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後二夫人也生了氣,說了許多大不敬的話兒。”
富察氏阖目,只道:“你說。”
翠屏道:“二夫人說,那個賤人克死了自己的丫鬟…就有那些狗仗人勢的人将我買來的人兒随意指揮過去…這眼裏到底有沒有我這個二夫人的存在…看那年紀早就是徐娘半老…偏偏弄個卑賤的人放在自己夫君身邊…真不知道這腦子是怎麽進的水…看那狐貍精睡着自己的男人心裏是爽快嗎…生不出兒子就找人生...真是大度得很…只可惜打錯了算盤…那下賤坯子也生不出來…所以想着法子讓我們母子不好過…什麽東西…還把自己當做女主人…在我眼裏就是…”
“住嘴!”富察氏将手中的茶盞狠狠摔落下去,碎成一片片。
翠屏被吓住了,忙下跪,膝蓋一不小心兒便踩在陶瓷碎片上面,血漬一點點滲開,求情道:“夫人,是奴婢說話沒有分寸,奴婢是一字不落照着大夫人的語氣說的,她說話就是這般不管不顧,污穢難聽。”
富察氏見翠屏被吓到,又看她跪着忍着痛,心下不忍,忙道:“你起來,仔細膝蓋。回去把傷口清理了,我知道與你無關,走吧。”
翠屏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來,緩緩起身,那碎渣子刺得膝蓋極其得疼,她也顧不上膝蓋流血,忙戰戰兢兢離開了。
富察氏看到地上的血漬,這才發覺自己苛責了人家,忙吩咐素秋去送些止血化瘀的膏藥。末了,還不放心,吩咐道:“去找個大夫看看翠屏,丫頭膝蓋開了血。”
素秋忙答應了。富察氏方才雖然生氣,但也不至于遷怒于她人。翠屏也是個好姑娘,只聽吩咐辦事,不理會旁的,這樣的孩子是惹人疼的。況且富察氏本就不是狠心的人。
那日蘭芷回屋時候看見溫玉溫言圍着翠屏,笑問道:“怎麽你們大夥兒都在啊?難得我一回來人兒都是全部齊了呢。”
蘭芷反應慢一拍,竟不見溫言溫玉面色極為沉,溫玉見蘭芷,忙道:“你過來看看,二夫人是怎麽糟蹋翠屏的,她的膝蓋可都血肉模糊了!”
蘭芷一驚,忙近身去,只見翠屏躺在炕上,膝蓋用布已經包了幾層,還有血漬滲出的痕跡,她不說話忍着眼淚。蘭芷見了心裏不知如何氣憤,忙道:“這是二夫人幹的?”
翠屏還是沒有說話,只咬住唇,溫言亦是道:“除了她這般狠心還會有誰?雖然是大夫人送過去的丫頭,也不帶這樣的。”
我了個去啊,這個死肥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啊!這樣去虐待人家好好的姑娘家。蘭芷聽了心裏不是滋味,看着翠屏不吭聲的模樣更是氣憤,道:“我們去和大夫人說,給翠屏讨個說法。”
翠屏終于開口,輕聲道:“大夫人已經知道了,沒關系的,我只是受一點委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算了吧。”
家宅往事010假意疑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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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秋開門進來,見大家都在,只是抱歉笑道:“大夫人讓我送一下止血化瘀的膏藥給翠屏姑娘用着。”
溫言忙道:“素秋姐姐你快看看,二夫人也太糟蹋人了,好好的姑娘要這樣折磨,膝蓋弄成這樣可怎麽上工?”
素秋聽其那樣說,面色一滞,忙道:“那個…二夫人也就是個火爆的脾氣,方才大夫人已經命我請了季安大夫過來給翠屏姑娘看看,這兩日便不要去上工了吧。”
蘭芷只覺得大夫人消息靈通,也寬厚,卻說不出哪裏不對,只是心疼翠屏,小聲道:“能不能別讓她伺候二夫人了?”她知道自己說的是一句廢話,卻還是忍不住嘀咕。
“這…”素秋為難,并不接話。
季安大夫拿了藥箱匆匆趕過來,正好大夥兒都在,季安是葉赫那拉府的“常客”,與幾位丫鬟都熟悉,忙放下箱子,打了招呼,道:“衆位姑娘請先回避一番,讓我替翠屏姑娘看看傷口,再行清理。”
溫玉溫言忙起身讓了,蘭芷素秋與她們一同出去,她卻忍不住回頭看來季安一眼。這裏面好像總有些古怪。她沒有說話緩緩退了出去,心裏面的狐疑卻更加重了。
蘭芷說不出自己在懷疑什麽,一時間她也理不出頭緒,只感覺季安好像在府裏頭除了自己以外和每個人都像是舊相識一般。這不奇怪,她本就是新人,與季安的幾次碰面不過是因為三夫人的病,他多有涉足北苑罷了。可是翠屏明明比她進府晚,也沒有機會與季安碰面,何以也似有相識呢?
他說話溫文爾雅,舉止有禮有儀,是個正人君子的樣子。方才那句“衆位姑娘請先回避一番,讓我替翠屏姑娘看看傷口,再行清理”看似尋常,可是這句“翠屏姑娘”,駕輕就熟的稱呼,是否有些古怪?
許是素秋讓人去請的時候已經說了翠屏的名諱,蘭芷又覺得自己似乎想多了。可是女人的直覺,是多麽可怕的東西啊。
溫言将翠屏受二夫人虐待的事兒一不小心便漏嘴說給了杏貞,杏貞的性子,最是見不得主子不拿下人當做人看待,随意輕賤了下人。她聽後再也坐不住,便直直去了西苑讨說法。
秀珠本在苑裏與正揚閑聊,楚喬也在,倒是裝的一本正經的樣子。正揚說了什麽逗得秀珠和楚喬直笑,見杏貞匆匆過來,忙道:“杏貞妹妹,怎麽有空過來?”
大夫人和二夫人關系雖然不好,但是正揚和杏貞的關系倒是不錯。正揚雖然沒個正形,對兩個妹妹倒是真心相待,也沒有那麽多心思藏着。杏貞知道自己哥哥是個什麽樣的人兒,但是血濃于水,兩人雖然夾雜在各自的母親之間,但卻也沒有嫌隙。
杏貞見正揚也在,甜甜一笑,壓住了心裏的話,只道:“哥哥也在姨娘這裏,真巧。”
正揚正欲說什麽,秀珠一把搶先,譏諷道:“是什麽風兒把我們大小姐吹來了呢?我這西苑你向來很少踏入,都怕你嫌棄我這裏空氣污濁,入不得你的眼呢。”
杏貞只是一笑:“姨娘說笑話了,只要您不嫌棄我過來。我倒是想的,只是怕您看了我心裏也不爽快,便不來讨這個嫌了。”
杏貞說話與她額娘不同,不喜歡拐彎抹角,說話也是直來直去一針見血的,她素日不愛刻薄人,卻也見不得頤指氣使。秀珠被她的話噎住,自讨沒趣,便問道:“無事不登門,你今天究竟是為何事過來?”
杏貞道:“姨娘,我便不拐彎抹角了。您若是心裏不爽快,大可以說出來,丫頭們是無辜的,何必拿了丫頭撒氣。人人都是父母生養的。”
正揚不明白杏貞何意,忙問道:“怎麽了?”
秀珠也是不知道杏貞這登門造訪到底是所為何事,卻活生生像是來教訓人的,心裏窩火,只道:“我察哈爾做事情還不需要問過你一個小姑娘吧?我何時何地苛責了下人你有什麽證據在這裏胡說八道。再者說了,我還是葉赫那拉家的二夫人。你再如何還是小輩,如今說話越發沒有規矩可言了?你額娘若是教不好你,我倒是可以代勞。”
杏貞道:“如今翠屏還躺着休養,姨娘做了什麽事情心裏清楚。我确實是小輩,但好歹這個家還是姓葉赫那拉的!”
正揚本不會參與女人間的口角,雖然也知道自己額娘平日裏脾氣并不大好,可是杏貞這樣平白無故上門,他心裏也微微有了些許不快,只道:“我也姓葉赫那拉,我額娘雖然是二夫人,也是明媒正娶來的,大妹這樣說,是把我額娘當外人還懂不懂規矩?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都可以好好說,你這樣興師問罪,還懂什麽是孝道嗎?”
正揚雖然少說這樣正經的話兒,這幾句話卻也不無道理,杏貞聽後亦是不說話了,頓了頓才言:“姨娘,我就是這樣的性子,今日之事是我沖動魯莽,沖撞了你,對不起。”
秀珠眉眼一挑,只冷道:“我可受不住。大小姐你若是沒事就別往我這裏來,既然明明知道你來我面前也只會給我添堵,便不要自讨沒趣了吧。”
杏貞道:“姨娘,是我性子急躁,但是無論您是否對我或者我額娘不滿,但是希望您不要為難了下人,大家在手底下做事也不容易。翠屏雖然是我額娘買來的,只是一心為好意,怕您手下使喚的丫頭不夠,希望您不要苛責人家。”
杏貞說完便福身離開,也覺得自己确實莽撞了。正揚見她走,額娘亦是沒有心思,悶悶回房去了,只覺得無趣便也離開。才走了幾步,卻見楚喬從後面跟上了,心裏不覺有些反感,轉身問道:“什麽事?我額娘現在心裏不痛快,你還不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