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鬼王:一覺醒來,家沒了…… (1)
魏真兒從儲物戒中取出一顆圓丸朝它一抛,嗅靈獸張嘴接住,咀嚼了幾下後便吞咽了下去,似乎是吃到了自己想吃的東西後明白自己接下來該幹什麽了。
嗅靈獸長長的鼻子動了動,很快就找準了一個方向速度飛快往那邊跑去。
“走吧。”魏真兒手中有一根細線,細線的另一頭就在那只嗅靈獸身上,這樣也不用怕嗅靈獸速度太快跑丢。
楚苕本來就是看見她帶有靈獸袋,這才特意出聲提及,見她當真有一只嗅靈獸,心下一笑,和魯石立刻跟了上去。
這嗅靈獸是各大宗門都豢養的一種低階靈獸,對靈氣敏感,哪裏靈氣最濃郁它就往哪裏鑽,用來尋寶以及尋找靈氣濃郁之地都十分好用,而一些散修也會在身上帶一只,偶爾在某個山頭開辟洞府的時候也能用得上。
畢竟洞府還是得開辟在靈氣濃郁的地方最好。
楚苕沒有帶着這東西的習慣,實在是這嗅靈獸并不好養,也因此有不少人像她一樣嫌棄麻煩的,就不會在身上帶着。
像天玄芝這種級別的靈草靈氣肯定不低,它的生長本身也需要極其濃郁的靈氣,所以在它的附近是不可能還會有靈氣比它更濃郁的靈物存在了,再加上楚苕等人已經确定了天玄芝就在附近。
這樣一來,嗅靈獸最先找到的靈物肯定就是天玄芝了。
果不其然,在三人跟着那只嗅靈獸七繞八拐一段距離之後,魏真兒看着手腕上突然不再動的細線,一臉驚喜道:“嗅靈獸沒有再跑了!看來是已經找到天玄芝了!”
楚苕和魯石心裏也是一松,當下加快了速度趕過去。
可當他們終于看到嗅靈獸的時候卻發現它正瑟縮在一處樹根底下,渾身僵硬,仿佛已經死了。
“怎麽進入假死狀态了?”魏真兒一愣,連忙俯身将嗅靈獸給抱了起來。
楚苕和魯石卻神色微變,不動聲色的放出了神識。
楚苕道:“若是我沒有記錯,嗅靈獸只有在感知到極度危險的時候才會進入假死狀态好脫身。”
“确實如此。”魯石贊同的點頭,臉上的笑意都淡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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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真兒忍不住道:“或許只是讓嗅靈獸覺得危險的東西,但是對我們來說應該造不成什麽危險吧?畢竟嗅靈獸本來就很弱小,能給它造成危險的存在實在是太多了。”
好不容易順利了一段路,她是真的不想再遇到什麽危險了,只求接下來能夠安全離開秘境。
但現實并不會讓她如意,更何況是在有寶物的地方。
“前面似乎不是活物……”楚苕眉心微蹙,神識探查到一處地方,就在他們前面不遠的地方,且那裏有一樣東西散發着十分危險的氣息,可偏偏這股危險的氣息中還夾雜着讓人心神瞬間清明的靈氣。
很顯然,他們要找的天玄芝肯定也在這裏。
在楚苕探查到這一點的時候,和她有一樣舉動的魯石也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兩人對視了一眼後,還是決定先過去看看再說。
“若是真有什麽不對我們就先撤離,看看梁道友他們那邊情況如何,到時候一起商議。”魯石道。
魏真兒也不想冒險,當即點頭答應。
楚苕依舊沒有什麽意見。
于是三人朝前慢慢靠近。
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處凹陷處,而前面的地勢要高出不少,至少也有一人高的坎,這坎上遍布了枝藤,可等楚苕等人沿着這坎而上之後,看清眼前這一幕,他們才知道這坎其實不是什麽土坡。
就是魯石之前提及過的天玄芝附近那棵倒塌的大樹,而他們所站的地方就是樹根的部位,找到嗅靈獸的那個地方就是巨樹之前生長的地方,因為它的倒塌帶出了一部分樹根,以至于那個地方形成了一個巨坑。
巨大無比的樹杆往前而去,就在樹杆出現分叉的地方,一株巴掌大小的,乳黃色靈芝正生長在那裏,周身散發着一層朦胧的乳色靈光,靈氣四溢。
這就是楚苕等人要找的天玄芝。
而楚苕和魯石用神識探查到的危險就橫亘在他們和天玄芝中間,一段和巨樹差不多大小的東西,大部分是白色的,偶爾有些地方呈現出烏色和赤色,沿着倒塌的巨樹樹杆蜿蜒而去。
卻在經過天玄芝的時候轉了個彎,正好将天玄芝圈在了中間,仿佛在宣示着所有權。
“是蛇蛻。”楚苕神色一變,心裏都有些駭然。
這麽大的一條蛇,光是從蛇蛻上面就能看出來它的鱗片就有他們手掌大一片,可想而知這蛇的本體到底有多大了。
“這還只是那妖獸留下來的蛇蛻,就已經讓楚前輩你們感覺到了危險,那若是它本體在這裏呢?”魏真兒面無血色,喃喃出聲,已經有了退意。
楚苕略微一思索,直接朝前而去,道:“恐怕這就是中間那座山峰上的妖獸,只是這株天玄芝和那株白陽花都是它的東西,而它又分身乏術,索性将自己的蛇蛻落在這裏,用自己的氣息震懾着這山中的其他妖獸不得動這株天玄芝。”
“楚道友所說極是。”魯石贊同道,卻又忍不住苦笑,“如果真是這樣,那對于我們來說反倒是好事,也是目前來看最好的結果了,我們趕緊将天玄芝取走吧,我估算着梁道友他們那邊也差不多了。”
說話的時候,魯石已經走到了那株天玄芝前,取出一個玉匣,一拂袖,一道靈力便化作一只手朝那株天玄芝抓去。
在取天玄芝的時候,魯石和魏真兒都緊繃着心神,生怕突然有一只妖獸從旁邊殺出,好在過程順利,在将天玄芝收進玉匣中裝好,又貼上了幾張防止靈氣洩露的符紙之後,魯石将玉匣一收,面露欣喜朝楚苕道:“楚道友,天玄芝已經取到,我們……”
話還沒有說完,一聲怒吼便響了起來。
這怒吼之中夾雜着澎湃靈力和威壓,魯石面色一白,連忙放出護體靈光,又拿出一件防禦法器,這才勉強扛住,可他面上驚懼不已,一刻也不敢多待,直接化作一道遁光飛射而走。
“聽聲音是梁道友那邊出了事,楚道友,我們還是趕緊撤!”
在魯石之後,一道灰虹也飛射而出。
一直沿着來路飛了很遠,回到了那座陰氣彌漫的山谷旁邊,魯石才停下,回頭便看見楚苕一手提着魏真兒跟在後方,而魏真兒七竅流血,面若金紙,剛被楚苕放下,她甚至來不及道謝便匆忙盤腿坐下,從儲物戒中取出好幾瓶丹藥倒進嘴裏,緊接着開始調息起來。
“沒想到那妖獸竟如此厲害,我們還沒有和它正面對上,不過是聽見一聲吼叫便只能落荒而逃……”魯石臉色也有些發白,神情間的驚懼揮之不去,他看了魏真兒一眼,又道:“我還以為魏道友難逃此劫,加上這次,楚道友可救了魏道友兩次了。”
方才魏真兒确實差點因為那道吼聲爆體而亡,還是楚苕及時護了她一下,走之前也沒忘記帶上她,否則重傷後的魏真兒繼續留在那山中也是死路一條了。
“對了。”魯石像是又想起什麽,朝楚苕問道:“方才我和魏道友取天玄芝的時候,楚道友你一直在旁邊查看,可是發現了什麽?”
“确實發現了一些東西。”楚苕淡聲道,她面色自然,看起來絲毫沒有受到那道吼聲的影響,“等其他人回來了再說吧。”
一想到梁恒三人,魯石便面露擔憂,忍不住道:“聽動靜似乎就是梁道友他們那邊傳來的,也不知道梁道友他們此行還順不順利?”
他此話坦白了來說,其實是擔心梁恒等人還能不能将白陽花給帶出來。
若是帶不出來,那就說明他們還得往右側那座小山去一趟,可現下他們已經領教過那只妖獸的厲害了,也幾乎能确定天玄芝和白陽花都是那只妖獸守着的東西。
天玄芝被帶出來了,而他們連那只妖獸本體的樣子都沒見到,就見到一張蛇蛻,魏真兒就差點喪命在那裏,要是再往右側山上去,只能說兇多吉少。
就在魯石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楚苕神色微動,朝三座山的方向看去,遠遠的看見有一道遁光朝他們這邊急射而來。
魯石順着楚苕的視線看去,看見這道遁光時臉上的笑還沒有完全展露出來,便被那道遁光之後的東西給吓得怪叫了一聲:“不好!那妖獸也追出來了!我們趕緊跑!”
這句話響起的時候,魯石的身影已經到了他們背後那座山谷上空了,不過眨眼就到了山谷中間。
楚苕額角抽了抽,倒是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她垂眸看了一眼旁邊的魏真兒,心裏思索着大不了那妖獸追上來她就直接進旁邊山谷,至于這魏真兒……
進了那山谷還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她造化了。
左右以她現在的狀态,也沒法自己逃,要麽随她一道進山谷,要麽就在這裏等死了。
心念電轉之間,魯石越逃越遠,而那道遁光也離她越來越近,可同樣的,遁光之後的妖獸也離遁光越來越近。
這時候,楚苕也看清了遁光中的光頭大漢,卻見那光頭大漢渾身變成了赤金之色,而在他眉心正有一簇白焰燃燒着,随着光頭大漢的飛遁,那簇白焰卻越來越小,仿佛随時會熄滅一般。
“楚道友救我!”翟甲也看見了楚苕,當即大聲呼道,又怕楚苕和魯石一樣轉身就跑,連忙又道:“這妖獸不能離開那三座山太遠!楚道友,你不必跑!”
楚苕聞言,想了想,還是将破劍喚了出來。
這時那妖獸所化三色妖霧已經到了翟甲身後,眼看着一顆巨大蛇頭張嘴從妖霧中探出朝着翟甲咬去。
可铿锵一聲,一柄破劍攔在了翟甲的後方,正好擋住那顆蛇頭。
“找死!”妖霧之中一道充滿怒意的年輕男聲響起,緊接着竟是又從妖霧之中探出一顆蛇頭。
而此時,楚苕見翟甲趁着破劍擋住那顆蛇頭之際已經逃遁到面前,當下也沒猶豫,指尖朝着破劍一點,在第二顆蛇頭咬下來之際,破劍化作幾把小劍從蛇口之中消失。
楚苕身側烏光一閃,破劍便回到了她的身側。
她一拂袖,将破劍收了起來。
而翟甲在跑到她的身側之後便沒有再繼續跑,而是和魏真兒一樣,飛快的盤腿坐下,掏出幾瓶丹藥服下後開始調息起來,他眉心那簇已經搖搖欲墜的白焰也沒入了他的眉心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翟甲身上的赤金之色也在慢慢變淡。
見此楚苕便知道他所說是真的,雖然不知道他為何這麽肯定這妖獸沒法靠近,但既然他都不逃了,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果不其然,那只妖獸剛把第二顆蛇頭探出來,結果第一顆蛇頭咬着的破劍突然變小跑了,它頓時咬了個空,仿佛還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之後立刻又朝楚苕等人這邊飛來。
可就在離楚苕等人還有大概幾十丈距離遠的時候突然被一道無形的禁制給攔了下來,那妖獸很是不甘心,嘶吼了一聲還想強闖過來,可上方天雲變色,一瞬間竟有無數雷電化作利刃落下,朝着那妖獸而去。
妖獸一見此幕,竟是扭頭就跑。而那團雷雲也追着它而去。
眼見着雷雲動靜越來越遠,遠到聽不見了,楚苕才回過神來,若有所思的擡頭看了一眼上方。
這會兒正好是上午,這秘境之中天朗氣清,天氣極好。
楚苕還有事情想要問翟甲,所以也沒有急着離開,而是盤腿坐在旁邊等着。
一直到了第八天的早上,翟甲才緩過來,但楚苕還是發現他的境界已經掉落到了結丹中期,且還有點不穩的跡象,恐怕後續若是再發生點什麽沖擊,他的境界還會再掉。
“多謝楚道友出手相助。”翟甲睜開眼後便一臉感激的朝楚苕道。
他在往這邊逃遁的時候自然沒有錯過魯石的逃離,不管楚苕當時為什麽沒有和魯石一樣扭頭離開,但他心知要不是楚苕及時出手,他就已經葬身在那只妖獸口中了。
而這一次,已經是楚苕第二次出手救下他了。
楚苕淡淡應了一聲,問道:“你們當時發生了何事?怎麽只有你逃出來了?”
當時見只有翟甲逃出來,楚苕便知道另外兩人活着的可能性已經沒有了,而這翟甲能逃出來,顯然也是用了某種損耗修為的秘法。
“我們按照計劃好的路線到了那座小山附近……”翟甲提及當時的情況時面色還是又白了不少,一邊回憶着一邊道:“本來我們一眼就看見了那株白陽花,只要往那座小山再靠近一點,就能直接将白陽花取走,可就在這時候,梁道友在白陽花的不遠處發現了一句修士骸骨……”
那具修士骸骨有些古怪,骨頭有點像是白玉一樣,而他身上的衣物已經腐化,指骨上戴着一枚儲物戒,腿上還有幾個靈獸袋,原本應該是挂在他腰上的,結果因為衣服和腰帶都沒了,所以靈獸袋也掉落了下來。
“一看見那具修士骸骨,梁道友和顧道友就想要去将骸骨帶走。”翟甲道。
因為那具骸骨看起來也很不一般,按照當時梁恒和顧遠的意思,是打算将骸骨和骸骨上的東西一起給帶走的。
而翟甲則被安排去取那株白陽花。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他反倒有了一絲逃命的機會。
當時三人是一起行動的,翟甲并沒有太關注梁恒和顧遠那邊的情況,他屏氣凝神将白陽花小心翼翼摘取下來,扭頭正打算告知梁恒二人,一股強大的威壓便落了下來。
“如今一回想,很可能就是因為梁道友他們動了那具骸骨,才會驚動隔壁山上的三頭烏。”翟甲神色複雜道。
他記得他當時扭頭看過去的時候,隐約便看見梁恒他們正将那具骸骨給收進儲物戒當中,緊接着那股威壓就來了。
“三頭烏?”楚苕聽見這三個字的眉梢輕挑,但嚴重卻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
之前她見翟甲被妖獸追着往這邊跑,而她之所以沒有和魯石一樣扭頭就離開,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看見那只妖獸的真面目,左右她有保命的手段,倒是也不怕被妖獸一起誅殺了。
但那只妖獸從過來到離開,除去顯露了兩顆蛇頭之外,身體其他部位就一直藏在那團三色妖霧當中,以至于她也沒看清它到底長個什麽樣。
“确實是三頭烏無疑。”翟甲點頭道,“當時它突然出現朝梁道友他們動手時,我跑之前看見過它的本體,确實就是傳說中的三頭烏。”
“楚道友,難道你想起什麽了?”見楚苕神色有些不太對,翟甲便好奇的問道。
三頭烏是上古時候才有的一種強大妖獸,據說從出身開始便是九階妖獸,再一修煉就能化形,化形後的三頭烏實力堪比人類的化神期修士,也就是說,即便是沒有化形的三頭烏,那也不是他們這些結丹期修士能夠對付的。
而這秘境存在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這裏靈氣充裕,恐怕那只三頭烏早已經修煉至化形,如今修為已經不知道到達什麽境界了。
想到這裏,翟甲便愈發覺得慶幸起來。
楚苕道:“我和魯道友他們在取天玄芝的時候,在天玄芝附近發現了一具蛇蛻,當時我看那具蛇蛻有些不太一樣,隐約是有三顆頭的,所以就猜測着這只妖獸是不是三頭烏。”
但三頭烏只存在于上古時候,現如今已經如同傳說一般存在了,她也只是猜想,也沒有想到這裏竟然真的有一條三頭烏。
“翟道友能從那條三頭烏手中逃脫,也是命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楚苕道。
翟甲卻苦笑了一聲:“想必楚道友也已經看出來了,我境界已經掉落了一階,也不瞞你說,我之所以能僥幸逃脫,也得虧了是那三頭烏最先盯上的是動了那具修士骸骨的梁道友他們,我才得以逃出了一段距離,後來見梁道友他們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被擊殺,我也不得不動用了一道秘法。”
“而這道秘術就是以燃燒我的修為為代價,段時間內能夠讓我提速不少,更何況……”他頓了一下,一臉感激的看着楚苕,道:“還是多虧了楚道友出手相助,此恩情翟某銘記在心,日後楚道友若是有需要翟某的地方,楚道友只管開口。”
翟甲一臉的正色。
楚苕也清楚,于他們修士來說,既然這話已經說出了口,那他便必然會履行,否則便會留下心魔,于日後修行不利。
“所以那白陽花是在翟道友你這裏?”楚苕問道。
翟甲點頭,伸手一抹指上儲物戒,白光一閃,手中便多出了一個貼着不少符紙的玉匣:“這裏面就是白陽花,楚道友,謹慎起見,不如還是放你那裏吧?”
“還是你拿着吧。”楚苕道,“想來你接下來應該也不會再去冒什麽險,放你那裏應該是安全的。”
她側臉看向身後那處山谷,淡聲道:“而我還得去那山谷中走一遭,能不能出來也未必。”
翟甲聞言一愣,朝那座山谷看了一眼,遲疑了一下,突然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白玉盒子,那白玉盒子之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楚苕看了一眼,心神微動。
這些符文竟仿佛是梵文。
果不其然,翟甲道:“這白玉盒子是我之前從一名佛修洞府中所得,只可惜我到手之後一直沒能将這盒子打開,但這盒子也不是全無用處,遇上邪魔陰祟近身時它會自發出現一個護體罩,即便是鬼王級別的也對它頗為忌憚,楚道友若是要去這陰谷,肯定能用得上。”
光是聽他這麽一說,楚苕便知道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
南陽大陸幾乎沒有出現過佛修,聽說只有位于西方的嘉西大陸佛修才比較常見,但數量也并不多,畢竟要成為佛修,條件可比成為普通修士還要嚴苛許多。
而佛修所用的法器更是稀少,實在是能用來煉制佛修所需法寶的天材地寶太難尋覓了。
楚苕思索了一下,沒有拒絕翟甲的好意,還是将白玉盒子給接了過來:“多謝。”
翟甲卻像是松了口氣一般,坦然一笑,朝楚苕道:“那翟某就先離開此處了,得另外去尋找一個穩妥安全的地方療傷,希望到時候能在出口處再見到楚道友。”
楚苕颔首,看着他化作一道遁光離開。
而她站了一會兒,視線落在陰谷之上,語氣淡淡:“你呢?是和翟道友一樣的打算?”
“楚前輩。”盤腿坐在一邊的魏真兒睜開眼,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懊惱,緊接着她站了起來,朝楚苕一拱手,道:“我和翟前輩打算一樣,先找個地方去躲着,到時候我會按照之前說好的那樣去雜草地前等楚前輩你。”
說完這話,她見楚苕微微颔首,心裏微定,當下便也飛遁離開了。
此處便只剩下了楚苕一人。
楚苕沒有再多待,看了看手中的白玉盒子,将盒子塞進了自己的儲物戒裏,緊接着化作一道灰虹一頭紮進了陰谷之中。
從翟甲拿出這個白玉盒子開始,她就能感知到來自陰眼之獸的不滿情緒,還有着厭棄。
顯然這盒子包括盒子裏面的東西即便沒到讓陰眼之獸感到畏懼的地步,但也很不一般了,畢竟陰眼之獸可比那些所謂的鬼王還要強大,鬼王由陰氣而生,而陰眼之獸确實無數精純的陰氣生出靈智而成。
反倒是楚苕自己,對這個白玉盒子并沒有太大的感覺,甚至隐約還覺得這白玉盒子上的梵文有些熟悉,所以她才會從翟甲手中接過來。
一邊安撫着陰眼之獸,楚苕一邊進入了陰谷之中。
顧家老祖絕沒有将這陰谷中的陰氣誇大其詞,楚苕從上方看的時候,整片山谷仿佛一片黑色的無底深淵,其中黑色的陰氣濃郁到宛若實質,但也死氣沉沉,一動不動,心境不穩的多看一眼心神都會受到影響。
可這對于楚苕來說卻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她一進入陰谷之中,便只感覺到通體舒暢,仿佛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打開了,而這些陰氣在源源不斷的進入她的體內,這種感覺舒服的讓她甚至想要長嘯幾聲。
“你出來吧。”楚苕将陰眼之獸給放了出來。
陰眼之獸比她還要快樂,一出來便迫不及待的攀爬到她的肩頭坐着,與此同時,四周原本死氣沉沉的陰氣仿佛活過來了一般,洶湧着朝陰眼之獸而去。
一靠近陰眼之獸便會被它吸入體內,一時之間,陰眼之獸簡直變成了一個吸收陰氣的無底洞。
楚苕并沒有阻止它對此處陰氣的吞吃,吞吃掉足夠的陰氣它才能進階成長,而同樣的,陰眼之獸的強大對她也會有着不可忽視的好處。
腳下是堅實的地面,但地面和周遭的一切好似都是黑色的,楚苕看了一圈,暫時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東西,索性找了一處小山坡,将儲物戒中的雲緞蒲團拿出來往山坡上面一放,自己也盤腿坐下開始修煉起來了。
正好她也該開始修煉透骨老怪那本功法了。
雖說透骨老怪居心不良,從始至終沒有放棄過要奪舍她,但他所鑽研出來的那套功法也确實很不一般,若說缺點,這套功法便只有一個缺點。
在修煉至元嬰之後,所需要的陰氣濃度便遠非前面階段所比的,按照那功法上所說,起碼得去找至陰之地才能繼續修煉,這也就意味着,修煉此功法的鬼修在進入元嬰之後,若是還想要繼續修煉,便只能永遠待在至陰之地才行。
且還不能離開至陰之地太久,一旦離開太久,周身陰氣和功法就會一點一點潰散,修為境界也會跟着掉落。
也就是要找到一處至陰之地作為巢穴,沒事就少出門,待在自己的巢穴裏面多修煉,換言之,幾乎是将人和至陰之地綁在了一起。
但自從得到陰眼之獸之後,這個缺點于楚苕來說自然已經不是缺點了,即便日後修煉到了元嬰,她也不必只能待在至陰之地,畢竟至陰之地就被她帶在身上,想去哪就去哪,完全不受限制,也完全不必擔心哪天功法潰散。
排除了這唯一的一個缺點,這功法便十分完美了,按照透骨老怪所說,只要有足夠的陰氣,修煉速度比尋常修士起碼要快上十倍不止,且進入元嬰期之後,才是真正的實力大漲,越階殺人也不是什麽難事,以元嬰初期的修為力扛元嬰後期都有可能,即便打不過,自保之力也絕對有的。
只要不是碰上些什麽天賦或功法古怪的老怪物。
若論古怪,楚苕心想,大概沒有哪個存在比如今的她還要古怪的了,畢竟有時候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這種狀态算是什麽。
坐定之後,楚苕就将那枚烏色玉簡給拿了出來,貼在眉心,開始細細從功法的第一層看了起來。
這功法一共十二層,前四層适合煉氣期,後四層适合築基期,第八層往後到第十一層适合結丹期,而元嬰期只需要修煉第十二層的功法,直至進階化神。
其實化神之後還有一段功法,但透骨老怪也說過,這化神期的功法只是他的一個設想,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能順利修煉下去,所以他只是模糊記載了一下,若是真有一天修煉到了化神境界,到時候就得楚苕自己琢磨要不要繼續修煉了。
除此之外,功法的後面還記載着幾道秘法,楚苕也大概翻過,最簡單的秘法都得結丹期才能修煉,且需要配合着此功法,所以她暫時沒去管,打算等将功法修煉到結丹期再說。
此處陰氣濃郁,再加上肩頭還有一只陰眼之獸将附近的陰氣吸引過來吞噬,而楚苕也不是什麽修仙界的新人,修煉起來速度飛快。
在這山谷之中起初根本看不見天日,也分不清外面的日月輪換,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周圍的陰氣漸漸變得淡了,隐約可以窺見一點上方落下來的天光。
坐在楚苕肩頭的陰眼之獸看起來似乎并沒有什麽變化,仍舊是拇指大小,它吞食四周陰氣的速度倒是慢了稍許。
又過了幾日,整個山谷之中的陰氣已經淺淡到只剩下稍許黑霧在空中飄散着了,而陰眼之獸終于停了下來,打了個響亮的飽嗝之後,将腦袋貼近楚苕頸側蹭了蹭,緊接着順着她的袖子滑下,直接鑽進了她的袖子中消失不見。
雖然四周的陰氣已經十分稀薄,但身負陰眼之獸的楚苕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她照常修煉着。
與此同時,山谷深處的一個天然山洞裏,漆黑之中突然有兩簇幽藍色鬼火亮起,緊接着一道輕咦響起:“怎麽回事?陰氣怎麽稀疏了許多?”
随着這道聲音響起,山洞裏暗色湧動,無數陰氣朝那兩簇鬼火聚攏過去,漸漸的,山洞之中稍微明亮了一點,而那些陰氣簇擁着那兩團鬼火凝聚出了一個人形。
人形邁動着雙腿往山洞外走去,一邊走身上一邊生出血肉來,等到了山洞口時,一個面容俊美身形高挑的男子便出現在了日頭下。
此刻正是白天,沒有了濃郁陰氣的遮擋,上方的日頭正正落了下來,将山谷之中大部分地方照得清晰無比。
男子一身黑袍,陡然間看見外面這一幕的時候神情呆了呆,俊美的面龐配上這表情略有些滑稽,但很快的他就回過神來了,慘白到毫無血色的臉上顯出怒容,強大的神識在山谷之中蔓延開來。
“到底是誰?是哪個家夥将我家變成了這樣?!我一定要把你找出來……”他聲音一頓,神情驚疑不定起來,但不過片刻,他冷哼了一聲,身形一晃,化作一團黑霧朝楚苕所在的方向而去。
那道陰冷神識掃過來的時候,楚苕便已經察覺到了,她當即結束了修煉,一睜開眼,面前便有一團黑霧,黑霧很快散去不少,現出其中面容俊美的黑袍男子。
楚苕正好和對方對視上,心知這就是山谷中的鬼王了,她根本看不清對方的修為,但她心神平靜,并沒有太多的懼意。
鬼王方才用神識查探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人修有些不對勁,修為又像是結丹後期,又像是才剛剛築基期,但不管是結丹後期還是築基期都不被他放在眼裏。
且這人修既然這時候出現在這裏,肯定和他谷中的異象逃脫不了幹系,于是直接找了過來。
一找上來,鬼王就更加疑惑了,也沒有急着動手,問道:“你到底是人修還是鬼修?怎麽你身上的氣息如此奇怪?”
剛問完他又輕咦了一聲,臉上甚至閃過一絲茫然:“為何你身上還有魔物的氣息?”
楚苕當然不會去和他解釋,雖然她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她站了起來,一拂袖,将地上的雲緞蒲團給收了起來,緊接着看向那鬼王,實際上卻在查看陰眼之獸的情況。
陰眼之獸吃飽了,這會兒正埋頭不知道幹什麽,但楚苕能夠感受到它的困意,似乎是打算大睡一覺的,可鬼王出現的時候又讓它勉強打起了一點精神。
“還能再吃嗎?”楚苕問道。
若是陰眼之獸不能再吃了,那她就得想辦法先逃走再說了,想來這個鬼王應該和那個妖獸一樣,只能在某個範圍內活動,這個鬼王能活動的範圍應該就是這個山谷了。
楚苕還是有把握逃出這個山谷的。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鬼王見楚苕沒有回答自己,當下心頭怒火更甚,周身鬼霧翻湧起來,面容也變得猙獰,他冷笑一聲,朝楚苕道:“正好,本王也有些年歲沒有嘗過修士的滋味了,等本王生吃了你,再将你的元神煉化,自然就能知道你在本王這谷中到底幹了什麽!”
話音還未落下,他伸手朝楚苕一抓,明明兩者之間還隔着一段距離,但楚苕的面前卻憑空出現了一只鬼爪,這只鬼爪直奔她的面門而來,似乎是想将她的頭顱直接捏碎。
“其實沒幹什麽。”楚苕動都沒動一下,眼神平靜看着鬼王。
而她袖中突然有一道黑影飛出,那道黑影直撲那只鬼爪而來,在鬼爪離楚苕面門不過一指遠的距離時竟生生停了下來。
緊接着鬼爪晃動了幾下,突然化作一團陰氣消失不見。
鬼爪消失的地方出現一只銀眼的黑色小獸,小獸用爪子摸了摸肚子,打了一個飽嗝~但又舔了舔嘴唇,看向了不遠處的鬼王。
楚苕微微一笑,伸手,食指在陰眼之獸的小腦袋上摸了摸,朝鬼王道:“就是借你的地兒修煉了一下,順帶着讓我家這小獸吃了一頓,不好意思,它食量稍微有點大,本來已經結束了進食,但看見你的時候好像還想吃。”
嘴上說着抱歉,她面上可絲毫歉意都沒有。
而鬼王眼見着自己的鬼爪被吃,本是驚了驚,可等看清楚苕肩頭那只陰眼之獸的時候,他面上一喜,眼中滿是垂涎之色,甚至還吞咽了一口口水。
“無妨,遠來即是客,是本王該招待你們,但現如今,也該是你們給本王留點拜訪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