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節
第 62 章節
習。
拿起筆之前,宋林居看着屏幕中的李兆焯安慰道:“這次不行沒關系,還有下次。”
雖然李兆焯一整天都表現得很平靜,接受良好的模樣,可宋林居還是感覺到了他的焦慮。
他并不是不在乎,而是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來。
李兆焯一愣之後笑着說:“好。”
像之前一樣,差不多淩晨一點左右宋林居就說太晚了,李兆焯笑着說晚安,可挂了視頻之後他并沒有立即睡覺,而是繼續學習。
沒出息
好在這段時間視頻的時候截了不少圖。
李兆焯把宋林居低頭學習的照片放在屏幕上,手機豎屏面對着自己,就和視頻沒太大區別了,好像宋林居依舊在陪着他一樣,學累了就擡頭看兩眼。
他們高考結束,兩人暑假差不多整天膩在一起,宋林居幹脆搬到了他租的房子中。
他們每天一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對方,他們一起洗漱,一起在朝陽下晨跑,一起吃飯,一起打游戲,一起看電影,玩累了就回到家什麽也不做,只是躺在一起,互相充電。
逛遍了整座崇明市,他就拉着宋林居去了別的城市旅游。
高山上絢麗宏偉的日出,照耀着海浪退而複進的圓月,遼闊原野上的漫天繁星,熙攘熱鬧的街市……他們一起見證過太多美好。
可不斷流逝的時間将他們兩只越飛越遠的風筝一點點扯回現實,讓他們直視他們應該面對的東西。
他在假期結束一個月前就出國了,而宋林居不負衆望考上了個很好的大學。
一開始,雖然他們都很忙,但幾乎每天都會聯系對方,可越到後面,亂七八糟的事越來越多,他們能交流的時間越來越少,不是同一個交際圈的他們話題也越來越少。
大學畢業,他按照計劃在國外打拼,而宋林居成為了一位優秀的外科醫生。
某次他正好要回國辦點事,辦完事後他突然出現在宋林居面前,原本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可他似乎除了些許訝異就再沒別的情緒。
他們約在一個西餐廳共進晚餐,因為沒有話題沉默了良久,還是宋林居先開的口。
“我們分手吧。”陳述的語句,仿佛這是他認真思考過的結果。
就如同在高中課堂上,突然被老師提問,他站起來掃了眼題目,思索過後得到的那個正确答案。
不知怎麽地,聽到這句話的他竟然也異常平靜,不慌不忙喝了口紅酒後問了句,“為什麽?”
他理智的态度像是面對一場協商失敗的交易,他知道挽回不了,只想知道自己談判失敗的原因,以免下次重蹈覆轍。
宋林居推了推眼鏡,聲音淡淡,“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我們之間的聯系已經像是不得不完成的任務了,沒有意義的任務。”
“這種東西只會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
他鏡片後的黑眸冷淡疏離,李兆焯以前最愛的那雙黑眸依舊足夠純粹,可那份純粹中已然沒了他的倒影。
李兆焯不置可否,或許他也覺得浪費時間這種理由成立。
見他沒有反駁,似是贊同,宋林居一絲不茍地放下手中刀叉,擦了擦嘴,“還有就是,我應該不久後就要結婚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字眼觸到了他,方才還平靜的李兆焯突然瞳孔微縮,明明就坐在椅子上,卻心髒漏了一拍,像是一腳踩空後的下墜。
無盡的下墜。
床上的李兆焯抖了下猛地睜開眼,滿頭大汗呼吸混亂,像是突然被命運叫醒了。
他一動不動躺在床上愣了好半晌。
看着房間熟悉的擺設卻還是止不住地心慌,滿是冷汗的手探過床頭櫃的手機,發澀的眼睛被屏幕的光刺得眯了眯,視線有短時間的模糊。
他首先看的是日期,還是今天。
李兆焯松了口氣,躺回了床上。
原來剛剛只是場夢。
又看了眼手機,才五點出頭,他只睡了差不多三個小時。
李兆焯反手蓋在眼睛上緩了會兒,頭有點痛,可腦子卻是異常清醒,眼前不斷閃過夢裏的點點滴滴,最後定格在宋林居表情淡漠地和他說要結婚了那幕。
結婚。
和別的女人。
李兆焯把手拿開,盯着黑暗一片的虛空,驟然坐起。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睡意完全被剛剛糟心的夢帶走,內心的焦慮煩躁急需抒發,他翻身起來打開燈,在櫃子裏找煙。
一根都沒找到。
李兆焯這才記起早在他答應宋林居一起不抽煙後,他一回租的房子裏就把以前抽剩的煙,連帶着打火機都扔垃圾桶了。
煩躁地撸了把頭,随便套上件黑色衛衣,帽子一蓋,李兆焯就出門了,他記得樓下有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拿了包煙和打火機,李兆焯到櫃臺結賬。
發覺收銀員總是有意無意地看他,李兆焯一個擡眸,和他充滿紅血絲的利眸對上的年輕男人就細微抖了一下。
李兆焯把錢遞給他,聲帶粗糙得像是在沙子堆中打過滾,“我很吓人?”
收銀員收過錢,強裝鎮定道:“不……不吓人。”
就是看着有點像了無牽挂的亡命之徒。
看着收銀員害怕的模樣,李兆焯意味不明地扯扯嘴角,嗤笑一聲。
收銀員艱難咽了咽口水,找零的手僵硬得不像話,腦中各種腦補血腥畫面,直到屬于大門“叮,歡迎下次光臨”的提示音響起,他才發覺剛剛那個危險的男人早就離開。
看向手中剛剛找好的零錢,收銀員後知後覺地追上去,“诶……先生您的零錢……”
可等他追到門口,那人早已沒了蹤跡。
淩晨的街上沒什麽行人,清冷得很,只有擺攤的小販和環衛工人,大掃帚一下下掃過地面的“唰,唰”聲更顯得本就空蕩的街道寂寥無比。
秋天的早晨特別涼,李兆焯邊走邊給自己點煙,火抖得特別厲害,沒幾下就滅了。
無奈,李兆焯将煙叼嘴邊,低着頭,一手點火,一手擋風,煙終于點着了。
李兆焯左手夾煙,眯着眼深吸了口,煙霧夾雜着凜冽的風嗆進喉嚨。
吐出煙霧的時候,李兆焯發現他夾煙的手居然在抖,微愣之後便是自嘲。
去年寒假被老頭子扔去鳥不拉屎的地方集訓,大冬天穿一件短袖握槍的手都是穩穩當當,百發百中,這才秋天就被冷成這個鬼樣子。
他還真是,沒出息。
李兆焯一路走一路抽,一根抽完就再點上一根,到了樓下也不上去,一個人在似亮非亮的晨光中想事情。
煙雖然不能幫他解決問題,可卻能幫助他理清思路。
忽亮忽暗的煙頭持續燒着,像是此時天上那零零散散閃爍着的孤星。
直到事情全都想明白,李兆焯站在樓下抽完手上那根煙,就把打火機和剩下的煙扔垃圾桶,轉身上樓。
洗了個澡見還有時間,李兆焯就再看了會兒書。
一起去學校的路上,李兆焯一開口宋林居就被他沙啞得不像話的嗓子驚住了。
“你嗓子怎麽了?”
他是連續說了一晚上夢話嗎?嗓子啞成這樣?
想到自己早些時候和着刮嗓冷風抽的那些煙,李兆焯只是笑笑,“沒事,可能是天涼感冒了。”
宋林居從書包側方抽出保溫杯遞給他,“喝點吧,潤嗓。”
這裏面是冰糖雪梨,最近他媽早上總會給他準備,說秋天到了,喝這個滋養,不容易幹燥上火。
李兆焯打開蓋子喝了口,溫熱清甜,幹澀發燒的嗓子果然舒服不少,他啞着聲音誇獎道:“真甜,還挺好喝的。”
見李兆焯喝了口就準備将保溫杯還給他,宋林居道:“這杯子你先拿着吧,喝完再還給我。”
李兆焯歸還的手頓住,複又折回,笑道:“好。”
在學校喝完之後的李兆焯把杯子洗完還給宋林居,沒過一會兒就見宋林居拿着杯子又出去了。
正當李兆焯以為宋林居是因為潔癖又去洗了遍杯子時,宋林居進教室又把杯子給他了。
他不明所以接過,沒想到沉甸甸的。
宋林居留下句,“多喝點水。”就回座位了。
只留下喝着溫白開兀自笑得開心的李兆焯。
還別說,這學校白開水還挺好喝。
下課期間,剛想和焯哥分享個超級搞笑的視頻的孫文昊興致勃勃的回頭,看見焯哥又在埋頭睡覺。
雖然嘴巴蠢蠢欲動,可給他十個狗膽他也不敢硬喊,就只好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地,又反過頭來小聲和謝旭堯周衍他們逼逼。
“诶……你們有沒有發現焯哥最近就跟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上課竟然在聽講,一下課就跟幾百年沒睡過覺似的,沾桌就睡,這不是完全和以前反過來了嘛。”
看手機的周衍擺手:“正常,可能是最近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