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踩壞了我的圓
下課鈴響,機甲制造系的實驗大樓裏,穿着白大褂的學生們走出來,三三兩兩的還在熱烈的讨論着剛剛的實驗,你一言我一語的争論着也許只有0.001毫米的誤差值,并為此各不相讓。
這場争論一直從實驗樓延續到食堂大廳,食堂的打菜大媽和角落裏的貓都已經對此習以為常,其他系的學生們也沒一個上前打斷——因為那些支撐着夏亞的機甲水平一直走在星際海前列的奇思妙想也許就出自這一場又一場的争論中,誰也不會知道這群學生裏未來又會出幾個機甲制造大師。
在這個時候,無論是第一軍事學院的王牌機甲系還是指揮系,都得給那群武力值在整個學院裏墊底的研究狂人們讓路。只是這兩年招進來的制造系的學生都越來越野蠻了,一點都對不起戰五渣的名號,争論着争論着,意見不和就要上演全武行,抄起飯盆當護盾,抄起筷子勺子就是武器,叮叮當當的聲音能把人逼瘋。
這個問:“你服不服?!赫頁迩指數就該代入次率方程來計算!”
另一個人喊:“次率你妹!參數錯誤你有沒有考慮進去?!”
一時間筷子與勺子齊飛,周遭的學生們立刻默契的舉起飯盆防衛未知攻擊。幸虧這是軍事學院,學生的武力值都過高,否則這學校還真辦不下去了。
不過今天又發生了一個小插曲,某個制造系的學生打到一半,忽然扔掉筷子和飯盆驚喜的沖到食堂窗邊的一張桌椅旁,興奮的喊道:“團長!你怎麽突然來了?”
正在豪邁的大口吃肉大口喝湯的顧南卿擡頭看他一眼,“團長我只是路過,順便來看看你,土豆兒啊,看上去你在這邊的生活過得挺豐富嘛。”
“嘿嘿。”被叫做土豆兒的少年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
顧南卿瞄了一眼還在叮叮當當的那邊,看到食堂大媽已經拿出瓜子磕上了的時候,額上不禁挂下三條黑線,“不是說這裏的機甲制造系學術氣息很濃郁嗎?天天打架學校都不管?你們到底來學造機甲的還是學武術的?”
顧南卿着實很好奇啊,這種情況不是應該發生在都靈才對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顧南卿幹嘛還把人送到夏亞來念書,都靈的機甲制造大師可也不少。
“學校當然不準打架鬧事啊,但是我們機甲制造系除外,教導們說讓我們多活動活動免得坐久了得痔瘡。”土豆兒解釋着,頗有種我為學校如此體諒學生而備受感動的樣子。
“……好吧。”
“但是團長你能不能別在學校裏叫我土豆兒啊?”
“為什麽?你嫌棄我起的名字不好嗎?”團長很傷心,于是團長傷心的看着土豆兒,捏斷了手裏的勺子。
呵呵呵多日不見團長依舊如此親切我的小心肝都感動得發顫了,土豆兒感動得連忙擺手,“不是啊,因為要是叫土豆的話下次打架會氣勢全無的!”
“你的大名也沒有多少氣勢吧,白小白,還不如土豆兒好,至少土豆還能砸死人。”
團長你的名字更沒有氣勢好麽!像個書香門第的大少爺啊!我就是給你磨墨的小厮啊!白小白,字土豆兒,號土豆居士,特長是切土豆片兒……
白小白要哭了,可事實上無論是土豆兒還是白小白都是這位不靠譜的團長大人給起的名字。叫土豆兒是因為顧南卿撿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吃烤土豆,叫白小白是因為顧南卿一臉很為他高興的告訴他:土豆兒,如果你叫白小白的話,以後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跟別人放狠話說,要是我咋地咋地或者我不能咋地咋地,我就把我的名字倒過來寫!
年幼無知的白小白上當了,等到他的智商終于随着年齡的增長而增長之後,他已經後悔莫及,只想問團長為什麽不幹脆叫他‘鵝鵝鵝’。
我還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呢哈哈哈哈哈。
“诶小白?這是誰啊?”那邊的幹架終于結束了,有人打好了飯過來。
“我們團長,專門來看我的!”白小白特驕傲的特開心的說着,雖然他家的團長大人起名字不怎麽靠譜,但是人還是很好噠,今天看到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萌萌噠!再幹一次架肯定能贏!
“這就是你們團長啊,果然跟小白你說的一樣呢。”一個兩個三個同學都湊過來,顯然是早就從白小白嘴裏聽說過這位又當爹又當媽把白小白養大又會照顧人又會打架十項全能無所不會的團長大人。
但看到的第一眼,同學們覺得白小白同學還漏掉了一個很重要的屬性——這個團長竟然是個帥逼!以上所有優點都自動進行豪華升級!
頓時,同學們都熱絡的圍過來跟團長大人打招呼,還熱切的把碗裏的菜分給他吃。顧南卿頭一次在異國他鄉感受到這麽溫暖的人情,第一軍事學院真是太他媽好了,不僅食堂可以免費吃,學生們還這麽有同學愛。
殊不知後面還有同學在小聲的,小心翼翼的交談着。
“诶團長大人果然是好人吶,你看他對小白多好,專程過來看他呢。”
“就是,太暖心了。不過真可憐啊,要拉扯大小白不容易啊,上機甲制造系這個專業很費錢的,團長也不容易啊。”
“他剛剛吃飯吃得好急哦,一定餓壞了,想省錢給小白花吧,要是我我都要被感動哭了。”
“你看他身上穿的風衣都是去年的款了……”
…………
吃完飯,顧南卿跟白小白回宿舍,走在學校的林蔭大道上的時候,顧南卿忽然有點兒疑惑的問白小白:“怎麽我感覺剛剛你同學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啊?”
白小白心虛的轉頭看向路旁的梧桐樹,“哈哈哪有啊,團長你肯定想多啦。”
“是嗎?”顧南卿也沒多想,最重要的是白小白這些同學看上去人都不錯,顧南卿私心裏還是希望白小白能跟他們多接觸,有個平安喜樂的大學時代。白小白是他在都靈街頭撿回來的,當初泥猴兒似的小屁孩如今也已經長大成人,顧南卿怎麽說也有點老爹的情懷。
這是顧南卿第一次來學院裏看他,白小白顯得特別開心,帶着他滿學校的參觀,最後才回了宿舍。第一軍事學院是兩人一間寝室的,一間寝室裏有兩個房間一個客廳,也就等于每人都有獨居的卧室,住宿條件相當優渥。
白小白先讓顧南卿在客廳裏坐會兒,自己則去敲響了舍友的門,“魯霜,吃飯了。”
門裏久久沒有反應,白小白就又喊了一聲:“我把飯菜放在門外咯,你記得一定要在七點之前吃!”
門裏還是沒反應,整個過程就像白小白在唱獨角戲一樣。但白小白卻一副習慣了的樣子,把飯菜放下就轉身去給顧南卿倒水,還不忘給顧南卿解釋道:“我舍友魯霜,跟我一個班的,學霸中的無敵霸。平常倒是跟我們一塊兒上課,但他的段位太高,一旦靈感來了就會開始不停的畫設計稿、演算數據,不出個結果就絕不會停下,認真起來就連飯都記不起來吃。哎,這次我已經三天沒見過他了。”
顧南卿啧啧贊嘆吶,機甲制造系不愧是大師的搖籃,有這麽些狠人在,還愁造不出新機甲麽。
“團長,我跟你說我跟你說哦,”白小白思維跳脫,一下子又歡快的跳到別的事情上去了,“我們這間宿舍還是以前楚學長住過的哦,特別有紀念意義!”
顧南卿愣了愣,“哪個楚學長?”
“楚暮和楚朝啊!這裏原來是指揮系的宿舍,今年才劃給我們機甲制造系的。”
卧槽這世界上還真有那麽巧的事嗎?怎麽最近走到哪兒都是楚暮暮,顧南卿覺得這事兒真他媽的特別有趣,一時來了興致,站起身來四處打量起來。
楚暮暮用過的桌椅,楚暮暮用過的房間,楚暮暮用過的衛生間,楚暮暮用過的床……顧南卿轉悠了半天,然後發現——還真的跟別人的沒什麽不一樣,so sad。
但當顧南卿嘗試着把腦海裏楚暮的形象移植到這個房間裏去時,眼前的景象又忽然變得生動了起來。白小白在一旁看到自家團長的表情,忽然又是一陣心肝顫,團長又是惦記上誰了?太可怕了。
回到自己房裏的楚暮忽然打了個噴嚏。
翌日,楚暮去葉氏上班。葉氏是目前夏亞國內最大的日用品生産商,主攻民用領域,這麽大一個擔子要楚暮挑起來,他還要兼職軍情處,時間着實不怎麽夠用。五年前楚暮的奶奶當權的時候又嫌企業不夠大,投資創辦了一家辰星娛樂公司,這幾年發展得倒也不錯。只是無論男明星還是女明星,混得再怎麽風生水起都沒有他們的總經理大人紅就是了。
正開着會,六處的電話打了進來。
“頭兒,顧南卿昨晚就進了第一軍事學院,去探親的,要不要讓人把他帶出來?”
楚暮擺擺手示意彙報的人繼續,簡短的朝終端機裏吩咐了一句:“那件事就不要再去招惹他了,既然進了學院自然有學院的人看着他,把人都撤回來吧。”
那件事當然就是黑蜘蛛劫船的事,顧南卿是大功臣,原本應該要請他協助調查的,至少得做個筆錄吧。但楚暮一想到顧南卿那性子,就直接發話把這事兒給平了,省得又出什麽幺蛾子。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叮囑手下不要再去招惹顧南卿時,他的親哥哥,正糾集人馬在去找顧南卿的路上。
但說是糾集人馬,楚朝也就只叫了俞夏一個,也就是[朝哥,禦弟又被妖怪盯上啦!]企鵝群裏的那個夏天的碳烤魚。至于群裏的其他人,祁家兩兄弟和楚笑都不在夏亞,想叫也叫不到。
俞夏此時就正好在軍事學院內,大四指揮系在讀生。兩人約好在學院噴泉池那邊集合,在此之前俞夏已經連夜調查好顧南卿所住的宿舍號碼以及與白小白有關的一切信息,與前指揮系精英彙合之後就立刻朝宿舍進發,短短的十幾分鐘時間兩人就各自的方案交換了意見,并拟定了一個最終也是最酷炫的計劃——直接敲門。
為什麽不迂回一點翻窗進入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呢?因為樓下的守門大爺是一等一的退伍特種兵,手裏的拖把飛出去能精準的擊中三樓窗戶上的一只蒼蠅。
為什麽不霸氣一點破門而入呢?因為破壞公物是要賠錢的,總務處的大大們絕對不會因為你們的身份望而卻步,因為你有錢,他會多勒索你一點,騙你說你踢壞的門是制造系那幫家夥采用最新的合金技術打造的。而制造系的那幫家夥們為了多騙點兒實驗經費,會毫不猶豫的給總務處點贊。
因為楚朝是總攻,俞夏是助攻,所以敲門的大任自然就落到了楚朝頭上。不過兩人都是學院裏名人了,尤其是楚朝,走在走廊裏還沒到目标門口呢,就吸引了諸多學生的注目。一路上不少人都跟他們打招呼,要知道如今的楚朝可是準将,是這批未來的軍人們最崇拜的偶像。
有這麽多雙眼睛看着,楚朝自然也不好失态,來到房門前很有禮貌的敲了門。但是敲門了卻沒人應,楚朝正尋思着是不是撲了個空,就發現房門是開着的,裏面似乎有人在。
跟俞夏交換了一個眼神,俞夏留在外面把風,楚朝進去辦事。但是萬萬沒想到啊,房間裏沒有顧南卿,也沒有白小白,只有一個蹲在地上拿着筆不停的塗塗寫寫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楚朝第一時間就想到他可能是白小白的室友,于是走近了,想問個話,“同學你好,請問白小白在嗎?”
那人沒反應……
“同學?”楚朝又走近了一步,以為他沒有聽到。
那人還是沒反應……
楚大爺哪裏是會知難而退的類型,臉色絲毫未改,可正當他想再次開口時,那人卻忽然猛地擡起頭來,銳利的眼神透過眼鏡鏡片刺向楚朝,那張清秀得略顯蒼白的臉蛋上閃現過一絲愠怒。
“你踩壞了我的圓。”
“啊?”楚朝愣了,這人突然對他表現出的敵意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
那人扔下筆站起來,個子倒也不小,大約有一米八,只是身材偏瘦,額前的劉海還有點兒偏長,一看就是個長久窩在實驗室裏不見陽光不愛鍛煉身體亞健康的研究狂人。
“你、踩、壞、了、我、的、圓。”他又重複了一遍,一字一頓的,咬字異常清楚,那通常代表着極大的憤怒。
楚朝這才朝自己的腳下看去,就見原本白色的地磚上被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公式以及設計圖樣,這裏一片那裏一片以及其嚣張的姿态占領了大半個客廳,而他此刻站立的地方,恰好在一個圓的中央,圓上标着的一些注釋和數字,已經被他踩花了。
因為自家爸爸寧夭也曾擔任過機甲制造系的助教,所以楚朝清楚那些看起來像天書一樣的數據對研究者來說意味着什麽,也沒計較自己的身份,立刻就道了歉,“同學,真的很抱歉,我急着找人,沒有發現……”
“咻——”一只拖鞋迎面飛來,打斷了楚朝的話,楚朝的臉色也有點不好了,不就是一個圓嗎?再重新畫好了,他又沒有踩壞多少。而且他進來之前已經敲門了,他應該知道自己進來了才對。
但楚朝哪裏知道,那個圓是這份研究中最核心的點,為了計算出最後的結果,魯霜已經連續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了。楚朝這一攪和,意味着他這三天三夜的努力全部白費,他需要再花也許更多的時間,才能找回先前的狀态,再把那個圓複原。
等在外面的俞夏一臉笑容的跟過往的學弟們打着招呼,等了一會兒沒聽見裏面有什麽動靜,還奇怪楚大爺這次怎麽那麽平和。沒過幾分鐘,狀況就來了,裏面忽然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看來是打上了。
但當那門突然被撞開,一道人影從裏面急匆匆的退出來時,俞夏卻傻眼了。眼前這個見了鬼似的人,真的是楚朝?
“我勒個去這兩年制造系都招的什麽學生?你确定這裏不是機甲系的宿舍?”楚朝飛快的喘着氣跟俞夏吐了個槽,然後一個身影緊接着就從房間裏閃了出來。
“你倒是聽我解釋啊!”楚朝見那人又不由分說的揮拳過來,氣結。
“不聽!”魯霜面若寒冰,瘦削的身體看起來弱不禁風,但那一拳打在牆壁上的聲響,吓得隔壁宿舍正在洗頭的學生忽然面帶驚色的跑出來問:“怎麽了怎麽了?拆遷辦來了嗎?”
一看到是有人在打架,立刻斯巴達了。再看到主攻的是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制造系學霸,主防的是那個受千萬軍校生崇拜的楚朝……差點沒兩眼一翻暈過去。
天了嚕這個世界太尼瑪玄幻了!麻麻我要回地球!
因為這起架打得太過神異,所以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就飛滿了這棟宿舍樓。樓上的扯着嗓子一喊,樓下的立刻奔上來看。尤其是制造系的,聽到系裏著名的學霸在打架,嚯哈,那還得了,立刻抄家夥上啊!反正這整棟學院裏只有他們系打架是合法的,敢欺負我們學霸怎麽行呢,兄弟們揍死他!
于是,大家抄起臉盆,抄起衣架,抄起拖把掃帚,浩浩蕩蕩的奔赴戰場。
而戰場中央,楚朝原本看魯霜弱不禁風的都不敢下手,現在還得了,棋逢敵手,一旦他真正放開了打,根本就沒人能靠近的。但楚朔又不可能真的把魯霜打傷,這樣打下去着實憋屈,也不好看,魯霜又好像絲毫沒有要停手的打算。
楚大爺被逼出火氣了,臉色冷下來,跟他爸楚朔一樣的冷峻氣質陡然攀升,腳下再不留餘地直接把人掼倒在地,屈起大長腿毫不留情的壓上去,再扣住手腕舉過頭頂,你再動,有本事再動一下我看看啊。不過他這也是沒辦法,魯霜雖然力道遠不如楚朝,但招式花樣多,巧勁十足,很難擺脫。
于是當一大波圍觀者救援者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暧昧的,勾起人無限庸俗聯想的畫面。
“你放開我!”魯霜被人以這麽屈辱的姿勢壓着,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之下壓着,耳朵尖尖立刻就紅了,只是被頭發擋住了,誰也沒有發現。
“我放開了你還打嗎?”楚朝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黑色的眸子直盯着他的眼,問。
魯霜抿緊嘴,別過頭不看他。那冷冷的視線裏,依稀帶着些惱羞成怒的風情。制住他的這個男人一別剛進門時的謙恭有禮,顯得那麽霸道蠻橫,他現在連手腕都動不了一下,還指望他回答什麽。
“咳、咳……”俞夏也搞不清楚這是什麽伸展開,好像這倆人一開打之後畫風整個就不對了。
經過俞夏提醒,楚朝總算意識到自己這動作有些不妥,但事情做也做了,楚朝從不是怕事兒的主。那身渾然天成的霸氣還在,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收斂,只是平常的放開了魯霜,平常的站起來,平常的,朝魯霜伸出手扶他起來,并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解釋。
“踩壞了你的圓我很抱歉,但我剛才真的沒看見地上有東西。”
魯霜看着他,雖然眼前這個男人剛剛還給了他那樣的屈辱,但他卻能感覺到他話裏的認真,所以雖然仍是冷臉,但到底沒再動手也沒說什麽。仔細想想,他也算有錯,不該一時忘我的把演算草稿給寫到客廳裏去,也不該不鎖好門。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一看打架不打了,好像又改八點檔言情劇了,群衆的圍觀熱情不降反增,一個兩個的臉上都寫着‘我很好奇’‘我很好奇’‘快告訴我呀’……
魯霜還是頭一次暴露在這麽多人灼灼的視線之下,非常不自然的皺了皺眉,當即也不管楚朝了,轉身就進了房間,砰的一聲,眼不見為淨。
只是在別人看不見的房裏,他看着地上被弄得亂七八糟的演算草稿,一時間竟也難過莫名。站了半晌,他才回過神來接受了現實,默默的打了一盆水來,跪在地上一點點的認真的把筆跡全部擦掉。
算了,大不了再重來一遍吧。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提到的什麽次率方程神馬的都是作者菌亂編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