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牆不知晚風意

第4章 家宴

靳燚川帶着秦邢走了進去，她知道這個護衛從此不會出現了，在皇帝的大殿門口帶走皇家護衛靳燚哲是在告訴她，他這個長子并非軟柿子。

衆多皇子與後宮嫔妃都站着沒有落座，丞相元機也來了，禮部尚書何志，吏部尚書楊振都在。

靳燚德還沒有到納妃的年紀所以這裏全部都是先皇的妃子。

像這種家宴一般都是按照長幼尊卑排座的，大臣們坐在中間位置，而妃子們因為沒有先皇的庇護只能坐在最外圍。

靳燚哲走到了距離皇位最近的一個位置準備坐下，面前卻籠罩了一個人影。

“七弟要坐這裏嗎？”靳燚哲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靳燚川。

“皇兄以為這是誰的位置？”靳燚川看着他居高臨下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下來。

“七弟功不可沒當然是你的。”靳燚哲笑着讓開藏在袖口的手卻緊緊的攥起了拳頭。

“宗兒。”靳燚川并沒有坐，而是叫來了不遠處的靳燚宗。

“七哥。”靳燚宗笑着走了過去。

“坐着。”靳燚川擡了擡下巴。

“是！七哥！”靳燚宗不知道靳燚川有什麽用途反正自己聽話就對了。

靳燚哲看她的一番作為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他就算用盡了身後的勢力也不夠和靳燚川玩幾個回合的。

“各位兄長們，弟弟們。”靳燚德走到了高處看着衆人“請落座吧。”

衆位皇子也紛紛往前坐，恐怕往後一點就落了身份。

而靳燚川徑直走向了後面，坐在了中後面距離妃子最近的地方。

“晖王殿下。”先皇的寵妃清妃朝着她點頭致意。

雖說是先皇的妃子，可是清妃不過才年歲二十五而已，盡管備受寵幸卻和身體年邁的靳元沒有産下子嗣。

靳燚川看向了後面，搜索了一圈才在人群中找到了與記憶中吻合的身影。

楚晚棠低着頭坐在最後面，這種場合她本來就不應該出現的，可是皇上有旨意全部都要到場。

她們初遇時，靳燚川才十三歲在訪楚國時看到了一少女翩翩起舞的樣子……

如今再見，曾經的少女已有了沉魚落雁之容，靳燚川摸了摸腰間的玉兔有些緊張。

“王爺。”秦邢看靳燚川目不轉睛的盯着妃子們提醒了一句。

“何事？”靳燚川被打斷思緒有些煩躁。

“皇上在和您說話。”秦邢說。

靳燚川看過去時正好靳燚德端着酒杯走了過來。

“七哥，怎麽坐的這般遠，快快和我去前面坐。”靳燚德親近的拉住了靳燚川的胳膊。

“坐這裏很好，清靜。”靳燚川推開他的手，看來這身衣服沒有辦法要了。

“七弟這是謙虛了，按照身份地位，你怎麽也不至于坐在那個位置上，這豈不是搶了小十四的位置了。”靳燚哲陰陽怪氣的說。

“皇兄說的哪裏話，在這裏難道還有長幼尊卑之分嗎？”靳燚華也出來攪局。

聽到這個話的靳燚德臉色沉了沉，轉眼間又恢複了笑臉。

“四哥，如果想要敘敘舊不如明日我去你府上如何？”靳燚川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

靳燚華臉色一僵“七弟願意來，四哥當然是歡迎了，只不過最近公務繁忙，過些時日四哥定宴請七弟。”

“是嗎？”靳燚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這麽高興的場合，皇上怎麽能沒有歌舞呢，這筵席都開始了呢。”靳燚哲巧妙的轉移了話題。

“來人。”靳燚德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揮揮手讓舞姬進來。

歌舞升平，一時間大殿之中就喧鬧了起來，靳燚川卻一直靜靜的坐在位置上獨自飲酒。

和她相隔幾個人的楚晚棠盡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想要趕緊逃離這裏。

“停…停…停…”六皇子靳燚軒踉踉跄跄的站了起來拿着酒杯走到了舞姬的面前“啧啧啧…差點意思。”

“皇上，素聞這楚國是歌舞大國，楚國公主更是歌舞一絕，不如今日高興給讓她給大家舞上一段如何？”靳燚軒有些許醉意，可是他說話時還是不自覺的看了看靳燚華。

“叮當…”

楚晚棠手中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果然他們還是會想辦法欺辱她。

“六弟喝多了！那是父皇的妃子怎能給我們跳舞取樂，你以為皇上會在乎你我兄弟的心情嗎？。”靳燚哲出來當好人，實則是加了一把火。

“楚晚棠。”靳燚德抿住了嘴。

楚晚棠因為還沒來得及封號靳元就駕崩了，所以她就只能用本名。

楚晚棠緊緊的攥着袖子，她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也逃不過了。

“這麽好的興致嗎？”楚晚棠剛要站起來一聲聽不出來喜樂的聲音響了起來。

“七弟…嗝~也想看看嗎？”靳燚軒還不知道死活笑呵呵的走了過去。

靳燚川眼疾手快的抽出了秦邢腰間的劍抵住了靳燚軒的脖子。

“七弟！”靳燚華大驚失色趕緊跑過來阻止。

楚晚棠這才擡起頭注意到了持劍之人，這人怎麽看起來有些眼熟…

“靳燚川！你要幹什麽！大殿之上你要當着皇上的面殺我？”靳燚軒不相信她敢當衆弑兄，他篤定這個千古罪人靳燚川不敢做。

“我只是想看六哥舞一段。”靳燚川此話一出衆人都愣住了。

“噗…哈哈哈哈…”靳燚宗更是大笑了出來“還真不知道六哥有這麽別致的喜好。”

“天色已晚，都散了吧。”靳燚川語氣冷清“秦邢，送她回去。”

秦邢知道她說的是誰，轉身帶着楚晚棠離開了衆人看情勢不妙趕緊逃之夭夭了。

“當着衆人讓你跳舞不太好，如今就剩下自家兄弟了來吧。”靳燚川用劍尖敲了敲他的肩膀。

“靳燚川！”靳燚軒惱羞成怒卻不敢動，這鋒利的劍可就在喉嚨上。

“不想嗎？”靳燚川手中的劍又近了幾分，靳燚軒的脖子上已經有了紅痕。

“七弟！不可胡鬧！”靳燚華趕緊拉了一下靳燚軒讓他脫離了劍的範圍。

“你要一起？”靳燚川笑着看着他。

“一起！一起！”靳燚宗在一邊起哄，手裏也多了一柄長劍。

“夠了！你們兩個在皇上面前鬧什麽，趕緊給七弟道歉！”靳燚哲呵斥二人賣了一個人情“七弟，都是一家人何必刀劍相向呢，不如給兄長幾分薄面如何？。”轉身又好聲好氣的勸說靳燚川。

“皇兄認為自己的面子值多少？”靳燚川看着他。

“這話何意？”靳燚哲心中早就怒火翻騰了。

“兩個廢物的價錢。”靳燚川收了手中的劍“宗兒，走了，今日的宴會着實無趣。”

“可不是嘛，這最亮眼的舞都沒有看成。”靳燚宗路過他們身邊時還撇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