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何清榆只是随口一說,沒想到發小真抱着脖子就去啃。
??何清榆:!!!!
??啃兔腦殼在于牙齒和舌頭之間又吸又嘬的巧妙技法,同樣也适用于和喜歡的人互相親吻。
??何清榆雙手被按在床頭上了,脖子後仰在枕頭,被迫露出喉結和心系雪白的脖頸,好一只引頸受戮的天鵝。
??她不禁有一瞬間的恍惚,這他娘到底是在現實世界還是任務世界???
??腦中的系統裝死,怎麽叫都不出來,怕不是在和主系統幹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何清榆眼看着脖子上的感覺越發明顯,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一個開關,只要碰到了都會情難自禁,有的人是耳朵後面,有的人是手臂內側,有的人是大腿,何清榆是脖子……
??寧秋玉在何清榆耳畔低語,“前幾日見到你未曾明說,我喜歡你。”
??“咱們知此知彼,兩家是世交,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何清榆從小時候就喜歡寧秋玉,她從小身體不好,面相嬌弱,醫院進進出出十幾趟,在她久遠的記憶中留下了身體嬌弱的标簽,自然而然要去照顧發小。
??又可愛又嬌弱,還病殃殃的小姑娘,誰不喜歡呢,這可不是個從畫裏走出的林妹妹
??然後林妹妹變成了壓在身上的大姐姐。
??何清榆內心是崩潰的。
??寧秋玉繼續磨蹭她的脖頸,悶悶依戀道:“清榆。”
??何清榆撇開頭,掙脫開被束縛着的雙手,雙手擁抱着身邊人,把額頭放在對方的鎖骨上,她現實中并不喜歡被按在床上日的感覺。
??“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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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秋玉沒有得逞,卻也不生氣,手指穿過發絲摩擦在喜歡的人的頭皮上,懷裏的人先是一僵,然後更加緊地抱住她。
??何清榆嗅着發小身上熟悉的洗發水的清香味,回憶道:“小時候喜歡你的可多了,從小學開始就有男孩子給你送情書,裏面居然是用拼音寫的。”
??“可把我給擔心壞了,想着我這個柔弱的姐姐,如何能被那麽多男孩子追求,萬一被欺負了該怎麽辦?”
??何清榆回想起以前天天見到的光景,再想起現在她自己才是個身體消瘦脆弱的林妹妹,很是感慨。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上面的!
??寧秋玉道:“每天早上去學校一拉開抽屜,各種各樣的情書傾瀉而下,灑一地的,遇到美術課做手工,班上最好看的作品一定在我這兒。”
??何清榆額頭青筋直跳,咬牙切齒道:“你還得瑟上了?”
??寧秋玉安撫她炸毛的頭發:“之後我發現有好幾封制作格外精美的情書混跡在內,粉紅色的卡紙上的每一朵小花都親手粘上,花蕊上沾貼小賣部中賣的最貴的水鑽,裏面用閃閃的墨水寫‘我喜歡你’”
??“別……別說了。”
??寧秋玉話音未落,何清榆尴尬的一身雞皮疙瘩,腳趾恨不得在床單上摳出一棟教學樓。
??是她幹的,每天寫完作業,第一件事是手工做小賀卡,發誓要做的比所有同學都精致。
??做一張容易被埋沒在各色競争對手中,所以一次做十幾個,一連兩個學期,絲毫不懈怠。
??班上的男同學都看懵逼了,直到小學畢業都沒有揪出罪魁禍首。
??寧秋玉用額頭碰着何清榆的額頭,親昵道:“五大箱的賀卡,我一直留着,你小時候的話還當真嗎?”
??這些賀卡光是賣廢品都能賣幾十塊錢,可以說很壯觀了。
??何清榆臉紅了,心髒跳得很快,濃烈的感情比所有世界中的更加強烈,單純的愛意中不含任何的算計。
??“你真是……”好撩啊。
??寧秋玉用雙唇輕輕觸碰何清榆的額頭,“乖,現在不用急于給答案,晚安。”
??何清榆的臉紅成猴子屁股,全身害羞變成粉紅色,吶吶道:“原來你知道……”
??發小住在她家隔壁,兩個人是一個班,一起上學一起放學,很難有什麽事情能夠瞞過對方。
??歲月漫長,何清榆早就把童年時候的小插曲抛在腦後,卻沒想到被當事人一直記着,說不心動是假的。
??身邊人很快陷入黑甜,腹部有規律地慢慢起伏,呼出的氣噴灑在她的頭頂上,何清榆大睜着眼睛慢慢放松身體,讓自己沉溺在這個柔軟的懷抱中。
??女性特有的柔軟曲線,很适合被抱着或者抱着睡覺。
??這一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已經是很久之後了。
??客房中的電腦呼呼運轉,人工智能界面快速運行。
??……
??系統:“我有一個不幸的消息要告訴你。”
??何清榆剛剛還在發小軟乎乎的胸裏,嘴角還殘留着變态的憨笑。
??系統哀痛道:“主系統出現問題,需要立刻進入任務世界,加油吧少年。”
??何清榆整個人都不行了,她是變态,但是不是個傻子,“為什麽我和發小在一起有突破性進展,你就要把我拉去做任務?”
??系統無辜到了極點:“我又不認識你發小……”
??何清榆腦子一轉,質疑道:“你們該不會是嫉妒我有女朋友吧?”
??系統:“……”倒也不至于。
??系統不想和這個戀愛腦的傻子多說話,把世界性一股腦傳給她。
??原主時安南是個古穿今的大小姐,生長在富貴家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琴棋書畫倒是樣樣精通,只不過因為家中過于嬌慣養成了個嚣張跋扈的性子,一次被人陷害落水後,睜開眼睛穿越到了現在同名同姓的姑娘身上。
??這姑娘雖然身上在書香門,有些家底,是當地的名門望族,但是性格過于軟弱,被周圍親戚欺負慣了,原主時安南來了之後一通操作猛如虎,站穩了腳跟,家父看原主無聊,讓家中保姆的女兒來陪伴原主。
??家中的保姆的女兒就是大魔王,保姆很快病死了,大魔王無依無靠只能好好伺候原主,可時安南是個喜歡欺負人的性格,仗着自己才藝卓絕,沒少諷刺大魔王不學無術身份低賤。
??大魔王忍氣吞聲度過了自己的青少年時光,一直到了二十幾歲大學畢業,才徹底脫離了早已名震一方的才女時安南。
??就在原主參加當地領導接見時,大魔王爆出時安南的所有曲目都是自己代為創作,一把古琴演奏的惟妙惟肖,比原主高上好幾個檔次。
??可謂殺人誅心,連原主都不知道大魔王何時學會的精湛技藝。
??系統:“任務開始的時間點為時安南剛在家族中站穩腳跟,重新贏得了父親母親的憐愛,即将遇到身為保姆之女的大魔王。”
??比起時間線,何清榆更在意自己提前開始任務的補助,以前還會象征性的給一點新口味的棒棒糖……
??系統:“你想都不要想,勤勞工作的又不是只有你。”
??何清榆:“你個系統還想要人權???”
??系統往她大腦殼上就是一敲,“我能看馬賽克,為啥不能有人權。”
??何清榆覺得這個系統有謀反之意,但是沒有證據。
??再次睜開眼睛時,何清榆站在一修剪精致的中式園林中,雕梁畫棟,太湖石林立,面前有一壺小池塘,裏面是成群游動的錦鯉,沿池種着荷花,層層疊疊的荷葉上方是個小亭子。
??何清榆面前是一方古琴,她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加上系統提供的技能包補充,随手一彈便是一曲白雪。
??何清榆斜過身子,去看水面上的倒影,見自己留着及腰長的烏雲黑發,用一根白玉簪子稍稍固定,下面一雙柔軟深情的丹鳳眼,眼角微微發紅,光看着就惹人憐惜。
??系統:“有一說一,這個任務世界的原主是所有世界上最好看的,我看了都忍不住想要……”
??何清榆挑眉:“大大方方說出來,你就是想日。”
??系統: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投訴我!我喜歡的是主系統大大!
??正當何清榆在池塘邊欣賞自己的驚人美貌,身後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媽手拿抹布,彎着腰過來,滿臉的褶皺,難掩年輕時的姿色,手上帶一和田玉的镯子,很是水潤,“小姐,水邊危險,切莫再跌下去了。”
??“不用你說。”時安南回頭瞥了一眼這大媽,從來都沒有把這人看在眼裏,在她的印象中這等灑掃仆人,根本不能當人來對待,
??另外一邊,何清榆對系統說:“我家以前找的保姆,家裏有八套房,幾個兒子在銀行業風生水起,人家只是耐不住寂寞想要出來上班QAQ”
??系統;“……可以說是很真實了。”
??系統:“友情提醒,這位保姆是大魔王的母親,馬上準備把女兒送來給你玩。”
??何清榆:“我就說吧,保姆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大媽不敢繼續說話,後退到一邊,她看清楚面前的年輕姑娘有多惡劣,之前因為說錯了一句話,抄起花瓶就往她頭上砸,如果是老爺攔着,這半條命都快沒了!
??“小姐,您真要紀雲來宅子裏陪您?”她說起來忍不住要哭出聲,她那早死的丈夫欠了不少錢,全靠她當保姆還錢,女兒沒有得到好的教育,只能是上很差的中學,“紀雲生性粗俗,爛泥扶不上牆,定然會惹小姐生氣,這這這……不合适啊!”
??時安南看都不願意再看這個礙事的老東西,挑起細細的眉毛,“你是什麽意思?在質疑我的決定?是何居心?”
??她看小姐要拿起手邊的一塊鵝卵石,趕忙後退兩步,眼中全是驚恐,“不,不……”
??很難想象這是在現代社會中出現的景象。
??何清榆痛心疾首:“打倒資本主義!”
??系統:“你演的很像啊!”
??何清榆快要哭出來,“我從來都不敢這樣和我家的保姆說話,我怕她會拿房産證打我的臉QAQ”
??系統心想這苦逼孩子過的究竟是什麽日子啊。
??在假山後面,紀雲靜靜看着母親低聲下氣哀求一個小姑娘的場景,她還沒成年,正在讀高二,從心底裏厭惡為了一點錢卑躬屈膝的母親。
??紀雲的長相很大程度遺傳父親,明眸皓齒,明明是女孩,卻有着女性所有的柔弱的眼神,多了幾分凜冽的攻擊性,眯起眼睛時像極了蟄伏在暗處的掠食動物。
??等待大魔王的母親走後,何清榆松了松一直挺直的後背,坐到古琴前,依照原主的記憶随意彈奏。
??琴弦撥動間悠長雅致的音符缭繞在假山太湖石間,紀雲不經意間放下緊緊皺着的眉頭,後背緊靠着冰涼的石塊。
??原主不愧是從小受到教習師傅指引的深閨大小姐,準備着嫁到別家府上當正妻,各種技能給點滿了,絲毫不給小妾生存餘地。
??傳統的古琴曲少則十幾分鐘,多則半個時辰,一曲下來人能累個半死。
??像何清榆這樣從沒有功底全靠嗑藥提上來的冒牌貨色,胳膊早就酸了不能動了,系統道:“大魔王還沒走,要不再來一曲?”
??何清榆不敢露出多餘的表情讓人生疑,指優雅的揉捏着手腕,在系統的指引下繼續彈奏。
??皇帝都不敢這樣閑着聽曲子。
??何清榆在腦海裏問系統:“大魔王母親的病能不能治?”
??系統查看上帝視角的錄像,吓了一跳:“不能治,華佗在世都不能治。”
??何清榆手下動作不停,心中也跟着驚訝,“那麽嚴重?”
??大魔王的母親是她留在世界上的唯一羁絆,心中雖然厭惡,但好歹血脈相連,有母親在大魔王不會做多惡劣的事。
??系統:“因為悲傷過度,出門出了車禍,上半身和下半身‘咔’斷了,距離兩米遠。”
??何清榆捂臉,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紀雲聽輕聲貿然停頓,側過臉去看,只見那小姐抱起琴準備離開,只見了個窈窕的背影。
??好看是真好看,讨厭也是真讨厭。
??何清榆露出不忍細看的表情,心想完了完了完球了。
??系統罵她怎麽能那麽慫。
??這處莊園很大,時安南在園林裏走了十多分鐘才繞到父親的書房。
??父親平時工作繁忙,很少顧及到家裏的這些個勾心鬥角,只見女兒從軟弱膽怯變得開朗自信,便多放了一些注意力在時安南身上,但也不過只是飯桌上多問幾句而已。
??時安南低垂眉眼,規規矩矩站在門口敲門,溫婉恭敬道:“父親,是我。”
??雕花木門緩緩裏傳來深沉的男人聲音,“進來。”
??父親的書房随處可見上百年的古董,很像是原主生活的家,只是原主父親的書房是萬萬不可以進去的。
??時安南身穿水藍色的旗袍,頭發盤起,梳成少女的發髻,放在現代社會也不顯得突兀,反倒會覺得這女子守規矩古色古香,中年人的父親愛的便是這一點。
??時安南站在父親的書桌前,細細的眉毛皺着為難道:“女兒整日無聊,想要個人陪着,瞧着紀雲不錯,保姆也是個老實的人,教出來的女兒自然差不了。”
??這一切不過都是說辭,時安南不過是看人家好看,想要拉在身邊當個洋娃娃。
??父親在保姆出車禍的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恰逢此時你要提出想要紀雲陪伴在身邊,他不願把女兒往壞處想,用鋼筆敲打着黃花木的桌面,發出一陣陣沉悶的聲音。
??“以後你負責紀雲所有的開銷,別讓那丫頭亂跑,也別說些讓人誤會的話。”
??父親已經上了年紀,算是老來得子,看時安南不過是剛成年的年紀,小孩子心性還沒脫,嚴厲道:“你從小身體不好,都是請老師上門教學,對人情世故一概不通,這個我能理解,但是我們家從來沒有苛待家政人員的傳統!”
??時安南并不驚恐,鎮定自若回答:“父親,我并未說任何上不得臺面的話,不過是表情冷淡了一些,心中正尋思着譜寫新曲子,故而有此疏漏,請說請父親莫要怪罪。”
??父親:“……”女兒說話的語氣怎麽奇奇怪怪的。
??他若是繼續追究下去都顯得是欺負有才藝的女兒了,只好揮揮手讓她離開,末了還送了一只德國出差時帶來的鋼筆。
??何清榆:“原主的父親只是看上去兇,其實原主的任何提議都會同意的。”
??系統:“啊,多好的老父親啊,簡直和我一模一樣。”
??何清榆捏着嗓子:“好生不要臉的蠢東西。”
??……
??紀雲住到何清榆的小院子裏的事情很快被定下,現在都市中能開辟一塊地方用于私家園林建設,也是實屬不易,無法苛求獨門獨戶的小院子,故而兩個人的房間只隔了一條走廊。
??紀雲再一次見到何清榆時穿的是還未換下的校服,白色麻袋一樣的校服簡直是顏值檢測器,有人能穿的臃腫不堪,有人則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何清榆捧着手機玩消消樂,穿着寬松的無省旗袍,被人提醒後擡眼看過去,心中一喜“哇哦……”
??系統:“冷靜冷靜,你的大小姐人設保持好。”
??何清榆:“這大魔王太嫩了吧!”
??紀雲冷冷看着小姐,眼中淨是鋒芒,“我母親剛死,你的吃相太難看了。”
??時安南放下手中的消消樂,挑着眼角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裏,伸手拿一杯水便潑到她臉上,“你媽活着的時候有你媽來養你,你媽死了我出錢給你上學生活,不知感恩的東西。”
??連侮辱人的動作都很好看,脖子上的珍珠項鏈微微晃動。
??紀雲咬牙看她,手指狠狠攥成拳頭,關節發白,指甲嵌在掌心中形成一道道血痕。
??時安南順手帶上門,半個身子倚在欄杆上,外頭是翠綠一片,映襯着這姑娘愈加鮮活靈動。
??時安南滿不在乎道:“雲妹妹,我知道你說自己可以打工養活自己,但是啊,你打工換來的錢能買下墓地嗎?能讓你母親有個安息之所嗎?”
??“你打的是不是正經工我可不知道,但不管正經還是不正經,都不會有傻子掏這二十幾萬。”
??時安南貼在紀雲身上,嘴角依舊揚着諷刺的笑容:“不如聽話和我在一起,我只想要個能說話解悶的人。”
??紀雲臉上的水窸窣滴落,她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方法,她不喜歡自己的母親,也不喜歡欠債自殺的父親,她似乎是蛋糕的邊角料,西瓜的皮,扇貝的殼,漂浮在空氣中的浮灰。
??是最不值得存在的東西。
??時安南拿出手帕替她擦去臉上的水,露出小孩子頑皮的笑,“阿雲妹妹,快答應我嘛。”
??“我真的好喜歡你。”
??紀雲眼中露出掙紮之色,喉頭動了動:“好,我答應你。”
??時安南開心的在原地轉了一圈,然後非得逼着紀雲跪下認自己當主子,這在現代社會駭人聽聞,紀雲似乎不覺得奇怪,按照小姐的規矩便跪在毯子上。
??何清榆看大魔王漂亮的背部曲線,心虛的聲音都在顫抖:“系統我是不是快死了。”
??系統冷靜:“穩住,大不了你以後也跪着認錯。”
??何清榆:“我只怕大魔王會讓我光着在大街上跪着QAQ”
??系統:你想的可真刺激。
??時安南把紀雲扶起來,眼睛亮閃閃的,“你我以後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咱們主仆一條心,切莫給別人鑽了空子。”
??紀雲:“……”這人說話怎麽奇奇怪怪的。
??何清榆看大魔王的難以言喻的表情,心裏一準猜到自己被人罵腦子有病。
??時安南從皮夾子裏拿出十幾張紅色鈔票放到紀雲手上,“你且先去置辦一些東西來,其餘的費用我用錢莊子打給你。”
??紀雲:“……”錢莊子?
??紀雲沒有推辭,收下這些錢,不過一會兒手機響起了銀行短信通知,她微微一愣,這小姐給錢倒是很大方。
??何清榆為了維持高冷的樣子自知多說多錯,沒有繼續裝腔作勢,抱琴擦拭,後點上檀香,溫暖的香氣缭繞在房間中,她有一下沒一下撥動琴弦。
??紀雲:“聽說小姐以前連五線譜都不認識。”
??何清榆:“……啊這。”
??紀雲手指撥弄着根雕的茶海,“聽說小姐曾經只喝可樂。”
??何清榆:“麻了麻了。”
??紀雲嗅了嗅插在花瓶中的鮮切花,“聽說小姐以前都買家具城的假花。”
??時安南猛然把雙手放在琴弦上,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蹙眉厲聲道:“你想說什麽?!”
??紀雲安靜如雞侍立在她身後,目光低垂在小姐赤紅的丹寇上,顯得皮膚白的幾近透明,細長的手指形狀頗是好看,細細小小的很适合握在手掌心裏,真當是一個養尊處優的身體啊。
??“嘆為觀止,太優秀了。”
??紀雲明明只是一個仆從的身份,也明明擺着恭恭敬敬的姿勢,卻不減攻擊性,光是站在那都能讓人感受到壓迫。
??時安南:“你言下之意是我不夠優秀?”
??她瞧瞧外頭已經陷入了漆黑,氣得臉色紅潤,她得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不允許有人不認可自己,厲聲道:“作為個奴才居然還濕漉漉落湯雞一樣站在小姐身邊,不成體統!洗幹淨去暖床去!”
??“沒有規矩的東西,連怎麽伺候小姐都不知道,白瞎了這副長相。”
??紀雲一愣,冷冷道:“好,我在床上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