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燙頭 欣賞不了的審美
有了鄭大姐在這兒, 鄭煜城就放心了,臨走的時候想再留錢,鄭春蘭就沒有收, 前些天鄭煜城留下的五十塊錢還沒有花, 其實村裏吃用的都是自家出産的,真沒什麽花錢的地方, 又有鄭大姐來了就去鄭春蘭婆家鬧了一通, 雖然是不高興,但是這坐月子該拿的東西也拿了,高婆子早就開始攢雞蛋了,就等着鄭春蘭坐月子,只是沒想到又是個女娃,這才什麽都不管了。
鄭春花可不是那好欺負的,不想伺候月子,還不想給東西, 門都沒有, 起碼雞蛋和孩子用的被褥墊子是都拿回來了,有了這些,鄭母再伺候的鄭春蘭能動了,也就解決了, 畢竟農村的媳婦兒哪有那麽嬌貴,把孩子生到地頭上的還有呢, 哪裏就用着真的坐滿一個月的月子了。能歇上十來天已經是不錯了。
因此鄭春蘭沒再要鄭煜城的錢,就算是她仍舊十分缺錢, 但是做人不是這麽做的,三哥家裏還有嫂子呢,生活也不富裕, 因此便拒絕了,鄭春花也是,見自己弟弟這麽耿直簡直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為了三妹的事情前前後後花了多錢了,弟妹能沒有意見,因此也使着眼色讓他收回去。
鄭煜城知道這兩人想什麽,也就順勢把錢收了,給這個錢也是怕有個萬一,但是有大姐在這兒,事情也就能解決的差不多了。升米恩鬥米仇,就算是親兄妹也不是這麽來的。
兩人并沒有在這兒久待,見沒什麽事兒,便走了,倒是鄭母有些欲言又止,總想說什麽,卻被鄭大姐一把拉住了。等到鄭煜城他們走遠了,鄭大姐這才開口說道:“媽,小弟那些破爛事兒,你就別麻煩老三了,他日子也難得很。你不是沒去過縣城,就看老三住的那個地方,還沒我家廁所大,這些年老三幫襯家裏也幫襯的差不多了,別太過分了。”
鄭春花是家裏的老大,說話一直有分量,現在鄭父已經不在了,鄭母也聽的進去大女兒的話,只是還是說道:“老四那裏想翻蓋房子,既然老三有餘錢,先借給老四一點兒,”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己大女兒嚴厲的目光盯得不敢再說什麽了。
雖然是有點兒偏心老四,但是這當娘的哪個都心疼,只是老四困難,自然就向着老四一點兒,偏偏幾個孩子誰都不理解她,都覺得她偏心。
“媽,你也別偏心太過了,老四有手有腳怎麽就難過了,想蓋房子自己蓋去,總摻和這些當哥哥的幹嘛,你也別總覺得老三好欺負,以後你養老還得指望着老三呢,別看你現在偏着你老兒子,最後也指望不上。”鄭春花說道。
“三弟幫家裏不少了,老大家蓋房子,老二家孩子生病,老四娶媳婦兒,甚至是春蘭的嫁妝,哪個不是老三湊的錢,還總說老三媳婦兒脾氣不好,換一換誰能脾氣好了。你總說老四艱難,咋不想想老三,一家子就住在那麽個鴿子籠裏,吃喝拉撒都是那一間屋子,怎麽就想想他也不容易呢。”鄭春花說道。
其實她也明白她媽的意思,老三怎麽也是吃公家糧食的,旱澇保收,現在是有他這個當娘的在,說話還好使,以後這個當媽的不在了,兄弟之間肯定就不好這麽開口了,老四好吃懶做,都是三十的人了還不着調,吃了上頓沒下頓,這當媽的自然就想給安頓好了,但是鄭煜城的日子也真的不好過,聽她男人說,現在好多廠子都發不出工資來了,沒準兒哪天就倒閉了,所以他是真看不上她娘可着老三用的勁頭。
大女兒毫不留情面的話說的鄭母臉上讪讪的,縮在一邊不說話了,到底是自己媽,鄭春花不想說的太難聽也沒再繼續,跟鄭春蘭說起了別的事兒。
卻是鄭煜城和李朝陽,倆人剛到家屬樓,就看見隔壁的大姐過來,“朝陽,來看看大姐這頭發怎麽樣,新做的,最流行的呢。”李朝陽往回一看幾乎就是一個趔趄,劉大姐是他們老鄰居了,在一起住了七八年,雖然平時難免有些雞毛蒜皮的摩擦,但是還算是相處的不錯的,李朝陽有個什麽也總愛跟李大姐一起,倆人算是閨蜜級別的。
李朝陽之所以這麽震驚純粹是因為劉大姐燙了一個爆炸頭,怎麽說呢,李朝陽從二十一世紀來,什麽樣奇怪的發型也算是見過了,甚至後世還有專門給自己頭發染成綠色染成白色的呢,但是劉大姐這個頭發仍然是叫她震驚了一下子。
怎麽說呢,劉大姐的發量很多,原本是梳着一個油光水滑的大辮子,現在剪短了,也許是現在燙頭發技術并不成熟,李朝陽也見過,幾乎就是燒燙了鐵棍,直接卷的,頭發上還有一股子糊味兒,再加上劉大姐的發量不少,燙開了說好聽點就跟一個炸開的花一般,說難聽點兒,簡直就像是一個亂七八糟的毛團子,就跟後世武俠劇裏的金毛獅王差不多,偏偏她自己覺得還十分美,拉着李朝陽不住的炫耀,還想拉着李朝陽去燙一個。
女人嘛,幹什麽事兒都喜歡紮堆,如果不是這幾天李朝陽實在是太忙,幾乎天天不在家,劉大姐找了好幾天都找不着人,肯定是拉着李朝陽一起去了。
“你這幾天忙什麽呢,要不然就能帶你一起去了,這還是我小姑子給找的熟人,技術好的不得了,下次可沒這麽幸運了,人家不一定有那功夫。”李朝陽看了一眼,她那些耀武揚威的頭發,有些不忍直視的移開了自己的眼睛。心裏默默地說,我謝謝你了,多虧你沒找到我的人。
Advertisement
只要一想到自己也頂着一頭這樣的頭發,無需自動帶入自己的臉,李朝陽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簡直是太可怕了。
一直被劉大姐拉着說了好久,李朝陽再三表示了自己沒有燙頭的想法之後才被劉大姐放了回去,臨進門之前,還聽到劉大姐跟別人說話的聲音,聲音裏面幾乎包含不住的得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燙頭在一夕之間火了起來,僅僅是一夕之間,好像多了好多私人的理發場所,不用幹別的,就是燙頭發,就這幾乎都忙不過來。還別說劉大姐這樣的頭發,真的是當前最流行的,也不怪她這麽得意,只是李朝陽實在是欣賞不了這種美而已。
等李朝陽進來,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見鄭煜城不住的盯着他頭發看,還打了個冷顫。李朝陽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恐怕是鄭煜城也是自己帶入了她燙個那樣的頭發的樣子,覺得接受不了吧。兩個具有超前審美的人,到了這裏就成了老古董,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
等晚上吃了晚飯,鄭煜城留下幫自家胖小子輔導功課,李朝陽便打算抽空去李母那裏一趟,至于鄭煜城輔導功課這一點,完全是不用操心的,之前他便是理工類的學霸,學歷更是讀到了博士,雖然還沒畢業,但是輔導一個剛剛上學的小孩子可以說是綽綽有餘了,只是一開始還拿捏不好分寸,說的有點兒深,起碼李朝陽出門的時候随便的看了一眼,幾乎已經可以看出自家小胖子的蚊香眼了。
不知道自己回來的時候自家小胖子會不會被欺負哭了,李朝陽好笑的出了門,悠噠噠的走到李家門口,這些天一直未鄭春蘭的事情操心,現在總算是告一段落,她心裏上也是松了一口氣。
只是進了李家的門,便感覺氣氛有些不太對,李父李母的表情都不好,李小弟沉默的低着頭,李大嫂和李大哥臉上的表情更是不好看,兩個孩子乖乖地縮在角落裏,就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李朝陽莫名的看了幾眼,說道;“這是怎麽了?”明明今天上午那會兒還有說有笑的。
李母一聽李朝陽這麽說,立馬哭了起來,“我這個命怎麽這麽苦啊,怎麽不把我和你爹這把老骨頭拿去。”
李朝陽見這樣更是一頭霧水,她媽雖然脾氣急又風風火火的,但是很少玩兒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現在都開始哭上了可見事兒不小。
安慰了她媽好一會兒,李朝陽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卻原來是那邊顧嬸子回話了,人家對方姑娘也沒什麽意見,就是問問這房子的事兒,問明白了才同意繼續處。
一說起這個可不就又吵上了,家裏就這麽大的地方,從哪變出來一間屋子,李母有心想先讓老大家讓出房子來,但是這嘴還沒張開,就被李大嫂堵了回去,讓她讓,憑什麽讓,當初分房的時候可是也把她分在內的,她給老李家生兒育女十幾年,憑什麽讓她讓,沒有這麽幹的。再說這是房子又不是別的,現在她讓了以後怎麽整,一家子住在那個連衣櫃都放不下的房間裏嗎。
這就鬧得一家子不好看了,只要住房的問題不解決,李小弟這婚就沒法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