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章節
朕知道你這樣性子的人不是愛計較的。不過,蘭兒,你性子也直了些,以後要吃虧的。”
“哦。”這話往日子豫說過無數遍,自己就是不把她放在心上。而如今奕詝一說,反而讓蘭芷頗為動容,于是像小貓兒一樣乖乖認了。
奕詝寬和一笑,卻是堅定的語氣:“蘭兒,正因為如此,朕待你不同,朕希望你永遠淳真,這是朕最為珍視的東西。”說着拍了拍蘭芷的頭,又輕輕道,“還有,你是有些小心思的,別亂用在朕身上了,那日唱歌想來也是你有意為之的,朕就偏偏不讓你如意。你可知道是為什麽?”
此言說起,蘭芷心裏有些不太好意思,這皇帝還真不是白得的,反倒是顯得自己有些小透明了,心裏各種撥浪鼓,卻也只得賣乖笑道:“恩。”她擡眸看了奕詝一眼,調皮問道,“為什麽啊?”
奕詝的手有力地覆上蘭芷的肩,沉聲:“朕沒你想的那樣好糊弄。不過朕還真心是喜歡你,否則也不會讓你這樣大逆不道了,朕許久沒有看見和你一樣活潑的女子了。”
明明是有些深情的話語,蘭芷卻覺得奕詝說來并不誠懇,所謂活潑,好像也不是再誇獎自己。她咬了咬唇,反正不管怎樣,讨人喜歡總是好的,再說自己面前這個人可是主宰生殺大權大清朝最有權力的皇帝呀,可不能輕易得罪。自己阿瑪的命兒和自己的腦袋都在他手裏握着呢,當然要好好“伺候”。
蘭芷嘟了嘟嘴巴,只道:“可瞧着皇上也只是稍微喜歡我一些罷了。”
奕詝拍了她的腦袋:“還不知足。”說着攔過蘭芷在懷中。他擁着她的力加大了些,又慢慢放松開,只靜靜擁着。蘭芷有些癡迷這樣的懷抱,閉着眼睛感受,覺得好像也還不錯。奕詝身上有淡淡的龍延香,很好聞。
兩人皆是沉默無語,唯有窗外夕陽紅成一片,絢爛奪目。
良久,過了良久,奕詝才慢慢放開蘭芷,輕聲道:“今日朕在你這算是偷的半日浮生了。晚上斷不可歇下,好些事兒還等着朕去處理,朕該走了。”
蘭芷還沉醉着,這時候才不情願放手,只撒嬌道:“好吧,那再抱一會吧。再抱一會我就可以睡着了。”
奕詝又是敲了蘭芷的頭,話中卻并無責備之意,反多添了幾分疼愛:“又這樣不知足!”
蘭芷吃痛,這才放手,奕詝下手倒也一點不憐香惜玉,她只得攤手:“好吧好吧,你記得常來啊。”
話一出口她有些後悔,這話說的怎麽就那麽別扭呢。好像蘭芷已經很希望和奕詝多呆一會了。什麽時候自己變成這樣了?而奕詝聽了倒是不置可否一笑,只颔首:“恩。那朕走了。”
她站在原地,臉有些發燙。
深宮绮夢079假意請罪
近日來由着奕詝對長春宮的多番照顧,敬事房對長春宮也格外恭敬。而彭三順雖然與蘭芷不合,卻也換了一張臉子,死乞白賴的來讨好。內務府下發的東西,哪有敢挪用的,都巴不得往長春宮中送過來了。
蘭芷最反感看見彭三順那張臉兒,那副嘴臉一時半會讨好賣笑,一時又是裝逼壓榨,看了就不舒服。而由着蘭芷的關系,襄答應那裏的境況也好了不少,敬事房的人也不敢明着克扣長春宮的東西,自然也就沒有欺淩了微雨。
微雨是個知足常樂的人兒,倒是也沒計較什麽。彭三順來的時候不敢先踏入了蘭芷的苑子,便輾轉到了襄答應那裏,如今這局勢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若不是先來讨好了幾分,這蘭主子要是真的秉承聖意,那日後自己這個總管的位置也是懸乎的。
女人多小氣,況且他早就見識過蘭貴人,這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要是秋後算賬,可不得搞死自己個兒嗎?
微雨見彭三順今日對自己倒是客氣無比,心裏也知道了大概,她無心染指宮內紛争,自己也是個不得寵的人兒,便也未計較,只道:“蘭貴人是個好性子的人兒,公公如今這般,想來貴人姐姐也并不會在意之前那些誤會的。”
彭三順有些害怕,只道:“那…小的大膽,請襄答應給小的做個順水人情,一同和蘭主子請罪可好?”
“這…”微雨有些猶豫,她與蘭兒同住一個屋檐,蘭兒的性子自己怎會不知道呢,她最反感的便是這樣阿谀奉承的人兒,況且彭三順打了溫言,打了徐清,那嚣張的影子可是遍布了長春宮,蘭兒怎會輕饒了去?蘭兒向來不是逆來順受的人。
見微雨猶豫,彭三順心裏也是揣測到了幾分意思,卻不放棄,只道:“其實這主子和奴才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奴才在宮裏頭當差,也是給皇上辦事,主子也是伺候皇上的,說到底都是同樣為了皇上的。還請襄主子看在皇上的份上,給蘭主子說說情。”
微雨經不住彭三順的胡攪蠻纏,也實在拒絕不了,雖然有些怯意,也算是答應了。
只是到了蘭芷的院子裏頭,先沒見到蘭芷,先過溫言一關。溫言見彭三順過來,眉眼一挑,笑道:“今兒個長春宮既沒有醉酒鬧事的,也沒有不識好歹的,也不知道這彭總管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呢?”
彭三順聽溫言這樣說,也不氣惱,只是賠罪道:“哎呀,姑娘可千萬別這樣說。小的之前有眼不識泰山,惹惱了姑娘,這會子便是來賠罪的。也不知道蘭主子現在得不得空,也好讓小的聊表心意。”
溫言白了彭三順一眼,冷哼道:“得,我們長春宮可擔不起您的賠罪,日後咱們啊,您走您的陽關道兒,我們有我們自個兒的獨木橋,我們不耽誤公公您的錦繡前程,只求您別來難為了我們。你是敬事房大總管,咱們這些蝼蟻怎麽和您比較呢?”
彭三順忙賠笑道:“瞧溫言姑娘這話說的,哪能啊,蘭主子得皇上垂憐,日後那定然是步步高升的主兒,小的有什麽前程的也須得主子關照不是。姑娘說這話那是将小的往死裏擠兌了。您看襄主子這會子也在,姑娘不顧及小的,也看着襄主子的面兒上,勞煩給蘭主子傳個話呢。”
溫言見襄答應被彭三順拖着,這才不情不願轉身回禀。這長春宮的人都不是什麽好惹的,彭三順心裏也沒底。
蘭芷聽了溫言禀告,倒是彭三順來,只道:“不見,見了也是置氣,何苦與自己過不去呢。我這裏廟堂小,可容不下這尊大佛。”
溫言道:“小姐,我自然也不願意那狗奴才進來,如今看着還像是個人,我可是親眼看見他和喜鵲在敬事房卿卿我我的,一個太監,背地裏幹的這樣惡心的勾當,看了便是置氣。只是他硬拉着襄主子,襄主子的性子您也知道,怕是一時半會子被那狗奴才羁絆着,奴婢這才來通報了。”
蘭芷道:“微雨心性好,這才被那狗奴才利用了。平日裏素來看不起人,今日倒反而乖覺了。也罷,就讓他進來吧。”
彭三順在外頭苦等,聽聞蘭芷喚了他入內,這才趕忙兒進去了,笑着行禮打千,只道:“奴才敬事房彭三順給蘭主子請安,蘭主子吉祥。”
這個躬身行禮倒是做足了,腰兒都快貼到了地板上。蘭芷見了只是虛擡手臂,只道:“彭公公今兒個來是有何事?”
彭三順當然知道蘭芷如何看待自己,不過他縱橫紫禁城,靠的就是不要臉,否則宮裏頭這麽多勢力,他哪裏能夠周旋得過來呢。此番委曲求全亦是他舅舅在身後指點的,否則他這臉皮也不是那麽好撕下來的。見蘭芷問自己,趕忙兒道:“蘭主子,奴才知道您看了奴才生氣,之前種種,皆是奴才有眼不識泰山,今日特地來向蘭主子請罪。”
蘭芷冷哼,只道:“我入宮一年有餘,你敬事房與我的交集卻也不少。你克扣我長春宮多少,我暫且可以不計較,可你仗勢欺人,先打溫言,再打徐清,在我地方之上撒潑無禮,今日你一句請罪,想讓我葉赫那拉冰釋前嫌,恐怕您也是異想天開了。我明人不說暗話,話已至此,彭總管無須多言。”
彭三順一聽,心裏一緊,他早知道蘭芷不是個溫婉的性子,不像襄答應這般好對付,卻也沒想到她如此嫉惡如仇,忙一個激靈下跪,磕頭道:“蘭主子這話是不放過奴才了,奴才一心想求好,還請蘭主子成全。宮裏頭如是複雜,各方勢力波谲雲詭,蘭主子何須與奴才這樣的草芥置氣,讓有心之人坐收漁翁之利,那才是真正得不償失。”
蘭芷見其說話有幾分厲害,只道:“孰是孰非,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