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各方勢力】
半空中刀劍亂舞,一片混亂。吳承看不清來者何人,只知道對方手長腳長,同樣遮着面,身形消瘦,遠遠看着酷似猿猴般。
吳承大叫:“這位英雄!快去報官!”
來者差點被一刀砍中,躲閃過去之後哭笑不得吼:“你就是官!我還報什麽官?!”
“去皇宮!找禁軍……不,找雷将軍!”吳承在一頓叮當作響聲中扯着嗓子吼:“還有知府衙門!”
“我剛從知府衙門過來!”那人半空中還有餘力翻個白眼,冷笑:“那知府大人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吳承愣了,一時半會兒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麽,然後後脖領子被人突然一提,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現在就住手,否則我殺了他。”
吳承正想說不要管我,就聽那人利落無比地回道:“關我屁事!”
吳承:“……”
那女人也是詭異地一頓,大概也是被話噎了一下,回過神才問:“你是什麽人?”
那人吊兒郎當地說:“你猜?”
女人眯起眼,聲音在面具後冷哼一聲,将吳承一把推開,道:“他是來拖延時間的,不要管他,我們走!”
那大漢應聲而退,一招虛招将黑衣人逼開,然後一把抓過吳承,拿他當擋箭牌往黑衣人面前一丢。
吳承不會功夫,這一下摔下去不殘也得養幾個月了,正閉眼等痛,卻被一人一把拉住。
“啧。”黑衣人煩道:“讀書人就是麻煩!”
吳承:“……”
他還沒來得及說聲謝字,那人已經飛快地向前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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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裏頓時安靜下來,吳承回過神匆忙跑去牢房看,果然人去樓空,肖河被劫走了。
吳承狠狠地砸了牆面一下,反而把自己的手背敲得紅腫,疼痛難忍。
“來人!”他轉身就往外跑,一邊喊:“人都去哪兒了!來人!!!”
刑部好似空了一樣,沒人回應。
吳承氣喘籲籲往外跑,剛到門口就碰上了冉青。
冉青目光四下一掃,問:“怎麽回事?”
“肖河被人劫走了!”吳承看着冉青帶了禁軍,茫然道:“發生什麽事了?”
冉青也來不及解釋,只讓禁軍去前頭知府衙門抓人,一邊又帶着吳承上馬,朝另一條街的雷府沖去。
雷府門口,此時已經圍上了人,這群人一看便是知府衙門和刑部的人,還有一群沒穿官服的,混在裏頭拿着刀槍,不倫不類。
“這是怎麽回事?”吳承想到之前黑衣人的話,又想到刑部不知道什麽時候沒了的衙差,心裏咯噔一下,不敢置信道:“反了反了……這是要反了嗎?!”
冉青冷笑,“可不就是要反了嗎?”
夜色中馬蹄聲尤其刺耳,隔着老遠二人就看見了雷府門口圍繞的火把。
“什麽人!”對方吼道:“雷府今日不見客,有事明日再說!”
那人遠遠地就吼,顯然不想讓人靠近過去。冉青出門時着急,單衣外頭只披了件長袍,頭上戴了頂帽子,其他人遠遠贅在後頭還未跟上,因此對方也一時沒看出他是個什麽身份。
冉青拉緊馬缰,馬頭擡起嘶鳴一聲打了個響鼻。
那頭有人舉着火把小跑過來,“誰……”說着看清冉青面容,一愣,“冉大人?”
他身後的火把頓時蠢蠢欲動,那人詫異之後立刻堆起笑容,“原來是大人,找将軍有事?您請……”
他側身讓開,冉青卻不動彈。馬兒似乎感受到主人的不安,馬蹄在原地刨了刨。
“你是将軍府的人?”冉青淡然道:“怎的以前沒見過你?”
“小的……小的是兵營裏的人,這幾日将軍有要緊事,将我們調過來好安排。”
“哪個兵營?為何沒穿制服?你的令牌呢?”
那人頓了頓,舉着火把靠近,“是小的疏忽,令牌在……”
他說着,突然将火把扔向冉青。冉青原本就有防備,立刻側身避讓,頭發絲卻還是嗅到燒焦的氣息。
馬兒一時受驚,擡樁嘶鳴,轉身就跑。
“抓住他!!”那人大吼一聲,身後舉着火把的兄弟立刻沖了過來。
冉青也不慌張,引着那群人跟上來,與自己帶的人彙合後立刻反咬一口。很快這些稀稀拉拉的散兵便被制服,雷将軍從門內出來,肩背上扛了一把金柄長-槍,威武不凡。
“要戰便戰!”雷翁半點不懼,将長-槍單手一揮,殺氣陡增,冉青帶來的正是一直安排在郊外的雷将軍的一支人馬,此刻立時沖了過來,與雷翁裏應外合,将一群根本沒上過戰場的人追殺得片甲不留。
待一切成了定局,冉青和吳承才下馬來,走到雷泉面前行禮。
雷泉似乎知道會發生什麽,并不用多做解釋,徑直讓人牽來馬匹,翻身上馬道:“衆将士聽令,跟我前去肅清反賊!”
将士們頓時熱血高漲,渾厚的聲音在夜空下響起:“是——!”
京玄門前已是一片混亂,鐵爺帶的人馬與一部分反了的禁軍裏應外合,也有那一心效忠皇帝的兵将,眼看自己人打殺自己人,怒氣激得紅了眼眶,握緊了手中刀槍一路沖殺進去。
罪士官們從四面八方而來,他們功夫奇高,算是皇帝身邊最後一道防禦之牆。蕭風輕功踏過交戰中人的頭頂,朱紅披風被冬風扯起,活像冬夜裏最美的一副畫。
鳳目細眉,面容俊朗帶着肅殺的寒氣。
輕輕一劍挑翻幾人,轉身再探,不過幾招功夫便将扭打在一起的人給撥開了。
“好一招四兩撥千斤!”旁邊森晖哈哈一笑,他的鋼刀橫過肩前,一聲高喝,強勁的內勁将下頭衆人一下吹散開去。
有那功夫不深的,直接在地上滾了兩圈。
再擡頭,一看是罪士官的服飾,立刻不敢鬧騰了。
“衆人聽令!”森晖站在宮牆之上,氣勢如虹,“今日之亂實則有人故意為之,雷将軍已帶人前去将反賊肅清!識相的現在就束手就擒,否則等事成之後,只有剝皮抽筋之罪等着你們!”
剝皮抽筋有多痛?光是聽就很痛!
有一部分當即就丢了手中武器,立刻被其他人押解起來。還有人想再搏一次,便鼓動周圍的兄弟和自己一起朝裏沖。
“大家不要怕!!”那人高聲喊道:“皇上已經中毒昏迷,命不久矣!只要拿下京玄門,好日子等着你們!”
立刻有人附和道:“皇上已經駕崩!為了玄國!大家不要放棄!”
“皇上已經駕崩了——!”
“皇上死了!!”
“玄樂帝死了!!”
“長孫玄樂死了——!”
謠言四起,立刻煽動了不知真相的人群。
蕭風眯起眼,很快找到了最初散播謠言的人。可笑的是這人煽動起其他人的情緒,自己卻偷偷從人群邊緣退出,想要溜走。
“那不是仇道天嗎?”森晖也看見了,陰測測地道:“宮裏正在通緝他。”
“就是他下的毒?”蕭風來的路上已經聽森晖說了經過,此時自然了然,道:“我去跟着他。”
“跟着他?”
“他背後定然有人指使。”蕭風道:“我打賭,那個人不是鐵山鷹。”
鐵山鷹就是鐵爺,是顧長晟曾經扶持的混混,是後來掌握王城絕大多數經濟的商人。
鐵爺和顧長晟定然有不軌企圖,只是顧長晟先去了一步,鐵山鷹要在這時對皇上下手,顯然是沒有道理,也并不理智的。
這不合鐵山鷹向來行事謹慎小心的路數,唯一的一個原因,就是有什麽人給他這份自信,讓他相信自己必然能一擊成功。
蕭風想起肖河口裏的白啼,臉色更是危險幾分。
“去吧。”森晖并不在意,道:“皇上那邊,我去說。”
“謝了。”
蕭風目光往旁邊一瞟,似乎突然看到什麽,身形一頓。
“怎麽了?”森晖敏銳地發覺,朝他看的方向看去。
樹影搖晃,什麽也沒有。
“沒什麽。”蕭風搖頭,“看花眼了。”說完也不等森晖回答,徑直朝仇道天的方向追去。
水殃宮內,季饷在外室不停地接各種消息。
罪士官首領古嵘也在場,他高大沉默的身影像座小山,穿着一襲輕甲,黑發削得很短,看起來幹淨利落。
季饷在來回踱步,古嵘坐在椅子裏,單手把玩着一只茶杯。
“不用着急。”古嵘沉厚的聲音道:“我的人已經都派出去了,他們會用最快的速度肅清反賊的。”
季饷轉頭,懷疑地看着古嵘,“你認識仇道天嗎?”
“誰?”古嵘擡眼,眼角下方有一道不明顯的傷疤,冷漠地說:“那個太醫?我為什麽會認識?”
“……”誰知道你為什麽會認識呢?
季饷別開頭,看着窗外。不時又擔心地朝內室看一眼。
他不能讓古嵘知道虞子文在裏面,否則不曉得會發生什麽事情。古嵘和顧長晟撇不開關系,所以季饷不會傻到相信他真的對玄樂忠心。
只是這次的事,到底和他有沒有關系,這又得另當別論。
“胡太醫已經進去很久了。”古嵘突然說:“你不進去看看嗎?”
“我不想打擾太醫。”季饷冷着臉道:“我相信胡太醫。”
“仇道天是他引薦的。”古嵘好似聽到什麽笑話,勾起嘴角,玩味地打量焦慮不安的季饷,“是什麽理由讓你願意讓他二人單獨待在一個屋裏?”
季饷還沒說話,又聽古嵘道:“還是你隐藏了什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