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去哪兒了?
孟鴻父子沉着臉跟随夏星槎走過了漫長的階梯,到了一座巍峨的宮殿前。壁上的彩鳳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瞬間便會活過來。
夏星槎見孟鴻父子止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越懷真早早地便坐在了那白玉椅上,單只手撐着下頤,神情間似是有些疲憊。見到了孟鴻父子,她只是稍稍一擡頭,連話都懶得說。
這般的怠慢讓孟雨澤氣憤不已,可是身上還殘餘着火焰灼燒的痛楚,他不得不忍下了那股怒氣。殿中兩側其實是設了座,可若是坐下了就等于居于鳳來山主之下,故而孟鴻沒有動彈。銳利的雙目掃過了略顯空蕩的法殿,他微微一笑道:“賢侄,數百年未——”
越懷真沒有耐性聽孟鴻說故交情,她眉頭一蹙,當即不客氣地打斷了孟鴻的話語,直言道:“龍主是為了什麽而來的,直說吧。”
孟鴻面色一僵,沒想到人到跟前,鳳來山主還是這麽不客氣。他的眼神沉了沉,開口道:“聽聞鬼界之中出現了惡氣,天帝着我來問上一問。”
越懷真道:“那你問鬼界去,問我作甚?”她放下了手,擡起頭認真地打量着孟鴻。龍鳳兩族過去是有舊交情,昔日的龍主與鳳主更是情同手足,可那又如何?
孟鴻被她的話一噎,半晌後才又道:“八鎖定仙棺現世,你将鳳主給帶回來了?當日鳳主的遺願是守衛一方土地,身為後輩,你怎麽能如此?”他的語調多了幾分長輩淩下的責備。
越懷真勾起了一抹譏诮的笑容,哪裏是鳳主要守衛那片大地?分明是要她久埋在土地中永世不得超生!“可現在鳳主已經出來了,龍主以為該如何呢?”越懷真手指曲起,輕輕地敲在了椅子把手上,語調懶洋洋的。
孟鴻道:“事情不可逆轉,鳳主的遺軀當交給天庭處置。”
越懷真道:“要是我不呢?”
氛圍在這句話落下後一下子便緊凝起來,阻滞如同鉛鐵。孟鴻的面色森冷,眼神銳利,泛着一股殺機,而越懷真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回視孟鴻,眉眼間的譏诮更是明顯。孟鴻輕笑了一聲,緊繃的肌肉慢慢地松懈了下來,他望着越懷真,心想道“小孩子脾性”,他緩慢地開口道:“仙世歸一是大勢所趨,昔日鳳主與諸同道結束大荒的亂象,不就是為了今日麽?”
“我不反對規則和秩序。”越懷真一掀眼皮子淡淡地開口道,“但是姬玄黃治下的天庭,是秩序麽?倚強淩弱、以貴壓賤,甚至連道之法則都想侵吞,真是可笑至極。”
孟鴻淡然道:“此是天理。”
越懷真不屑道:“天告訴你的麽?”
孟鴻眉峰一皺,他望着越懷真道:“鳳來山有先天靈脈在,不可能逃脫過去。你當真以為天庭無力對付你鳳來山麽?只是顧忌着幽冥森獄罷了。你我同為天地所鐘的靈物,便算是歸于天庭,也能夠保持地位的超然,付出的僅僅是靈脈罷了。”頓了頓,他又道,“仙世之中只見你一只鳳族,其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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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孟鴻提到了“鳳凰”,越懷真身上的銳氣和冷意更重。她雙眸一瞬不移地望着孟鴻,許久之後才輕笑了一聲道:“我鳳族鎮守幽冥森獄,豈能像你們這般自在随意?鳳主已經入鳳冢,天庭有本事,只管來攻吧。”
孟鴻眉頭擰得更緊,他道:“賢侄,何必如此不知好歹?”他看了眼低頭一言不發的兒子,将他往前一推,又道,“我龍族與你鳳來山可結下盟約,我将子嗣留在鳳來山以示誠意。”孟雨澤一愣,回過神後刷一下轉頭望着自家阿父,不太明白怎麽變成他留在鳳來山當人質了。
越懷真沒有應聲,此刻她的心思不在孟鴻父子的身上。她若有所感,倏然凝眸望向了大殿門口方向,一道熟悉的身影緩緩地映入了眼簾中,與之相伴的還有怯怯的語調:“山主,我打擾你了麽?”
“沒有。”越懷真的笑容倏然燦爛起來,仿佛一輪烈陽,她朝着殿門口那道長身玉立的身影,朝着她招了招手。等到宣清和走到她身側靜立的時候,她才又轉向了孟鴻父子,譏笑道,“當真以為我鳳來山什麽人都要?星槎,送客!”
以前可不是這樣嗎?什麽爛人都養着。夏星槎腹诽道,她不動聲色地望了眼垂眸的宣清和,片刻後視線又落在了孟鴻父子陰沉的臉上。大概被越懷真影響了,這會兒她連點“禮節”都不想維持了,“請吧”兩個字像是冰碴子,冷得厲害。
孟鴻壓下了怒氣,他望着越懷真道:“天兵已經在鳳來山外陳列,你當真不在意?”
回答孟鴻的是一線紫紅色的劍光。
堪堪避開了那道劍影,孟鴻的怒意更濃郁,一拂袖轉身就走。孟雨澤縮了縮脖子,也快步地跟了上去。不知為何,一種陰冷和不安始終圍繞着他,久久不散。
“山主,天庭要來打鳳來山麽?”宣清和輕輕地開口。
“不礙事的。”越懷真不以為然道,像這樣的局面又不是第一次了,在她和森獄的雙重威懾下,天兵停留不了多久。她擡眸認真地凝視着宣清和,那溫柔的神情似是在瞧一株自己親手養大的花。片刻後,她手上光芒一閃,頓時多了一支翎羽,她認真道:“此中有我的幾分力量,可以護身。”
宣清和淺淺一笑道:“多謝山主。”
夏星槎默不作聲望着旁若無人的兩個人,怎麽看都覺得甚是怪異。那些在後院吃幹飯的雜魚在山主回來後全部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了一個人可也丹玉用度也沒有少上太多。山主怎麽會被柔弱的女修迷惑了心智?除了長得好看……她看起來一無是處啊!哦,不對,還會養花,難不成山主愛屋及烏?夏星槎在這兒放空了思緒,任由念頭飄飛,等到回過神來,殿中空空蕩蕩。山主不知道帶着那位跑哪兒去了。
鳳來山外。
與孟鴻同來的是天正司寂手底下的大将黃甘,他是下界飛升上來的,跟随着天帝南征北戰,立下了汗馬功勞。他的一只右眼就是在戰場上瞎的,因為是某種族的秘法,後來不管用什麽藥物都無法治愈,他的氣質便逐漸地陰沉,仿佛蒙着一層濃郁的煞。這一回是他自請前往鳳來山的,往日裏這等差事輪不到他。
“龍主是無功而返麽?”這樣的結果在黃甘的預料之中,在出行前,天帝便已經囑咐過了。也是,要是那位真的這麽容易屈服,又怎麽到現在都不歸順天庭。
孟鴻沉着臉道:“小輩狂妄!”頓了頓,他又道,“有幽冥森獄在,她要是躲在鳳來山中,如何能夠放開手腳攻打?”
“你對鳳來山主了解不深刻。”黃甘笑了笑,又道,“鳳來山主極為好戰,從來不避戰。鳳來山中并非整個籠罩在大陣中,外圍的生靈也能夠獲得那位的憐惜。聽說有成精的妖獸草木,抓點過來就是了。”
孟鴻又道:“将她引出來就有辦法對付了?”那小輩不知道怎麽長的,雖然才五百歲,但是戰鬥力極為彪悍,遠超過這個年齡段該有的能為。他們倒是可以一起圍攻,但這樣絕對會丢盡老臉,惹人恥笑的。
黃甘躍躍欲試道:“當然是有的,聽聞帝子與她對戰,不是她的對手,我倒是想試試,到底有幾分能耐!”
正如黃甘所說的,鳳來山主從不避戰。在聽聞山中生靈被天兵抓走之後,她獨自一人提着劍便掠入了陣中。同樣是仙人,但是修為層次可不一樣,尋常的天兵不是越懷真的對手,如同摧枯拉朽一般,頃刻間便将眼前的陣勢打破。黃甘見狀,勾起了一抹陰沉的笑容,他伸手一握,掌中便出現了一支長戟。
“以大局為重,臉面麽,有時候是可抛棄的。”意味深長地望了孟鴻一眼,黃甘的身影便自原地消失。
天兵就是沖着鳳來山來的,越懷真臉色沉凝,劍尖流轉着一股濃郁的煞氣。
天穹陰霾灰暗,仿佛越懷真此刻的心境。
“自古是英雄出少年啊,昔日鳳主之族裔,定是不弱的吧?”現身後的黃甘面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長戟落下時的破風聲在身側響起,越懷真悍然舉劍一格,劍身上的流光慢慢都化作了紫色的火焰沾上長戟。她并沒有理會黃甘的話語,劍光化作了流淌的火芒,照亮了半邊天闕。黃甘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劍與長戟交擊,發出了叮叮當當的急響。
“不錯。”退離到不遠處的黃甘眼角沉着陰冷的光芒,他的面上似是帶着笑。指尖一撚,一張符紙被他催動,随着格格的古怪聲,一個兵甲人緩緩地浮現了出來。斑駁的铠甲留存着歲月的痕跡,空洞的雙眼幽幽的,像是兩口不見底的深淵。它沒有自主的意識,只有無窮的戰意。他是黃甘的法器,具現的自然是黃甘的法術,長戟攜帶着千鈞之力狠狠地揮下,尖銳的破風聲不斷,底下閃爍着火芒的劍光被那黑色的長戟和鐵臂一壓,頃刻間便熄滅。
越懷真冷笑了一聲,一道清亮的鳳鳴聲響起。以為這樣就能夠熄滅了?也太小瞧她的鳳凰神火了。消失的火芒在長戟與鐵臂上留下了一道燒灼的白痕,一息之後,火焰卷土重來,順着那鐵臂往上攀升。越懷真雙眸逐漸地轉成了金色,右手的長劍往上一抵,阻住了偷襲的黃甘,而空閑的左手則是化作了拳頭,朝着頂着火焰落下的長戟狠狠地砸出了一拳。轟隆的爆響響徹天地,一股淡淡的灰煙吞沒了戰場。
在這一刻黃甘終于領悟到這位有多棘手,她的劍術超凡入聖,再者身為天地所鐘的鳳族,肉身也強悍到了極致。他的長戟也算是神兵,然而在越懷真的一拳下出現了道道裂痕。将靈力一轉,修複了本命神兵,黃甘嘬着嘴發出了一道哨聲。
不遠處的孟鴻父子一直在觀戰,此刻眉頭倏然一皺。
“竟然能與黃甘打成平手麽?還有就是鳳族其他人為何不出來?真的是為了鎮守森獄嗎?”
“阿父,我們要出去幫忙嗎?”孟雨澤的話語打斷了孟鴻的思緒,他一臉躍躍欲試,恨不得立馬就報了先前之仇。孟鴻是不大想出手的,畢竟自矜長輩。可孟雨澤就不一樣了,他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
黃甘的那道哨聲顯然是在尋找幫手,越懷真面色冷沉,當即不再壓抑着自己的修為,直接化作了鳳凰真身。以她為中心,半空中出現了一片撲不滅的火海,無數的流火裹挾着劍氣,如隕星一般朝着黃甘和那兵甲人砸落。咚咚咚的大響仿佛底下無數人在擂鼓助威。
孟雨澤瞧見了鳳凰真身,也化作了一道威風赫赫的真龍,先前已經有了防備,此刻一個吞吐,一顆靈光湛然的寶珠便懸浮在了上方,避過了烈焰。一雙幽幽的龍目朝着越懷真望去,他那如同鐵尾般的龍尾朝着前方狠狠地砸下,與此同時,無數的冰霜凝結,化作了冰刃在風暴的裹挾下,往前湧動。孟雨澤的修為不到家,他的攻擊對越懷真來說其實不痛不癢,但是同天兵已經打出了真火,烈焰呼嘯而至,如同洪流一般落向那條桀骜自得的龍。
剎那間,一道更為響亮的龍吟在上方旋動,雲層中一只龍爪探去,悍然抓向了底下的鳳凰!
見孟雨澤遇險,孟鴻終究是忍不住出手!那邊原本無力招架的黃甘抓住了時機,駕馭着兵甲長戟,兇猛地朝着鳳凰落去。鮮血飛濺,而下一刻那兵甲便被流火吞噬,連個渣都不剩,而黃甘則是由于孟鴻之助,才堪堪脫險。
鮮血滴落在火焰中瞬間蒸發,以鳳凰的強悍将靈氣運轉一周便痊愈。對方已經萌生了退意,而自己這狀态趕上去可能結局不妙。分析了情況之後,越懷真化作了流光退回到了鳳來山中,金色的大陣流光陣陣,在陰暗的蒼穹下若隐若現。孟鴻注視着前方,冷哼了一聲,轉頭就走。
陰影垂落,藏身于不遠處的宣清和躍下了巨木。她望向了鳳來山的方向,眸中閃過了一道異色。
“受傷了啊——”她拖長了語調,似是在感慨。
天刑劍極為憤怒,劍柄拼命地搖晃着,甚至想在宣清和的身上來兩下。宣清和一把将它捏住,無奈道:“要是現身不就被抓了嗎?到時候會被趕出去的,而且也只是小傷,我在一邊看着呢。現在去解決閑雜人等也來得及。”
山外的營地裏。
燭火映照着帳篷,将身影拉得極長。
孟雨澤周身都是鳳凰神火灼傷的痕跡,就連龍角都斷了一根,狀态實在是不好。
黃甘坐在榻上大口大口地喘息,整個人像是從水潭中撈出來。
“不是說有把握的嗎?”孟鴻冷冷地開口。
黃甘皺着眉,用那陰沉的獨目瞪了孟鴻一眼,嘶啞着嗓音道:“你要是一開始就出現,便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上一回天兵列陣是什麽時候來着?一百多年前?這麽短的時間內,就進步了這麽多,她的天賦極好,再這麽放任下去,遲早成長到無人壓制的地步!
孟鴻不再答話,只給孟雨澤輸轉着靈力。營帳中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只有那森森的、難以說清的寒意如同潮水一般往帳中浸透。
火燭刷一下熄滅。
可身為仙人耳聰目明,暗夜根本無法造成任何阻礙。“是誰?!”孟鴻周身的靈氣如同潮水一般向外湧去,濃郁的龍威震懾着外來者。他起先以為是鳳來山主,可仔細一想,那位是鳳族,周身火焰之氣極重,并不會像現在這般陰冷慘然。
清脆的鈴聲在寂靜的夜中響起,時而幽遠時而相近。
叮鈴叮鈴的脆響,在暗色之中顯得可怖陰冷。
“沒有感知到任何存在。”孟鴻皺着眉開口,他轉向了黃甘,卻見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連話都說不出來,面色刷白一片!孟鴻定定地望着黃甘,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上,将靈力灌入,他不滿道,“你在幹什麽?”
“劫、劫——”
“劫什麽?!”孟鴻一臉不解地瞪着黃甘。這厮先前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呢,現在就被一片詭異的鈴聲吓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黃甘像是脫水的魚,大吸了一口氣,才失神道:“閻浮金鈴,是閻浮金鈴,這聲音不會錯!”他的聲音逐漸地尖利了起來,似是被莫名的存在威脅着。
“閻浮金鈴?劫初金鈴?佛門有關?”孟鴻道。劫初金鈴是佛門的一件法器,傳聞劫初之時,某位菩薩拾得了這金鈴,施給最貧者,并留下了一句偈言。不過佛門之物是定壓邪性的,外間的聽起來不像。
黃甘似是在孟鴻的聲音中緩了過來,他一把扼住了孟鴻的手,急聲道:“不對,不是佛門之物。雖然名字相同,但是閻浮金鈴在那位手中,寓意着鈴響則是劫初,鈴滅則是劫滅,在一劫之中則作飛灰!一定是劫初鈴主飛升了,她怎麽會在這邊?”他是下界飛升的,雖然不是那位出身的天元界,可是各界穿梭哪裏能夠難得住那位?她在天元界造作還不夠,其他小界也被她鬧得雞犬不寧。在飛升之前,他曾接受着這位的邀戰,結果被打個半死境界下跌不說,全身的丹玉都被搜刮,自此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孟鴻大概也聽明白了,黃甘這是聽到鈴聲就想起舊事,不過一個下界出身的有什麽好在意的。一把甩開了黃甘的手,他沉聲道:“好了,莫要丢了天庭的臉面!”
“我、她——”黃甘開口,還沒說完就伸手扼住了自己的脖頸,直到臉色青腫都肯松開,他的獨眼中目光渙散,仿佛瞥見了那一角黑紅色的影。
“你——”孟鴻皺眉望着中了邪一般的黃甘,一抹劍光将偌大的帳篷攪得粉碎。四野靜谧無聲,只有那鈴聲不住地回蕩。孟鴻的心中終于是泛過了一道悚然來,他當即一聲長吟化作了龍身,然而下一刻便有一道劍影直劈而下,鱗片飛射,血肉剝離,在那一息之間他使用了無數的神通,都不曾将自身從那極致的危機之中剝離。只是一個照面,連人影都沒有看見,便被一柄長劍釘在了地上。巨大的裂紋自真龍堕落處開始往四面蔓延,濃郁的血腥氣在半空中醞釀。
宣清和輕嗤了一聲,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向了孟鴻。
元神劇烈地疼痛,如同撕裂一般,孟鴻一擡眸就望見了月華下窈窕的身影,輕柔得像是一個不醒的幻夢。然而下一刻,劇烈地痛楚從雙目處傳出,連帶着神識中的視覺,整個兒被巨力剝離,他的視野中只剩下一片灰蒙蒙。在徹底暈厥之後,他只聽見了這樣一句話:“啧,這樣就看不見了吧?”
黃甘已經松開了自己,他像是一團爛肉癱在了地上,不住地收縮着,想要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宣清和望着黃甘微微一笑道:“你方才說什麽?”
“我、我什麽都沒有說!”黃甘身體抖得像篩糠,眼中是莫大的驚恐。宣清和原本想直接打死他,可轉念一想,不大妥當。她伸手朝着黃甘的眉心一點,便留下了一道法契:“以後天庭有什麽風吹草動,便知會我。”
“上、上主,您、您是——”黃甘的舌頭似打了結,心中無數個疑惑。宣清和嫌惡地望了黃甘一眼,打斷了他的話,道:“現在去把那條小龍的龍筋給我抽了。”
“可、可是——”
宣清和冷笑了一聲道:“抽筋或者你死,懂麽?”她取出了越懷真留下的那道翎羽,靈力一轉,便有焰火在流動。宣清和頃刻間便領悟了翎羽的使用之法,劍光一動,撬下了不少的龍鱗,她招出了鳳凰,将那裸露在外的血肉全部都烤得焦煳。
龍主在天庭中地位不錯,這般威懾,鳳來山短時間內,可以獲得安寧了吧?
一旁的黃甘吓得心肝膽俱裂,這位比他想象得還要殘忍可怖。他毫不懷疑這位的話語,咬了咬牙,将那早就因重傷失去意識的孟雨澤的龍筋抽出,為了讨好宣清和,他甚至還折斷了另一只龍角。
宣清和一拂袖,将“戰利品”收起。
在黃甘那恐懼的視線下,邁着輕快的步伐離開了此處。
今日的收獲不錯,只是在回到小院的時候,忽地聽見了一句:“你去哪兒了?”
宣清和心中一悚,立馬升起了一種被抓包的忐忑。
作者有話說:
更新時間固定在了晚上九點,日更,保三争六。
關于設定:這篇不是從下界開始的修真升級流,直接開場飛升,現在是仙界,類似于仙俠都是仙人,往上沒有新的等級啦。簡單的分成菜的和不菜的。目前的強弱嘛,靠眼睛看,靠挨揍确定。
還有鳳凰的話,直接是一族的統稱,叫鳳凰族不如鳳族順口,文裏就稱為鳳族或者鳳凰啦。并不按照傳統的鳳為雄,凰為雌區分,而是化成人形之後直接分男女。
還有其他的我想到了再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