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祭拜故人
一行人在路上走了快半個月,這天快要入城的時候,梅影澤卻說他要先去辦件事。
“你要去做什麽?”夏沐書從馬車裏探出了上半身問道。
梅影澤微微的笑了下:“撐好別摔了,帶着你不方便,我是去見故人。”
“什麽故人,女子?”夏沐書直接問道。
“不是的殊大夫,其實我哥是去……”梅影韬看到梅影澤瞪了自己一眼,就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算了,你同我來吧。”梅影澤沖着夏沐書伸出了手:“還是住之前的那家客棧吧,我稍後去招你們。”
夏沐書被梅影澤拉上了馬背,又想當初出雲岫一樣,坐在了梅影澤的身前。但是此次梅影澤的心情卻和那是不太相同。
“殊慕,你身上的味道真的還挺好聞的。”很多的醫者身上都會有些些藥味,但是卻并不讓人覺得好聞,可是殊慕的就是聞起來讓人心情放松,很是舒心。
“我這味道不單純是藥香,當然好聞了。”夏沐書放松的靠在梅影澤的懷裏說道。
梅影澤自然也感覺到了殊慕的放松,控制着馬的速度,慢慢的踱步往前而去。梅影澤把唇輕輕的在殊慕的發絲上貼了一下,但是卻輕的讓殊慕沒有任何感覺。
夏沐書本以為梅影澤是要去看什麽世外高人,畢竟再往城外的深山中走,結果卻沒想到看到了一處墓地。
“你是要來祭拜故人?那你怎麽不說啊,我在這處等你吧。”夏沐書回頭說道。
“也行。”梅影澤翻身下馬,“下來吧,我怕萬一什麽驚了馬,傷到你。”
夏沐書到不覺得馬被驚了能傷到自己,但還是點了點頭翻身下馬了。畢竟坐在馬上的感覺并不是很好受。
“你來祭拜故人,怎麽都不帶些東西啊?”夏沐書看着兩手空空的梅影澤問道。
“他不在意這些。”梅影澤低頭說道:“今年時間已經遲了,所以先來看看,我們還要在城裏待幾天,所以改天再來一次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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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沐書聽出了梅影澤話語中的難過,便沒有再說什麽,只是站在原處,看着梅影澤走了過去。
梅影澤走到了墓碑前看看,這處的墓碑并沒有刻字,是個無字碑,因為當年夏家所有的人都被分屍,完全分不出誰是誰,所有梅木朝便把所有人都葬在了一處。只是後來傳出夏家叛國的言論,梅木朝擔心有些人會來騷擾故人,所有便瞞下了安葬的地點,也沒有刻字了。
“沐書弟弟,對不起,今年來遲了。”梅影澤站在墓碑前輕輕的說道。
梅影澤從懷裏慢慢的掏出了一個盒子,這是當年自己給沐書弟弟準備的十歲生辰禮,當年沒有送出,梅影澤便一直都在了身邊,也算是個念想。
“這個,我一直都想親手交給你,因為我知道你定然很喜歡。”
這是梅影澤親自雕刻的晝永,因為當初在梅家莊的時候,夏沐書就對晝永愛不釋手,本來自己也想過給沐書弟弟制劍,但是父親說,夏伯父都已經制過了,所以便只是雕了個小玩意。
梅影澤掏出身上的匕首,低頭在墓碑前挖出了一個小坑,把手中的盒子慢慢的放了進去,又把土慢慢的蓋上了。
“沐書弟弟,今年出了很多事情,所以才會耽誤的。而且我終于有些自己對你的感情了,只是在明白的一刻,也清醒的知道,這件事情完全不可能了。
若是你還在,我不知道會怎麽樣,可能我早已娶妻,可能我還會幫你物色娘子,可能我會守護你一輩子,但是我應該永遠也不明白,自己對你的感情是什麽樣的。
我也問過自己,若是沒有這麽多的事情,若是我們真的相伴長大,我對你的感情是不是也會變?但這些都沒有發生,所以我也不知道。”
梅影澤回頭看了眼殊慕的方向,就看到殊慕對自己微微的笑了下,不由自主的梅影澤也擠出了一個笑容。
“看,他叫殊慕。他似乎是除了你之外,唯一一個吸引了我全部注意的人。你會不會生氣,覺得我這般剛明白我有多喜歡你,我便又喜歡上了別人。
可是這一世,我們有緣無分,好不容易遇見了殊慕,我不想放手。只是,他似乎不喜歡我,或者說不是那種喜歡。
男子相愛本就是禁忌之事,若他也喜歡我,不論是怎麽樣的險阻我都會扛着往前走,但若是他不喜歡我,我其實是不是守着他便好了?”
梅影澤其實最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殊慕已經在自己心裏越來越重要,但是留下殊慕,或者和殊慕表明心意,不論是哪個梅影澤都不敢。
既害怕殊慕的拒絕,又害怕被拒絕的自己再也見不到他。
殊慕的性子灑脫,很多的事情都不甚在意,所以自己總是乘機占他的便宜吃他的豆 腐,可是殊慕卻像是完全沒有發現,一點也不在意。
而就是這份不在意,讓梅影澤也傷透了心,因為他對誰都是這般,雖然相比起來對自己更好些,但那可能也只是因為兩人相識的最早。
夏沐書站在後方看着梅影澤,覺得他的背影透露出的悲傷,刺痛着自己的眼睛,舍不得。舍不得這種情緒似乎只有在梅影澤身上才有,就連自己夏沐書都沒有什麽舍不得。
可是就是見不得梅影澤有半分的不好,就希望他可以事事順心,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不願意看到他愁思,不願意看到他悲傷,不願意看到他不順心,不願意看到微微的皺一下眉。
夏沐書擡腳慢慢的走到了梅影澤的身後。
“梅影澤,我都來了,要不也祭拜下吧。”夏沐書擡手搭上了梅影澤的肩膀,輕輕的捏了下。
梅影澤從這輕輕的力量裏,卻完全感受到了殊慕的安慰,轉頭對着殊慕微微的笑了下:“也可以,你能拜的。”
梅影澤站起了身,夏沐書看着面前的松土,剛剛看到梅影澤似乎埋了什麽進去,但是這種事情本就不是應該問道。所以夏沐書什麽都沒有說,只是跪下磕了三個頭便站起了身。
“還要在這聊一會嗎?”夏沐書問道。
梅影澤看着殊慕的臉,又看了看墓碑:“不了,回去吧。”
這是這麽多年,梅影澤離開的最快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