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對你不忍心下手
盛渡問得太直接, 讓人始料未及，謝念伊知道他在暗示她給予回應，故意不如他所願。
“我和盛老師現在是朋友關系啊！這還需要問？”她遞給她一個無辜的眼神, 回答得坦然。
盛渡捕捉到她眼中小狐貍一般的狡黠, 意味深長“哦”了聲：“原來是朋友關系啊。”
“嗯, 要不是拿盛老師你當朋友, 我怎麽會起這麽早帶你去玩呢？”
盛渡看她說得有理有據的，有些好笑, 她似乎是在為自己的行為找掩飾，本來他還不覺得有什麽，被她一解釋反而顯得暧昧了。
“說了別這麽叫我。”盛渡故意吓唬她，“再讓我聽見小心我懲罰你。”
謝念伊讪讪然一笑，“我叫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口。”
“你怎麽不問我懲罰是什麽？”
被他一問，她下意識看了眼後視鏡, 那明顯是心虛的表現。
“什麽啊？”謝念伊佯裝漫不經心。
“不告訴你。”
這語氣好像是怪她剛剛不問，現在問已經晚了。
謝念伊無奈失笑, 錄節目的時候怎麽沒發現盛渡還有這樣幼稚的一面, 看來在鏡頭前他也是有偶像包袱的。
車子這時駛下了高架, 往郊外的方向開去，寬闊的林蔭大道樹影搖曳，令人豁然開朗。
今天謝念伊要帶盛渡去的地方是她表哥開的野外生存訓練營，他大學畢業後就去經營了這樣一個大項目，家裏給予了一部分資金支持, 剩下的都是找朋友借的，不過才短短一年時間，就成為雲城市許多年輕人鐘愛的網紅打卡地, 是周末游樂放松的好去處。
那裏娛樂項目有很多，可以騎馬射箭，可以密室逃脫等等，能進去玩的人必須要有高級VIP的會員卡，所以不需要擔心會有狗仔，今天也不是周末，那裏的人也不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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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念伊和表哥從小一起長大，關系特好，她來之前和他打了聲招呼，他說正好今天沒事，可以帶他們玩一玩。
車子開進露天停車場，謝念伊停進車位後笑着看向旁邊的男人，“盛老……盛渡哥，我們下車了。”
在他假裝不悅的視線裏，她生生改了口。
盛渡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随她一起推開車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沙地，左邊是跑馬場，右邊是卡丁車賽場，他倒是沒想到謝念伊會帶他來這樣的地方，在他的印象裏，她是一個文靜又溫柔的女孩，不太像是會玩這些項目的人。
兩人往前走時，謝念伊對盛渡介紹，“這是我表哥開的，他叫林寅洛，是我表舅家的孩子，我媽和他的媽媽，也就是我的舅媽，兩人是好閨蜜，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表哥很疼我，他的性格開朗直率，屬于暖男型，等下你就能見到了。”
不知不覺，他們走到了射擊場，謝念伊拿出手機給林寅洛打電話，告訴他自己就在這兒等着他。
挂斷電話後，她眸光晶亮亮地對盛渡說：“我好久沒玩射擊了，以前心裏有什麽壓力或不快就會跑去打槍，感覺特別發洩。”
盛渡終于明白了，“難怪你的飛镖玩得那麽好。”
謝念伊：“當時是不是挺意外的？在你的認知裏，我這種從小跳舞的女生就該學琴棋書畫那些東西對不對？”
“倒也沒有那樣想，但的确讓我有點兒驚訝。”
聊着天的功夫，林寅洛就過來了，遠遠的謝念伊就看到他穿耀眼的印花T恤加修身長褲，明明是很花花公子的打扮，在他身上卻顯得十分清新卓越，這大概就是源于他那種令人如沐春風般的氣質。
謝念伊事先便告訴了他自己會帶盛渡過來，以免他見到本人時表現得太激動。
但事實證明，說了也白說，她大表哥一見到人家還是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對方。
“盛渡老師，我可喜歡聽你的歌了。”
看到有社交牛.逼症的表哥那一臉亢奮的樣子，謝念伊趕緊把他拉扯開，“你別吓到我們盛老師。”
我們……
捕捉到她話裏的這兩個字，盛渡的眼底溢出濃濃的笑意，忽然覺得盛老師這稱呼也挺順耳了。
那就不懲罰她了吧。
林寅洛抱歉地笑笑，“我只是看到本人太激動了，沒想到盛渡老師會來我們這種小地方。”
“你這裏弄得很好啊！如果我住在雲城，一定會常來玩的。”
林寅洛以為盛渡會像網上看到的那樣不可一世，卻不想私下裏竟然這樣平易近人，完全沒有明星架子。
“伊伊，你想先玩什麽？”林寅洛問她，還對盛渡說：“我這個表妹就跟男孩性格一樣，總喜歡挑戰高難度，玩些刺激的項目。”
“你別把我說得太女漢子了，我只是平時練舞壓力太大了，想找渠道發洩一下罷了。”
謝念伊在盛渡的面前還是想給自己留幾分面子的，雖然她帶他來這兒就是想讓他看看真實的她是什麽樣子，但也不能過分真實了，把人吓跑了怎麽辦？
人與人之間還是要留幾分神秘感的。
三個人進了射擊場，裏邊沒有人在，林寅洛知道盛渡要來，便臨時決定關門一天，除了事先預約好的客人，其他就不再接待了。
拿了把槍，他先遞給盛渡，接着又遞給謝念伊一把，“伊伊的射擊技術很厲害的，盛渡老師可以跟她比拼一下。”
“表哥，你先別吹捧我了，做人要低調。”
謝念伊給槍上膛，然後駕到了三腳架上，先調整了一下視距。
盛渡看她的準備姿勢就知道她是專業的，一看平時就沒少玩兒。
“好久沒玩了，我先熱熱身。”
謝念伊話說完，直接打出去一槍，沒想到正中圓心。
“行啊，你這水平是一點沒退步呀。”林寅洛為她鼓了掌，看向盛渡，“你壓力挺大吧？”
盛渡勾唇輕笑，“承讓了。”
說完，他微微眯眸看着目标瞄準，緩緩扣動扳機，子彈猶如離弦之箭一般射出去，最終打在了紅色的圓心上。
這真是強對強了。
林寅洛佩服地點點頭，“看來伊伊以後有玩伴了，你倆水平相當，可有的PK了。”
在射擊場玩了一會兒，三個人又去到拳擊館，盛渡沒想到謝念伊竟然連拳擊都會，還說要和他打一場。
還好他去健身房的時候有跟私教練過拳擊，不然今天要說不會，那就丢臉了。
兩個人各自去換了拳擊服，謝念伊走出來時，身上還帶了一種氣勢洶洶的感覺。
當她站上擂臺時，額頭上似乎寫了兩個字：女王。
林寅洛給了他們兩個人各一副拳擊手套，盛渡緩緩戴上，心裏想的是陪謝念伊玩玩，并沒認真。
他覺得一個小女孩的力氣又沒多大，要是他跟她好好玩，那豈不是欺負了她。
可謝念伊卻看出了他的想法，秀眉輕挑一下說：“盛渡哥，等下可不要故意讓我。”
“好，不讓。”
盛渡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先過來。
謝念伊比他想象得還猛，整個人如一道閃電似的沖過來，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胸膛上，盛渡避開，她步步緊逼，招數快準狠，讓他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
當然了，她的小拳頭打在他的身上，就像雨點一樣，不疼不癢的，盛渡看她那麽認真，忍不住悶笑了聲。
擡頭對上他含笑的眼眸，謝念伊臉上因熱而泛起的紅暈更加得深。
“你能不能認真一點打呀？”
她佯裝生氣地對他揮出一拳，誰料這次他沒有躲，她的拳頭打在他的肩上，出于慣性一頭栽進他的懷裏。
熱烈的男性氣息湧來，摩擦着她的耳廓，謝念伊的心跳怦然加速，她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說：“不能，對你我可不忍心下手。”
“砰的”一下，那個瞬間謝念伊的頭頂就像炸開了煙花。
她臉上的熱意蒸騰，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給燒着，餘光偷瞄了一眼在旁邊觀戰的大表哥，他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當她朝他看去的時候，他飛快地別開了頭，那感覺好像在說：我什麽都沒看見。
謝念伊連忙推開了盛渡，“你都不認真，不跟你玩了。”
她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嬌嗔，好像是在對他撒嬌一樣，聽得盛渡的心瞬間融化了。
兩個人換回自己的衣服後，出去喝奶茶，林寅洛給他們各點了一杯，放到面前後戲谑地說：“我怎麽感覺我在這兒好像有點兒多餘啊？要不然你們倆玩？等中午吃飯的時候再來找我。”
謝念伊瞪他一眼，讓他別亂說話。
果然是沒有談過戀愛的小丫頭，這就害上羞了？
林寅洛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開個玩笑，別當真。”
說完他接着問：“還想再玩什麽？密室逃脫要不要去試試？我這邊新上了幾個版本。”
謝念伊想也沒想到直接搖頭，疲憊地說：“太累了，剛才的拳擊已經把我的體力全部消耗光了。”
“也就你打的那麽認真，我看人家盛渡老師根本就沒有還手。”
聽到這話，謝念伊的耳邊仿佛又響起盛渡對她低語的那一聲，寵溺得讓人全身發麻。
盛渡将她的小反應看在眼裏，唇角勾起，“因為我不是念伊的對手，無力反擊。”
“哈哈，确定不是憐香惜玉？”
林寅洛對盛渡笑了笑，接着又問他：“盛渡老師現在是住在哪裏的？”
“目前常住首都。”
“那這次過來是有工作？”
“沒有，來找念伊玩的。”
短短幾句對話，林寅洛就套出了盛渡對謝念伊的想法，他就說一個大明星整日忙忙碌碌，到處飛來飛去的，怎麽有空來他這裏玩呢。
午餐，林寅洛安排了他們去吃烤肉，落座後，他接了個電話，緊接着就說自己有事情要去處理，讓他們先吃，然後飛速離開了。
謝念伊怎會看不出他的意思，就是不想在這兒當電燈泡的。
油已經熱了，盛渡夾了些肉放到烤盤上，對謝念伊說：“錄節目的時候總想多照顧你一下，卻又顧忌鏡頭，不敢太放肆，如今終于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
謝念伊聽完這話在心裏想，你已經夠放肆了，那些舉動還不夠明顯嗎？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麽約你來這兒嗎？”
盛渡将肉翻個面，撒上了調料，“我猜你應該是想讓我了解私下裏的你，雖然我不太了解你們女孩的心思，但你肯定會覺得自己錄節目的狀态和私下裏不一樣，怕我喜歡的只是你在節目中的樣子，所以想讓我認識的更全面一些。”
“果然什麽都逃不過你的火眼金睛。”謝念伊的眼底溢出笑，坦然點頭道：“我的出發點的确是像你說的那樣，錄節目時的我很謹慎小心，因為有無數個攝像頭對着我，一言一行都要受到監視，我很怕我說什麽話或做什麽事出錯，然後被人挑刺，所以有刻意地僞裝自己，讓自己顯得很溫柔、文靜、勤勞、賢惠，但私下裏的我并不是那樣的。”
“嗯，那今天你就和我好好說一說私下裏的你是什麽樣子。”
盛渡把烤好的肉放進她的盤子裏，很認真的在聽她說話。
謝念伊特別喜歡和他聊天的感覺，有一種不管自己說什麽，對方都會很在意的被滿足感。
她笑着夾起烤肉包上生菜塞進嘴巴裏，味蕾被驚豔的瞬間不忘對盛渡豎起大拇指，“好好吃。”
盛渡看她的兩頰塞得鼓鼓的樣子，不由失笑。
“你私下裏吃飯的樣子也很不同。”
謝念伊陡然睜大眼睛，正為自己的不拘小節而感到懊惱，卻又看他說：“不過還是這樣更可愛。”
當你真正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她的哪一面，在你的眼裏都像是閃着光。
喝了口水，謝念伊又開始細嚼慢咽了，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盛渡聊着，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兩個人之間也沒有刻意的找什麽話題。
“你看我在節目裏總是特別積極地幫大家準備飯菜，但我經常一個人閑在家的時候，有時連煮包泡面都不想動，就只想賴在床上刷手機。”
謝念伊對盛渡說這些事情，是不想讓他把她想得太過于完美。
兩個人真要在一起，是必須無條件容納對方的真實，總不能在自己最親密的戀人面前還要僞裝吧？那多累啊。
盛渡聽完後，若有所思點點頭，“其實人不都是這樣嗎？總想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現給大家，這是一種本能，特別是做我們這一行的，有時都會忘了自己本來的樣子是什麽。”
兩個人不知不覺中開始了深入靈魂的對話，聽完對方說的，都陷入了沉思。
忽然，謝念伊聽見“滋滋”的聲音，連忙提醒：“盛老師，要糊了。”
盛渡趕緊把肉夾出來，放進了自己的盤子裏，“沒關系，我吃。”
這時，借口出去有事要忙的林寅洛也回來了，他是真不想當電燈泡，但自己怎麽說也是個主人，不在這兒招待下客人太不禮貌了。
“表哥，你怎麽才回來呀？我們都快吃完了。”
林寅洛不好意思地笑笑，“這不是有突發情況嗎？”
講完，他給自己倒了杯酒，“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敬盛渡老師一杯。”
“沒關系。”盛渡淡淡道，還是一飲而盡了。
接下來就是他們兩個男人在聊天了。
謝念伊低着頭就像小倉鼠似的，一直在默默的吃東西……
忽然，桌上的手機震動，她拿起一看，琳姐打來的。
通常她給她打電話都沒什麽好事，不是要給她安排工作就是有什麽事情要問她。
謝念伊的心中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她接起電話，聽見聞攸琳說：“念伊，奧奇舞團剛給我打電話問你的檔期，他們馬上就要開啓在歐洲的巡演，結果有位舞蹈演員突然受傷，不能上場表演，當然他們是有替補演員的，只不過考慮到和我的交情，以及舞蹈演員實力和名氣問題，他們還是想找你，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拿出實力來證明自己，那些流言蜚語就不攻而破了，明年的逐夢獎一定有你的席位，我希望你可以慎重考慮一下，兩小時後給我答複。”
“兩小時後？”
“當然了，如果你答應去的話，我們今晚就要飛歐洲，然後你跟團彩排兩天，接着就要演出，不然你以為還有多少時間。”
謝念伊看了眼盛渡，不由擰眉，“可我只彩排兩天能演好嗎？萬一演砸了……”
“謝念伊，沒有萬一！”聞攸琳的語氣倏然變得嚴肅，“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這是證明你實力的最好機會，你舍得錯過嗎？”
沉默數秒，謝念伊低聲開口：“那我考慮一下吧。”
琳姐說得對，這的确是個好機會，奧奇舞團是擁有世界級巡演的頂級舞團，裏邊兒的舞蹈演員也是個頂個的厲害，之前她被負面新聞纏身，說她從小到大獲獎都是靠她富二代的身份，不是因為她的實力，本來今年的逐夢獎都有她的提名，卻因為爆出這樣的新聞而取消了她的名次。
如果這次她能在短短兩天時間內練好巡演的舞蹈，完成出色的個人表演，那些流言蜚語自然會不攻而破。
挂掉電話後，林寅洛問謝念伊出什麽事了，看她表情似乎很凝重。
謝念伊不想在吃飯的時候聊這個，便說沒什麽。
等到飯後，她提出要離開，林寅洛也沒多問，知道她一定是有事。
謝念伊和盛渡一起往車的方向走，她不知道怎麽跟他開口說這件事情，畢竟他是為了她才來雲城，說要待一周，她卻要出國。
如果告訴了他，一定會很失望吧。
盛渡看謝念伊一直低頭盯着腳尖，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她擡頭看向他，滿臉郁悶的神情，“盛老師，我可能要對不起你了。”
這話聽得他心裏緊張了一下。
“怎麽了？”
謝念伊将事情跟他詳細說明一番，聽完後，盛渡懸着的心放了下去。
他還以為發生什麽事兒，原來是有工作要忙。
“沒關系，工作要緊。”盛渡輕輕拍下她的肩膀，“別想太多，我又不會怪你。”
“可你是為了我才來雲城的啊。”
“如果你對我感到抱歉的話，等你回國就來找我好不好？”他目光灼灼看着她，目光溫柔。
謝念伊點頭應了聲，“我這次去可能要很久。”
人還在眼前，盛渡的心底就已經湧上了不舍。
她和他都太忙了，每年能空下來的時間很少，之前朝夕相處那是因為在錄節目，以後想多見幾面都難。
謝念伊很理智，他們脫離了節目後要面臨的問題太多了，不只有性格，還有時間、距離，這些現實因素。
不知道等她回國後，會不會對他感到陌生，他心裏真的沒有把握。
如果不是因為有巡回演唱會要開，盛渡真的想推掉所有的通告陪她去歐洲。
最終，他也沒勇氣問她究竟要去多久，這樣的話可能還能每天騙一騙自己，她馬上就要回來了。
——
下午五點，聞攸琳接謝念伊出發去機場，謝念伊上車後給盛渡發了消息，告訴他自己馬上要去機場。
聞攸琳回頭看了眼，見謝念伊在拿手機打字，就猜到她在和誰聊天了。
“你做這個決定，應該挺不容易的吧。”
“沒有啊！”謝念伊否認得飛快，“我很快就決定好了。”
“是嗎？”聞攸琳詫異，但沒問原因。
謝念伊轉頭看向車窗外，從透明的窗戶上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她為什麽會那樣幹脆的做決定呢？不過是想到要和盛渡在一起，自己也該努力成為更優秀的人。
不求能與他并肩，但也別讓人覺得她與他懸殊過大。
外面車水馬龍，熱鬧得很，謝念伊的心裏卻莫名覺得空空的，因為她也不确定自己回來後，盛渡對她的熱情還在不在，或許他見不到她的日子就把她忘了。
時間最能檢驗人心了，真是那樣的話，算她走運了。
掌心裏的手機震動一下，謝念伊看到盛渡回複她：【一路平安，等我的念伊載譽歸來。】
她的眼底瞬間湧出來璀璨的笑意，那笑容是自己都未曾發覺的甜。
聞攸琳看見她笑得那麽開心，也不由露出會心的笑。
落地倫敦機場時，謝念伊的胃部反酸，有一些難受，她撐着精神從座位上起來，聞攸琳看她的臉色蒼白，連忙問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事，就是剛才遇到氣流颠簸，胃難受了下，可能是肚子餓了，等下吃點東西就好了。”
聞攸琳很緊張，非要拉着她去醫院檢查一下，她們這次過來可不是鬧着玩的，萬一身體不舒服，就白來了。
謝念伊認命點頭，随她去了一趟醫院，這邊也不用排隊，直接就看了醫生。
醫生給開了些藥，謝念伊接了杯熱水喝幾口，把藥給吃了。
她身體不舒服，也忘了把手機開機，一打開好幾條消息彈出來，有爸爸媽媽發來的，還有盛渡發來的。
他問她到了沒有，還給她拍了照片，說他已經回首都的家裏了。
謝念伊盯着和他聊天的對話框，心底莫名湧上一股酸澀，她明明從小到大都很有安全感，此刻卻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怕自己和他回不到前些天那樣快樂又親密無間的時光了。
【你回家了，那你的貓還接回來嗎？】
她莫名其妙問了他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那只貓我就放在民宿那裏養着了，你想見它，以後我帶你去黎城看它。】
充滿陰霾的心情因他這句話而一掃而空，“以後”這兩個字，從前看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感受，此刻卻像帶着魔力，充滿了美好。
謝念伊一路和他聊着天去到了酒店，辦理入住時，聞攸琳見她還捧着手機在聊天，假裝哼了一聲，說：“我看你根本一點都不難受。”
“我早就說了，緩一會兒就好了，是你非讓我去醫院檢查的。”
“你還有理了？我那還不是擔心你嗎？”聞攸琳佯裝瞪她，到底按捺不住八卦的心思，“真在一起了啊？”
“沒有。”
“哦！那就是暧昧期了。”聞攸琳嘆息一聲，“友情之上，戀人未滿，這個階段最美好了。”
“聽起來琳姐你很有經驗啊！”
聞攸琳扯唇笑了笑沒說話，将房卡接過來後，臉色一瞬間就變了。
“不管你們倆現在多暧昧，接下來的幾天一直到正式演出都不能再碰手機。”
“………”謝念伊愣了數秒，見她拉着行李箱轉身，連忙跟上去，“以前也沒見你沒收手機呀，現在怎麽這麽獨.裁了？”
“那是因為以前的你有自制力，現在可不一定了。”聞攸琳顯然話裏有話，“既然你自己做不到，那就只能由我來監督。愛情固然重要，但也不能不重視自己的前途，女人還是要有自己的事業。”
“你不用給我灌這些心靈雞湯了，我都懂。”
謝念伊嘟哝着說的時候，還在給盛渡發消息控訴。
【琳姐說要沒收我的手機，因為我總和你聊天。】
【貓貓哭泣.jpg】
另一邊的盛渡俨然是慌了，【那不然我去求求琳姐，每天只聊十分鐘？】
向來那麽高傲的一個人，居然會去求人？
他究竟是多想和她聊天啊！
謝念伊感受到一種被人深深在乎的溫暖，差點忍不住笑出聲，她偷瞄了眼琳姐，回複道：【我覺得她就是吓唬我，不會那麽狠心的。】
【嗯，一定要每天和我聊會兒天，不然我會生病的。】
謝念伊的大腦一下子沒轉過來，問他為什麽，他無奈回複：
【相思病啊，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