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現充·現學渣·葉天邺心滿意足地喝完牛奶,開心了起來。
一邊開心一邊嘆氣,什麽時候他也淪落到吃飽肚子就能開心的地步了。
他果然是老了。
葉天邺搖搖頭,輕輕地否定了自己。
少年人不懂成年人的憂傷。
秦介洋和葉天邺有了一飯之緣後關系愈發好了起來,他勾着葉天邺的脖子,愉快道:“兄弟,我看你人美心善,肯定不會抛下兄弟不管的對吧?”
“你又想說什麽屁話。”葉天邺警惕地和秦介洋拉開了距離。
秦介洋不贊同道:“怎麽會是屁話!我是想說我們一定要相互扶持,共同進步,一起考上好的大學!”
不用了謝謝。
好大學我已經上過了。
葉天邺并不打算考大學。
一來是他該積累的經驗已經積累了,沒必要再去經歷一次。
二來……
天天扣他分妨礙他創業不說,還差點沒法兒畢業。
既然這樣他還不如不上,反正他在大學裏也沒找到男朋友。
“只要你不管我學習,不幹涉我的決定,我們就勉強算是朋友。”葉天邺拍拍褲子上的灰,“你不要管我。”
Advertisement
秦介洋還想說什麽,迫于集合的哨子也只能暫時放棄。
一天的訓練結束,葉天邺積累了兩天疲累的身體總算在鼾聲中安然睡去了。
一夜無夢,醒來時葉天邺感覺到了發自內心深處的喜悅。
待他洗漱完,外面才吹響了起床的哨子。
葉天邺悠然地坐在自己的床邊,拆開一顆硬糖的糖紙,把糖往嘴裏扔。
宿舍樓到升旗地點還有一段距離,齊步跑過去還是很考驗人的,昨天他就有點不舒服。
今天必須吃糖,才能開心地茍到升旗結束吃早餐。
集合的哨子吹響,葉天邺跳下來,拿了個衣架把床邊的褶皺捋直,然後塞到床墊下面。
往外走的時候,他喊了一聲秦介洋,丢了一顆糖給他。
秦介洋沒接到,讓邬白槐截了,少年的嘴角略得意地勾起,“也給我一顆,嗯?”
葉天邺的心髒也被勾了一下,那聲“嗯?”的尾音勾得他心癢癢的,他很大力地點了一下頭。
秦介洋擠到葉天邺身邊,委屈道:“糖。”
葉天邺心情好,把剩下的半條都給了秦介洋,“乖。”
但凡邬白槐再多個五六歲,他一定會喜歡他。
現在雖然年齡不合适,但這不妨礙他開心。
白天有些累但很好玩的訓練結束後,又到了晚上的放松時間。
昨晚是拉歌,今晚是看電影。
所有的排聚集在一個半露天的廣場裏,前面是巨大的放映屏幕。
照例吼了兩首歌,教官才允許他們随意地坐在原地。
葉天邺坐在3排中間,無聊得緊。
班上的人還是不怎麽搭理他,唯二兩個會搭理他的人又都是副排,全部坐在隊伍最前面。
昏暗的環境裏玩手機又太明顯,葉天邺只能強撐着眼皮去看電影。
坦白來說,電影是好電影。
就是葉天邺天生和電影不太對付,一聽到片頭的那個音樂就犯困。
他獨自在隊伍中間不斷點頭。
電影播了2小時21分鐘,葉天邺睡了2小時19分鐘。
一分鐘用來入睡,一分鐘用來被撞醒。
在別人起身列隊準備回宿舍的時候,葉天邺還在原地迷迷糊糊的沒有站起來。
歸心似箭的高中生也沒人去搭理他,順着人群往出口挪。
葉天邺差點被撞倒,還好邬白槐一把拉住了他。
邬白槐把葉天邺拉起來,然後對自己班上的小班長喊道:“築喬,你帶大家回去。”
葉天邺心有餘悸,若不是邬白槐,他可能就要成為穿書史上第一個因為踩踏進醫院的倒黴鬼了。
“你還好吧?”邬白槐觀察着葉天邺的臉色,問道。
葉天邺搖搖頭,“撞了幾下而已,沒事。”
那邊在空地清點完人數發現葉天邺不見了的秦介洋跑了回來,看到邬白槐抓着葉天邺的手臂,葉天邺又一臉不舒服的樣子,沖上去就把兩人分開。
“邬白槐你幹什麽呢?”秦介洋把葉天邺護在身後,“我不允許你們4班的人來欺負我們班的。”
看到男主和反派對峙,這不是白月光應該有的待遇嗎!
他一個替身何德何能!
葉天邺有那麽一瞬間不想開口解釋,想看戲。
畢竟他真的從小到大都沒有被男生喜歡過。
葉天邺感慨了一下自己的理智為何總是占上風,然後拍了拍秦介洋的肩膀,“秦介洋,是我差點被人踩到,邬白槐好心把我拉起來。”
秦介洋的臉不好意思地紅了,說:“對不起啊。”
“沒事。”邬白槐說。
……
不知為何空氣微妙地尴尬了起來。
難道這就是未來情敵,1對1的死敵氣場嗎?
葉天邺慕了。
他也不需要被争搶,他只要一個就夠了!
羨慕了一把還沒見到過的白月光,葉天邺不禁悲從中來。
--雖然男主現在更像個憨憨,但是這兩個人一看就是優質潛力股,外表各種條件沒得說。
并且小說裏也寫了,這兩位長大後各是商界一片天。
果然受男人歡迎的,會更受優秀男人歡迎。
“秦介洋你先帶隊回去吧。”葉天邺說:“邬白槐剛才幫了我,我想請他吃東西,我們去一趟小賣部。”
“別太晚回來,11點就鎖門了。”秦介洋囑咐完,又跑着回了3排。
空空蕩蕩的電影廣場只剩下葉天邺和邬白槐兩人。
夜風從旁邊吹過來,葉天邺摘下了帽子好讓風可以直接接觸,“走吧,我們去一趟小賣部。”
“不用。”邬白槐覺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個朋友該做的事情而已。
“陪我去。”葉天邺伸手去勾邬白槐的肩膀,嗯,有點高。
他讪讪的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暗罵自己真是被秦介洋給帶壞了。
帶隊中的秦介洋打了兩個噴嚏,被3排笑了一頓。
“只有你們副排和小班長能買東西,陪我去。”葉天邺進一步解釋道。
邬白槐看他,說:“好。”
他們這一路都是什麽蟋蟀、蛐蛐的叫聲,此起彼伏,十分好聽。
葉天邺以前軍訓的時候,走在路上都在背單詞或者心算數學題,完全沒注意過這些。
現在聽來,還挺悅耳的。
葉天邺心情跟着飛揚起來,走路都輕快了不少。
“你和你們班的人關系不好嗎。”邬白槐突然問道。
葉天邺原本沒太大感覺,但他睡着了也沒人叫他拉他一把……實在讓他說不出還行這種話。
“确實沒什麽交流。”葉天邺說:“不過也沒關系啦,我又不是來學校交朋友的。”
沒等邬白槐說什麽,葉天邺笑笑說:“剛剛那樣純屬意外情況,我有點太松懈了。”
和以前相比。
以前的他是不需要任何幫助的。
也不會有人幫助他的機會,因為一旦欠人情他的地位就會比對方低,談生意也沒法只談利益。
所以哪怕邬白槐說要和他交朋友,他想的也是不能欠對方的。
他不可以付出得比邬白槐少。
更何況小說裏說邬白槐母親早亡、父親再婚,他是由哥哥帶大的。
他葉天邺但凡是個人都不應該占小弟弟便宜。
“要不你以後叫我邺哥吧。”葉天邺覺得這孩子挺實誠,看小說的時候他就怪心疼的,他要把他當做弟弟寵着!
邬白槐沒回答,問:“你幾月份的?”
“7月……”葉天邺感覺自己說錯話了。
邬白槐突然笑了。
他的長相是偏淩冽那一挂的,眼尾上挑,唇線微微往下,看着就不好接觸。但這一笑,卻将這些都變為漂亮的微光,亮而不刺眼,暖了心窩。
少年人得意的樣子美得過天上星辰。
“我5月。”邬白槐嘴角噙着笑,“是你該喊我哥。”
葉天邺心髒“突突”地跳,別過頭不理會邬白槐。
小小年紀瞎撩個屁,不學好。
直到走到小賣部,葉天邺也沒搭理邬白槐。
邬白槐低頭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的錯,嗯?”
葉天邺瞪他。
你道歉就道歉,湊到耳邊做什麽?
葉天邺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耳邊似乎還有剛才的熱度,酥酥麻麻的。
“不舒服?”邬白槐以為葉天邺是剛才受傷了,不僅湊近看還上手了。
燒沒發,但男生的氣息和溫度萦繞在葉天邺的鼻尖,一點點地染紅了他的耳朵。
不行,得拉開距離。
這樣下去他遲早成變.态。
葉天邺推開邬白槐,義正言辭:“男男授受不親。”
“50塊,你能拿多少吃的就拿多少。”葉天邺一邊說一邊後退,“不要再碰我了,我會沒辦法思考的。”
邬白槐不知道葉天邺的話是什麽意思,只聽懂了他要吃的。
他三步一回頭地走向隊伍的末端,看起來對葉天邺的身體很不放心。
直到邬白槐沒再回頭看他,葉天邺才蹲下來捂着臉,放任紅色蔓延。
不誇張地說,他現在絕對連指甲蓋都是通紅的。
太丢人了。
母胎單身經不起撩他懂,但是這麽經不起撩也太過分了吧。
沒臉見人。
臉燒沒了。
葉天邺抱着自己,把臉埋在裏面。
他有罪。
他是變态。
他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