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今天又沒吃藥
楚朝問顧南卿要一根棉花糖,當然不是要自己吃,而是為了去哄魯霜。魯霜剛才吃得撐了有些不舒服,這會兒正像只小兔子似的蹲坐在花園臺階上,大概覺得那麽多人吃飯,就他一個人吃撐了,太不好意思,
顧南卿看了眼不遠處的魯霜,露出一個你懂我也懂的表情,很爽利的又做了個圓滾滾——看,老子多大方,楚朝這只老母雞,光會護着弟弟,簡直一毛不拔。
楚暮和寧夭兩父子就在一旁邊吃邊觀戰,動作表情如出一轍。
甜甜的香味很快就把蔬菜軍團吸引了過來,一個個把顧南卿圍了個水洩不通,像嗷嗷待哺的小雞。
“團長團長,我要一只河豚!”
“馬殺雞!”
“DM五代超級機!”
顧南卿一個眼殺遞過去,“你說你想吃什麽?”
茄子立刻擺出一個嚴肅臉,“我要吃一朵原汁原味的沒有花哨的裝飾追求本真的,棉花糖。”
為了加強話語的真實性,他還特地握拳在胸前,活像下一刻就要英勇就義的烈士。
然後顧南卿給他弄了一個造型特別接地氣的棉花糖——天字一號大便君。
茄子臉上在笑,內心卻在哭泣,每天都在團長跟團副的雙殺中度過,容易麽。
吵吵鬧鬧中,詭雲的每個人都拿到了一根團長特制棉花糖。團副站到楚暮身旁,說道:“不錯吧?”
楚暮說:“棉花糖不錯。”
“那做棉花糖的人呢?”
楚暮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顧南卿跟他們笑鬧着,看上去也不是靠譜的人,但在詭雲團員的眼中,顧南卿就給人一種天塌下來也有他頂着的感覺。這樣的男人,不得不說是極具魅力的,但一旦冠上顧南卿的名字,卻又處處透着危險性。
但只要對楚暮夠了解,就知道顧南卿這樣的人其實最能吸引他,要是真碰上個各方面都優秀的貴公子,楚暮反而不會多看一眼。
因為他自己就是咯。
寧夭身為老爸,對自己兒子的喜好當然再清楚不過,當即朝團副搖頭笑道:“你這樣問,犯規的哦。”
團副推了推眼鏡,點頭,“了解。”
夜幕降臨,詭雲的蔬菜們活動了一會兒又覺得肚子餓了,就支起了烤架做燒烤。楚家三人卻要告辭了,大晚上的再不回去,家裏留守的那位就要親自出來接人了。魯霜當然也被寧夭開口帶了回去,他來夏亞念了大半年書了還沒去過楚家呢,今天就在楚家住一晚再送他回學院。
接下來的兩天,初來千葉城的詭雲團員們開始了風風火火的工作。因為他們的團長接了個特別有趣的任務,于是他們打算就用這個任務打響在夏亞的第一炮!又因為他們的團長終于有那個覺悟要把自己嫁出去了,團員們覺得很欣慰,順便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這不正巧,十大男神啊,聽起來就很帶感啊有木有!
心動不如行動,詭雲開始了漫漫的征戰男神之路,而顧南卿反而輕松了下來,時而借他想小芋頭了的借口去騷擾騷擾楚暮暮,可就是死活不肯把小芋頭接回去,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餘下來的時間,顧南卿就按照約定去星竹館學琴。奇怪的是,他總能在這兒碰見齊桓,不是說演員都很忙的嗎?
而且這丫的,每次顧南卿彈琴彈得屎一樣的時候,就他笑得最開心。不是那種開懷大笑,而是眉眼含笑的那種。而沈落山通常都坐在一旁,像一尊沒什麽煙火氣的玉佛。
今天的齊桓也依舊在,任憑顧南卿把琴彈成魔音穿耳都面不改色,居然還給他鼓掌,那笑容看得顧南卿越發的不自在。顧南卿這才看出來,齊桓這人可不像表面上那麽溫潤如玉彬彬有禮,只怪他以前演技太好。
這家夥,不會真的喜歡楚暮暮吧?顧南卿這樣想着,決定試探他一下。
“大明星,你得眼病了?”要不怎麽一直看我。
“對啊,”齊桓卻承認的爽快,“而且我發現看着你似乎能緩解病情。”
顧南卿要吐了,他覺得自己懷孕了。幸虧楚暮暮不在這裏,不然顧南卿一定會因為想要扼殺那個孽種制造出滅門慘案。
“有病就吃藥。”出乎預料的,竟然是一直活在2·5次元的沈落山先回了話。
“沒病更要多吃點。”顧南卿接話。
齊桓笑着控訴,“網上不是有句話嗎,今天沒吃藥,感覺自己萌萌噠,吃了藥就不萌了怎麽辦?”
顧南卿覺得自己的孕吐加劇了,“太萌了會讓我想揍你的。”
齊桓無奈,“那楚暮呢?”
“他當然跟你不一樣。”
“傷心了。”齊桓的眉角微微下沉,那瞬間展現出的心碎果然是影帝級別的。不過他此時偏過頭看着沈落山,這話卻是對着他說的。
沈落山落在書卷上的目光擡起,淡然道:“那邊有口井。”
“嘿我長這麽大見過各種死法,就是沒見過跳井的,大明星你去跳個給我看看?”顧南卿莫名的激動了。
“這麽狠?”齊桓這回真受傷了,然後就見沈落山瞥了顧南卿一眼,“繼續彈。”
師父發話,弟子哪敢不從。沈落山的身上有着寧靜致遠的氣質,沒什麽威壓,但說出來的話卻鮮少有人不照辦的。顧南卿繼續他痛苦的修煉之旅,而齊桓當然沒有去跳井,只是就沈落山手上拿着的那本書跟他讨論了起來。
顧南卿瞥了一眼書名——古代星象學,沒念過書的文盲表示不懂。
然後顧南卿就想啊,以他這不算好的性子,以前絕壁是卡片拿到手就立刻走人,學什麽鳥毛的琴。為了學好琴去讨好楚暮暮?那也不對,顧南卿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的,他沒什麽藝術天分。
所以,他到底在這兒幹嘛呢?陪一個2·5次元的大師神游或者是陪一個沒吃藥的死眼病聊天?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他為什麽在這兒的原因了。那個號稱淡定帝的前臺小妹終于有點兒花季少女該有的樣,笑着領了個人進來。顧南卿聽見聲音回頭一看,頓時春天的野花開滿了田野,心裏的小人兒奔跑在田埂上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喲!楚暮暮!
他在搬家酒那天就跟楚暮說他在這兒學琴,今天終于把他給盼來了。但顧南卿覺得自己要裝得矜持一下,于是他把手撐在琴上,回頭很淡定的問了一句:“你怎麽來了?”
楚暮很淡定的提了提手上的袋子,“給落山送新的琴弦。”
“落山?”WTF?!!!!!!!!
“你來了。”沈落山放下書,微笑着站了起來。
楚暮越過顧南卿,把袋子放在亭中央的桌上,“這段時間忙,一直忘了給你,今天正好有空我就過來看看你。”
沈落山點點頭,兩人落座,就有來有往的說了起來。顧大團長坐在亭子外,整個人都不好了,楚暮先前可從沒對誰那麽親近過,而且居然還叫他落山?沈落山雖然那張臉看不太出年齡,可顧南卿已經上網查過了,他至少已經三十五了,楚暮才幾歲啊,就能好到叫他落山?
到現在他叫顧南卿這三個字的幾率都少的可憐。
他現在叛出師門還來得及嗎?
在線等,挺急的。
“他們算是某種忘年交吧,”齊桓在一旁給他解惑,“也是拍琴師的時候認識的,沈先生看着年輕,所以就當平輩了。”
“哦……”顧南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那邊楚暮和沈落山說着話,但眼神卻像會拐彎兒似的,掃到了顧南卿和齊桓。那天顧南卿特地提他在這裏學琴的事,楚暮怎麽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這是想讓楚暮過來看他呢,反正他跟沈落山也是朋友。楚暮最近也忙,所以故意晾了幾天才過來,可今兒過來一看,顧南卿在這裏一點都不寂寞嘛,跟齊桓聊得很投機啊。
“你今天是為他來的吧?”沈落山壓低了聲音,笑着問。
楚暮知道這朋友心裏跟明鏡似的,也就沒有否認。只是沈落山看別人的事極準,到自己那兒就像隔了層霧似的,總是像霧裏看花,“你跟他呢,他今天是為你,還是為顧南卿來的?”
沈落山緩緩的搖搖頭,“不知道,不猜。”
“那就直接問。”
“問了,他沒回答。”
楚暮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自打認識沈落山起,這人就一直幽居在這裏,幾乎沒踏出過星竹館。說他寧靜致遠也好,說他淡薄寡欲也罷,沈落山就是在提及暗戀對象齊桓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像天邊的浮雲,淡然的很。要這樣能跟齊桓修成正果,才是出了奇了。
楚暮建議過他要主動一點,就算不主動,也該給點什麽特殊的反應。沈落山說他給了,但齊桓沒反應。楚暮就問他你給了什麽反應,沈落山就說他擦了脂粉,把自己變好看了一些。
楚暮為此一直懷疑沈落山是穿越來的,否則怎麽可能還會出現脂粉這個東西。沈落山說,這是齊桓在拍琴師的時候,從劇組裏讨回來給他的,說是拜師禮。
“我前幾天又擦了一次。”沈落山說。
“他不是沒反應嗎?”
“我想告訴他,我這些年一直把那盒子随身帶着。”
楚暮無奈,他這戀愛顧問快做不下去了,“你表達的太隐晦了。”
“這樣就好。”沈落山堅持。
楚暮忽然有種自己兒子要嫁不出去了的感覺,有點憂桑,又有點兒捉急。關鍵是顧南卿那個死貨還在那邊跟齊桓有說有笑!離他遠一點!那是沈落山的!
那邊,齊桓和顧南卿齊齊看着楚暮和沈落山,男人間的對話簡潔明了。
顧南卿手指敲打着古琴,發出篤篤的聲音,“我說,你到底在看哪一個?如果是右邊那個,我就放過你的眼睛。”
“我在看你呢。”
顧南卿孕吐晚期,沒法治了,“你的眼睛長在耳朵裏嗎?”
“你呢?左邊的?”齊桓不以為意,笑笑。
“廢話。”
“正好,我右邊的。”
右邊是沈落山,左邊是楚暮。
“非常好。”顧南卿欣慰的點點頭,終于覺得齊桓開始順眼了。
男人間的友誼迅速建立,兩人對視一眼,互相笑了一下,湊近了不知道在說什麽。那邊的楚暮和沈落山恰好回過頭來看到了,又淡定的回過頭。
以後在星竹館門口立塊牌子吧——顧南卿與齊桓,不得入內,入內即為狗蛋。
嘿,狗蛋一號。
嘿,狗蛋二號。
作者有話要說: 兩對傻逼情侶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