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就在身旁
拍攝了一個下午，從廣電大樓出來時天都黑了，謝念伊走向路旁攔出租車，準備去自己的好朋友家借住一晚。
導演組自然是為她安排了住處的，可好友喻霏聽說她要來，提前一天就約好了，不僅安排了火鍋局，還專門為她收拾了一間房。
喻霏曾經也是和她一起跳舞的同伴，只是後來腳扭傷落下病根，一劇烈運動腳踝就會鑽心得疼，只能放棄了。
這一帶都是辦公樓，正值高峰期，很難打到車，謝念伊站在出租車崗亭正張望着，一輛黑色的越野車緩緩停在她面前。
車窗降下，裏邊是一張陌生的臉，看起來四十出頭，很成熟幹練的樣子。
謝念伊還沒問他是誰，對方已經做自我介紹，“我是盛渡經紀人，你去哪兒？捎你一程。”
他話說完，後座的車窗降下來，盛渡的臉隐匿在黑暗中充滿神秘。
“上車。”
簡短兩個字十分幹脆。
謝念伊拉開後座車門，上車後才反應過來自己都沒問人家順不順路。
“我要去天玺嘉園，您挑個離得近的地方把我放下就行了。”
“去那兒又不遠，直接把你送去就行了，客氣什麽。”
經紀人說完透過後視鏡朝後看了眼，盛渡和小姑娘各坐一邊，看起來不是很熟的樣子。
謝念伊說聲“謝謝”，然後客氣地問：“不知道怎麽稱呼您？”
“叫我李哥就好。”經紀人嘿嘿笑了兩聲，主動找話題問謝念伊，“今下午拍得還順利吧？”
“挺順利的，比我想象中要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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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回生，二回熟，多面對幾次鏡頭就習慣了。”經紀人打開了話匣子，覺得小姑娘是娛樂圈新人，想多給她傳授下經驗，“到時候你們去了錄制地，攝像頭有好幾百個，幾乎你去到每個地方都會被拍下來，剛開始肯定會不适應，畢竟誰也受不了自己的私生活天天被人盯着是不是？”
說到這兒，經紀人把話題轉到盛渡的身上，“不過盛渡也是頭回錄制這樣的真人秀，在這方面也算是個新人，到時候你倆互相吐槽吧。”
謝念伊被逗笑，掩唇低笑了聲，卻見盛渡并沒什麽反應，不由尴尬地又止住了笑。
她和經紀人聊天，他始終沒有出聲，像是對他們的話題不太感興趣。
戳了戳指尖，謝念伊把視線轉向窗外，首都的夜景很美，處處璀璨輝煌。
“哎，謝老師這次來首都準備待幾天？”前邊的人又出聲問，大概他受不了氣氛冷清。
“還沒想好，可能會在這邊多玩兩天。”
“後天盛渡在工體有演唱會，你要有空，我送你兩張票，到時候和朋友一塊來看。”
“真的啊？我很早之前就想看盛渡哥的演唱會了，只是一直都搶不到票，看來我這次來首都是過來圓夢了。”
經紀人沒想到這小姑娘嘴這麽甜，還挺會說話。
他最欣賞這種落落大方的女孩了，一看就知道父母肯定花心思培養她了。
盛渡總算開了金口，“演唱會八點開始，到時候來了給我發微信。”
謝念伊往他的方向看了眼，他頭靠向後面，看起來有些疲憊。
難怪剛剛沒參與聊天，原來他一直在閉着眼睛休息。
天玺嘉園離得并不遠，十多分鐘就到了，經紀人把車停住，謝念伊又道了一番謝才從車上下去。
看她拎着包步伐輕快地走進小區，經紀人撫摸着下巴，禁不住出聲感慨：“這女孩真不錯，要是我把她簽下，一定能大火。”
“我就說你怎麽過分殷勤。”盛渡輕扯下唇，拿外套蓋住自己。
經紀人回頭看了眼他，“你也別太拼了，淩晨三點坐飛機回來，到現在也沒睡一覺，遲早把身體拖垮。”
盛渡：“你少給我接點工作就不會垮。”
——
謝念伊來到喻霏的家時，火鍋已經開煮了，沸騰的紅油鍋底“咕咚咚”冒着熱氣，看了就讓人覺得有食欲。
首都的物價這麽高，房租自然也不便宜，喻霏一個人可負擔不起，便找了合租對象，那會兒跟她們一個學校練舞的男生，他是跳街舞的，性格陽光開朗，沒那麽多事，兩個人相處得挺和諧。
在家吃火鍋，喻霏自然也得把他叫着一起，還能多個幫手一塊準備菜。
那個男生過來給謝念伊開的門，她還記得他，上來就喊了他的名字，“秦楓？”
“沒錯。”秦楓接過她的包挂到架子上，“都準備就緒了，就等大小姐您來了。”
謝念伊聞到火鍋的香氣瞬間覺得肚子餓了，喻霏端着一盤剛炸好的小酥肉從廚房出來，看到謝念伊，沖她抛了個媚眼，“你來得還真巧。”
“那當然，我可是聞着味過來的。”
喻霏拿起一塊塞進謝念伊的嘴巴裏，“快去洗手。”
謝念伊洗好手以後，三個人在桌前坐下，秦楓給倒上果汁，先端起杯子歡迎謝念伊的到來。
喻霏碰下杯子，口吻戲谑道：“下次再見可能就是紅遍大江南北的大明星了。”
“念伊長這麽漂亮，紅那是一定的。”秦楓也附和地說。
謝念伊知道他倆是在開玩笑，故意說：“我要真紅了，就雇你倆給我打工，一個當經紀人，一個當助理。”
“哎，那我可要先說好，我當經紀人。”喻霏連忙道。
秦楓覺得好笑，“不跟你搶，我當助理。”
三人說說笑笑，燙着火鍋，氣氛和諧又熱鬧。
快吃完的時候，謝念伊想起來，“過兩天盛渡要在工體開演唱會，他經紀人說送我兩張票，到時候霏霏跟我一塊去吧？你不是也很喜歡盛渡的歌嗎？”
“過兩天？不會是後天吧？”喻霏的臉上浮現出崩潰的神情，“我要去外地出差啊！！”
“啊……”謝念伊表示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那真是太不湊巧了，你又見不到你的盛渡哥哥了。”
喻霏崩潰地抓了幾下頭發，最終遺憾地嘆了口氣，“那只能讓秦楓陪你去了，雖然他對看帥哥沒興趣，但陪美女一定樂意至極。”
秦楓唇角挂着一抹吊兒郎當的笑，“霏姐要不要這麽了解我啊！”
——
兩天後，秦楓開車載謝念伊來到工體，他先将謝念伊放在門口，然後去找停車位。
工體正門已經聚集了許多粉絲，多數都是女孩，手持熒光棒，或舉着燈牌，滿臉開心和雀躍。
能有一位值得追随的偶像其實是很幸運的事情，因為那會成為你人生的精神支撐，當遭遇黑暗的時候，他就像是一束光照進來。
曾經，盛渡就帶給過她這樣的力量。
謝念伊給盛渡發了微信，告訴他已經過來了，約莫過了五分鐘，一個年輕大男孩匆匆忙忙跑過來，問：“你是謝老師嗎？”
謝念伊戴着口罩和漁夫帽，很難辨認，不過那氣質出衆得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是。”
“我是盛老師的助理小唐，他正在化妝，讓我出來接您。”
謝念伊了然點頭，剛要說她的朋友還沒過來，餘光便瞥見秦楓朝這邊飛奔的身影。
在助理小唐的帶領下，他們來到後臺，偌大的房間裏面只有盛渡和他的化妝師，氛圍安靜得仿佛掉根針都能聽見。
謝念伊的目光最先落到盛渡的身上，他發型淩亂不羁，散發出野性，穿一件黑色不規則的襯衫配破洞褲，腳下踩着休閑板鞋，明明很簡單的裝扮，穿在他身上就顯得貴氣逼人。
從化妝鏡裏看他的臉，簡直堪稱一絕，眸深似海，鼻梁高挺，唇瓣菲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只有完美驚豔能形容。
“那個……”小唐出聲打破沉默，“盛老師，謝老師和她的朋友來了。”
盛渡微微擡手，讓化妝師暫停，他回眸看向謝念伊，小姑娘穿着白色娃娃領的長裙，紮着雙馬尾，靈動的雙眸似水，眼周還灑了閃亮的星星眼影，可愛又青春無敵。
在她旁邊站着一個男生，穿着白色朋克風外套，乍一看像情侶款。
妝容已經基本完成，盛渡揮揮手，讓化妝師先出去了。
他吩咐小唐倒兩杯茶，讓謝念伊和秦楓到沙發上坐。
謝念伊哪好意思占用他的時間，人家馬上就要上臺演出了。
“我就是過來打聲招呼，盛老師你先忙正事吧。”
盛渡看出她的局促，并未勉強，小唐剛倒了兩杯茶過來，就被吩咐道：“你帶他們去VIP區。”
這茶不喝了嗎？
小唐沒有多問，沖謝念伊和秦楓笑笑，“兩位老師，請跟我來。”
秦楓對盛渡微微颔首，然後告辭，他曾經給他當過伴舞的，但人家俨然是不記得了。
八點，演唱會正式開始，現場坐滿觀衆，盛渡在萬人矚目中從升降舞臺上緩緩升起，在那一瞬間，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謝念伊看着聚光燈下的他，忽然覺得是那樣遙遠，仿佛不像是她在雲町古鎮遇見的那個人。
盛渡在升降臺上走下來，去到舞臺中央，謝念伊聽見身後有女孩撕破喉嚨在喊“哥哥我愛你”，已經激動得要哭了。
他逆着身後璀璨奪目的光而來，步伐沉穩有力，襯衫的下擺在飄逸地輕晃。
恍然間有種錯覺，他不是人而是妖，勾魂攝魄的那一種。
将立麥一把抓過去，盛渡清冷出聲：“大家晚上好。”
“哥哥，晚上好！！！”
現場出奇得一致，齊刷刷給予回應。
盛渡性格拽，不愛說什麽廢話，打完那一聲招呼直接奔入主題：“接下來我要演唱的第一首歌是我在零點即将上線的新單曲《寞》，也是我即将推出的新專輯的主打歌，在這裏送給大家。”
現場的粉絲激動壞了，這可是全球首唱，這張票買得太他媽值了。
當熟悉的前奏響起，謝念伊便一下聽出這是那個雨天他們躲在屋檐下聽的歌。
他清冷的聲線傳進耳朵裏，撩人心弦，在現場聽來有幾分遼遠的空曠。
悠揚的旋律如在石上流淌的清泉，沁然于心底，她恍然間又像回到那個美麗的小鎮，眼前有雨有霧，他不在臺上，而是在身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