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雲韶的表情簡直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當場裂開,裂得很徹底。
??何清榆看到這一幕居然有點暗爽,她回頭去看看被黑雲籠罩的山峰,再看自己快要碎掉的身體,情不自禁想要再來一次。
??何清榆:“系統可以拓展新業務,包治恐高症,治不好不要錢。”
??系統:“治不好估計也活不到退錢的時候。”
??神女此刻雖然是滿身泥濘,狼狽到塵埃裏去,但是眼睛中的光芒卻難以被雨水給淹沒,是神性之外的絕色。
??雲韶回過神來,趕忙把這人拉入自己懷裏,身體中破碎的骨頭戳破肌膚,刺出衣裙,顯露在雲韶的眼前。
??雲韶不忍心去看,而旁邊已經死去一大半的弟子看到這一幕難受得快要昏過去。
??神女用最後的力氣從衣帶中扯出一顆丹藥,放在她幹裂的唇邊,眼中是無盡的溫柔,天上的烏雲沒有染黑這人的光芒,她示意雲韶趕緊吃下去。
??雲韶一窒,“你為什麽有破厄丹?”
??神女把唯一的丹藥塞入雲韶的口中,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溫柔,“阿雲,我在上頭等了你許久,見你怎麽也不來,很心急。”
??于是他媽就從山上滾下來了???
??系統聽到這裏地鐵老人看手機,它趕緊嗦根棒棒糖壓壓驚。
??一個個都是瘋子,系統算是看透這一點了。
??神女的姿态不容拒絕,雲韶本能張嘴把那顆丹藥吃下去,她心頭全是無解的疑惑,可見到支離破碎的主人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能任由懷中被血染透的人緩緩述說。
??神女笑着說這些話,神情中是寬容的慈愛,一切的鋒利柔和到了極致變成了可以滋養歲月的綿軟,“阿雲,你總說你不生我的氣,可是我越想越難受,明明是我的錯你卻一點也不追究,是極不合理的,可我若是總想讓你報複我,便顯得我小心眼,入了執着,更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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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山上思來想去,你久久不歸必然是受了重傷,不然怎會不來見我?”
??“故而……”
??系統幫她補上一句:故而便從千米海拔滾下來,邏輯鬼才,我真是撿到寶了。
??雲韶不讓她繼續說,神女微笑搖頭,繼續道:“你既然不恨我,不想報複我,那你對我做的這些便是喜歡我的表現了,原先是我沒想通,現在明了了,很是心動。”
??“阿雲,我從未怪過你,你只是不知道如何愛一個人而已。”
??何清榆覺得現在自己身上一定散發着母性的光輝,耶稣見到直呼內行。
??雲韶:“……!”主人明明可以把丹藥吃掉徹底離開自己,但卻獨留給我了!
??她未來得及說話,口中的丹藥如水散開,溫吞流入喉嚨深處,最後彌散在五髒六腑當中。
??她并未受多重的傷,身上的血大多都是別人的,只是看着吓人。
??神女看雲韶吸收了丹藥便心滿意足了閉上眼睛,側躺在日夜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肩膀上,神情是這些時日前所未有的安穩。
??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弟子:……
??滂沱大雨慢慢停歇,留下了難以清澈的天空。
??雲韶沒有松開自己的主人,保持着擁抱的動作,而懷中的人卻慢慢失去體溫,一絲一絲,緩慢的,不可阻擋的,變涼。
??就像兩個人的感情,從前是熾熱的,結果神女為了保持自己的地位,把雲韶變成了傀儡,濃烈的感情便在每一次的折磨和利用中變成了無生氣的黑白色。
??而雲韶對神女幾乎變态的占有欲,則是這段感情的回光返照,所有的掠奪故意曲解人格侮辱身體傷害都在釋放感情最後璀璨的光華和希望。
??光芒之後……什麽都沒剩下,回歸了原本的樣子。
??雲韶以為自己哭了,撫摸臉頰後卻發現很幹燥,相反一向沒有問題的心髒卻在劇烈顫動,疼得四肢百骸都在痙攣。
??何清榆:“系統我還沒死嗎?”
??系統:“親,如你所見,還沒有呢。”
??何清榆:“……大魔王的腦子實屬有個大病,”
??系統生無可戀,“是吧,神女不喜歡她的時候,她假裝小可憐要勾引人喜歡她”它回想道:“神女喜歡她了,她得到正反饋了,想要瘋狂占有對方,強迫對方接受她的變态愛情觀。”
??何清榆:“變态愛情觀?”
??系統哀嚎,“對啊,把喜歡的東西全部據為己有,不管對方的情緒,一味沉迷在對方虧欠自己的迷思中,歸根結底還是希望能得到縱容和諒解的吧?”
??系統從前是個不通情感的人工智障,和宿主看得多了,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何清榆揚唇一笑:“所以我只要表現出諒解博愛具有自我犧牲精神,她瞬間就能得到滿足,但是……”
??系統難得能夠跟上何清榆的思路,“但是時間不能長,大魔王本質是會懷疑一切不相信感情的,如果你長期如此,她又會懷疑你的動機了。”
??何清榆:“對!”
??系統:“我為什麽從你的語氣中聽出了自豪。”
??何清榆:“嘻嘻嘻嘻嘻”
??系統:你學壞了,不是以前那個純潔的宿主了。
??雲韶之後的行為同何清榆想象的一樣,沒有繼續殺戮,而是把剩餘的弟子重新組織起來,轉入地下運行,另外對正道門派扇陰風點鬼火,撺掇他們徹底“滅掉”邪教,一把火燒掉幾座山頭宮殿,營造出神女教已經颠覆的假象。
??這樣既不會損失正道弟子,也不至于會讓神女教的弟子折損太多,是個萬般無奈中的方法。
??只是神女最終失去了她最想要得到的一切。
??雲韶自然是繼任了下一任的神女,她不像璎玑一年到頭穿着紅衣裳,一頭白發飄飄欲仙,而是黑衣黑發,看上去倒像個殺手組織的大人物。
??她找了一個山谷,常年濕潤溫暖,鳥叫蟬鳴,尋常人進不來,剩下的弟子在這裏休養生息。
??一切百廢待興之際,雲韶的住處很簡樸,不像矗立在山峰上的神女殿那般窮奢極欲,一味堆砌好東西。
??弟子也不用講究繁文缛節也能進入,大家都說雲韶是個能把神女教發揚壯大的好掌門,沒有架子,不像璎玑高高在上,不可直視……
??可她們不知道的是,簡樸住處後面的山洞裏被水晶和黃金覆蓋,正中間放置了羊脂白玉做成的床,床上覆蓋着大紅色被褥,被褥上的鳳凰圖案用金線繡成,和“簡樸”二字相差甚遠。
??神女坐在床中間,眼中無光,傀儡娃娃一樣彎腰道:“阿雲來了,辛苦了。”
??雲韶站在床前,面對這樣的主人,她痛苦地閉上眼睛。
??“主人,我來看你了,今日身體可還好?”雲韶用最溫柔的聲音說,“有沒有好好吃藥?按時吃藥就不會難受了。”
??神女僵硬地被雲韶抱在懷裏,因為傀儡線的操控,而迎合擁抱住眼前人。
??“阿雲,我吃過了,不會難受了。”神女紅潤的嘴唇上下開合,低下頭讓雲韶去撫摸她的頭頂。
??神女現在不能行走,只能借助雲韶來移動,若是雲韶不來,她便徹底被禁锢在床上。
??腿腳,關節,肋骨,全碎了,只能用傀儡線連接着,徹底變成了雲韶以前想要變成的樣子。
??雲韶抱住主人,把懷中瘦的只剩下嶙峋骨頭的女人埋在自己鎖骨上,下巴碰到她頭上的發釵閃爍着華貴冰涼的金屬光澤。
??“你會喜歡我嗎?”
??“阿雲,阿雲,我永遠喜歡你。”
??“主人原諒我了嗎”
??“我從來沒有怪過阿雲,阿雲只是不知道該怎麽愛一個人而已,是我沒有好好教你,你不要不開心了好不好。”
??“……好。”
??“門派弟子……都還好嗎?你不要對同門弟子下手。”
??“都好。”
??這一段對話每天都在持續,大腦無法運轉的璎玑神女只能記得這幾句話,及時問別的她也只能回答出這幾句。
??即使這樣,雲韶每天都來找她說話。
??在外她是溫和有禮的新任掌門,在山洞裏,她……恨不得能陪伴主人長眠于此。
??……
??何清榆再一次睜開眼睛時已經在一片星海當中,手掌中閃爍跳動的光點是系統。
??系統:“任務判定完成,雖然我不想承認,但還是祝福你:)”
??何清榆:“很簡單的任務,我閉着眼睛就能完成。”
??系統:簡單你大爺!
??系統調整語氣繼續道:“咳咳,你将獲得半個月的休假時間,祝你玩得開心。”
??何清榆:“第一個世界結束的時候只有六個小時的休息,我憑什麽相信你。”
??系統:“對對,你知道我的工號嗎?”
??何清榆:“你和我說過嗎?”
??系統:“就不給你休息你投訴我啊!嘿嘿,就不休息,诶,就是玩兒!”
??何清榆的贊美之詞還沒說完,系統就把她送回現實世界,半點挨罵的機會都不給留
??何清榆:“……”
??重新睜開眼睛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溫暖熏香的房間裏鋪了一層白地毯,身邊躺着一張熟悉的側臉。
??這回不是咋看咋像宋糖了,是咋看咋像雲韶。
??媽的!何清榆瞬間就清醒了。
??旁邊的人也醒了,呢喃地圈住剛想要掙紮的何清榆,“小清榆乖,再睡一會兒。”
??何清榆:“……”她裂開了。
??寧秋玉一雙桃花眼霧蒙蒙地妩媚多情,眼角是因為困倦而展露出來的紅痕,兩具女性特有的柔軟軀體靠在一起,體溫互相糾纏,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酒味。
??何清榆哪裏敢讓她繼續碰自己,趕緊站起來,後退到牆角,小臉煞白。
??雲韶給她留下的殘暴印象記憶尤深,恍然回到現實世界中,她還未反應過來,繁雜的記憶在腦中盤旋不止,一會是自己變成傀儡被強行操控,一會是體內的熱流驅使她服從于欲望,一會則是雲韶那個小畜生摳挖她胸口的傷……
??寧秋玉眼睛朦胧,微笑坐起,撈起何清榆放在自己腿上,抱起那溫溫軟軟的軀體,輕聲道:“酒醒了?”
??何清榆用了好一會才想起來現實世界的記憶,瞬間社死。
??寧秋玉咯咯直笑道:“你若是忘了我幫你回憶回憶。”
??何清榆連忙說不用,可寧秋玉仍舊打趣道:“你抱着電線杆子說自己要和個叫宋糖的人分手,說人家虐待你。”
??寧秋玉輕輕擡起何清榆的下巴,兩個人快成負距離了,呼吸交織在一起,淺淺的酒香更是醉人。
??寧秋玉在何清榆唇角碰一碰,打趣問道:“宋糖是誰?你的小女友?”
??何清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寧秋玉:“真的?”
??何清榆脫口而出:“真的!她和雲韶一樣混賬。”
??寧秋玉意味深長:“雲韶是誰?”
??何清榆:“……”如果系統在,怕不是要把她罵到祖墳冒青煙。
??寧秋玉看何清榆難以招架的表情,沒有為難她,把人拉起來戳着她肚子上的軟肉道:“你上次還說自己的酒品好,喝醉了卻把飛蛾往嘴裏塞,我不在的時候你吃的究竟是什麽……”
??說出來吓死你,能叫上名字的食物和非食物我基本上都嘗過。
??系統上次給我個冬天東北欄杆口味的冰棒,嘿嘿是甜的。
??何清榆穿的是發小的睡衣,雪白的絲綢小吊帶勾勒出精致雪白的鎖骨,柔軟無暇的皮膚在暖色的燈光中閃爍出白玉的溫潤光芒。
??是個美人。
??可惜美人腦子有問題。
??何清榆看外頭已經是清晨,身邊的發小在洗漱,長卷發落在後背上有些雜亂,何清榆被那微微晃動的背影撩的意亂情迷。
??本能地去替她梳頭,把幽幽香味的柔軟發絲放在手上揉捏,何清榆險些發出變态的笑容。
??她太久都沒有接觸一個正常人,現在看到發小,如獲至寶,再看她眉清目秀很是好看,更是神往。
??寧秋玉道:“我将來會常住在林城,你陪我出去走走?”
??何清榆沒有理由拒絕,她剛從快穿世界中出來,對現實沒有明确的感知力,腦子是亂哄哄的,能有發小陪在自己身邊,是件好事。
??可問題是……何清榆把目光落在寧秋玉的側臉上,她的眉眼和柔和,無事常帶三分笑,可這美麗的五官若是板起來則是另外一番的冷凝。
??面無表情的時候,很像是……像他媽的雲韶啊!
??何清榆感覺自己快要傻了,趕緊拍拍自己的臉,清醒一點。
??寧秋玉用冷毛巾替她擦擦臉,關切道:“一大早上心神不寧的,你做噩夢了?”
??何清榆:“……嗯。”
??噩夢在雲韶面前就是個弟弟,何清榆想到雲韶神經病的樣子,渾身起雞皮疙瘩,難受得直搖頭。
??何清榆穿的是發小的裙子,雪白色的連衣裙,有點第一個世界宋糖的感覺,她穿起來是單純的小白花,怎麽穿都沒有白切黑的心機。
??寧秋玉驚豔,“你穿白色很好看,像個小天使一樣,情不自禁想要抱抱。”
??何清榆:“……”你幹脆說我像個傻子得了。
??何清榆每天被工作折磨的要死要活,對林城一點了解都沒有,只記得上次同時帶她去歡樂島游樂園,似乎是個有年頭的地方,林城的小朋友幾乎都去打過卡。
??何清榆心裏沒底,加之對雲韶念念不忘,不敢看寧秋玉的臉,“去游樂園嗎?那地我熟。”
??寧秋玉笑了,牽住何清榆的小手,大拇指在她手掌心裏剮蹭,“你這身衣服很适合去玩。”
??何清榆:“……”你幹脆說我的智商和小朋友一樣得了,反正系統也沒少罵我。
??寧秋玉看她慫不啦叽又不敢說話的樣子笑出聲,提起包便出了門。
??何清榆坐在副駕駛上,她看眼前的新能源汽車正是新聞上剎車出bug的那一款,再看寧秋玉、嘴角始終彎着的弧度,逐漸和雲韶相重合,心中頓覺不好。
??車子行駛在高速路上,何清榆咽下唾沫,“秋玉,你……是不是喜歡我?”
??寧秋玉手臂一僵,眼睛眨了眨,沉默半晌道:“其實,也許,你……現在問是不是有點唐突。”她說這句話語氣都是抖的。
??何清榆本能感受車子也也有略微的晃動,僵硬道:“秋玉,有些人啊,我沒指你,有些人會在愛情中做出不符合邏輯的事情,辜負了年輕的生命和大好前途,很可惜。”
??寧秋玉根據導航,把車子開下高速,道:“你說的對,但是為愛而死也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何清榆:“不符合社會核心價值觀,你這樣會被頂上熱搜被全國人民看。”
??寧秋玉:“……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正能量。”
??何清榆看窗外地标性的摩天輪逐漸浮現在眼前,心裏稍微安心了一些,對寧秋玉語重心長道:“愛情是不對的,我勸你這輩子都不要談戀愛,談戀愛是罪惡的,是傷人害己的,是折損壽命的!”
??寧秋玉:“!!!!!”
??她瞳孔地震,“不,不至于吧?”
??何清榆發出冷笑:“呵”
??車子平穩停到地下車庫,何清榆看完整的車頭,長呼出一口氣,不禁脫口而出,“原來你也有良知。”
??寧秋玉:“我什麽時候沒有良知了???!”
??何清榆開始懷念系統的存在,隐約間冒出來的正常智商告訴何清榆,她現在和智障差不多,但是她一想到自己是個和正常人不同的,經歷過快穿的人,似乎這一切的智障行為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不
??不過何清榆的話還是給了寧秋玉感觸,兩個人買票進入游樂園,站在地标性的摩天輪下,她緩緩問道:“你真覺得愛情沒用?”
??現在是工作日,游樂園裏的人不多,何清榆指着摩天輪上的一個倉位道:“愛情,有用嗎?”
??寧秋玉順着她指向的方向看一眼,這一眼需要用一生來治愈。
??遙遙望過去只能看到剪影,是個人跪在地上,另外一個人坐着,跪着的人的嘴和坐着人的身體間連接了一根物體。
??動作明顯,一切都是主人的任務罷了。
??何清榆:“呵,愛情。”
??寧秋玉深深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何清榆:“我的前女友,前前女友把我變成了這個樣子。”
??寧秋玉:“前女友?!前前女友?!”
??何清榆不欲多說,難受得直搖頭,“未來還有十幾個,我還不知道呢。”
??寧秋玉:“???”
??現如今踏實站在地面上,何清榆依舊對寧秋玉相當戒備,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動作,就怕眼前的發小從背包中掏出刀子,在大庭廣衆之下給自己來一下。
??且不提衣着風格,便是那上揚的眼角就和雲韶一模一樣,經歷了一個世界的何清榆快要忘記了宋糖的風格,隐約的記憶慢慢和發小重合在一起。
??大概美人都有相似之處。
??寧秋玉看她恨不得離自己十米遠的模樣,開玩笑道:“你這是做什麽?怕我把你給賣了?”
??何清榆嘀嘀咕咕:“怎麽可能,我看你和我前女友長得有點像。”
??兩個人手拿甜筒走在石板路上,周圍是靜止不動的游樂園設備,寧秋玉意味深長道:“哦?仔細說說?”
??何清榆本能覺得自己說錯話了,畢竟現在的她和發小保持暧昧關系,貿然提及其他世界的感情不是明智之舉,硬着頭皮補充道:“其實不像,她比你好看。”
??神他媽前女友好看,腦子不用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何清榆不尴不尬,決定再也不說話了。
??寧秋玉罕見地沒有繼續問,看表情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整個人灰蒙蒙的,更顯得陰鸷不好說話。
??兩個人逐漸慢步到過山車前面,何清榆學生時期來這裏春游,這個有些年頭的過山車位列童年恐怖回憶前幾位,排名僅次于看到發小給黏糊糊的蚯蚓打結。
??油漆剝落的軌道上是歲月的痕跡,巨大的圓圈彎道上沉積了多少驚恐刺激的尖叫,售票窗口裏的大媽吹着電風扇打瞌睡。
??何清榆為了緩解凝滞的氣氛,傻呵呵開口道:“有次春游時候我前排坐着個短發小男孩,穿着黑色短袖,瘦不拉幾,一臉的營養不良,車子剛啓動的時候就開始抖,我沒尖叫,他就先哭出聲,眼淚撲我臉上,結束後差點心髒病發。”
??“哈哈哈哈膽子那麽小玩什麽過山車。”
??寧秋玉啃冰淇淋的動作突然停下,表情逐漸古怪,礙于禮貌聽小傻子說完。
??何清榆奇怪:“不好笑嗎?一個男孩子在過山車上哭鼻子算什麽,又沒人逼他玩。”
??寧秋玉:“是我:)”
??何清榆呆滞:“……诶?”
??寧秋玉把何清榆的手拿起,放在自己胸口,微笑道:“以前是短發,加之發育不明顯,讓你誤會了。”
??何清榆的臉色肉眼可見變得通紅冒氣,感受手掌下柔軟的溫暖的散發着年輕女性特有氣味的軀體,大腦徹底罷工。
??好,好軟!
??寧秋玉把兩個人貼近,吹氣在何清榆耳邊壞心眼呢喃:“捏一捏,确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