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爸爸病了
早上吃完飯，小可愛好幾次吵着想去叫醒張逸，畢竟昨天父子倆就匆匆見了一面。
“噓，爸爸病了，我們要小點聲！”
“生病就要自己睡嗎？”
“嗯，就像戰鬥受傷了要回精靈球休息。”
今天新聞通報确診超過5000人。
王淨一大早在朋友圈發了張登機起飛的圖片，小貝第一時間給他點了贊。
他還在群裏說回頭到了那邊，可以幫大家代購口罩。
放在抗日戰争時期，他這種人肯定第一時間投敵叛國……
張逸一直睡到上午9點多。
一出卧室，還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才一晚上卻看着人都單薄了許多，像古裝電視劇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嬌弱書生一樣，從卧室走到沙發上坐下，都要重重地喘幾下。
病恹恹的樣子，好适合給他畫個戰損妝，一定很驚豔，小貝不禁有些手癢。
“爸爸！我跟你說，昨天我跟堯堯一起睡的！”
“看來你昨晚睡得不錯。”
“那你今天還繼續生病嗎。”
“為了不讓你得逞，我也得趕緊好起來。”
看着電飯煲裏早上熬好的粥，放了許久有些過于稠了，小貝又加了些水，重新煮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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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了一碗白粥，撒了些白胡椒和鹽放到他面前。
伸手幫他攏了攏剛睡醒的亂發，拿沙發上的蓋毯給他披上。
“當年林詩音就靠一碗白粥讓李尋歡念念不忘，表哥，快喝，喝完好吃藥。”
“表妹……要改嫁嗎？”
竟然接得上劇情，不愧是同齡人。
“你去給我找個長得帥的大財主，我考慮考慮。”
小貝邊打哈欠邊抱起張逸旁邊四仰八叉的豬包，自己盤腿坐下把貓放腿上撸。
昨晚她也沒睡幾小時，早上已經喝了兩杯冰美式提神。
張逸喝完粥，很自覺地吞了一顆退燒藥。
小貝找出一盒小兒咽扁顆粒，倒了兩袋沖了一杯給他喝，最後塞給他一包龍角散。
“沒找到成人的藥，借你兒子的光。一會嗓子還難受就吃兩塊糖頂一頂。對了，昨天爸爸叫你進房間聊什麽去了？”
“哦，就……醫院……拿藥的事。”
“幹嘛支支吾吾，咿咿呀呀，有什麽我不能知道的嗎？”
“我還沒想好怎麽開口，你等我病好了跟你說……”
“哦。”
看他愁容滿面的樣子，小貝預感不是什麽好事，但她實在有點睜不開眼了，也沒心思聽他說，手機設定了中午12點的鬧鐘。
看他喝完藥精神好了一些，小貝順手抓了抱枕在貴妃椅上躺一會。
“我就睡兩小時，中午叫我。”
“床上睡吧。”
“不了，床上睡到下午也醒不了。”
很快小貝就睡着了，張逸把身上的毯子給小貝蓋上。
這一覺，小貝夢見自己穿越到古代，搖身一變成了公主，周圍大臣、宮女都是昔日的小、初、高同學，還有曾經的同事、朋友。
公主愛上身邊一個小太監，感情那叫一個坎坷，渾渾噩噩經歷許多，從幼年到中年，仿佛過了半生那麽長……
直到被耳邊手機鬧鐘吵醒，唯一可喜可賀的是沒有什麽兒女債，連做夢都是不孕不育真不錯，就是小太監的臉一睡醒就記不太清了。
小貝坐起來伸懶腰，豬包在她腿邊盤着，她一醒豬包也被動被吵醒，頗感不耐煩的地走開。
張逸穿着睡褲，套了件毛衣坐在一邊看手機。
“你沒按時叫我啊，孩子呢？”
“睡了。”
“還沒吃午飯呢！”
“晚上再吃吧，省一頓。”
“你可真行，我菜都備好了，那我現在起來幹什麽……”
小貝有個在手機備忘錄裏随手記錄做夢的習慣，一開始只記錄夢到明星相關的事，後來索性把故事比較完整的夢都用三言兩句記下來。
打開微博看看新聞已經變成習慣，疫情帶來的影響越來越大，每天都有前線醫護人員犧牲，雖然每天确診人數都在成倍增加，但是專家說未來10天內還會大規模爆發。
今天全國派了6000多醫護人員支援武漢，人力物力不停輸送……
張逸打斷正刷微博的小貝，坐到她身邊，喝了些溫水潤潤嗓子，帶着無比嚴肅的神情要跟小貝談談。
“昨天……我爸跟我說了一些事，關于他的身體。他今年59，本來還有一年就要退了，但是他說上個月右手開始出現肉跳症狀，他當了半輩子醫生，對身體變化很敏感，預感不太好，就趕緊檢查了一下……是肌萎縮硬化……”
“那是什麽？手部肌肉僵硬？”
“俗稱漸凍症，不光是手部，未來會擴散到全身都逐漸動不了……”
“并且他昨天讓我，做好心理準備，等疫情好一些，也去做個基因檢測，說不好……可能會遺傳……”
“所以呢……”
“如果我也遺傳了，我兒子可能也有，那到時候咱們就……離婚，幸好婚禮推遲了……
對不起，本來我想做完檢查，拿到結果再告訴你……考慮了一晚上，疫情很嚴重，可能不會那麽快去醫院檢查，感覺越熬越開不了口，趁……一切還不确定，還是先告訴你好了。”
他停頓了一下，又喝了幾口溫水繼續說。
“遺傳概率不是特別大，一般只檢測幾個常見的致病基因，有發病症狀，檢測成陽性100%确診，如果沒發病，檢測結果陰性……也不等于沒有其他易感基因致病的可能……”
他聲音很沙啞，一小段話說的斷斷續續，小貝聽他說話像一棵百年古樹在講故事，好像比剛才做夢時經歷的時間還長。
說來說去，張逸懷疑自己成了一顆定時炸彈，不一定什麽時候就爆了，當然也有很大幾率是啞彈，總之真刺激，往後幾十年他可能都處在不斷自我懷疑中……
“你怎麽還有空擔心我？現在最難過的不是你媽媽麽……我可以随時全身而退，她又要擔心老公，又要擔心兒子，還有孫子……我們多安慰下媽媽吧……”
完美的家庭和婚姻是不存在的……
生活不光有雞毛蒜皮，還有驚天動地，果然一帆風順的日子都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吧。
不僅張逸病了，張逸爸爸也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