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劫船
第二天,楚暮照例起了個大早,洗漱完畢後随手披了件棉質的輕薄長衫就下了樓。他暫住的這裏是祁多多的房子,蘭度離白色聯盟近,祁多多因為生意上的事情經常要往來,所以就幹脆在這裏買了一套房子。
客廳裏,祁多多果然已經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包子油條燒餅粥,樣樣齊全。楚暮有的時候真心佩服他的胃,每次看見他好像都在吃東西,早上是早飯,中午是午飯,下午是下午茶,還有晚飯、宵夜,甚至還有早午茶。心情不好要吃,心情好了更要吃;天氣不好要吃,天氣好了大家都來慶祝一下。
據說上次有人想把自己的女兒介紹給祁多多,好不容易使了點小計謀把祁多多請去自己家讓他跟女兒獨處,結果這家夥坐在餐桌旁一直吃,人家姑娘剛開始想讨好他所以一直作陪,結果這家夥竟然斷斷續續吃了一晚上!理由是她家廚子做的菜太好吃了!把人家姑娘都吓慘了,第二天往秤上一站,看到體重差點沒暈過去。
祁多多白蹭了一頓飯,心情好極了。然後他很友好的告訴那位姑娘,其實我喜歡男人。
楚暮在這方面一直自嘆不如,所以當他在餐桌旁坐下時,很有自知之明的只拿了一個小碟子裝了一根油條和一籠小籠包,再拿了碗豆漿。
“你多吃點嘛,看你瘦的。”祁多多一邊吃一邊擡頭勸解道。
楚暮敬謝不敏,“我這是标準身材,謝謝。”
“要肉肉的才好看。”祁多多狠狠的咬了一口肉包。
“為什麽?”
“因為肉肉的看起來很好吃。”
楚暮:“……那你繼續吃吧。”
“诶話說昨天晚上,”祁多多像是想起了很樂呵的事情,眉飛色舞的說道:“你知道嗎?顧南卿把追你們的那些人全扔河裏去了,然後又給撈起來捆好送去警局,最神的是什麽你知道嗎?那些繩子的捆法都是SM捆綁術啊哈哈哈哈,你想想,一群三大五粗的漢子,噗……”
祁多多笑得樂不可支,楚暮也忍不住嘴角沾染上了笑意,那位顧南卿的行事作風,當真……好玩得很。
“對了,我準備待會兒就回夏亞了,你要不要一起走?”
“這麽快就走?”祁多多止住笑,問。
楚暮點點頭,“既然卡曼家的事解決了,我也該回去了,不然我哥又得念叨我。”
他已經念叨了你一晚上了,祁多多在心裏默默的吐槽,但嘴上可不敢把那個群的事情給捅出去,要知道這麽多年來,楚暮都是不知道這一個群的存在的。要是知道了……呵呵,他們就都不用看見明天的太陽了。
大約快九點的時候,楚暮收拾妥當就準備啓程,祁多多因為接下來還有生意要談所以就送他到門口,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真不用坐我的私人飛船回去?”
“不用,你看起來比我更需要它。”楚暮揶揄。現在是星際時代,星際間的航行都要用到飛船。作為一個有錢人,他當然也有自己的私人飛船。但他的船正好送去保養了,所以這次來白色聯盟是買了船票來的,回去當然也這麽回去,以他的身手,想出事都難。
祁多多撇撇嘴不再說話,楚家兩兄弟的武力值是經過他們這些發小血與淚的證明的,就連楚家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年紀最小的幺弟楚笑,切磋起來也是那麽的變态。
楚暮跟他揮手告別,提着行李準備上車的時候,卻忽然間瞥見不遠處的窗臺上擺着一個熟悉的黑色假面。假面旁邊放着一枝還帶着露水的紅玫瑰,嬌豔欲滴。
楚暮笑笑,卻沒有走過去拿。跟顧南卿的相遇是一場短暫而奇妙的邂逅,就讓這段小小的回憶跟這個假面一起留在白色聯盟好了。
然而生活,有的時候就是奇妙複奇妙。
直到下午一點前,楚暮的歸途還是一帆風順的。他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鏡和簡約的黑色口罩,裹着圍巾坐上了自己的座位,沒有人發現他的身份,如果不出意外,他将平安的抵達夏亞千葉城國際空港。
然而,下午一點的時候飛船上忽然發生了一件事——有人劫船。
劫船最初發生的地點不在楚暮所坐的頭等艙,而是隔壁的經濟艙。那時楚暮正帶着耳機假寐,忽然聽見那邊有嘈雜的吵鬧聲傳來。他摘下耳機四顧,頭等艙裏的客人跟他一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且也沒有任何乘務員出來解釋,廣播裏也沒有任何動靜。
楚暮第一時間就知道事情不對,正皺眉,就聽見一聲響亮的槍聲以及哭聲一并響起。
頭等艙的客人立刻炸鍋了,一個個驚疑不定,怎麽回事?!怎麽會有槍響?!
事情大條了,楚暮立刻站起來認命的往那邊快步走過去。他本想低調的回夏亞的,可現在看來想不高調都不行了。經濟艙和頭等艙之間有一扇門隔着,楚暮沒有輕舉妄動,一手往腰間摸住槍柄,一手輕輕的握住門把手,眼睛往門上的小窗裏探情況。
裏面大約有七八個劫船的人,戴着面罩,都有槍,DM48型號,重火力。目前還沒有人員傷亡,只有一個小姑娘腿擦破了點皮,被她爸爸抱着坐在地上。
但情況依然不算太好,楚暮試了試,現在對外的通訊竟然已經被截斷了,而且劫船的人肯定不止這些,他們不會那麽笨,船長室裏肯定也去了人。而此刻的經濟艙裏面有太多的人質,就算楚暮再厲害,也沒有大的把握能破解現在的局面。如果把老爸給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都用上的話,或許把握還會大一點。
頭等艙裏有些青壯年也壯着膽子摸了過來,楚暮趕緊回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現在不能輕舉妄動,如果對方直接舉槍掃過來,楚暮也不能護住所有人。
他只能等,等待最合适的時機,争取先把裏面的這幾個人給解決掉。
可就在他捕捉到一個絕佳時機,正準備破門而入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熟悉的聲音,讓他推門的動作一下子頓住。
“叽叽喳喳吵死了,你們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一個窩在角落裏翹着二郎腿的男人懶洋洋的坐起身來,摘掉臉上的紅色眼罩,眯着惺忪的睡眼盯着持槍的面罩男。那刻意拉長的語調裏,任誰都能聽出內含的濃濃不爽。
團長語錄第二條:睡覺的時候被人吵醒,無異于殺妻奪子之恨。
“你小子找死啊!”離得最近的一個面罩男立刻怒喝,舉起槍示威。
“你說誰找死?”顧南卿慢悠悠的站起來,抱臂看着面罩男,微微擡起下巴瞥了一眼他手腕上的紋身,忽然笑得邪異,“黑蜘蛛?才幾個月不經揍你們怎麽又出來蹦跶了?當我死的嗎?我他媽死了嗎?”
“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啊?信不信我現在就崩了你!”面罩男被顧南卿那怪氣的語調給狠狠戳到怒點了,頓時王霸之氣全開,槍都噼裏啪啦利索的上了膛。
“喲,來真格的啦。”顧南卿仍舊抱臂站着,雙眼直直的盯着那人的眼睛,直盯得那人覺得背心發涼,他從顧南卿的眼睛裏看到了什麽?是戲谑,是毫無保留的碾壓,他心裏一陣堵得慌,一發狠就把槍口對準了顧南卿的腦袋。
旁邊有些個不禁吓的乘客立刻驚叫出聲,而後又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可就在這時,一個站得比較遠的面罩男忽然丢掉手裏的槍,忙不疊的奔過來一手扯開了槍口,而後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你蠢貨啊!什麽人你都敢拿槍對着嗎?!回去好好洗洗你的眼睛!”
面罩男被罵悶了,這個神展開又是怎麽回事?然後他就聽剛才那個嚣張的男人冷聲道:“閉嘴。”
簡單兩個字,那人真的閉嘴了,像是被人按下了遙控器一樣,剛剛還在罵罵咧咧的,下一刻就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了,而且還安分得像只鹌鹑。
所有人都懵了,完全搞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只有眼前這個像鹌鹑一樣‘乖巧’的男人知道,如果他們黑蜘蛛是小魔頭,那眼前這尊就是大魔頭,來自都靈魔窟的,雖然不像他們一樣幹這些壞事,但卻能鎮得住所有魑魅魍魉的大魔頭。
黑蜘蛛的頭兒伊凡以及他們那幾個碩果僅存的老人,就是因為做錯了一件事犯了顧南卿的忌諱,才被他趕出都靈魔窟,淪落到來這裏做搶劫犯的地步。
天知道他們今年是不是命犯太歲,幹第一票尼瑪就幹到了大魔王頭上,本年度最佳花樣作死。
“伊凡呢?把他給我叫過來。”
大魔王發話,鹌鹑立刻滾去船長室叫人,轉身的剎那還心有餘悸,但就是因為心有餘悸而慢了一步,屁股上就結結實實的被踹了一大腳。顧南卿從來不是那麽好相與的角色。
“你只有一分鐘的時間。”
結果一分鐘還沒到,那個叫伊凡的頭頭就火急火燎的從船長室奔了過來,看見顧南卿的那一剎那,臉上的表情可謂五味雜陳,像死了親媽一樣。
“伊凡啊,”顧南卿拿着一把從面罩男手裏收繳來的槍抗在肩上,大馬金刀的站在過道裏,一腳踩在旁邊座椅的扶手上,對伊凡招了招手,“你過來,你看看我,我像個死人嗎?我說過的話你當放屁是不是?”
“我有沒有教過你要尊老愛幼?小朋友被你吓哭了怎麽辦?你他媽是不是找死呢!”
都靈魔窟盛産各種妖魔鬼怪,在那個法制不能通行的世界裏,誰的拳頭大,誰的道行高,誰的話就是規矩。而顧南卿,無疑是幾個最高的人之一,一個風騷的團長,獨樹一幟的奇葩。
他特別喜歡問反問句,當然,這個時候你絕對不能答話,否則他會告訴你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楚暮再深深的看了霸氣凜然的顧團長一眼,确認這邊不需要他費神了,然後幹脆的回身示意身後那些頭等艙的都散了。他自己則不着痕跡的把腰間的槍遮掩好,不動聲色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繼續睡美容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