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節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我倒是不甚在意的。”
浣紗笑道:“蘭妹妹不介意便最好了,這幾日總想着和你說一說,否則因為這樣的事兒惹了我們隔閡,兩人情分生出嫌隙,便是得不償失了。況且我們一路選秀過來,一直有緣分,情分與旁人都不同。
其實蘭芷心裏覺得這話說起來有點惡心,虧得浣紗說的那般利索,也不嫌慎着自己,只無奈淺淺一笑,權當做是默認了。
好容易浣紗才走,溫言忍了大半天,終于擡起頭來,狠狠白了一眼,道:“這說話也太做作惡心。定是如今宮裏頭好些人不待見,這才又想到我們。胸無城府偏還沒個自知的,那副皮囊子自以為美麗,在宮裏也不過芸芸罷了。”
蘭芷倒也沒有反駁,只因為周遭兒人多,只示意她壓下話去,溫言會意,便也不再碎語了。
從二月初選秀入宮,到如今五月中旬,蘭芷離開葉赫那拉府已經三個多月,午夜夢回時候也難免多了幾分惦記。她只覺得,如今自己算是真正融入了清朝的生活,竟然已經不再多想前世之事了。于惠征于富察氏,是恭敬,于杏貞,則是情分。
溫言溫玉心裏自然也是想念府裏的,只是此情此景下兩人均是不說了,一則自己心裏不痛快,二則也怕勾起蘭芷的傷心事。主仆三人倒是很少提及,偶爾說的,不過是那些宮裏頭女人間争風吃醋的小事兒。蘭芷不以為意,倒是兩個丫頭着急。
深宮绮夢064再生嫌隙
鹹豐皇帝的心沒有定數,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佳麗在一身。兜兜轉轉,逐一逐一寵幸過去,沒有一個落下,對每個都有所眷顧,宮人們不敢猜測哪個得寵哪個不得,反正沒有侍寝的總是被忘記的,時日久了,長春宮苑并不安穩。
先是月俸無緣無故被扣了,又說周轉調劑了什麽東西,就連夏天該有的冰塊也比旁的地方少兒,蘭芷起先到沒在意,日子久了,也實在忍不下去,雖然子豫再三勸阻,卻還是直直跑了敬事房去質問。
那敬事房的掌事太監彭三順對長春宮本就有不滿和戒心,而皇上又從沒有傳召這個貴人侍寝,這明眼人心裏都覺着,這不過是一個幽居無寵的無名貴人罷了,這幽幽紫禁城裏頭埋葬的紅顏多了去了。
他佯裝作勢打了個千兒,卻無任何屈膝的意思,只道:“給蘭貴人問安。”
蘭芷冷哼一聲,只道:“我可當不起總管這句問安,原來彭公公眼中還有我這個貴人,我還以為你權當作我不存在呢。”
彭三順笑道:“貴人說的什麽話,奴才眼中當然有主子,只不過奴才眼界放的寬一些,不止是貴人一個,而是整個紫禁城的主子。”
蘭芷道:“我長春宮該有的份例總被縮減,人人都是一樣的,該什麽份位領什麽東西,為何我這裏總被你們敬事房的欺淩。難不成這樣的小事還要啓奏貴妃娘娘,請娘娘調查一下嗎?”
彭三順聽了倒是沒有絲毫畏色,只淡淡道:“哎呀,貴人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貴人要用主子身份來壓奴才,奴才怎敢不聽。這是這分配份例的事兒也不是奴才一人說了算的。雲嫔娘娘那最怕熱,皇上也曾說要多給雲嫔娘娘置一些冰塊,免得惹了暑氣,那冰塊可不是奴才變出來的,皇上去景陽宮也多,難不成要熱着皇上?瞧貴人說的這話兒,這話兒你和貴妃娘娘說,也是這個理不是,貴人何苦來為難小的呢。奴才的苦,和誰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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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芷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瞧着那奴才臉上的傲氣,心裏氣悶難平,而那彭三順見蘭芷不說話,又繼續道:“得了,貴人,這宮裏頭,說句難聽的話,這人在屋檐下啊,不得不低頭。”
“彭公公真是大膽,竟然敢教訓起主子來了。”後頭一內監闊步入內,只譏諷道。蘭芷回頭,只見一個着九品太監服的年輕內監入內,不比彭三順賊眉鼠眼的長相,那內監生的白白淨淨,氣宇軒昂,眉目間倒是有幾分英氣。他似有若無笑着,嘴角微微上揚。
這…這脫了太監服,分明是一個精幹飒爽的男子,實在是可惜了。
“安總管,今日怎麽來了我敬事房,您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這被稱作安總管的管事太監全名叫做安德海,其師傅是著名的太監總管劉多生,自小在劉多生身邊學習,明眸善睐,最懂讨主子歡心。在宮裏頭混得也是風生水起,又會油嘴滑舌,長得也如唱戲的小生一般,底下的宮女也大多與她親近。如今是伺候在鹹豐皇帝身邊的,故而是禦用之人。也因此,誰人敢不給幾分情面?
安德海一笑,躬身到了蘭芷面前,恭恭敬敬地打千:“奴才安德海給蘭貴人請安,貴人萬福。”
蘭芷打量着來人,她早聽子豫說過這些個奴才的黨派之争,只知道這個安德海是彭三順的死對頭,那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看安德海這架勢,也是想着自己個兒的。她忙笑道:“安總管免禮。”
安德海聽了,這才起身,對彭三順道:“這主子啊就是主子,奴才啊就是奴才。這奴才當好了,是本分,不算功勞。但是逾越了,便是惹禍上身了。”
彭三順的臉色微微不悅,只道:“安總管今日有何貴幹?”
安德海道:“我是來問一句,今兒個的綠頭牌呢?皇上現下得空,請彭總管呈上去就是了。”
彭三順道:“這傳個話的事兒,怎勞煩安總管跑一趟,以往都是指派個小太監來喊話兒的。”
安德海一笑:“就是來看看,有些人的牌子好些日子沒出現過,就算是信期也早就過了,所以我來核對核對,縱然彭公公做事細致,誰沒個錯漏的時候,這不都是要相互提點的嘛。”
彭三順的臉色微微一滞,又笑道:“怎會呢,奴才可不敢得罪主子們,若是忘記遞牌子,這樣的罪兒大着呢,我可承擔不起。”
安德海道:“哎哎哎,公公說話嚴重了,德海可無此意。”說着又看着蘭芷,疑惑道,“對了,只顧着說皇上兒的事情,耽擱了貴人和彭公公的商榷。恕奴才鬥膽兒問一句,有什麽事兒勞煩主子娘娘親自跑一趟敬事房,這敬事房是下人們的地方,可怕玷污了娘娘千金貴體呢。彭公公也不好好招待着,着實無禮。”
蘭芷微微莞爾,啓唇道:“我本就是閑人,倒沒有各位總管這樣忙碌。左右不過是我那宮裏頭的份例不知怎的總是少,便來問問情況。可誰知,彭公公說,竟是給了雲嫔娘娘了,這聽着總覺得別扭,何時來這樣的理兒了,明兒晨昏定省的時候我去問一問貴妃娘娘,原是我進宮晚了些,不懂宮裏頭這些規矩。”
安德海接過,只道:“喲,這雲嫔娘娘何時這般霸道,要別人宮裏的東西,她本就是一宮之主,什麽也不缺呀,我看吶,定是誤會娘娘了,她出手大氣,從不做這樣的事兒,奴才入宮這麽久也是第一次聽說這般,我去景陽宮問個話,就怕是有的人借娘娘的名義使壞呢,這不但是對蘭貴人這邊不敬,更對雲嫔娘娘不敬。這樣的事兒定要查個清楚。”
此話說完,蘭芷亦是會心一笑,而彭三順此刻的臉兒都有些發綠,只讪讪不說話,安德海又道:“雲嫔娘娘什麽性子,我們入宮久一些的人兒都知道…若是有人借着她的名義,抹黑她,狐假虎威,想必…啧啧啧…”
彭三順聽了,忙接過話茬,道:“哪兒能啊,這事兒啊交給我,讓我好好查一查,這幫敬事房的小兔崽子究竟幹的是什麽事兒,竟給我惹禍兒了。蘭貴人主子,您放心,奴才這就去查,給您個公道。”
蘭芷颔首,既然安德海暗中偏幫,她也該見好就收,不再多言。安德海笑道:“主子們的事兒就是大事兒,我們奴才的事兒再小也不過是小事兒,今兒個的綠頭牌可別出了差錯哦。”說着對蘭芷又一福身,道:“貴人主子,乾清宮那裏還忙着呢,小的先退下了。”
蘭芷擺手,而彭三順心裏雖然不悅,卻也笑臉送了安德海。彭三順忙對蘭芷道:“貴人主子,你看我糊塗的,這事兒我三順記在心上,日後定然不會有差錯,還請主子放心。”
蘭芷不欲再見他的嘴臉,轉身便離開。直到蘭芷的背影消失,彭三順這才低低咒罵一句:“呸,什麽東西!”
深宮绮夢065禍從口出(上)【加更】
見蘭芷回來,子豫這才放寬了心來,忙道:“主子怎這樣耐不住性子,那彭三順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狗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