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節
第 24 章節
贊的宋林居,心中生出莫名的激蕩,随着心髒的跳動,血液的泵出,激蕩混入打球尚未平複的熱血中,快速流遍全身。
他恍惚間似乎聽見血液決堤般奔騰的聲音,血管中的麻脹鑽進骨縫,變成難以忍耐的癢。
癢意順着神經傳到腦中,被混沌的腦袋翻譯成一個突兀又極其強烈的想法。
他想要摸透宋林居。
這人似乎就像塊蒙塵的寶石,越靠近,越能發覺意料之外的驚喜。
現在或許還不行,但有朝一日,他總會摸透宋林居。
打得分後衛的男生比賽中途就腳步虛浮地從廁所出來了,他站在休息席眼瞧着宋林居在賽場上由生疏漸漸變得游魚得水,臉上是掩不住的欣賞。
這人他知道。
他經常來給李兆焯他們送吃的,次數多了他也就知道名字。
張賀自來熟地走過去捶了下他的肩,笑着道,“你小子球打得不錯啊。”
張賀本就沒用什麽力氣,但拳頭在觸到宋林居看起來單薄的肩膀時還是卸了點力,他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這小子給捶散架了。
雖然他知道這不可能,單看他在球場上迅猛的爆發力,也知道這小子身體好的很。
宋林居不着痕跡地躲了下,冷淡地說了聲謝謝。
他不太習慣和別人有肢體接觸。
張賀是個開朗的性子,不然也不能和李兆焯他們玩到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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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宋林居沒什麽表情,像是放不開,就開了個玩笑,“小宋你看着瘦,可身材蠻不錯的,腹肌看起來邦硬。”
李兆焯一穿過人障,就看見張賀“滿臉奸笑”伸手想去摸宋林居的腹部。
沒有多想,他皺着眉握住宋林居的手往自己方向一拉,躲過張賀的鹹豬手。
車咚
兩具年輕散發着蓬勃熱氣的軀體快速靠近,像浩瀚宇宙兩顆互相吸引,相互靠近的行星,帶着不顧一切共同湮滅的堅決奔赴對方。
兩肩相撞,胸膛相貼,肉貼肉的零距離讓宋林居瞳孔微縮,身體都僵住了。
太近了……
他都能感受到李兆焯身體內沉穩的心跳,那是不是意味着李兆焯他也能感受到他的?
表情可以僞裝,可心跳僞裝不了,宋林居難得有些慌。
還沒等他推開李兆焯,他就自己後退了一步。
“打得不錯。”他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像剛剛的動作不過是表達他的欣賞。
球場上這種撞肩的動作也确實常見。
他們相貼時間很短,況且運動後心略快也是正常的。
宋林居盯着他的雙眸,裏面澄澈得一如今日的陽光,沒有絲毫異色,他喉頭滾動,逸出個簡潔的“嗯”。
李兆焯轉身看向摸了個空有些尴尬的張賀,眸中飛快掠過絲冷光,“輕”捶了下他的肩膀,玩笑般,“誇就誇,動手動腳幹什麽?”
被捶得生生後退一步的張賀:我……你……我……
實在是槽多無口,能說會道的張賀一時語塞。
他不就是輕輕捶了下小宋嗎?動手動腳都來了,說得他像個急不可耐的老色鬼,要不是小宋是個男的,他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退一萬步來講,他剛剛的舉動如果算動手動腳,那李兆焯對小宋,對他,不都動手動腳了?
這不是明目張膽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強盜行為嘛。
李兆焯見他一臉便秘表情,挑挑眉,“你臉色不太好啊,怎麽,剛從廁所出來就又想進去了?”
張賀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麽呢……”
好意思說,還不是被你給氣的。
說話間,張賀肚子很大地咕嚕一聲,他來不及尴尬就又竄廁所去了。
孫文昊看着張賀夾着腿急匆匆的背影覺着好笑的同時又有些擔憂。
“張賀這拉肚子該不會持續好幾天吧?離決賽可沒幾天了。”
李兆焯不是很在意,“應該只是吃壞東西,沒那麽嚴重。”
看見送晚飯的人來了,“不是說餓了?吃東西去吧。”
“好嘞,焯哥英明!”
聽見可以吃東西,孫文昊也就不想了,飛快奔向豐盛的晚飯。
下了晚自習,宋林居很快收拾好書包,和李兆焯幾人一起走出教室。
孫文昊還沒從下午那場球賽中緩過來,變着法地誇贊宋林居,教室到校門口的距離就在孫文昊的叽叽喳喳中輕松度過。
從校門口開始分道揚镳,只留下了宋林居和李兆焯兩人,他們繼續結伴而行。
自從李兆焯搬家後,宋林居就再沒看見過他司機,他都是和他一起上學,一起回家。
三人離開後,熱鬧散去,但他們之間并沒有沉默太久。
“過幾天的籃球杯,你會來的吧?”
李兆焯目光沒有焦距地落在路上來來往往的人身上掃過,額上挂着被熱潮蒸出的汗,是一貫懶散的腳步。
他只是問問,他知道宋林居會去。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宋林居是會去。
可星期天那天他正好有個數學競賽要參加,不知道時間撞沒撞。
“時間定在星期天的什麽時候?”
“下午三點半開始。”
三點半。
宋林居抿了抿唇,“星期天下午兩點半到五點我有個數學競賽。”
李兆焯愣了瞬,懶散的步伐微頓。
這是不能來的意思了,是他過于自信。
也是,人家哪像他成天無所事事。
他拍了拍宋林居的肩膀,“不來也沒事,看球哪有學習重要。”
裝得一派潇灑。
可說沒有一點失落是假的。
他想宋林居來看他打球,不為什麽,就是想他來。
看着那雙琥珀眼中被散漫倉皇掩蓋的失落,宋林居沉默了會兒。
“比賽好好打。”
“那不肯定,比賽不是個冠軍,怎麽着也得是個季軍吧。”李兆焯玩笑着,臉上是獨屬少年的飛揚傲然,熱烈吸睛。
宋林居在他臉上稍稍停留。
橙色公交像個不堪重負的老人緩慢靠站,從窗戶那就能隐約窺見車裏擠擠攘攘的人群,讓人還沒上車就已經感覺到了窒息。
車門還沒完全打開,車站等候已久的人們像火燒屁股的螞蟻一樣一擁而上。
擁擠的人流像海浪般不容置疑地裹挾着宋林居二人上車。
一上車,嘈雜聲,刺鼻的汽油味混雜着悶熱的汗臭味撲面而來,混濁的空氣比來自四面八方的擠壓還讓人難以呼吸。
車內擁擠湧動,宋林居二人就像置身大海的小帆船,磅礴海浪将他們往不同方向沖,李兆焯及時攥住宋林居的手腕才沒和他走散。
有些乘客為了貪圖方便,一上車子就跟在車子前半段紮了根似的,死也不往後挪,導致後面上車的人連個落腳的地都沒有,車門都關不上。
司機嚷着,讓他們往車子後半段挪一挪,可只有極少的人往後挪了點,其他人就跟沒聽見似的,任司機說得口幹舌燥。
中年男人沾滿汗液的手臂不經意碰到什麽冰冰涼涼的東西,那東西往後縮了一下,他下意識也就往後退了一小段距離。
早在宋林居往自己這邊縮了一點,李兆焯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看向他。
這一瞥就看見了中年男人那只肥膩不安分的毛手。
司機讓往前走紋絲不動也就算了,他還有臉往後退?退他馬呢退?
車裏極差的環境本來就讓李兆焯有些煩躁,加上再碰到這種傻逼往宋林居旁邊湊,他立馬心頭火起。
李兆焯毫不客氣地推開擠過來的中年男人,拉着宋林居破開神情麻木的人群,踏着車廂間細碎的抱怨,往車的後半段擠去。
被推了個趔趄的中年男人惱怒地朝李兆焯的方向瞪過去。
李兆焯可算不上什麽好脾氣的人,要是有人想和他比橫,他會比那人更橫。
李兆焯悍眉下壓,面無表情回視。
身材高大,寸頭帶痕,氣勢洶洶,像是道上混的,一看就不好惹,中年男人被他盯得眼神閃爍,最後尴尬地移開眼睛。
後段雖然沒有前段那麽擠,但肢體相碰是難以避免的,李兆焯用自己隔開人群,在車壁和身體之間隔出個小空間。
裏面站着臉色冷淡的宋林居。
為了在擁擠的人群中隔出空間,李兆焯屈肘頂在車廂壁。
若他環住的是個嬌小的女孩子還好,臂膀胸膛間圍出的空間綽綽有餘。
可偏偏宋林居是個和他只差半個頭的少年,長手長腳大骨架的,他這樣一壁咚,他們就面對面離得極近了。
對面人混着些汗味的氣息強勢地包裹住他,高大身軀不由分說壓過來,宋林居像受到大型食肉動物威脅的羊,下意識往後退,可堅硬的窗沿膈在他腰間,讓他進退不得,宋林居只好單手抵在他胸膛。
“……你在幹什麽?”他冷質的聲音微疾,像是質問。
以為他是在惱自己靠的太近,李兆焯頂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