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節的果樹都解鎖呢，就開始盼望着進入第四章節了
本來林修楷是準備午休的，結果跑到游戲裏去勞動大半天，等出來後他是半點兒瞌睡蟲都沒了，只能郁悶地坐在房間裏看手機。
正巧了，薛凱的電話打過來。
“你家成熟的山石榴最近是越來越少了。”剛接通電話，薛凱的埋怨聲就傳過來。
林修楷好笑：“你不鬧麽？這都什麽天氣了，按理說石榴季早該過去了，現在每天還能偶爾收那麽三三兩兩的，你就知足吧。”
薛凱心道你是不懂我的愁啊，他唉聲嘆氣：“今天我家員工跑去你那山上，是一個石榴都沒摘着！”
林修楷嬉笑不改：“那也很正常嘛。”
薛凱問林修楷手裏還有沒有多餘的石榴，林修楷委屈叫冤，山上但凡有成熟的石榴，都一大早就被他們鹹福德的員工摘走了，林修楷這個做老板的今年都沒吃着幾個石榴呢。
“該！”薛凱不客氣地道，誰讓林修楷早上睡懶覺？
林修楷氣得呦，直接撂了電話。
把薛凱挂了他還不解氣，心裏還盤算着，等下次再有什麽果子成熟，可不往他們鹹福德賣了。
不行林修楷就決定自己支個攤兒，在大溝集上賣，也不是不行。
要說也真是奇怪，山石榴結并不算多，但每摘掉一兩個，原本還沒成熟的果子就會快速成熟，等再成熟的果子又摘掉後，又會有小果子成熟。
就這樣源源不斷地有果子成熟着，鹹福德的人也每天就過來采摘，一直摘到上半月，林修楷才從王猛口中得知，石榴沒小果兒了，估摸着等這一茬長大後，石榴樹也要進入休眠期了。
本來王猛還擔心山石榴結果子太少呢，沒想到這麽一個挨一個成熟的方式，還挺好，鹹福德他們每天都能賣最新鮮的果子。
林修楷問王猛，別的果樹果子是不是都這樣成熟，王猛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就差能聽響兒了。
他道：“今早鹹福德的人沒摘到石榴，我剛得空也專門在石榴林裏轉上一圈，發現咱們這石榴樹似乎跟記憶裏的山石榴還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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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楷問有什麽不同。
王猛回：“我印象裏，果樹都是一齊開花一齊結果的啊，就算是有果子熟得晚，基本上也都前後不過半月的工夫。而且我發現咱們山上的山裏紅竟然也是這樣，就好像果樹專供那麽幾個果子的營養，等那幾個果子長大成熟了，就再供別的果子。”
王猛沒提山楂林修楷還沒覺得，一說起山楂，林修楷倒是發現還真跟王猛說的，果子是一茬一茬成熟的！
只是杜秋亮他是隔一陣才上山的，不跟鹹福德那樣一天一趟地跑，他之前沒發現而已。
林修楷問：“山楂又攢一些了吧？”
王猛點頭：“攢兩三筐呢。”說完，他就盼着林修楷，希望老板能趕緊把這些山裏紅找個好銷路。果園多賺錢，他這些當員工的才會跟着喝肉湯。
林修楷也不負他望，直接摸出手機給杜秋亮打電話，問他還收不收野山楂了。
杜秋亮接了電話，聽只有野山楂，當即便問：“那雪梨呢？”
林修楷嗤笑：“這時候上哪兒還有雪梨啊？就兩筐半的野山楂，現在天氣冷，樹上也沒了，就這些，你要不要？”不要林修楷就準備還拿去集市上賣。
杜秋亮聽沒雪梨了，明顯失落了會子，他重新打起精神：“那行，我湊個空找人上你那兒，把山楂帶出來。”
最近杜秋亮忙着接管花園豪門呢，還真沒時間來找林修楷，只能在電話裏約林修楷，等過年稍微松快松快，就提酒上大溝來給好好端一杯。
“好！”林修楷朗笑着應了。
杜秋亮是該要給他端杯酒的。
王猛見老板三句兩句地就把山裏紅銷路給找着，他心裏頭終于踏實落地了。
今天是周六，劉冉跟範岩兩個上班族終于得空，他們立馬沖到鹹福德要買石榴。
說來也奇怪，自打搶兒子的飯碗，吃了鹹福德那又小又貴得離譜的無污染蘋果後，他們夫妻倆舌頭鑒賞水果的能力似乎一下就被激發出來了。
今兒個不是嫌這水果味道忒甜，明兒就是嫌那水果沒什麽水果味兒。
劉冉跟範岩只能跑去中心鹹福德去問超市總經理。
那天劉冉他們去時，樓梯道堵不少人呢！随便一問，發現竟然還有挺多人跟他們一樣，想問問經理什麽時候鹹福德再上架這麽貴的蘋果啊？
經理自然沒出來回話，只是兩天後，他們在“在線松陵”的V信公衆號上看見一封《松陵中心萬德隆告廣大顧客書》。
點進去，排除公衆號上一大堆廣告，其實內容就那麽幾行字，前半部分意思是說今年是沒有無污染蘋果了，得等明年。
看到這裏，劉冉跟範岩心都涼了半截兒！生怕他們這一年裏吃什麽水果都沒滋沒味的，而且萬一明年搶的人更多了，他們永遠還吃不上了，那可咋整？
好在告知書上明明白白寫了，明年很有可能會加大無污染蘋果的供應量。
夫妻倆看到這裏時，激動得都快抱起來哭了，真是大喜大悲。
結果，範岩又捧着手機繼續往下念，發現接下來鹹福德還将會推出同系列的無污染山石榴，兩人翹首以盼。
甚至還央到了雙方父母那裏。
兩人父母都是退休職工，小夫妻倆自己帶孩子，他們也用不着操心，就成日去打打羽毛球、跳跳廣場舞，日子過得潇灑同時，也感覺出幾分無趣來。
子女不讓他們當老人的帶孩子，是不是嫌棄他們老了不中用？
當孩子打電話求他們去超市買石榴時，兩邊父母都激動壞了。老人瞌睡少，早上五點多就睡不着了，他們球也不打了，廣場舞也不跳了，直奔鹹福德。
他們還以為自個兒來得還挺早，結果發現周圍還有好多同齡人呢！
一問，都是家裏孩子托他們來買無污染山石榴的，有的還帶着釣魚用的小板凳坐着，那姿勢是紮長樁啊，裝備齊全！
劉冉父母表示他們今天也要去店裏買個這種折疊椅。
早上七點多，鹹福德超市的人來開門時，見着一群大爺大媽圍在門口，吓壞了。
大着膽子上前問明白他們是來給子女買水果時，員工們又是拍着胸口表示虛驚一場，還長嘆舒氣。
等換上員工服後，他們才回味過來，總感覺這事兒有些魔幻。
有父母的支持，劉冉跟範岩兩人也終于順順當當地吃上了鹹福德第一次賣的山石榴，味兒還真是不錯！
吃起來酸酸甜甜的，最叫兩人驚喜的是，石榴味兒濃得很，閉了眼似乎就能想到他們小時二三事。
夫妻倆都是八零後，年輕時工作受委屈了還有“大不了老子不幹了”的沖勁兒，可現在有了娃，那是真不敢啊，在單位裏夾着尾巴做人。這麽一來，就越發懷念上學時候無憂無慮的時光。
吃着山石榴，連連啧嘆，表示現在的孩子是真沒口福，連石榴都最多吃的是軟籽石榴。軟籽石榴上哪兒有他們小時的這老品種石榴吃着美啊！
劉冉還道，她小時鄰居家也種了一棵石榴樹，可惜樹太小了，結出的石榴又酸又澀皮還厚，一點兒都不好吃。母親為了哄她多吃飯，就告訴她石榴樹會随着她一起長大，小劉冉就天天仰着脖子希冀自己和石榴樹都能快快長大。
範岩忍不住問：“那後來呢？”
劉冉嘴一撇：“鄰居說石榴品種不好，改栽梨樹了，還沒等梨樹長大結果，我們就搬家了。”
範岩啧啧感慨，這是媳婦兒的青蔥童年啊。
孩子在一旁聞着空氣裏都滿載着的石榴的果香甜香，眼巴巴地看着老爹老媽一個個剝籽兒吃，還邊吃邊笑，就是不理他。娃吃不着啊，急得他一個還不會說話的娃娃只能張着手腳在空氣中亂舞，一邊舞一邊哇哇大叫。
劉冉臉不從心的露出一個奇怪笑容：“寶寶乖啊，你現在年紀小，這是硬籽石榴你吃不成，等回頭媽媽在樓下水果超市給你買軟籽石榴哈。”
娃雖小，但也能感知到大人的意思，也就不再繼續鬧了，似乎真的在等媽媽給他買石榴吃。
劉冉哄過後，就跟丈夫一起繼續背着上興趣班的大兒繼續偷吃，一邊吃一邊回味童年。
回味完了童年，眼看着石榴就剩下一小瓣了，劉冉有些嘴饞地舔舔上嘴皮：“要不給孩子留些？”
這個孩子指的是他倆的大兒子。
範岩猶豫了下：“老大是個飯渣，這石榴好吃是好吃，但關鍵是量少還不好買，要是老大吃後一下就喜歡上了，再也不吃別的水果怎麽辦？”
不說小孩兒，他們兩個大人現在不也是吃到別的水果索然無味？
老大現在正處在不愛吃青菜的年齡段，要是連水果都不愛吃了，難不成天天吞維生素片兒？
為了飯渣老大着想，夫妻倆愉快做了決定——不給孩子留吃！
兩人歡快地把石榴一分，吃時還享受得眯眯眼。生怕吃慢了去接孩子時被聞到石榴味道，範岩吃得特別快，過後刷牙漱口了才出門。
遇着好吃水果了小夫妻倆背着孩子偷吃這事兒，偏偏他們夫妻兩個達成內部一致了，兩邊的老人還以為自己早早起來買的那麽貴的山石榴是還孫兒吃的呢。
劉冉範岩偷吃過後，一個去興趣班接大兒子，一個去留下水果超市買石榴哄小兒子。
結果小兒子是個狗鼻子，進口石榴一買回來他就聞着味道不對，是一口都不肯吃啊。
進口軟籽石榴也是十塊錢一個買的呢，劉冉可舍不得浪費。既然兒子不吃，她就自己吃。
結果進嘴後，她也吃不下去了。這是珠玉在前，後面什麽對比都顯得跟糟糠一樣，哪兒還能吃得下去呦。
好在是一會兒大兒子回來了，劉冉笑眯眯地把軟籽石榴給大兒子，見大兒子吃得開心，他們夫妻倆也就放心了……
好景不長，很快松陵不少人都知道了鹹福德又開始賣無污染水果的事兒了，這下劉冉範岩兩邊父母就算是早上五點半起床去鹹福德買，也不好買了。
夫妻倆也是心中警醒，他們深謀遠見，認為既然蘋果賣過季就沒了要等明年，肯定山石榴也是這樣！
為了更好地保存山石榴，夫妻倆咬咬牙，花了一萬多塊錢買了臺市面上保鮮功能最好的大冰箱，把不舍得吃的石榴存起來。
據說這冰箱能保鮮一個月都不壞果兒呢。
果不其然，天氣徹底冷下來後，鹹福德的山石榴果然沒得賣了，夫妻倆周末在家時，拿一個石榴出來犒勞犒勞為工作苦逼一周的自己，感覺一下子整個人都被治愈了呢。
至于被瞞在鼓裏的兩邊老人，他們雖說每次到小兩口家時，看冰箱裏存着一大抽屜的石榴感覺奇怪，怎麽家裏有孩子還能存住好吃的？
但也沒多想，只是回來後就跟老伴說：看吧，還是年輕人孩子帶得好，帶出來的孩子不饞嘴。
這天是周一，劉冉也早早出門到學校上班。
她跟丈夫都是在事業單位工作的，劉冉是個老師，丈夫範岩是煙草局工作的，也算是常人口中的好工作了。
周一早上有些忙碌，劉冉花了兩節課時間才把學生們的周六周天作業改完，她剛端起茶杯仰面活動頸椎呢，就聽見辦公室裏的老教師吐槽他們班的學生作文。
一老教師道：“現在的孩子啊，可真是不知感恩！”
這都算是老生常談了，劉冉本不想聽這話題的，她剛從包裏摸出耳機，就聽那老教師繼續說道：“我們班的孩子寫周記埋怨他父母不給他買鹹福德的山石榴，說他父母不舍得花錢。”
一聽到鹹福德的山石榴，劉冉的耳機就帶不上去了。
那教師拿着孩子的周記念，文章大概意思是講：這學生之前在同學家裏吃到一個味道特別好的石榴，他就央着父母給他買，父母第二天很早起來給他買了一次山石榴，就告訴他以後不給買了，說這個買起來麻煩還特別貴。
這孩子吃完了一個，表示期中考試他考到了班級前十名可以許願，他就許願說是要再吃一個山石榴，父母當時是答應了的。但這周學生回家卻并沒有如願吃到那石榴，最讓他難過的是父母買的別的石榴騙他說是鹹福德的山石榴。
學生還在文章最後寫道：我能吃出來那不是鹹福德的山石榴，也能感覺到爸爸逃避我的眼神，我對他們很失望。
念完，一下整個辦公室都熱烈起來，不光是語文老師們，就連數學英語老師也對這個學生的周記議論紛紛。
有人說孩子不能就這麽一件事對父母産生這種消極情緒；也有人說既然學生都知道這山石榴價格貴還不好買，就不能太勞煩父母，要體諒父母工作不易；還有人說父母是孩子的榜樣，榜樣就要起到榜樣的作用，不能言而無信。
劉冉感覺自己胳膊被戳了下，看是搭班的班主任，班主任是個三十歲的女強人，今年孩子才剛一歲，正是吃果泥的時候，之前劉冉還跟她一起說鹹福德家的無污染水果呢。
班主任：“我記得之前你好像還給我安利過，說是鹹福德的山石榴特別好吃？”
劉冉幹巴巴的笑道：“現在鹹福德已經沒得賣了。”
班主任倒是不是想跟劉冉讨論這個話題，她只是聽那孩子的日記，有些發愁自己今後要怎麽教育自家孩子。
劉冉聽明白班主任的意圖後，送出一口氣，道：“鹹福德的石榴是不便宜的，一個賣24塊錢呢，再加上要想買山石榴基本都得早上七點鐘去排隊，有時還不一定能買着，我覺得要麽不給孩子吃，要麽得堅守當時許下的諾言。”
別的老教師身子倚過來，笑道：“劉冉這話說的有道理，既然難買，要麽就不給孩子開這個葷，要不然第一次都能買到，第二次怎麽就不給買了？”
劉冉硬着頭皮解釋：“是鹹福德真沒得賣了，這周我媽去排隊等半晌，結果人家工作人員說今後都沒得賣了呢。”
“原來是這樣！”拿着孩子周記的那老教師低頭寫字，一邊寫字一邊說：“我得告訴這孩子，不是父母惡意欺騙他，是鹹福德沒得賣了，父母也是不忍心他失望才買別的石榴。”
學生周記的事兒一揭篇，辦公室裏的老師們就對鹹福德的石榴讨論開了。
話題漸漸展開，吃過鹹福德無污染水果的老師表示，許多精品水果超市宣稱的零污染水果大多是檢測零點幾的，不是完全無污染，只有鹹福德的無污染水果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無污染。
“居然還有這種事兒？”劉冉不可思議。
爆料的那老師家屬就是質監局的，她不屑的道：“文字游戲嘛，資本家們最會鑽法律空子，也最會給顧客營造各種‘健康’、‘美麗’、‘高端’的商品包裝和設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