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雨
“聽說你受傷還沒痊愈,距離大賽剩下一個月的時間,日常訓練也不能落下,你确定你能行嗎?”
巴克不甘心就這麽放羅雷森走,他知道羅雷森的實力在軍區傳得神乎其神,上級肯定會優先考慮。
可事實上不還是受了重傷嗎?傷成這樣上級都要選羅雷森,焉知沒有讨好阿曼斯家族的意思。
“營長放心,下個星期我就開始帶隊訓練,賽前考核我會全部達标。”
即便身上有傷,羅雷森仍然站得筆直,從氣勢上就比巴克高了一頭。
要是換了別人,巴克肯定要敲打一番,逼對方把帶隊參賽的任務讓給他。
但這可是羅雷森,巴克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本事,在真正的權貴面前根本耍不了威風。
羅雷森見巴克還沒有讓他走的意思,行了個軍禮說道:“營長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要說,我就先走了。”
巴克再怎麽不情願,也只能眼睜睜看着羅雷森離開。
天有不測風雲,羅雷森回到家的時候,正好看到伊爾和吉瑪在收衣服。
剛進屋,外面就下起了蒙蒙細雨。
“壞了壞了,我得趕緊走,一會兒雨下大了就走不了了。”吉瑪念叨着急忙回卧室換了身常服。
“路上小心。”伊爾遞給她一把傘,目送她出門。
羅雷森從背後抱住伊爾,将下巴墊在伊爾的肩上,問道:“吉瑪請假了?”
“嗯,她小兒子那邊大人都生病了,要讓她幫忙照顧孩子,請了兩天假。”伊爾一邊覺得吉瑪不容易,一邊對這幾天的夥食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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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吉瑪那裏只學了些做飯的皮毛,還不足以讓他獨立做完一頓飯,何況不止一頓。
看來只能麻煩羅雷森了,可明明羅雷森才是需要被照顧的人。
“你回軍區做了什麽?”伊爾自然而然地靠在羅雷森懷裏。
“是關于那個大賽的事情,跟我的隊員們說了一下。”
“他們都要參加嗎?”
“上級的意思是讓我自己決定參賽名單,別的我不敢說,我們小隊的實力,單獨拉一個出來都能在其他小隊擔任隊長。”
包括經常被衆人調侃的邁尼,論耐力無人能及。
伊爾仔細想了想,除了邁尼,羅雷森的其他隊友,他好像一次也沒見過。
等到了大賽上,就可以全部見到了。
“你的隊員們……”伊爾聲音一抖,沒有辦法繼續說下去,因為羅雷森在親吻他的耳後。
“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羅雷森的氣息近在咫尺,低沉的聲音裏帶着某種暗示。
“……”伊爾的臉紅成一片,想裝聽不懂已經晚了,穩了穩呼吸說道:“現在是白天……”
“下着雨呢,不會有人來的,更不會打擾到鄰居。”羅雷森繼續引誘。
“你的傷……”
“我的傷我自己有數。”
“可……”
“伊爾。”羅雷森打斷了伊爾找借口的話,摟得更緊了些。
“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伊爾咬咬嘴唇,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如果非要找個理由,那就是害怕在非發情期迷失自我。
或許他還沒有做好全身心交給羅雷森的準備,那對他而言是個陌生的領域。
每年的發情期雖然是靠羅雷森度過的,但不肯誠實面對感情的他,選擇将那僅存的記憶淡化。
只有身上無法抹去的标記味道,在無時無刻的提醒他,他是羅雷森的omega。
“我不害怕……”伊爾轉過身,鼓足勇氣在羅雷森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這種明顯的許可行為,讓羅雷森忍耐不住将伊爾打橫抱起,往一樓自己住過的卧室走去。
窗外是陰雨天,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屋子裏頓時昏暗下來。
伊爾不知所措地看着羅雷森,嘴上說着不害怕,實際像根木頭似的,任由羅雷森帶動他的每一個動作。
“別這麽怕我。”羅雷森無奈一笑,就連眨眼這種事,伊爾都需要他的提醒。
他沒想到伊爾會緊張成這樣,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我沒有……”伊爾嘴硬道。
“沒有?”羅雷森牽起伊爾的手,摁在自己的褲沿上,“幫我脫下來,就像在醫院時那樣。”
“……”
伊爾默默縮手的小動作,已經可以說明問題了。
“我該拿你怎麽辦?”羅雷森這話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他打算放過伊爾,可不代表就要放棄占其他的便宜。
先從伊爾可以接受的程度慢慢來……
屋檐落下成串的雨水,淅瀝的雨聲掩蓋了人世間一切喧鬧,直到這場雨暫告一段落。
沒來得及吃午飯的羅雷森,此刻正若無其事地坐在餐廳,吃着重新熱好的飯菜。
伊爾縮在客廳沙發,時常忍不住偷瞄羅雷森。
拍拍自己的臉,伊爾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伊爾,你的抑制劑還有嗎?”羅雷森突然問道。
“很久沒用過了。”
當omega沒被alpha标記,或是alpha不在身邊,這時進入發情期,只能通過抑制劑來平複。
值得慶幸的是,這四年裏,伊爾每次發情期的時候,羅雷森都恰好在家,所以當然不需要什麽抑制劑。
“你多準備一些,今年你的發情期還沒來,萬一我在比賽時兼顧不了你,你一個人不安全。”
大賽會聚集來自不同星球的優秀alpha,未必每個人都帶着伴侶。
發情期的omega即便已經被标記,遇到信息素匹配度很高的alpha,仍有可能被強制覆蓋标記。
羅雷森一點都不懷疑伊爾的魅力。
“嗯,我知道了。”伊爾若有所思,想起昨晚那件事來。
“忘了跟你說,昨天的宴會上,我見到了一個自稱是營長父親的人,他還讓我幫忙,把你帶隊參賽的資格讓給他兒子,結果被我斥責回去了。”
提起這件事,伊爾忍不住得意起來,真想讓羅雷森看看他當時的風采。
“是嗎……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羅雷森帶着笑意收拾了碗盤,聽伊爾講述更多細節。
“那個什麽營長肯定不安好心,他要是敢給你使絆子,就別想在軍區混下去了。”
“放心,他沒那個膽子。”羅雷森心想,得虧他有伊爾家這麽硬的後臺。
“他父親還把責任攬在了自己身上,我才不信他有那麽無辜。”伊爾抱着靠枕憤憤地說。
羅雷森洗了碗盤,走到客廳陪伊爾坐在一起,攬着伊爾的肩膀說道:“他當然不無辜,以前總是故意體罰新兵,只是因為心情不好,後來犯了錯被處分,整個人陰晴不定,我們都躲着他。”
巴克犯的錯其實很嚴重,騷擾衛生隊的已婚omega,但只有那個omega單方面的證詞,巴克又反複申訴是誤會,所以沒得到什麽實質性的懲罰。
"這種人都能做到營長,憑什麽不能是你來做?"
羅雷森笑着摸摸伊爾的頭,“我的資歷還不夠,會有這一天的。”
……
公爵府邸,凱曼公爵難得在家休息半天,泡了個舒服的澡,喝着茶翻看最近的新聞趣事。
無意中看到傭人拿着他的衣服要去洗,衣服上的雨漬還沒幹,凱曼公爵眯了眯眼,想起了中午遇到的那個omega。
他上午做完工作,從王宮返回家中,路途中下起了小雨。
如果不是司機說了一句,他都沒發現下雨了。
今天不知道怎麽搞的,路上特別堵,十分鐘都動不了幾米。
凱曼公爵倒不急着回家,只是周圍此起彼伏的喇叭聲吵得人心煩。
往車窗外看去,不遠處的路邊有一間花店,門口擺着很多盆鮮花,花瓣被越來越大的雨滴摧殘的有點可憐。
這是哪個糊塗店員做的事?凱曼公爵盯着看了一會兒。
就在這時,從店裏走出一個腳步匆忙的中年男omega,姣好的長相,清瘦的身板,無助又焦急地蹙着眉,一趟又一趟地搬運着外面的花。
凱曼公爵毫不猶豫地開門下車,他受過的教育裏可沒有遇到有困難的omega不幫的道理。
在司機震驚的目光中,凱曼公爵大步走到花店前,搬起最大的一個花盆,一聲不吭搬進了店裏面。
店主喬利思愣了一下,深深被凱曼公爵吸引了視線,回過神來急忙繼續搬花。
多一個人幫忙事半功倍,外面的花很快都被搬進了屋裏。
“謝謝您的幫忙,我是這間花店的店主。”喬利思将一條幹淨的毛巾遞給凱曼公爵。
“舉手之勞罷了。”凱曼公爵擦了擦臉上的雨水,默默打量面前的人。
沒被标記的omega?是做過标記去除手術嗎?
喬利思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微笑着說:“您有事要忙的話,能不能給張名片?改天一定向貴府送束花,以表謝意。”
“哦……”凱曼公爵正想說不用,看着喬利思的眼睛又改變了主意。
“我沒帶名片,不如你給個聯系方式,有需要的時候我聯系你?”
喬利思眼神躲閃了一下,語氣平靜道:“可以啊,您如果想給夫人訂花,我一定給您最優惠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