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斷腸
--逸雲樓--
“于主司,您最近來往上下界似乎特別頻繁啊!”這天又遇到于幕寂來拿繳文,我厚着臉皮朝該死的于幕寂搭話,跟我當路人是不是?我偏要理你!
于幕寂聽我搭話似乎吓了一跳,遞了一半的批文差點掉了,虧得白路眼疾手快接住了。
“咳…事務繁忙,正常不過。”冷冰冰的八個字砸下來。
哦,還不錯,還回答了我一句,我本來還以為他會當沒聽到呢。
不過之後仍然頂着張冷臉,依然一眼也不看我。
于幕寂走後,白路回身說:“要我說,你們之間肯定有問題……”
“戚,有什麽問題,要有問題也不是我,是他,哼!”
“你難道沒發現最近于主司一在逸雲樓現身,你就會用帶刺的語氣跟于主司搭話,于主司總是很冷淡地回應或者就不回應嗎……”
“那是他小心眼!”說完拿過名單就開始看,以示我不想讨論這個人。
白路在暗地裏默默抹汗,這人最近說話的刻薄程度怎麽好像比他還厲害了。
--禦皇城--
聽玄淩傳說,幾日後就是一年一度的主司集會,到時主司及內務主管要向天皇上報近一年的相關情況。
“集會後就是相應的百官宴,到時你可以大吃一頓禦皇城的美味佳肴了。”玄淩傳說着看了我一眼,“你可別來找我,小心露了馬腳。”
本來聽到吃的挺高興,還想順便鄙視下玄淩傳告訴他本小姐早就去吃過官宴了,不過說到官宴就想起某個可惡的人,于是:“哼!你以為我是誰,馬腳這種東西在我身上根本不存在!”
“你好大的口氣呀。反正被人發現了于我是沒有損失,你乖乖回來蹲天栾府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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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可不能發生,我可又會被秦毓馨煩死的。我默默地下了決心,到時定要跟玄淩傳保持百米的距離!
百官宴時,由于是全體神官的盛宴,我自然不如上次天後特意叫來的時候那麽顯眼了,位子坐的也離正席遠,又不用敬酒,天皇天後退席後只被容九思拉着喝了幾杯,白路和常悠又被容九思拉去跟其他殿的熟人拼酒去了。我便百無聊賴地坐在位置上吃着陸續上來的佳肴,側身一看,發現杜貞延也跟我一樣乖乖地在位置上。
“咦?你怎麽沒跟他們去喝酒?”
“我不能喝酒的。他們也知道,所以不叫我。”杜貞延慢條斯理地喝着白開水,邊回答說。
“為啥不能喝呀?”
“我也不知道,他們說我不能喝,我就不喝了。”
……總感覺內‖幕深重,可是看他一副不打算細說的樣子,只好默默打住話題。
我往正席處一望,遠遠看見不少人圍着玄淩傳敬酒,話說他還要我別靠近他,這麽遠的距離想靠近也難呢!
惜露在修習殿那片坐着,一群人在一起聊得不亦樂乎。唉!我這邊怎麽只有一個沈默寡言的杜貞延捏!
就這麽無聊地用眼神搜尋認識的人,卻在不遠處看見了于幕寂。
他正跟一個不知道是哪個殿的女神官說話,笑的燦爛。
切,跟人家笑的那麽開心,見到我卻正眼都不瞧。
不公平!看着那女神官朝于幕寂暗送秋波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玄淩傳呀,你親親的表哥都要被人勾走了!你還在幹什麽!再看玄淩傳那兒,卻發現已經被圍得連他人都看不見了。
眼看着那女人跟于幕寂越靠越近,好吧,為了玄淩傳我就犧牲一回!
英勇地拿過酒杯倒滿,也許是剛才喝的那一丁點酒精壯了膽,我拍桌而起,把近旁的杜貞延吓了一跳。
“啊哈……哈,沒事,我去找容檢事他們!”無視杜貞延無奈的眼神,我義無反顧向那兩人走去。
“于主司!好巧呀!來來我敬你一杯!”我巧妙地擠進了那兩人之間,那女子看我官職比她大,不敢發作,無奈地走了。
于幕寂卻不是很高興,“你做什麽……?”
“做什麽?敬酒哇,好歹我們相識一場,今天又是高興的日子嘛!于主司不能拒絕吧!”這回倒是看着我說話了,我勇敢地對視。
于幕寂被我看得不自在起來(難道我的眼神很火辣辣?),不再說什麽,拿酒杯胡亂地和我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喝完酒他卻不願逗留,轉身走遠去。
嚣張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喜歡你呢!反正目的達到了,我也要轉身回座位,卻被人拉住了。
“哎呀!~尤檢事,我還以為你不想喝呢!來來來,跟我一起去大戰三百回合!”卻是已經滿臉通紅的容九思。
“容檢事,呃,我酒量不好……”我婉拒,可是容九思啥話都聽不進去,繼續拖着我。
白路見狀想把我拉開,卻怎麽也拉不過容九思。
你不是吧!連她都拉不過!我用眼神向白路表示強烈質疑。白路無奈地表示:“她一喝高一般人都拉不開,力氣大得吓人!”
這都什麽人啊……我認栽得了:“沒事!我就跟你們一起喝!不醉不休!”
……
酒過三巡,我又開始頭昏腦脹,不過這次我的酒量倒有大漲,就是不知是因為事先有塞了不少菜肴還是酒量真的有進步了。
最後白路終于把我從已經徹底喝醉的容九思的魔掌裏扒了出來,我感到膀胱漲得慌,便自顧自往茅房去了,雖然聽得正拉容九思的白路在後喊叫我不要亂跑什麽的,但是總不能讓我站在原地尿褲子吧!
從茅房出來,卻看見正走來一個人。
“呀!于主司!你也來小解啊?好巧好巧!”我綻開個大大的笑臉。
他卻不答我的話:“啧!你怎麽還不吸取教訓!又喝這麽多!”
我雖然喝多了,但還聽得出他話裏有話:“哦?什麽教訓啊?這回你別送我不就得了嘛……”
“你這是什麽話!”于幕寂怒的半響說不出話,我正暗自高興,卻似乎聽得小小聲吐出了一句:“……真不知道你為什麽能這麽若無其事。”
我氣不打一處來:“我才不是若無其事!明明是你把我當路人對待!混蛋!”
“你以為我不煩惱嗎!不難過嗎!可是你太過分了!老娘又不是路邊的野女人,招之則來,揮之即去!哇哇哇啊!”喊着喊着委屈的眼淚又跟着流了下來。
“好了好了!不要叫了,你想讓別人都聽見啊??”于幕寂慌忙過來要捂我的嘴。
我見狀急忙往邊上躲,“我偏叫!我偏叫!別人知道又怎麽了,我又沒做壞事!倒是你!做賊心虛!”
費了半天勁,于幕寂終于把亂蹿的我給抓住,卻摸到我臉上的眼淚:“你…唉,是我沒辦法好好面對你…你都已經為人‖妻…我……”
于幕寂的話還沒講完,卻聽得一人聲音:“是誰在那邊吵?”
我感到抓着我的于幕寂身子抖了一下,聲音卻很鎮定:“表弟,你來的正好,尤幼幼似乎喝多了在發酒瘋,你趕緊把她帶回府吧。”
叫你裝!我使勁咬了一口于幕寂的手。
“唔!”于幕寂吃痛把我放開,我一跤栽在了地上。
“哎呦!”
“表哥你沒事吧!”臭玄淩傳,重色輕妻!“幼幼,你幹什麽啊!”
我躺在地上沉默不語,帶着半幹的淚痕一臉無辜地看着氣憤的玄淩傳。
“……唉,真是的,我帶你回府洗漱去。”
“走不動了。”
“背你,我背你回去可以吧!”
我默默地爬上玄淩傳的背,起身時看見于幕寂一臉無語地看我,神氣地送了他一個白眼,坐着玄淩傳牌自行車回家去了。
--天栾府--
自宴會後,再也沒見過于幕寂,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我請假的時候下界了,或者還在天府呆着。不管怎樣,我喝高時瞎喊了一通的話還都記得,見到他也不好意思再厚着臉皮搭話了。
我在後院默默澆着已經成樹形的桑結,想着這玩意真長出來也不會告訴于幕寂了,挺郁悶的,要不是還有容九思的桑結果要給,可能我都懶得管了。
“我之前回來就覺得奇怪,你這桑結種子是哪來的?”玄淩傳突然出現,震了我一驚。
“哦。我在逸雲樓給白路要的。”現在說謊完全不用打草稿,主要歸功于我現在經常性面癱,向杜貞延學習!
“……幼幼,你最近是怎麽回事?感覺很不對勁啊?”連玄淩傳也感到我的萎靡不振,關心起我了。
“嗯。他們都說覺得我不對勁。可能是水土不服呢,過段時間就好了。”
“剛上界什麽事也沒有,來了這麽久以後水土不服?怎麽可能?”頓了頓,“你這不會是舊病複發的征兆吧?”
舊病?我何時得過病來着……哦,估計又是我以前是個傻子的事……
“不是啦!我腦子清醒着呢。”
“……”玄淩傳在我旁邊沉默半天,等得我不耐煩時突然開口:“你還要澆多少水?要淹死它不成?”
糟糕,光顧着留神玄淩傳忘了手裏還拿着灑水壺。
我默默地收起水壺,轉身就往裏屋走,玄淩傳卻又發話了:“幼幼,我帶你下界散心幾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