不好意思。鳳卿丞又是一驚，嚴帥竟然會棄生命于不顧，不管結果如何都應該道謝，“帥哥，謝謝你，真的，謝謝！”

“啊！謝我做什麽，又不是我救了你，說來那天回憶起來，我在山洞聽到的說話聲和朝鴦有幾分相像……”嚴帥仔細回憶，但還是有些模糊，畢竟當時他也暈頭轉向的。鳳卿丞不是沒想過這事，不過想不通罷了，于是笑着打趣：“呵呵，我估計啊，十之八/九就是朝鴦救你的，我醒來時只有龍卿闕和尚沐，朝鴦并不在身邊，估計是救你去了，你還不以身相許‘嫁’給她！”

明知是玩笑話，嚴帥還是不愛聽，氣呼呼的加快了步伐，身後就傳來鳳卿丞的笑聲，嚴帥郁悶地回頭喊：“喂！鳳卿丞！你還敢笑！”

鳳卿丞才不怕，繼續笑，嚴帥越惱怒，她越笑，嚴帥停下步伐，大聲說：“丞丞，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是真心的，你做我女朋友吧！”嚴帥鼓足了勇氣說出告白的話，這話早藏在了他心裏，他曾經演練過無數次，但就是沒有勇氣說出來。今天，鳳卿丞的玩笑話激得嚴帥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鳳卿丞慢悠悠地從嚴帥身邊走過去，拍拍嚴帥的肩膀，淡淡笑着說了一句，“帥哥，今天不是愚人節。”那語氣聽起來再平常不過，就像朋友間的玩笑話。

“丞丞，我是真心的！”嚴帥再次宣告，臉都漲紅了。鳳卿丞頭都沒回，步伐也沒有改變，嚴帥驀然心涼，大家說得對，鳳卿丞對他一點這方面的想法都沒有，鳳卿丞也和他說過，她更喜歡溫文爾雅的男人，至少不像他那麽五大三粗。

因為嚴帥莫名其妙的告白，接下來的路程一直很安靜，鳳卿丞是本就不想說什麽，而嚴帥是不敢再說話，怕鳳卿丞會讨厭他。鳳卿丞不可能不知道嚴帥對她有意思，她的八卦室友早之前就說過了，她這室友每天神神叨叨的，據說還會算卦，說嚴帥和她八字不和，若是在一起了，嚴帥會沒命的。不僅如此，室友還說她不适合結婚，因為這事，鳳卿丞沒說什麽，白禦倒是義正詞嚴地訓斥，叫對方不許亂說話。這些話真假性鳳卿丞不想計較，但她對嚴帥真的沒感覺，這世上，最不可能勉強的就是愛慕之情吧，愛慕源自心底，無法外力強加。

兩個人一路晃悠過來，天色已然全黑，嚴帥把菜拎到了門口便不肯再走，鳳卿丞一再叫他進去，嚴帥連連搖頭，說：“說實話，我不喜歡她們，她們也不喜歡我，既然這樣，不如不見，只是……那個……”嚴帥吞吞吐吐，鳳卿丞最受不了言辭閃爍，顧左右而言他了，當下沉了臉，問：“嚴帥，有話直說！”

“那我說了你不許生氣！”嚴帥趕忙說，鳳卿丞白了一眼沒說話，嚴帥湊身過來說：“我總覺得那個龍卿闕看你的眼神怪怪的，你小心着點！”

……鳳卿丞半天沒說話，龍卿闕表現的真有那麽明顯麽？嚴帥的話鳳卿丞倒是有幾分贊同，那就是龍卿闕錯認她時眼神是有幾分怪異，但平常的話，沒什麽特別的。況且龍卿闕很少和別人對視，大多眸子一轉就過去了，從不在別人身上做過多停留，所以鳳卿丞也沒多想過。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想進來那就回去吧！”鳳卿丞彎腰要提菜，嚴帥在她身後問：“丞丞，晚上回學校嗎？回的話我來接你。”嚴帥心裏還是期望肯定的答案，鳳卿丞拎起菜回身說：“不回了，明天我沒課，正好龍卿闕病了，我在這照看下，你自己回去小心。”

鳳卿丞進去了，嚴帥望着被關上的門只能嘆氣，一步一步往樓下走，步子沉重，他剛才沒說，他覺得龍卿闕有時候看鳳卿丞的眼神比自己還火熱。

客廳開着燈但卻沒人，鳳卿丞以為她們還睡着，動作盡量放輕，将菜都分類放好了，鳳卿丞才走到卧室門口輕輕推開門。屋內視線暗得很，朝鴦聽見聲響機警地回頭，發現是鳳卿丞才舒了一口氣，她急忙從龍卿闕的床旁起身，随着鳳卿丞一起出了門。

“鳳姑娘，你回來了。”朝鴦問禮，鳳卿丞點頭問：“她還在睡着？睡了多久了？”

“回姑娘的話，主人從睡下一直未起，晌午似是夢呓說了幾句胡話，再就沒醒過來了。”朝鴦态度公禀，倒也沒看出什麽憂慮之意，不過鳳卿丞聽了卻有些擔心，問：“那樣不行啊，怎麽會睡這麽久？是不是病了？她還喊疼麽？”

“姑娘，主人休息不喜人打擾，這一路折騰，想必主人是累極了，所以我也沒去叫醒主人，且等等再看吧！”朝鴦都這麽說了，鳳卿丞也不好再堅持，看看房內挺幹淨，随意地問了一句，“你們吃過午飯了麽？”

“還沒有，主人安睡，我一直守在身旁。”朝鴦說得好像天經地義的樣子，鳳卿丞不得不佩服人家禮數好，不過還是勸道：“你家主人一時半會醒不來，我正好做晚飯，你們一起吃吧！”鳳卿丞轉身進了廚房，朝鴦乖乖跟在後面，她倒不是想吃，而是想學，她們總不能一直依靠鳳卿丞。

“姑娘如若不嫌棄，我想趁着姑娘做菜時學上一學，日後鳳姑娘不在身邊，我也好伺候我家主人，你說可好？”朝鴦字字真誠，鳳卿丞反倒不好意思，咳咳幾聲說：“朝鴦，你想學就學，不用這麽客氣的。”

“多謝姑娘，承蒙姑娘不嫌棄……”朝鴦不能不感激，但太感謝的暖心話她也說不來，鳳卿丞手撐在廚房的臺兒上說：“朝鴦，你又客氣了不是，來吧，我教你怎麽用這些東西，再教教你認識這些食材，多學些總沒壞處。”鳳卿丞是想着，龍卿闕那個嬌生慣養的主兒是不可能會做的，尚沐一個大男人更是不可能了，估計到時受累的還是朝鴦。

兩人在廚房忙活起來，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得用心，一個教的很有樂趣，一個學得興趣盎然，尚沐站在客廳遠遠望着，只嘆自己空有一身蠻力，不得力啊！

“朝鴦……”鳳卿丞翻動鏟子，叫了一聲。

“在，姑娘有何吩咐？”朝鴦一如既往的客氣，讓鳳卿丞很不習慣。

“朝鴦，你對我不用這麽客氣，再者我也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我就一個平常百姓，你再這樣，是不是我也要對你們三拜九叩了？”鳳卿丞打故意趣，朝鴦聽出那話裏的戲谑之意，臉色一紅，忙擺手說：“鳳姑娘，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嗯，那我們就平常些吧，我都快被你們帶的要去翻文言文了。”鳳卿丞一再要求，朝鴦勉為其難，只得同意了，但也只是稍稍放肆一點，朝鴦不敢太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