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葉天邺來得遲,到了後到處找人。
一回頭。
邬白槐正咬着衣領,拉開拉鏈。
風揚動了少年的頭發。
空氣中仿佛泛着淡淡的薄荷味,然後,他方才尋找的少年朝他一步一步地走來。
邬白槐在葉天邺前面站定,伸手揉了揉葉天邺被風吹亂的頭發,“大家正在架燒烤架。”
“那我們去幫忙!”葉天邺極少參加這種集體活動,但上次的大告白讓他徹底融入了新的班集體,所有人都熱情地邀請他來參加這一次的成人禮,說是3班一個人都不能少。
這是以往一中沒有的活動,但自從收了葉天邺和秦家的捐贈之後它便愈發地豪氣起來,終于在這一屆提出了以野營作為學生們的成人禮這一自主報名活動。
在教室裏待到昏天黑地的高三學子當然不會放過這一次的野營,3班更是全員到齊。
畢竟這可能是唯一一次大家能聚齊的集體活動了。
以後大家各奔東西,誰又還能見到誰呢。
“葉子來啦!”當初嚷嚷着要送球鞋表白的男生熱情招呼道:“你跟槐槐去玩吧!我們來就好。”
葉天邺就這麽被推遠了,他歪着頭想了一會兒,“我們去河裏抓魚吧!”
然後拉着邬白槐往河邊走。
制作了簡易工具後,葉天邺爽快利落地脫下鞋子,踏入冰涼的河水裏。
邬白槐也跟着踏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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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河水沖刷着小腿,帶走了學習的疲倦,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春寒,和新綠。
腳底下的鵝卵石,和不遠處的白煙。
安靜的少年,和不經意的觸碰。
葉天邺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少年的模樣愈發地鮮活起來,迅速占領了他的心房。
從未感受到如此鮮明的活着的感覺,葉天邺很想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他跌進了河裏,仰躺在河床的鵝卵石上,額發上的水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但這一切都沒有他的笑容亮。
少年被他吓了一跳,但看到他在笑眼神又瞬間溫柔下來,他問:“冷嗎。”
“還好。”葉天邺笑道:“我現在這個角度,你好像光芒萬丈的天神,為了找我才下凡那種。”
他的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在陽光下紅得很明顯。
“我會找到你。”少年說:“不管多難。”
葉天邺朝他伸出一只手,少年把他拉了起來,牽着他冰冷的手去管理員小屋裏換衣服。
似乎是預備着這種情況,管理員小屋裏有可以出售的工裝服,葉天邺買了兩套。
換好回到3班時,有人大呼:“太狡猾了吧!大家一起穿校服啊!”
“沒辦法衣服濕了。”葉天邺笑着解釋道:“我去把魚處理一下就回來。”
帶着處理好的魚回來時,3班的同學已經開始燒烤了。雖然帶來的食材裏有魚,但葉天邺桶裏的魚還是被哄搶一光。
學生時代就是這麽單純,誰人緣好誰的東西就受歡迎。
程六逸沒拿到魚,便準備把人帶走,他朝兩人招手,“我們幾個一組!”
葉天邺和邬白槐走過去,也加入了燒烤的隊列中。
“給我點蜂蜜!”
“秦介洋你有毒吧。”
“大橋你這就不懂了!”
“別理他。”
“你試一下味道。”
“好吃。”
“……學委要不你跟我吧。”
“不了,我有女朋友。”
“小橙子!”
“隔壁二中的,我們約了一個大學。”
“所以只有我單身?”
“而且你成績最差。”
一萬點暴擊。
陳築喬享年18歲。
好不容易靠着食物茍活過來的陳築喬一個不小心吃到了秦介洋的作品,臉色一變,原地倒下,一邊還朝着蒼天伸手,“救、救我。”
旁邊的同學聽到,笑了好一會兒才把陳築喬拉起來。但他們沒有收留他,而是跑了過來,十幾個人擠在一起,把東西鋪得滿滿當當。
“你們那邊的炭要滅了啊!”
“有什麽關系!”
“我沒地方烤了。”
“燒烤吃的就是一個寂寞嘛。”
“錯,是肚子寂寞,精神富足。”
“對對對要的就是熱鬧。”
“哇那你倒是別吃啊!”
“害,這不是各憑本事嗎。”
“……”
葉天邺吃了個寂寞,但他并不覺得哪裏不好,這樣的生活是他沒有體驗過的。
鮮活,熱鬧,充滿少年氣。
尤其是和喜歡的人一起,這樣的活動就更有意思了。
“同學們要注意防火啊!”齊星星操心道。
“知道了!”
回應的呼聲很高,這樣的情形每半小時就會發生一次。
時間來到下午,光線正好,齊星星招呼3班的同學來拍照。
“雖然學校還會統一安排畢業照,但成人禮我們還是要留個紀念的!大家都過來這邊集合,高個要麽到前排蹲着要麽去後排站着,行動起來!”
有備而來的齊星星看起來很專業地架好了三腳架,還不斷指揮自己的學生擺各種姿勢,大家擺姿勢的時候免不了打打鬧鬧,齊星星又無奈又好笑地為他們記錄下這青春的一幕幕。
可回校後連續一周,齊星星都哭喪着臉。
本來說要洗出來發給同學的照片,也一直都沒有發。
秦介洋自告奮勇地要去關心齊星星卻被衆人按了下來,商量過後這個任務就落到了來學校湊熱鬧的葉天邺身上。
葉天邺朝3班的同學比了個OK的手勢,很快就去了齊星星的辦公室。
“齊老師好。”葉天邺親切地喊道。
想當初,他每次來辦公室不是來與齊星星商量考後反思就是來退學的,現在一晃兩年多過去,想想還挺讓人懷念的。
“哎,天邺你來上學啦。”齊星星看到葉天邺先是高興了一下,但随即又讓心事牽絆住了,哭喪着一張臉。
“您怎麽了,班上的同學都怪擔心的。”葉天邺說。
齊星星長長地嘆了口氣,從桌上書架抽出一個大信封交給葉天邺。
葉天邺看向齊星星,在得到允許後打開了信封。
裏面是他們野營時的大合照,齊星星說要給他們留作成人禮的紀念。
照片上的人笑得很燦爛,各種統一的手勢也非常青春,但……
但實際拍出來的照片卻只能算差強人意,完全是由照片人物撐起來的一系列照片。
拍照的人技術實在是太爛了。
葉天邺總算明白了齊星星是為什麽而悶悶不樂了,這照片要是他拍的他也會不高興。
畢竟學生的成人禮就這麽一次,沒拍好也沒有辦法重拍了。
稍微思考過後,葉天邺把照片裝回信封,然後道:“交給我吧,一個星期後給您一個滿意的結果。”
齊星星皺着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真的可以挽救嗎?”
“放心吧!”葉天邺拍着胸膛保證道:“絕對可以!照片我先保管,到時候一起給您。”
從辦公室退出來後,葉天邺跟3班同學打了一下招呼就回家了。
照片是沒法修得很好了,但……他會畫畫啊!
葉天邺第一次覺得自己畫畫的技能如此有用,雖然只是素描,但他好歹是素描組第一,對于如何表現人物的美很有心得。
準備好鉛筆和畫板後,葉天邺進入了廢寝忘食的狀态。
一周後他不僅将照片全部畫成了畫,還單獨給每個人畫了一張速寫。
拓印好,葉天邺驅車将畫送到了齊星星辦公室。
整整七百多張上了膠的A3大小的素描紙。
從停車位到辦公室這段距離差點沒讓他的手斷掉,再出來時整個人都是軟的。
然後他就讓邬白槐接住了。
入鼻是淡淡的薄荷香,熟悉又溫暖的感覺讓葉天邺不自覺地多依靠了一點,他雙手搭在邬白槐的手臂上,眼睛亮亮的,“我走不動了,你能牽我的手嗎。”
其實葉天邺也就随口一說,走廊上人多口雜,還多的是認識他們的人,牽手……過于高調了。
邬白槐沒有握住葉天邺的手,反而把他的手輕輕放下。
葉天邺有點失望,但不至于不高興,他正要說“開玩笑的”,就看到邬白槐背對着他在他面前半蹲下。
他說,“我背你。”
葉天邺沒有動,邬白槐還就着那個姿勢回頭看他。
少年仰視他的眼神中,滿是溫柔和專注。
一定要永遠和這個人在一起。
葉天邺想。
他趴到邬白槐背上,偷偷地笑了。
這樣的情形以前也有過。
軍訓基地裏,邬白槐也是這麽拉開他的手然後把他背起來,穿過人群。
當時他滿臉通紅為了不被發現心安理得地趴在邬白槐背上,他的鼻尖距離對方的後頸際很近很近,鼻腔裏是這個年紀的少年才會有的味道。
“有人欺負你的話,可以和我說。”
那時候少年以為他是愛逞強的瓷娃娃,所以這麽囑咐他。
承載着兩個少年體重的腳步聲在樓梯間比起其他人的腳步聲似乎更為清晰,葉天邺還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髒貼着另一顆跳動的心髒。
如此地讓人安心。
……
窗外依然帶着冷意的風刮過,少年卻不為所動。
他神情冷峻,拉到最上面的校服鏈子更是讓他不可接近,仿佛在他身邊會比在寒風中還要冷。
邬白槐看了一眼車上的人,然後走向車門。
似曾相識的場景。
葉天邺趴在前排椅背上。
那個時候,他也是坐在座位上看着邬白槐走上車的。
不同的是,那會兒邬白槐徑直走到了後排,現在是走到了他的旁邊。
葉天邺把窗邊的位置留給了邬白槐,看着外面的景色有助于放松心情,雖然邬白槐應該挺習慣動員發言這種事的。
但邬白槐的樣子看起來好像不那麽放松的樣子,他眼裏的光在閃爍,暴露了并不平靜的心情。
“緊張嗎。”葉天邺看他。
邬白槐輕輕勾起嘴角,不平靜被笑意掩埋,他說:“怕重要的事情表達不好。”
“你怎麽連這個也怕了,不就是多了幾個學校的人嗎。”葉天邺看着邬白槐眼裏的笑意沒忍住也笑了,“緊張怎麽還笑啊。”
“因為開心。”邬白槐說。
邬白槐說這句話的時候溫柔得簡直不像話,葉天邺差點就溺死在那裏了。
他不敢再說話,他怕心髒遲早被撩壞,等會兒在大庭廣衆之下表演一個突然猝死。
不過不說話歸不說話,看還是要看的。
穿着校服的少年側着臉看窗外路過的景色,塞在兩側的耳機讓他生出幾分生人勿進的感覺來。又行駛了一段距離,陽光從車窗灑進來,少年的臉龐鍍了層光。
沒等葉天邺想出一個什麽詞來形容他看到的絕美場景,就被光線下那抹突然的笑容閃了眼。
合着他的同坐看的根本不是什麽路過的風景,而是一直印在車窗上的他的癡漢臉。
想找個洞鑽進去形容的就是葉天邺現在的心情。
無地自容、想變鴕鳥。
葉鴕鳥一路上第一次坐正了身體,他靠着椅背兩手交叉抱着閉上了眼睛。
反正他在邬白槐面前就沒有幾次是矜持的模樣,罷了罷了。
一年四季,每天都很喜歡他,喜歡得情不自禁。
到了三中後,邬白槐就被老師帶走了,而他們剩下的人由隔壁班老師一起帶着去了大禮堂排隊。
基本上,等各個學校把隊伍列好,高考動員也就開始了。
高考動員大會不會持續很久,基本是由主辦學校的校長進行一次發言,接着各個學校的代表發表一篇8分鐘左右的演講,然後預留半小時給想說話想發洩的學生發言,最後再喊上半小時各種口號就算結束了。
三中校長似乎是一中校長失散多年的兄弟,他講話簡短而不拖沓,正氣凜然又委婉,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學有所成後來投資我們學校”的氣息。
12分鐘後,高考動員大會來到下一個環節。
發言由三中代表開始,接着一次從七中、六中往數字小的排,一中是最後發言的。
“感謝二中代表的發言,正如彭同學所說‘學習就像戀愛,它蠻不講理卻又讓人欲罷不能’。”主持是三中的,但他顯然不是個正常人,他異常認同二中代表的話,說:“如此精彩的發言實在振奮人心,我們都應該有這樣的覺悟去對待學習……”
眼看三中的主持同學就要往即興演講的方向發展,臺後的三中老師把話筒線給拔了,大禮堂裏突然陷入靜寂。
臺下的學生反應過來發生什麽事都笑翻了,三中主持同學卻臨危不亂,在老師把線插上後,他依舊聲情并茂,“接下來我們有請一中代表--邬白槐同學,為我們進行演講。”
邬白槐從後臺走出來的時候,大禮堂內就像被又一次被拔了話筒線一樣靜寂,沒人反應過來要鼓掌。
直到邬白槐走到話筒前,掌聲才熱烈地響起。
葉天邺能聽到旁邊學校的女生一邊使勁鼓掌,一邊說:“一中選代表是按顏值選的吧,這美少年我可以!”
女生的朋友也盯着臺上的人,說:“你可以個屁,沒有顏值也沒有成績。”
“啧,人總是要有夢想的,萬一他眼瞎呢!等會我就去加他微信!”女生信誓旦旦地說。
女生朋友嫌棄歸嫌棄,卻沒有繼續打擊,“我給我在後臺幫忙的朋友發個消息,等他下臺就第一時間幫你要。”
葉天邺:???
不是,你們追人怎麽還帶找關系的呢!
不行。
危機感重重的葉天邺當即從口袋拿出手機給邬白槐發消息:【不準随便加女生好友!特別是微信好友!當然!企鵝也不行!】
哼。就你們有關系?
葉天邺得意地收回了手機。
“……高中三年裏,我一直都秉承一句話‘不要想能不能做到,而是看自己想不想做’,想做的事情去做到就好了。”
同樣的話放在別人身上有裝逼的嫌棄,可放在臺上這個清瘦挺拔、眉宇間散發着隐隐冷意的少年身上,那就是學神風範、至理名言。
這下臺下議論的不光是女生了,男生也沒忍住。
“臺上哥們兒牛逼啊。”
“我要是早兩年有這覺悟我是不是也站在那裏了。”
“不愧是一中代表,氣場都不一樣。”
“‘看自己想不想做’真的太霸氣了!”
在一頓贊揚與誇贊裏突然插進來一句:“我比較想當女生。”
“啥?”
“你突然間說什麽屁話。”
“你有沒有聽人家代表講話?”
那個剛才發言突兀的人又道:“或者我現在當場彎也行。”
“……”
“……”
“……”
“……”
葉天邺默默地給邬白槐補發了一條消息:【男生也不行。】
發完消息,葉天邺目不斜視地看着臺上的人。
邬白槐穿着一身校服,校服并不出彩,可穿着校服的人很出彩,連帶着校服也不那麽普通了。他沒有看手裏的稿子,全程看着臺下的人。
葉天邺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找自己。
雖然這麽想有點自戀,但是不找他難道是要看一群木頭樁子嗎。
老師在讓邬白槐準備演講的時候就說,不要緊張,把臺下的人當成木頭樁子就好。反反複複地說了很多遍,說得葉天邺都覺得周圍是木頭樁子了,邬白槐肯定也是這樣的。
不知道邬白槐又說了什麽,大禮堂內甚至響起了尖叫聲。
大概又是什麽對凡人來說很刺激的發言吧,葉天邺想。
類似但不限于“700分不難”“每天一次,單詞從頭背到尾再從尾背到頭”吧。
“嗷!”
葉天邺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幹嘛?”葉天邺轉頭。
拍他的人激動地說:“你快別走神了!聽我們學神講話啊!”
葉天邺:“……”
我喜歡的人講話我都沒那麽激動,你激動什麽?
抱着這樣的想法,葉天邺回頭看着臺上的少年,不再走神。
“我一直都喜歡葉天邺。”
邬白槐找到了人群裏的葉天邺,視線鎖定在他身上。
雖然因為距離太遠,葉天邺并未能完全看清臺上少年的表情,但對方眼神裏的堅定卻确實地傳達給了他。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包容我的任性。”邬白槐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與在大巴車上眼神閃爍的樣子完全不同,聲音裏的不動搖通過話筒揚出來,“我害怕會失去他,所以我一直不敢接受他。可是面對這樣懦弱的我,他選擇了包容和等待。”
以往也不是沒有人在學生暢所欲言的半小時裏對喜歡的人進行表白,但學生代表表白還是第一次,所有人都激動地屏住了呼吸。
是什麽人讓一中代表喜歡到情不自禁!
居然在學神的心裏戰勝了學習!
“我才是那個不要臉的人,仗着他喜歡我任性到現在。”
邬白槐每說一句話葉天邺的心髒就提起一分,他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他的少年并沒有刻意隐瞞他們的關系,但也沒有特意地去宣布。
所以有時候他也想過邬白槐也許哪天會公開與他的關系,但他完全沒想過會是在這樣一種場合。
葉天邺高興得想哭卻又忍不住為邬白槐擔心。
傻不傻。
就算要彌補之前他在教室當衆告白被拒,也不需要在這樣的一種場合啊。
在這裏說出喜歡,就沒有回頭路了啊。
臺上原本一直散發着冷意的少年終于笑了一下,他的視線徑直地投注在了葉天邺身上。
葉天邺分不清是臺上的光換了柔光效果,還是少年身上自帶溫柔特效:
“幸運的從來都是我,是我遇到了我的日出。”
……
回校時,葉天邺問出了剛才誓師大會上想問的問題:“你那時候怎麽從那麽多人裏找到我的?”
“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邬白槐說:“只是想找到你而已。”
誓師大會後時間就過得更快了,一轉眼就來到了高考前夕。
高考前幾天全校放假,但學校還是給高三的學生安排了自習室,不強制要求全憑學生喜歡。
但3班一直都是全員到齊。
葉天邺為了不突兀,也拿了本書。
雖然他也不太記得那個知識點了,但他依然很認真地在聽邬白槐的講解。
葉天邺現在和大家關系都不錯,尤其是在齊星星涕泗橫流的演講後,他的人氣又上升了一大截。
但人緣變好的同時,随之而來的就是各種并不客氣的吐槽。
“诶不是,你又不考大學搞啥幺蛾子呢要白哥給你講題。”坐在兩人後面的男生吐槽道。
葉天邺被正中要害,但他依然不服,“……我就想聽怎麽了?”
以前學得太好,所有科目所有題都自己解決,現在有喜歡的人了還不允許他感受一下青春啊?
“那讓我也聽聽,吸點學神之力。”男生站起來,伸長了身體好看得見解題的草稿本。
“什麽?可以吸學神之力嗎?”旁邊的同學聽到也蠢蠢欲動。
又一人聽到,他大喊:“放開學神讓我來!”
“學神保佑我明天會的全對蒙的也對啊!”
“學神我想上一本!”
“學神讓我考上K大吧!”
“學神我想摸摸您的草稿本!”
“學神你現在心情怎麽樣!”
“學神……”
……
高考在燥熱的空氣和吵雜的蟬鳴聲中結束了,與此同時畫上句號的還有高中的生活,沒有結束的是少年們的友誼。
3班的班群比以往來得都要熱鬧,幾乎每天都有人截圖發到群裏,因為總有人在羨慕他們與衆不同的成人禮照片。
就連巨有錢的三中人也非常羨慕,盡管他們是在高考後集體去泰山腳下拍的畢業照。
在經歷了三次班級聚會後,葉天邺終于單獨約到了邬白槐。
只是他剛出門……就下雨了。
葉天邺只好回家拿傘,這一折騰就過了約好的時間,好在沒有錯過公交。
出了車站後,他小心地避開行人和他們的傘,盡可能迅速地前進。
邬白槐站在天橋上等葉天邺。
“你怎麽就站在這裏?”
葉天邺連忙把傘舉過兩人頭頂,“你這都淋濕了。”
雨水打濕了邬白槐的頭發、睫毛、身上的衣物,包括臉頰。
“雨下大的瞬間本來想躲,但看到你從車站出來,視線就離不開了。”
濕潤的臉頰不同與平日裏運動後流汗的感覺,同樣都是青春,卻多了一種讓人想親吻的沖動。
不帶任何意欲的,僅僅是表達親近的觸碰。
少年眉眼的冷意散去,光彩在眼眸中随着笑意流轉,他的手指輕輕揩去葉天邺發尾沾水的雨滴,“很想知道你是怎麽穿過雨幕來到我身邊的。”
然後他把葉天邺抱在懷裏,笑着說道:“看着你一點點靠近我的時候,我就想這麽做了。”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你看啊,那麽多的世界,那麽多的人,只有你讓我墜入了愛河。”……這就是這個故事最初的構想,然後開始寫的時候發現滿滿都是少年人的青春,總的來說算是一個成長的故事!
嗯……應該沒什麽遺憾了,他們的故事在他們的世界繼續!我們的話……就下一本文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