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父親？爸爸！

第1章 (1)

《[HP]父親？爸爸！》作者：情燈

文案：

跌入帷幔的西裏斯回到那一個決定一切的深夜，燃燒盡靈魂的力量使得他本應死于那一個冷夜的骨血幸存下來。歷史的齒輪發生偏差，活下來的最後一任布萊克将把命運的航道帶往何方？

一個意外，衆人發現，尼爾居然是布萊克和斯內普的兒子！究竟當年的事實後面到底隐藏了什麽樣的真相？為何互相憎惡着的兩個人會孕育出一個屬于他們的兒子？！而又為什麽這個兒子的存在當年無人知曉？本文，将會探尋，隐秘在歷史背後的真相……

注意事項

1.不黑不白不OOC，背景設定原著向

2.人物出場均為原著性格，後期會成長

3.長篇正劇文，主親情，愛情劇情慢熱

☆、燃燒靈魂

“西裏斯——”遠處，傳來哈利.波特絕望無助，卻又聲嘶力竭的吶喊。然而，在倒進帷幕的剎那，西裏斯的聽覺就已經被隔絕，意識也開始逐漸朦胧。

恍惚之間，西裏斯.布萊克只覺得自己的記憶正在不斷地從自己身體裏脫離，一切，都開始遠去。記憶一點點模糊，回憶深處那些依舊鮮明以及早已經斑駁的人名都漸漸地淡去。

詹姆斯.波特、凱絲.泰勒、雷古勒斯.布萊克、彼特.佩迪魯、萊姆斯.盧平、西弗勒斯.斯內普、哈利.波特、尼爾……不，尼爾，不能忘記！

西裏斯的靈魂陡然發出一陣痛苦的痙攣。不！這個名字！無論如何！也不能忘記……My son……

意識拼了命的掙紮，西裏斯的靈魂與神秘的外來力量發生了激烈的碰撞。別的都行！只有、只有這個，一定、一定不能忘……西裏斯的靈魂之火忽亮忽暗，即使意識已經迷糊，西裏斯依舊憑着頑強的意念堅持着，不願意忘記自己的骨血，即使他早已經不在。

一定……不能忘記……除了自己，就沒人知道尼爾了……如果自己都忘記的話……

西裏斯靈魂之中所爆發出驚人的力量與外界的力量交雜，更是使得帷幕後本就脆弱的虛無空間變得搖搖曳曳。終于，一條時空裂縫悄無聲息的出現，虛無空間踏入了崩潰的第一步。

激烈碰撞之下，西裏斯只覺得“轟”的一聲，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帷幕後的虛無空間再次恢複了平靜，時空裂縫也重新閉合，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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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裏斯的意識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虛無的環境。黑暗之中，一團混沌的靈魂正飄蕩在天空上。四周，偶爾有人出沒但卻沒有人能夠看到半空之中這團怪異的靈魂。

丢失了絕大部分記憶的西裏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狀态的不正常，只顧着打量着四周。這裏……是哪裏……自己……又是誰……

黑暗的天空中，一輪彎月高高懸挂。寂靜的小巷中，一個大大的垃圾桶散發着陣陣的惡臭，垃圾桶旁，一個小嬰兒正在大聲的哭泣。隔壁大馬路上昏黃的燈光斜射到小巷中，影影倬倬。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陣腳步聲。一個棕發的女人懷中抱着一個小嬰兒跑進了小巷。

劇烈的奔跑讓凱絲（Cathy）覺得整個喉嚨火辣辣的，後肩上一條長長的直達腰際的傷口正汨汨的冒着血，蠶食着凱絲所剩不多的體力。凱絲知道，在後面還有3、4個食死徒追趕的情況下，早已經沒有多少體力的自己是多半已經逃不掉了。可是，一定要保護好尼爾！這是自己答應了西裏斯的！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嬰兒的哭泣聲，凱絲渾身一震。只有賭一把了！

循着嬰兒的哭聲，凱絲跑到了垃圾桶旁邊，動作輕柔卻迅速的将懷中的小尼爾放到陰影處，操起垃圾桶旁的小嬰兒，扭頭就跑。

就在凱絲出現的那一刻，西裏斯的眼神就完全被凱絲懷中的小嬰兒給吸引住了。這是……誰？為什麽自己感覺這麽親近……尼爾！是尼爾！

布萊克的雙眼猛地一亮，整個人飄到了尼爾的面前。或許是被垃圾桶的臭味給熏着了，小尼爾皺着小鼻子，還未睜開的眼睛四周紅紅的。布萊克下意識的張開整個靈魂，圍住了小尼爾的四周。臭味的隔絕使得小尼爾的神情舒緩了下來。

這時，四個披着黑色鬥篷的人沖進了小巷。

“在前面！”一個尖利的女子聲響起。這時凱絲已經跑到了小巷的盡頭，一個左轉，便看不到了身影。

“快追！”一陣腳步聲跑過，小巷再次陷入了寂靜。

回憶着剛才那女子的身影，西裏斯雖然不知道那女子是誰，卻始終覺得心裏面悶悶的。但是，此時的他，也已經顧不了這麽多了，他的全副心神已經放在了面前的小嬰兒上。

‘尼爾，我的小尼爾……’西裏斯喃喃着，用盡全力張開着整個靈魂為小尼爾隔絕着周圍的冷風和臭氣。

随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西裏斯的靈魂之力逐漸開始枯竭，混沌的靈魂也開始逐漸變淡。

為什麽還不來人……西裏斯心急如焚，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夜漸深了，雖然有西裏斯的阻隔，但是只是靈魂狀态的他畢竟力量有限，長時間的饑餓和寒冷使得小尼爾萬分不适，迷迷糊糊發出了幼嫩的哭泣。

這一下，西裏斯更是着急。看着小尼爾凍的紅彤彤的小臉，西裏斯拼命輸送着靈魂之力，只為能夠為小尼爾多遮擋一些寒風。

為什麽……還不來人……随着靈魂之力一點一滴的消耗，西裏斯的靈魂愈發的虛弱，将小尼爾圍成一圈的灰色也變得愈來愈淺。

‘為什麽……我不甘心……我的小尼爾，一定要活下來……’西裏斯的靈魂發出悲鳴。‘梅林，請保佑我的小尼爾……’

然而，時間依舊無情的向前走着，長時間的寒冷使得小尼爾的呼吸越來越弱，西裏斯也變得越來越絕望和瘋狂。

也許是梅林終于聽到了西裏斯的禱告，就在西裏斯的靈魂之火将熄未熄之際，一個體型瘦削、頭發散亂的老頭拎着一個大布袋走進了小巷。

“咦？這裏怎麽有個孩子？”走到垃圾桶旁邊，老頭本打算将布袋放在地上，卻看見往常放布袋的地方躺着一個小孩。

老頭彎下腰，抱起了小孩。老頭伸出手，湊到尼爾的鼻邊，感受着小尼爾的呼吸，老頭子笑了。

“這個孩子還活着。”老頭自言自語道，滿是褶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既然你的爸爸媽媽不要你了，老頭子的兒女也不管我了，你這個小家夥就跟着我一起過吧。”

此時，西裏斯的靈魂已經耗盡力氣，聽到老頭子的自言自語，知道尼爾沒了生命危險，西裏斯松了口氣，本就已經快要熄滅的靈魂之火終是支撐不住，靈魂消散開來，融解在空中。

然而，這一次，終歸有些什麽不一樣了。命運的齒輪開始出現偏差，未來，将駛向何方？

☆、成長

老頭子将尼爾抱回了自己的家，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廊橋下方。一走進橋洞，四周呼嘯着的風聲頓時小了很多。老頭子走到自己的褥子旁邊，拿起一床毯子，将正在發抖的小尼爾緊緊的裹住。摸了摸小尼爾滾燙的額頭，老頭子有些擔憂，手指撫上小尼爾緊皺的眉頭。“小寶寶發燒了。養病是需要花很多錢的。”看得出來，這個老頭子非常喜歡自言自語，“老傑夫（Jeff）我是應該将小寶寶放到醫院，還是自己養呢？”這個叫傑夫的老頭子明顯有些猶豫，雖然想要有一個孩子陪伴自己，卻又害怕本就貧困的自己無法負擔。

幾經猶豫，老傑夫将沒抱孩子的那只手伸進夾克的內層，掏出幾張薄薄的英鎊，數了數。

“就賭一把。”老傑夫下定決心，把錢塞了回去，“小寶寶，就看我們倆有沒有緣分了。要是在我把錢花光之前你的病能夠好，以後，你就是我的孫子了。要是那個時候，你的病還沒有好，那只能說明我們倆沒有緣分，我也就只能把你放在孤兒院了。”老傑夫粗糙的手摸了摸小尼爾頭頂的軟毛，開始仔細打量這個自己撿來的小家夥。

目測了一下小家夥的個頭，老傑夫猜測小家夥應該才出生不久。剛才懷抱着小嬰兒，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襁褓質感的輕柔，說明小家夥應該出生在富裕的家庭。可既然是這樣，小家夥為什麽會被抛棄？

老傑夫嘆了口氣。“現在的年輕人喲……咦，這是什麽？”老傑夫注意到小家夥的脖子上挂了一個小金牌。老傑夫輕輕拿起金牌，眼睛湊到了金牌跟前。

‘Neil’

金牌上只寫着一個單詞。“小家夥，這是你的名字嗎？那好吧，老傑夫以後就叫你尼爾了。”将金牌重新塞回襁褓中，老傑夫理了理頭上的帽子，将毯子扯起一角以保證徹底阻擋寒風之餘，不會影響小尼爾的呼吸，再次走出橋洞。

&&&&&&&&&&&& 四年後 &&&&&&&&&&&&&

小尼爾已經四歲了。剛出生的一場大病破壞了小尼爾身體的底子，加上老傑夫的錢只将将能夠保證兩人的溫飽，再沒有多餘的錢為小尼爾調理身體，比起同齡的孩子小尼爾足足矮了半個頭，黑色的頭發剛到耳際，長期營養不足使得頭發沒有光澤，有些枯燥。小尼爾的小臉蛋泛着蠟黃，絲毫沒有一般小朋友的飽滿和紅潤。

此時，小尼爾正坐在路邊，旁邊的老傑夫則彈奏着吉他。老傑夫的吉他彈得不算好，總體旋律雖然完整，可演奏中卻時不時參差着一些錯音，使得本該歡欣的音樂顯得有些怪異。老傑夫的面前擺着一個空盒子，裏面裝着零零散散的幾個硬幣和一兩張英鎊。

小尼爾手中捧着一本破破爛爛的圖畫書，書上畫着各種各樣的動物和植物，下面标注着對應的單詞。小尼爾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中的書，完全沒有被老傑夫的音樂所幹擾。

一曲完畢，老傑夫喘了口氣，抖了抖手。曲音完畢的一瞬間，小尼爾便停止了閱讀，湊到了老傑夫的旁邊。

“爺爺，這兩個單詞是什麽意思，應該怎麽讀？”小尼爾指着畫冊上的斑馬和長頸鹿。

老傑夫接過小尼爾手中的圖書，擡起手，低下頭，将鼻子杵到了書跟前，眯着眼睛，細細的辨認着。

“Zebra，是斑馬的意思，這是一種動物。你看，這就是斑馬的樣子”老傑夫粗壯的手指指着畫着斑馬的圖片。“你也可以用它來形容有黑白斑紋的東西。比如說——”老傑夫顫顫巍巍的擡起手，指着不遠處的斑馬線。“我們平時過街走的叫斑馬線，z-e-b-r-a c-r-o-s-s-i-n-g，它就是黑白間隔的斑紋組成的線條。”

小尼爾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老傑夫自豪的笑了笑。自從開始給小尼爾授課，他就發現他的小尼爾學新東西特別快。

“那這個脖子長長的馬又怎麽念？”弄懂斑馬的含義後，小尼爾開始了對第二幅圖畫的探索。

老傑夫慈祥的笑着，臉上堆着一層層的褶子。“這個不是馬，而是鹿，學名叫長頸鹿，g-i-r-a-f-f-e，鹿和馬是有區別的……”老傑夫咳嗽了一聲，喘了喘，拿起了身邊的水壺。

“爺爺，你的咳嗽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了。”小尼爾小小的臉皺成一團，顯得萬分憂慮。“我陪你去看醫生好嗎？”雖然知道老傑夫不太會同意，小尼爾還是開始了自己的每日一勸。

果然，老傑夫搖了搖頭。“爺爺這是老了，老年人總是有些毛病的。”老傑夫喝了口水，咳嗽了兩聲。“就算去看醫生，爺爺的毛病也不會好，反倒只是浪費時間。”老傑夫的聲音沙啞，幹裂。将書放回小尼爾的手中，老傑夫拖過面前的小盒子，将裏面的硬幣和紙幣拿起來，細細的數着。

老傑夫先是把一張五英鎊的紙幣理直，仔細的疊好，揣入懷裏，然後再拿起盒子裏的硬幣放進小尼爾的手裏。

“小尼爾，你來數數，這裏一共有多少錢？”

小尼爾接過硬幣，細細的數了三遍。“爺爺，一共有三英鎊60便士。”小尼爾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根上去。“爺爺，我們今天的收獲好多。”小尼爾高興極了，平時老傑夫彈吉他最多只能賺些硬幣，像是紙幣，一個月也只能見到兩三次。“爺爺，我們今天可以去買新鮮的面包嗎？”小尼爾仰着頭，期待的看着老傑夫。

老傑夫重新接過小尼爾手中的硬幣，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袋子，拉開一條口子，将硬幣倒了進去。重新系緊袋子，老傑夫将袋子放回口袋裏收好。“當然可以，爺爺的小尼爾。”老傑夫滿足的拍了拍口袋，重重的喘了口氣。如果當天的錢當天花光，倒是能保證每天都吃的很不錯。可是，也不知道自己這個破爛的身體能夠堅持多久，如果不存點錢，要是自己哪天不在了，尼爾還這麽小，可怎麽生活。老傑夫的眼中閃過一抹內疚和自責。都怪自己沒本事，不然小尼爾也不用跟着自己颠沛流離了。

四年的朝夕相處，不知不覺間，老傑夫對小尼爾的感情也從一開始的只想要個陪伴到了現在的真的把小尼爾當作自己的孫子，替他考慮擔憂。

“走了，小尼爾，我們去買晚餐了。”老傑夫将吉他收好，顫悠悠的站了起來。

小尼爾也從地上站起來，蹦了蹦腿。

老傑夫伸出布滿老繭的右手，牽住了小尼爾稚嫩的左手。夕陽下，一老一小兩個身影，漸漸遠去。

&&&&&&&&&&&& 五年後 &&&&&&&&&&&&&

“尼爾。”籬笆外，一個男孩穿着不合身的肥大衣服，黑色的頭發亂糟糟的，額頭上有一條閃電狀的疤痕。此時，這個男孩正趴在籬笆牆上小聲的呼喚着花園裏正在努力拔草的尼爾。

尼爾用沾滿着泥土的黑呼呼的手背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回過了頭。“哈利，再等等，我還有十分鐘就好。”尼爾站了起來，對着哈利誇張的做了個口型。

哈利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手朝右邊指了指，表示老地方見。見尼爾點頭，哈利轉身，跑到了平時和尼爾碰面的栗子樹下，坐着等待尼爾的到來。

哈利和尼爾是在學校裏認識的。兩個人都是學校裏的怪胎，一個穿着達力的不合身的肥大衣服，整天在學校裏被以達力為首的一群人欺負；另一個有一個流浪者爺爺，不管春夏秋冬身上穿的衣服總是有密密麻麻的補丁，兩個被同學排斥着的小男孩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認識。雖然，兩個人差着兩個年級，但是，相似的經歷使得兩個小男孩很快成為了好朋友。

“哈利，我來了。”過了十分鐘，尼爾渾身大汗的跑了過來。炎熱的夏日，暑氣逼人，在大太陽下除了幾個小時草的尼爾整個人都像是從汗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跑到哈利旁邊，尼爾一屁股坐下，從懷裏掏出一張已經洗的發白的手絹擦着身上的汗漬。“你今天怎麽出來了？”尼爾的聲音充滿着疑惑。雖然是暑假，不過尼爾知道哈利的姨媽一家從來都不讓他出門的。

“姨媽他們今天出去了，我從費格太太家溜出來的。”

“費格太太？就是你之前講過的那個家裏面養了很多只貓的女人？”尼爾連着将手絹擰了三次，才馬馬虎虎擦幹淨身上的汗漬。

“嗯。”哈利點了點頭。“傑夫爺爺怎麽樣了？” 哈利一直很喜歡尼爾的爺爺，因為尼爾的爺爺不會罵他怪物，還會摸着他的頭誇他是個好孩子。

一聽到老傑夫的名字，尼爾便皺緊了眉。“爺爺身體愈來愈不好了，這段時間他連走幾步路都喘的厲害，不然他也不會同意我出來打工賺錢。” 多年的艱苦生活，使得在尼爾心中，錢已經成為了最重要的事情。尼爾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只有有錢，才能夠吃飽飯。

“哈利。”尼爾的聲音聽起來很低落。“爺爺現在這樣，我不想上學了。”尼爾從來就沒有奢望過自己可以上學，當知道老傑夫替自己選了學校的時候，欣喜若狂都不足以形容尼爾的心情。可是老傑夫現在這樣……尼爾只覺得自己的心緊緊的揪成了一團。

“尼爾，傑夫爺爺不會同意的。” 對于這個問題，哈利一直比尼爾看得清楚。老傑夫砸鍋賣鐵都要送尼爾上學的行為一直讓哈利深深的敬佩和羨慕，羨慕尼爾有着一個這麽關心他的親人。老傑夫要是肯用這筆錢去治病，早就去了，哪還用拖成現在這樣。“上學期你不就試過了，只不過傑夫爺爺還是把書本費給交了。”

尼爾重重的嘆了口氣，倒在了地上。“哈利，我真羨慕你。”尼爾望着霧茫茫的天空，“雖然你的姨媽他們對你不好，可你至少不用為衣食煩惱。”一想到老傑夫的身體，尼爾就覺得自己的心情灰暗。尼爾知道老傑夫是因為錢不夠，如果治病就沒法繳學費才不願意看病的。可是老傑夫固執的緊，不論自己怎麽勸，也不肯松口去醫院。錢財又是老傑夫在管理，真的交了學費，自己也狠不下心讓這一筆爺孫倆辛辛苦苦賺來的錢打水漂。再說，自己是真的很喜歡學習。

哈利臉抽了抽，苦笑着。“我也很羨慕你，有一個這麽疼愛你的爺爺。”如果自己真的能有一個像傑夫爺爺這麽疼愛尼爾疼愛自己的親人，就算頓頓都吃不飽飯，自己也願意。

栗子樹下，兩個過早就已經嘗到生活艱辛的男孩相對苦笑。

☆、成長（二）

12月。

“哈利，哈利。”尼爾躲在教室旁走廊的轉角處，小聲的叫着。

剛走出教室的哈利.波特像是心電感應般，回過了頭。

“尼爾？”哈利十分詫異，因為尼爾知道一下課自己就要跟着達力回家，一般都不會在這個時間來找他的。

哈利看了看大步走在前面的達力一行人，一點點放慢腳步，落在後面，最後，乘其不注意，一個閃身，溜出了隊伍。

“你怎麽現在來找我了？”轉過拐角，哈利拉着尼爾的手就朝樓上跑，直到跑到天臺上，才停下腳步。

“明天就放假了。”尼爾沒有回答哈利的問題，而是接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哈利聞言嘆了口氣，一想到放假又會被佩妮姨媽關在家裏面，他就對假期一點也期待不起來。

“開學後我就不上學了。”尼爾聲音平板的丢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為什麽？”哈利瞪圓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尼爾。

尼爾臉色蒼白，面上沒有一絲表情，唯獨緊緊攥住的雙拳顯示着他的不平靜。“這段時間爺爺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前兩天，我和他大吵了一架，他對我說，他老了，管不動錢了，讓我來掌管我們的開支，以後我們的三餐，就要我來安排了。”尼爾這一番話說的十分快速，越到後面語速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小。

哈利.波特立馬明白了尼爾的潛臺詞，畢竟這個想法尼爾已經提出過很多次了。“所以你決定不上學了？把錢拿給傑夫爺爺治病？”哈利的聲音尖銳而高昂。

尼爾艱難的點了點頭。

“你舍得嗎？”哈利揉了揉自己雜亂的頭發，眼眶紅紅的，聲音有些沙啞。“你那麽喜歡讀書，而且……”哈利停下了，把最後一句‘我舍不得你’咽了回去。哈利知道，尼爾不是今天才有這個想法，既然他終于下定了決心，那麽不論什麽也不可能改變他的決定了。而且哈利也不願意改變他的決定。哈利自己也希望老傑夫能好好的，比起老傑夫的身體，其他的，都不算什麽。

尼爾偏轉了腦袋，故意不去看哈利的臉。“沒什麽舍不得的。” 已經是冬天了，尼爾的臉上卻冒着密密的汗珠。“我只想爺爺好好的。”尼爾聲音低低的，像是充滿着希望又像是隐含着絕望。

“你說，我把我的書借給你好不好？”哈利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提一提早就已經存在于自己心中的辦法。“我們學校本來就只收書費，這樣你就有書，不需要繳費了。”

尼爾緊咬着唇，深灰色的眼睛逐漸的變得明亮，最後又黯淡了下來。尼爾搖了搖頭。“爺爺這兩天走路都變得困難了……我要照顧他……”尼爾艱難的吐出一句話。

哈利有些失望。“你如果改變主意随時可以找我。” 哈利還想嘗試說服尼爾。

“如果我改變了主意，開學前會來找你的。” 等了很久，尼爾才回了一句，聲音硬邦邦的。

“那我以後還能見到你嗎？”哈利執拗的問道。這是他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朋友，他不願意與他就此成為陌生人。

“我有空會來找你的。”尼爾輕輕地嘆了口氣。他無法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從他出生以來就一直跟着老傑夫到處流浪，直到這兩年，因為讀書的關系，才在女貞路這一區一直呆着，以後不讀書了，尼爾更不能保證自己的去向。

“如果我有多餘的錢，我也會給你寫信的。”猶豫了半晌，尼爾又加了一個保證。

“好的，我會等着你的，尼爾。”哈利知道，這已經是尼爾能夠做出的最多的保證了。他上前了一步，使勁的錘了錘尼爾的肩膀。“保重，尼爾。”

“我會的，哈利。”尼爾終于回過了頭。他嘗試勾起嘴角，想給哈利一個笑容，最終，卻只扯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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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

小尼爾和老傑夫一人裹着一床厚厚的被子躲在廊橋下面，兩個人手裏都拿着新鮮的白面包。之前，小尼爾已經帶老傑夫去社區醫院那裏排了隊，等到聖誕假期過去，就可以去看病了。雖然英國的醫療保障已經非常好了，可是老傑夫和小尼爾實在是太貧窮了，這兩年，老傑夫身體愈來愈不好，本就微薄的收入也愈來愈少，就連看病唯一需要繳納的藥方錢也是小尼爾連着打了幾天的零工，省吃儉用才攢起來的。

想到這裏，小尼爾就嘆了口氣。早知道，幾年前就堅持讓老傑夫去看病了，可是那時候自己年紀小，人微言輕。到了後來，他上學又花光了老傑夫本就不多的積蓄。

艱難的咽下最後一口面包，老傑夫嘆了口氣，咳了兩聲。

“爺爺，喝水。”小尼爾一看見老傑夫吃完了面包，便将水壺的蓋子揭開，遞到了老傑夫的面前。

老傑夫接過水壺，灌了兩口，摸了摸小尼爾的頭。“讓你跟着爺爺吃苦了，小尼爾，聖誕節也只能吃面包。”老傑夫的笑容混雜着自豪和苦澀。

“才不苦，我一點都不覺得苦。”小尼爾連連搖頭。“只要能和爺爺在一起，再苦我也覺得很幸福。”說着，小尼爾撲進了老傑夫的懷裏。

老傑夫拍了拍小尼爾的背。“爺爺的好尼爾，爺爺知道，我的寶貝小尼爾是世界上最聰明，最懂事的孩子。”一句話，老傑夫說的慢慢吞吞，斷斷續續。

躺在老傑夫的懷裏，感受着老傑夫溫暖的體溫，小尼爾愉悅而又平靜。“爺爺，我唱歌給你聽好嗎？”往老傑夫懷裏拱了拱，尼爾提議道。

“好。”老傑夫點了點頭。“爺爺的小尼爾唱歌可好聽了。”

小尼爾羞紅了臉。擡起頭，小尼爾啓唇唱起了歌謠。

清冽的歌聲在廊橋下回旋，一老一小相互偎依，小尼爾心中盈滿了幸福。雖然沒有火爐，沒有火雞，可是小尼爾依舊覺得這是一個很幸福的聖誕節，因為有家人的陪伴。

小尼爾一首歌接着一首，不停的唱着，直到嗓音有些沙啞。

“很晚了，該睡了。”老傑夫心疼的揉了揉小尼爾的頭發。老傑夫明白小尼爾想要自己開心的心意，因此，也并沒有像平時那樣，限制小尼爾唱歌的時間。

“嗯。”小尼爾懂事的點了點頭。他知道，爺爺今天已經是非常遷就他了。平時，老傑夫就經常教育他要好好保護自己的嗓子，唱歌要有節制。今天，也是趁着節日的氛圍，自己才能唱的這麽盡興。小尼爾從來沒有告訴過老傑夫，自己這麽喜歡唱歌，不僅僅是因為唱歌可以使自己感覺到幸福，更是因為老傑夫在聽自己唱歌的時間臉上陶醉的神情讓自己覺得很自豪。

小尼爾動作麻利的把被子給鋪好。“爺爺，睡吧。”

等扶着老傑夫躺好，小尼爾也鑽進了被窩中，躺在老傑夫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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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也許是今天天氣特別冷，被窩裏面的小尼爾緊皺着眉頭，整個人蜷縮着，瑟瑟發抖。

廊橋外，風呼呼地刮着，樹枝随着風左搖右擺。

“轟隆！”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大地也被震得微微搖晃。尼爾被驚醒了。

從睡夢中被吵醒，尼爾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足足愣了三秒才反應了過來。是打雷的聲音。

小尼爾轉過身，伸手去推老傑夫。“爺爺，爺爺，醒醒。打雷了，快下雨了，我們得換地——”小尼爾的聲音突然卡住了。觸手可及，一片冰冷。

小尼爾整個人呆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雙手開始發抖。小尼爾顫抖着右手，緩緩伸向老傑夫的鼻翼，由于手實在是抖得太厲害，小尼爾試了幾次，最後用左手扶着，才讓右手食指到達了老傑夫的鼻邊。

沒有呼吸。

小尼爾雙眼飽含着淚水，不相信的俯下身子，用耳朵貼緊老傑夫的左胸。

沒有心跳。

“不，不可……能，一定，一定是爺爺的衣服太厚了。”小尼爾目目的，撕開了老傑夫的上衣，再次趴了下去。

還是，沒有心跳。

小尼爾一個踉跄，摔倒在地上，深灰色的眼睛死死的凸起，渾身都開始顫抖。“爺爺，不會的，這不，不可能……”小尼爾語無倫次，“明明，馬上就可以看醫生了，不會的，不會的……”

小尼爾的氣息變得紊亂。“對，找醫生，醫生一定有辦法的……”小尼爾的臉上布滿了淚痕。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浮木一般，小尼爾沖出了橋洞。

大雨傾盆的落下，小尼爾被淋的全身都濕透了。小尼爾和老傑夫居住的橋洞十分偏僻，小尼爾一口氣跑出了三公裏才找到了一個電話亭。

奔進電話亭，小尼爾兩手撐着膝蓋，不停地喘着粗氣。稍微緩了緩，也不等氣喘勻，小尼爾便跳着腳，去夠電話。

好不容易，打完了電話，向999說明了情況，小尼爾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大約坐了3、4分鐘，尼爾才覺得自己的腿又恢複了點力量。掙紮着爬起來，尼爾拉開公用電話亭的門，再次沖進了大雨中。

等到尼爾再次跑回橋洞，老傑夫已經不在了。地上淩亂的被子告訴着尼爾老傑夫的存在并不是他的幻覺。

“救護車居然這麽快……”尼爾喃喃着，眼中出現一抹喜色。在這裏住了這麽久，尼爾對周圍的地形早已經爛熟于心，閉眼回憶了下醫院所在的位置，尼爾東西也不拿，再次沖進了雨中。

雨越下越大，尼爾只覺得自己的眼前一片模糊，步伐也變得越來越沉重。‘加油，快到了，爺爺還等着你來照顧！’咬着牙，尼爾拼命地堅持着，但是腦袋依舊變得越來越昏沉。

尼爾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栽倒在了地上。

☆、貓頭鷹

尼爾再次睜開眼睛，只覺得入目之處一片潔白，濃濃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尖。

“男孩，你醒了？”一個護士打扮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尼爾。”尼爾下意識的問答。愣了兩秒鐘，尼爾才反應過來他現在在什麽地方。“對了，我爺爺呢？我爺爺怎麽樣了？”尼爾猛地從床上彈起來，掀開身上的被子，便想要下床。

一雙溫熱的手按住了尼爾的肩膀。“冷靜一點，尼爾。你現在還在發燒。”護士打扮的中年女人聲音輕柔而又溫和。“告訴我，你的爺爺叫什麽名字，是怎麽來醫院的？我會去幫你查詢。”

女人溫柔而又平靜的嗓音奇異的使得尼爾冷靜了下來。尼爾将老傑夫的情況以及他打求救電話的經過仔細的敘述了一遍。

“好的，我馬上去幫你查一查。你在床上休息一會兒，你已經昏迷了兩天，現在還在發燒，身體非常虛弱。”

尼爾頭昏昏沉沉的，聽了護士的話，心情踏實一點，也就乖乖的躺了下來。

女人走上前，替尼爾捏了捏被角。“你先休息，現在我就幫你去查詢。對了，你可以叫我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