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下
“沖!沖!”
戰場上狼煙四起,這是昌王要攻下的最後一個小國徐國,而此次帶兵的正是七皇子靳燚川。
營地中的帳篷中主位上坐着一個穿着黑金戰甲長相俊秀的“男子”正在閉目養神,底下坐着幾個将領緊張的看着她。
一頭烏黑的長發被豎起披散在身後的戰甲之上,眉宇之間的冷冽讓人不寒而栗。
靳燚川把玩着手中的玉佛珠,她在等,等一個消息。
“報!暨都來信!”
一個小傳信兵跑了進來,将信封用雙手捧在頭頂跪在地上。
“殿下。”靳燚川身邊的護衛秦邢站了出來小聲提醒她。
“拿過來。”靳燚川薄唇輕啓卻沒有睜開眼睛。
秦邢将信封送到了靳燚川的眼前靜靜的等着下一步的吩咐。
良久之後,靳燚川接過了信打開看了一眼冷笑一聲将信扔進了火盆。
“徐國壽數已盡。”靳燚川看着衆人毫無波瀾的下達了指令。
“屬下領命!”衆将領走出了帳篷。
靳燚川将手中的佛珠撚動起來嘴中念念有詞好似呓語一般。
“秦邢。”靳燚川招了招手,秦邢走到了她面前“老頭子要登基了。”
秦邢自小便跟随靳燚川長大,他知道在靳燚川平靜的語氣中蘊藏着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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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想…”秦邢向來忠誠,若是靳燚川要奪得帝位他會第一個沖上去。
靳燚川沒有說話而是走下了臺階拿起了桌子上的山河圖,用力一推長長的卷軸延伸出去了三米長。
“我十四歲開始征戰,一步一步畫滿了這三米長的卷軸,只因我是他子。”靳燚川眼中情緒不明語氣依舊平和。
“這天下本就是殿下打下來的。”秦邢握緊了腰間的劍柄,利刃出鞘必要生靈塗炭。
“他忌憚我。”靳燚川嘴角微微彎起,這種陰冷至極的笑容在她的臉上卻有了一絲魅惑。
昌王登基沒有等靳燚川打完仗這份心思已經昭然若知了,老頭子怕她回來搶。
這十年的戰争得以統一天下結束,靳燚川手上的血從未幹涸,腳下更是屍橫遍野。
“他不給我,我偏要他知道,即使不坐在那個位置這天下還是我的。”靳燚川摸了摸佛珠。
徐國城破,皇室所有的人都被綁在了校場之中,靳燚川站在高臺看着他們。
烈日當空,場中徐國皇室年老的有八十的皇太後,年幼的有三歲小童,婦孺更是數不勝數。
“秦邢,你說假若我們敗了這些人會如何對我?”靳燚川擡手擋住了刺眼的陽光如同聊家常一般和秦邢說起了話。
“我們将人頭落地。”秦邢說。
“如此啊。”靳燚川扶住了身前的木欄細數着底下的人頭“一百五十三顆腦袋呢。”
“既然父皇今日登基那便送他一片紅吧。”靳燚川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随着秦邢的一個手勢,靳燚川的身後傳來了哀嚎,求饒,不甘以及咒罵。
血染紅了那片大地滲入地下,血腥味久久揮之不去。
天下平定,昌王靳元登基改國號昌國,帝號永帝。
永帝登基第一天還發不了另一個诏書迎娶楚國遺孤楚晚棠入後宮。
楚晚棠是楚國第一美女,曾因姿色讓不少鄰國皇子登門求娶,而她的舞姿更是讓人一眼沉淪。
靳元攻克楚國城門的當天就對這等美人吸了魂,索性也不估計六十歲的高齡在登基這天喜上加喜迎娶楚晚棠。
皇宮的寝殿中,富麗堂皇的裝飾紅團錦簇一片喜悅祥和。
楚晚棠身穿隆重的嫁服坐在鏡子前,鏡中的女子盛服濃妝韶顏雅容,一張瓜子臉,雙眉修長,雖脂粉敷面,卻掩不了姿形秀麗。
“公主…”身後的丫鬟蓉兒是楚晚棠用性命求得靳元留下的楚國人。
此時蓉兒看着楚晚棠的樣子心中悲痛眼淚不自覺就流了下來。
“哭什麽?”楚晚棠眼裏也有淚花可是她卻沒有任由眼淚肆意。
“若不是小十殿下被昌賊囚于牢中威脅您,何至于您要嫁給那糟粕老頭!”蓉兒抹着眼淚控訴。
“玉兒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母後走的早,玉兒絕不能死。”楚晚棠拿起了一根發簪看着鋒利的尖端眼中猶豫了起來。
“可是…公主…您怎麽辦呀!”蓉兒真的為楚晚棠感到不值,本是妙齡女子卻要嫁給六十歲的老頭。
“一介女子本就是犧牲品不是嗎?”楚晚棠還是将簪子放了回去,她死了沒有關系,楚晚玉不能死,只要他活着楚國就還有希望。
夜幕降臨,靳元喝的半醉推開了大殿的門看到戴着紅蓋頭的楚晚棠,立刻就笑了出來。
“朕知你不願意,可成王敗寇不是嗎?朕如今得到了江山怎麽能缺少美人呢~”靳元歪歪扭扭的走到了楚晚棠的面前拿起了如意稱要挑起蓋頭。
紅蓋頭之下的楚晚棠緊咬嘴唇,雙手抓着衣服等待着來臨的屈辱。
“哈哈哈…額…”靳元笑着臉上突然眉頭緊鎖捂着心口倒退了幾步。
“咚…”
楚晚棠聽見動靜掀開了蓋頭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痛苦的靳元,他的嘴角甚至流出了血跡。
“救…救…”靳元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伸着嘴裏還在求救。
楚晚棠看着他痛苦的樣子從震驚慢慢變成了面無表情。
“蒼天有眼…”楚晚棠只說了一句看着他慢慢僵硬在了地上停止了呼吸。
外面的人沖了進來,一個護衛伸手探着鼻息然後示意了一下幾個人就出去了。
楚晚棠看得出來這不是意外而是有預謀的,至于幕後黑手是誰她不在乎,靳元不外乎是死在了自己孩子的手裏。
“來人,帶走,楚國亡女謀害皇上打入天牢等待候審!”侍衛下達指令楚晚棠目不轉睛的盯着死不瞑目的靳元笑的舒心且開懷。
新皇上位第一天就駕崩,朝中群龍無首衆皇子盯着皇位饑渴難耐,卻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冒出頭來。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三天,靳元的屍首就停在大殿之中等待處理,而這個時候根本沒有皇子管他都在找機會争奪皇位。
靳元一共十四個兒子,長皇子靳燚哲站在人群中勢在必得,卻被一個人的到來打破了幻想。
丞相元機拿着聖旨走了進來徑直走向了皇位打開了聖旨。
“今有永帝遺诏,斯受永帝囑托宣布遺诏不勝隆恩,虔奉遺诏立子十一皇子靳燚德昭升大位。”元機念完底下的皇子都看向了才十四歲的靳燚德。
靳燚德本來就是孤立無援根本就沒有任何勢力,這樣一來無異于讓所有矛頭對準了他。
“丞相…”靳燚德吓得腿都開始抖了。
“元丞相,父皇立下遺诏這等事我怎麽會不知道,你這遺诏又為何三天以後才出現。”靳燚哲第一個站了出來,本來他就是長子輪也輪不到靳燚德繼承。
“是啊,元丞相私自僞造聖旨可是死罪!”四皇子靳燚華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他的背後可是有吏部呢。
“承蒙皇上信任将此大任交付于我,各位皇子若是懷疑可以請禮部過來鑒定筆跡。”元機将聖旨交給了太監讓他拿下去。
“什麽狗屁!七哥還沒有回來呢,這什麽狗遺诏放一邊!”說話的是十皇子靳燚宗也是靳燚川一母同胞的兄弟。
“你的好七哥如今還在邊關,恐怕他回來這皇位早就有主了。”靳燚華陰陽怪氣的說。
“放屁!我看你是找打!”靳燚宗在軍營長大向來粗魯除了對靳燚川恭敬其他人根本不放在眼裏。
“小老十,你這是要打兄長嗎?靳燚川可不在,沒人護着你!”靳燚華不嫌事大,在這個緊要關節誰犯錯就相當于自動放棄皇位了。
“我打你又如何!別從你那臭嘴裏說我七哥的名字!”靳燚宗撸起袖子就要動手。
“來人!将十皇子拉出去,回府反省!”靳燚哲擺出了長子的姿态。
“我看你們誰敢。”
一聲平靜的話如同炸雷一般驚醒了衆人,他們知道真正的麻煩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