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卓文揚突然說:“其實我們這自帶的泳池是真的還不錯。”
“嗯?”當然不錯啦,那麽貴怎麽會錯。
“要游會兒泳嗎,游完剛好去吃午餐。”
“啊?”他還會游泳的嗎?
說話間,柯洛又爬到二樓,炫耀着他的肌肉,熱熱鬧鬧地重新滑了下來。
我:“……”
不說話的時候,柯洛光看樣子,也像是個高冷難以接近的霸總少年,實際上他內心比我還逗比。
正想吐槽,回頭卻發現我身邊的卓文揚不見了。
“哎?上哪去了?”
我左右張望了一陣,而後就看到了此行我最難忘的一幕。
卓文揚也換上泳褲,從屋內走了出來。
我只覺得一陣頭暈。
好特麽險,要不是我早餐實實在在地吃飽了,我早一個暈眩當場栽進池子裏去了。
他永遠都在穿襯衫,只有居家休息的時候才會換上棉質睡衣,也是斯斯文文一絲不茍的樣子。
而現在他也跟柯洛一樣裸着上身,只着泳褲,大大方方站在太陽底下。
和柯洛不一樣,他長得非常的白,太白皙了,身上的皮膚在明亮陽光下也發着冷白的光,仿佛一尊玉石雕成的塑像。
我未想過他也是有在運動的。畢竟他那麽白,白得不像是會流汗、會急喘的人,平日穿着襯衫,他有時候甚至顯得清瘦。
但他身體的線條明明白白地告訴我,我白瞎了那一雙閱盡美色的狗眼。
他的身形,肌肉,一點也不輸給柯洛。我方才所感慨豔羨的,他身上也應有盡有。
這視覺沖擊力太過強大,我居然第一次,在男性的肉體面前,覺得手足無措地害羞了。
光看着他的臉和上身,我就已經頭暈目眩,被冷光照着一般不敢直視,更不會有半點往別的地方亂瞄的念頭。
卓文揚而後跳進水裏,輕快地游動起來。
他的動作非常舒展流暢,看起來游得優美又輕松,似乎毫不費勁,卻又充滿力量。
柯洛原本雙肘架在池沿看熱鬧,此刻笑道:“哇,很可以啊文揚!”而後也雙腿一蹬,跟着游了過去。
兩人一起在水裏劈波斬浪,像兩條顏色不同的,靈活的魚。
而我暈陶陶地一屁股坐在泳池邊的沙發上。
沒啥好說的了,太幸福了,我這輩子值了。
午飯大家吃的什麽我已經想不起來了,反正也不重要。卓文揚也就游了不到半小時,但這種暈乎乎的快樂感覺能給我足足持續一整個下午。
晚上陸風帶我們去沙灘上的日料餐廳吃飯,因為這裏有最美的日落,和最好的魚生。
席間有個男人過來我們這桌子,笑道:“這麽巧啊,陸先生,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您。”
他帶着含蓄的讨好向陸風打招呼,而陸風面無表情,毫無寒暄之意。
陸風就是這樣,對于他覺得沒必要客套的,他都不假辭色。
我覺得這習性挺讨人厭的,也得罪人。但既然是陸風,那确實沒什麽好怕得罪的人。
男人遇了冷,倒也不尴尬,依舊笑臉如初,又看了看我,而後禮貌而識相地笑着告辭了。
這晚的魚生非常之溫潤鮮美,足以連不熱衷生冷的人的味蕾也一并征服,以至于我迅速忘了這個小小的插曲。
然而這種快樂也只維持了一天,次日早上,卓文揚就對我們宣布:“我得回去一趟。”
“啊?不是說好放假一星期的嗎?這才來了兩天不到啊。”
卓文揚歉然道:“公司有點事。”
害,來這裏不就是為了完美避世的嗎?島上還挂着“no shoes, no new”的牌子呢,怎麽會有人在這還處理工作啊,陸風和柯洛都沒在管事了,就他特別忙。
我十分地失落,無比地哀怨
“我現在就去馬累,應該還趕得上去T城的航班,”他看着我,說,“我會盡快再趕回來的。”
我整個人都洩了氣一樣全身無力,看着晨光裏他獨自離去的背影,突然又替他覺得疲憊和委屈。
在這個一般人還在象牙塔裏不問世事的年紀,他卻連一周的假期都如此奢侈。
為什麽會這麽辛苦呢?
而我什麽忙也幫不上。
我看看程亦辰,他看着兒子的眼神裏是無聲的擔憂和心疼。
半晌,他像是嘆了口氣,才說:“文揚太緊繃了。”
我心有戚戚焉地“唉”了一聲。
“還好有你在。”
“啊?”
“和你相處讓他很開心,他很放松,”他看着我,微笑道,“你來了真好。”
“……”是嗎?
卓文揚不在,雖然還有陸風程亦辰和柯洛,但我一下子就覺得既失落又無聊,各種熱鬧歡笑都和我沒什麽關系了似的。
沒人騎車載我了,我只能呼叫管家用電瓶車來送我去那個昨天吃了早餐的自助餐廳,試圖找回一點跟卓文揚共餐的回憶。
然而已經過了早餐時段,只有午餐供應。沒有卓文揚,有着豐富肥美鮮蝦的海鮮炒飯也變得不好吃了。
我正興致缺缺地戳着盤子裏的柴燒披薩,時而捅捅面前的唐杜裏烤雞,隐隐感覺到有個男人一直在看着我,我轉過頭,迎着他的視線,也看了回去。
見我不閃不避,他微笑了,朝我揮手致意,而後走近過來。
我意識到他就是那晚來跟陸風打招呼的男人。我從他的臉上并看不出熟人的面容來,而他問我:“你是林竟嗎?”
我有些意外:“哎?”
“果然是,”他說,“你變了一點,但還是很好認。”
“呃,”我問,“我們認識嗎?”
他笑道:“你對我沒印象是嗎?我當年倒是對你印象深刻。”
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看着頗為友善,我便也回以禮貌:“不好意思,我之前生病,影響了一點記憶,可能導致不記得一些人了。”
“哦,是嗎,”他頓時挑起眉,若有所思,随即便笑道,“難怪了。”
“怎麽一個人出來吃飯,不想和他們一起嗎?”
我回答:“哦,陸叔叔他們嫌熱,中午就在別墅裏吃了。”
他說:“陸叔叔?”而後又笑了:“挺好的。”
一個女人袅袅婷婷過來,目測是他的女伴,依到他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撒嬌地耳語,他便再次朝我笑道:“我先走一步,不打擾了,有機會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