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接受了媽媽建議的葉天邺乖乖地開始上學。
不同于他沒到這個世界之前被孤立的三個星期,也不同于和秦介洋鬧得雞飛狗跳的前兩天,葉天邺普普通通地上了兩天學,然後參加了高中第一次月考。
雖然已經很多年沒學習了,但狀元光環還在,葉天邺感覺自己做的還是不錯的。
月考過後,高一新生開始軍訓。
學校摳門得很,月考從星期五開始,很心機地占用了星期六;軍訓還要從星期天開始,為期8天的活動占用了三個假日。
葉天邺嫌棄地背着登山包坐上學校安排的大巴車。
平均兩個班級坐三輛大巴,這意味着高一3班肯定會有一部分和4班的人同車。
大家都不太願意,因為傳聞中4班的尖子生趾高氣揚,傲氣得很。
沒什麽所謂的葉天邺便坐上了和4班同車的大巴,而秦介洋死活跟着他上了同一輛。
秦介洋給出的理由是:4班的尖子生是會吃人的,我要保護你們。
保護你的頭。
一群小破孩。
葉天邺被迫和秦介洋同坐,所以他一坐下就戴上了耳機--他不想聽秦介洋給他念上學經。
上學好,上學妙;
學生上學呱呱叫。
上學驕,上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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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上學閃閃耀。
我可去你的驕傲閃耀。
葉天邺聽着清心經,告訴自己要心存善念。
他們3班的都坐下後,4班的開始上車。
最後走上來的……是與他有過一雞之緣的少年。
少年仿佛沒有看到他,徑直走到最後一排的空位上坐下,然後戴上耳機看書。
嗯。
他與尖子班的學生也沒差多少,大家都戴着耳機。
沒有看書的葉天邺摘了一邊耳機,問秦介洋:“剛才4班那個最後上車的男生叫什麽?”
“邬白槐啊。”秦介洋說:“入學考試第一名。”
“等等,你說誰?”葉天邺懷疑自己聽錯了。
秦介洋耐心科普:“耳字旁的邬,白色槐樹。”
葉天邺:……
原來他前幾天得罪的少年時書中未來的大反派嗎!
他現在再去瘋狂道歉能得到原諒嗎!
當時那一抓一大把的臉紅心跳被心驚肉跳代替,葉天邺差點靈魂出竅。
雖然這個世界與真實的無異,他只要不去得罪白月光就不會惹來反派的報複懲戒,但一想到那是未來掌握商界一片天的反派葉天邺還是感覺蛋疼。
好好的一個商業夥伴,好好的一大商業助力,這特麽太浪費了。
他感覺到很多錢在離他而去,他的靈魂連同着商界一片天與他永遠相隔。
備受打擊的葉天邺拉下眼罩,睡覺。
反正他現在還只是個正在做創業計劃書的卑微創業崽,商界一片天跟他沒有關系。
他們!沒有!關系!
葉天邺做了個夢。
夢裏,葉天邺起立和邬白槐握手,“合作愉快。”
然後邬白槐的笑容突然消失,變成了某種隐忍的表情,惡狠狠道:“做夢!今後我邬氏不會與你們又任何合作!”
葉天邺驚醒,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他平生最讨厭這種明明談好了到最後卻讓他功虧一篑、完全白費功夫的人。
他要與邬白槐勢不兩立!
葉天邺暗暗發誓。
到了軍訓基地後,一中的學子們前往宿舍放行李。
教官給了15分鐘,說是放下後立刻到宿舍樓前集合,去領取床單被套枕芯被芯。
葉天邺不想跟小孩子搶,背着包慢悠悠地走在後面。
秦介洋一反黏人的常态,一馬當先,早就不見人影。
基地的床位是沒有分配的,也就是說你跑得快你就能搶到小間下鋪,跑得慢就只能睡大廳。
小間睡8人,大廳睡24個人,哪裏的位置好顯而易見。
葉天邺有些走神。
他在考慮他的創業項目,越走越慢,差點掉隊。
“你再不快點就掉隊了。”
清亮的少年音像夏日的煙火在葉天邺的腦海中炸裂,他整顆心都在顫動。
葉天邺往聲音的方向看去,是邬白槐。
平靜狀态下的邬白槐非常符合這個年紀男孩該有的樣子,少年人的朝氣襯得他眉眼愈發明亮,故作無感的眼神讓他的關心顯得別扭又可愛。
那個瞬間,葉天邺甚至覺得邬白槐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不然怎麽會不計前嫌地來提醒他。
還有就是,聲控感覺要升天。
邬白槐的聲音太好聽了,仿佛帶着薄荷氣息的夏風掠過臉龐,搖曳着發絲,讓人心馳神往。
葉天邺有點手足無措。
他上次道歉沒得到原諒,心裏總惦記着,這會兒走在邬白槐身邊渾身不自在,“那什麽,前幾天對不起啊。”
“……”邬白槐只不過聽了哥哥的話,有點無法對葉天邺坐視不理,不代表他真的不痛。
他沉默了!
葉天邺方了。
可事到如今,葉天邺只能硬着頭皮繼續道歉:“要不,你抓回來我們算扯平?”
高中男生嘛,不記仇的。
扯平就好了。
還是沒能得到男生的回應,葉天邺小心翼翼地偏過頭去看邬白槐的表情。
男生目不斜視,就像沒聽到或者不屑于搭理葉天邺一樣。
可實際……從耳根一直紅到了脖子。
葉天邺也想假裝沒看到,但是沒忍住--笑了。
笑得還有些猖狂。
以一個成年人的角度來看,這樣的反應可愛得過分了。
等到兩人走到宿舍樓,邬白槐才憋出一句:“不用。”
說完先葉天邺一步跨進了宿舍樓的門。
葉天邺站在原地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邬白槐指的是什麽,他剛才笑得太開心都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
然後他又笑了一次。
裏面的秦介洋聽到葉天邺的聲音,跑出來拉着他的手腕直接把人帶到了小間裏,指着靠窗的一個下鋪,“我給你占了個床位!”
“……謝了。”葉天邺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秦介洋這班長當的太周到了。
秦介洋看葉天邺挺滿意的樣子,拿起床鋪上的包,“那我出去了,你有事就找我。”
“你不睡這嗎?”葉天邺驚訝。
秦介洋理所當然道:“肯定啊,一個人的包占兩個床位也太過分了吧。”
感情你剛才跑那麽快都是為了我?
葉天邺服了。
“我暫時不會想退學的事了,你不用這樣。”葉天邺總覺得睡這個鋪有欺負小孩的嫌疑,“我去大廳。”
秦介洋一聽,可高興了,“那我也去大廳。”
來到大廳,秦介洋跑過去和空床位的下鋪說了幾句,床位交換成功。
葉天邺走過去,把包往床上一扔,就要去集合。
“你不睡下鋪嗎。”秦介洋把包放下,跟着葉天邺往外走。
葉天邺:“不睡。”
小破孩才會覺得下鋪好,成年人都喜歡上鋪。
秦介洋不放心,“睡不習慣和我換啊,我是班長,照顧你們是應該的。”
“放心,我一定睡得跟豬一樣。”葉天邺自信道。
支撐他完美的關鍵因素就是他的睡眠質量。
……睡不着。
沒想到flag來得如此立竿見影。
葉天邺睜着眼瞪着天花板。
他怎麽會失眠!他怎麽可能失眠!
葉天邺深深地懷疑,鼾聲如雷的大廳裏只有他一個人睡不着。
他悄悄地翻下床,穿着拖鞋來到宿舍樓門口,門外拉上了鐵閘門,鎖得死死的。
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葉天邺決定上天臺。
反正也就三樓,他想個辦法也就出去了。
葉天邺蹑手蹑腳地來到天臺,天臺門沒有鎖,他很順利地走到了護欄旁邊。
觀察了一下落腳點,葉天邺思考着去和回的路線。
安全地下去是沒什麽問題的。
問題是怎麽爬回來。
“你要跳樓?”邬白槐表情嚴肅,他快步走到葉天邺身邊,抓住了他的手臂。
葉天邺懷疑邬白槐尋機報複,他感覺他的手快斷掉了。
“你冷靜!”葉天邺忍着痛去掰開邬白槐的手,紋絲不動,他只能繼續解釋:“太吵了我出來透透氣而已!”
“因為太吵了所以就要跳樓?”邬白槐臉上出現了不認同的表情。
葉天邺:……
這是什麽神奇的腦回路?
現在的青少年這麽有危機意識的嗎?
“我沒有……”葉天邺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我疼……你放……手……嗚……”
邬白槐看着眼前的男生說來就來的眼淚,心裏更覺得這人敏感沖動,他沒有放松力道,反而把他的兩只手都抓住了。
疼痛x2。
感動得葉天邺眼淚汪汪。
掙脫不開,葉天邺情急之下拿頭往邬白槐頭上撞去。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現在不僅手痛,頭也痛。
天臺的門再度被打開,一束手電的光照在兩人身上。
“你們兩個人在那裏幹嘛!”嚴厲的呵斥聲,吓得葉天邺瑟縮了一下。
邬白槐這才放開葉天邺的兩只手,一只手撐在護欄上,防止葉天邺有機會轉身就往下跳。
葉天邺內心感慨,真不愧是反派,大敵當前都沒忘記自己想做的事,依舊這麽細心。
有錢途。
“不要以為你們都是男生就可以随便幽會!”男人嚴酷的聲音響徹天臺,“你們給我過來!”
葉天邺和邬白槐只能往男人的方向走去。
“哪個排的啊,報上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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