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你的美露了（穿越）

第51章 涅槃重生

“皇上……奴才愚鈍，可是奴才覺得将軍對您還是一樣的，或許是因為失憶才會對自己沒有信心，皇上別太心急，多給将軍一點時間吧。”

“朕何嘗不想給他時間，只是大局當前，朕的臂膀若是無用了，手中這劍……恐怕也要給人卸了去！”

“皇上……”

“行了，不必多說，朕自有定奪。”

衛小魂定定的看着黃袍加身的唐缙，他是那樣奪目耀眼，深情卻如此落寞憂郁，那雙深情的望過他的眼，此刻又回到了畫中人身上。至始至終，不……是他這個靈魂根本從未存在過，他看着的，想着的，愛着的，期望着的只是衛貞魂——而已！

他緩緩挪動了腳步，輕的仿佛真的只是一縷幽魂，宮道兩邊鮮紅的楓葉正盛，一片，兩片，飄落在一地枯黃之上，好似他被人生生扯裂的心，一滴，兩滴，止不住的滴血。

衛小魂茫然的捂住胸口，心怎麽會這麽疼，疼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究竟是什麽時候，自己竟然把心陷了進去，陷得這麽深，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他腳步踉跄的躲進了一片山石之後，無力的靠在了石壁上……

天空有些灰暗，仿佛在故意襯托他頹敗的心情。衛小魂咧嘴笑了一下：有什麽的，老天你就盡情取笑我吧，笑我這個白癡明知道不可能還要去逞強！

唐缙……唐缙……你有什麽好？！他緩緩滑落下來蹲在了地上，抱住低埋的頭又拍又打……

回到了将軍府，衛小魂的心情分外暴躁，看着這裏所有屬于衛貞魂的東西，他都莫名的火大。

寧钰前來請安，他史無前例的沒了紳士風度，語氣煩躁的對她道：“去做你自己的事，沒事別來煩我！”然後留下一臉不知所措的女子，自己往衛貞魂的書房去了。

他緩步登上了閣樓，看着那些被自己整理的一塵不染東西，頓時湧上一種為他人做嫁衣的辛酸。不錯！是自己占了衛貞魂的身體沒錯，可是他已經死了，就算沒有自己的靈魂他也不會再複生了。所以，這之後的人生是他衛小魂的，不論他做了什麽都沒有必要再對衛貞魂愧疚，而衛貞魂，他也不該再繼續影響自己的人生！

他大步向前，一把抽出了牆上的潛龍劍，朝着滿屋的東西揮舞起來。衛貞魂，你可以消失了，我衛小魂覺不允許自己只是個傀儡，只是個影子。

一陣震天徹地的“嘭嘭嗙嗙”過後，閣樓上一片狼藉，衛小魂緊握着長劍直直的矗立着，胸膛劇烈的上下起伏……

半晌，長劍“咣當”落在了地上，他擡起微微顫抖的手臂，在臉上抹了一把，衣袖立刻浸濕了一片。

學長，我好想回家，我好想你……

第二天上朝，衛小魂上奏，表示自己願意去薊侯出使。唐缙有些意外卻掩飾不住向上翹起的嘴角，果然，衛貞魂心裏還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他心中暗暗泛起了感動和甜蜜。

一下朝，玉公公就來請衛小魂，衛小魂卻二話沒說拉着他到了大殿之外，只見福六手握一把精美的長劍在角落等候。他走過去取了劍交給了玉連亭。

“這是皇上親賜的潛龍劍，請公公幫我物歸原主吧，請替我轉告皇上，這把劍與我已無用，今日開始我便涅槃重生，做他手中的殺伐之劍。只是從此，我倆之間唯有君臣之義，請皇上恩準！”

玉連亭頓時驚得風雲變色，這又是在鬧什麽？皇上那邊兒剛想開，這将軍又想不開了。

他一把拉住衛小魂道：“将軍！您怎麽突然又這麽說呢，您和主子……這又不是一天兩天，哪能想怎樣就怎樣的，您就是有什麽也得當面去和主子說不是？”他和往常一樣的使了勁去拽人，誰知，手腕瞬間被人捏住了。

“哎呦……疼，将軍你……放…放手啊！”玉連亭皺着臉央求，不得已松開了衛小魂。

“公公只管照我的話說，我意已決，他若不答應就給我收屍吧！”衛小魂說完轉身就走，抛下了一臉震驚的玉連亭。

“将軍！主子！你這是怎麽了，何必說那麽重的話，萬一皇上發怒……”心急火燎的福六追在後頭，不停的絮絮叨叨。

衛小魂猛然停住，轉回頭看着福六，神情嚴肅的叫人渾身發寒，目光銳利的讓人不自覺的畏縮。

“小六子，你聽着，跟着我你就要明白我，不可人雲亦雲，不能趨炎附勢。我已不是從前那個将軍，從今天起，我的一切都要靠我自己打拼回來，也許我能力不足，但是我會竭盡全力，你……懂嗎？”

福六似懂非懂的傻傻點頭，他覺得今天的主子不太對勁，他似乎變了，不過，這樣看起來才真的有了将軍的威風呢！

……

衛小魂沒有回府，他覺得從現在開始，必要為出使做好萬全準備了。所以，他直接趕到佟以府上，打算和老師研究一下沿途的地勢，各處的風土人情，還有薊侯和古邺邊境上的情況。他在許多古代的著名戰役裏總結出一點，天時地利人和，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幾近傍晚，衛小魂才趕回府上，竟然發現有客來訪。下人說，那客人見他不在竟然不走，在偏廳與何忠傑飲茶閑聊坐到現在。衛小魂心下冷哼，铎奪延你還真是好耐性，的确是欠一頓打狗棒法調/教！

當他出現在偏廳時，早已換上了一副爽朗笑面。“世子殿下，怎麽今日突然來訪，害你久等真是抱歉！”

铎奪延眸光一動，對他今日出乎意料的熱情暗暗狐疑。只見他同樣笑容滿面迎了過去道：“無妨無妨，反正閑來無事，在此飲茶也是美事，何況還有博學多才的何公子作陪！”

衛小魂淡淡瞥了他一眼道：“真是辛苦你了！”

“小人舉手之勞罷了。”說完，他坦然迎視回來，似乎在說：我事無不可對人言。

衛小魂微微一笑，擡頭看了看天色，繼而轉向了铎奪延。“時候不早，不知貴客是否賞臉在舍下用飯，飯後咱們再好好聊聊吧！”

“好，那本王也就不推辭了！”铎奪延愉快的答應下來，不管衛貞魂突然示好有什麽目的，只要他肯給他點好顏色，他便會歡天喜地開個染坊給他看。

衛小魂朝前一比，對铎奪延說：“世子殿下，那就這邊請吧！”

……

三人氣氛融洽的用過飯，何忠傑告退，只剩下铎奪延和衛小魂兩人在庭院裏慢行消食。

“你今日的态度為何與之前不同了，難道是怕我一路上為難與你，所以……”铎奪延似有深意的眯眼一笑。

“确實有這個意思，要是得罪了你，我這個随從将領怕是有命去無命還了吧？”衛小魂轉頭一笑，帶着八分灑脫兩分頑皮，星子似的眼睛閃動着流光。

铎奪延雙眉一擡，将頭一偏，手便勾住了他發辮上垂落的的珊瑚球彩穗，他緩緩轉着那紅色的小球，眯着眼上下打量衛貞魂，月色下的男子烏黑的束發靜靜垂在身後，偏偏今日他穿着白衣，更顯得眉目如畫，黑白分明，整個人俊美非凡。

“嗯……若是本世子不放你回來，似乎也情有可原，誰讓美名在外的貞魂将軍只此一個，有如稀世瑰寶！”

衛小魂皺了下眉，心知他又要說些不三不四的話來惹自己生氣，于是他一把拉住铎奪延的手，往自己堅實的胸膛上錘了兩下。

“一個男人，一副臭皮囊，怎麽敢當稀世瑰寶這四個字，大概是這天色太暗，世子看花了眼吧！”他放開铎奪延往前走了幾步道：“別淨顧着取笑我了，還是快跟上來，咱們月下擺盤棋切磋切磋。”

說完，他徑自朝不遠處的小亭走去。铎奪延笑了一下，也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厮殺了幾盤，也算盡興，衛小魂委婉的下了逐客令，铎奪延這才告辭，只是臨走時非要約上一天，要衛貞魂陪他游一游這大都，衛小魂欣然答應下來。反正臨走之前再游玩一下也是好的，也不知自己一去是否還有命歸返。

第二日，宮裏就來人召他進宮，衛小魂自然知道唐缙為什麽找他，他耐着心煩不得不去了，該了斷的誠如玉連亭所說，還得他自己去了斷。

衛小魂依舊是跟随着玉連亭，同樣是走在去唐缙寝宮的路上，然而他的心境已十分不同了，這次他不會再有半分的妥協，也不會再被唐缙的深情打動，更不會再去試探他們之間的可能。他不會再把自己交托出去，因為他心裏全都是幡然醒悟的決絕。

他走進寝殿，垂着頭，遠遠的跪了下來。

“臣，衛貞魂，叩見皇上。”

半晌，大殿裏寂靜無聲。

衛小魂沒有擡頭，他聽不到動靜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一束熾人的目光，那熾熱那樣強烈，那樣持久，仿佛要把他躬起的脊背燒出個洞來。

“皇上，不知何事召見微臣？”他忍受不住，決定打破這難耐的沉默。

“你……再說一遍，叫小連子轉達給朕的話，你自己……再對朕說一遍！”唐缙低緩的聲音，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沉悶，隐隐透着着壓抑的不滿。

“皇上，請求皇上，讓臣心無旁羁的做個好臣子，皇上想要的那把劍，臣會努力去做，只是從前的那個衛貞魂恐怕回不來了，臣力所不及，所以……”

唐缙緩緩的走了過來，停在衛小魂面前，目光複雜的凝視着他。

“朕不明白，你究竟在在意什麽，無論是從前的你也好，現在的你也罷，你始終是朕的貞魂将軍，是我的小魂，你……究竟想要我怎麽做？！”

衛小魂仰起了頭，直直的迎向那目光。“皇上，我沒辦法不去在意，因為現在的我和從前的衛貞魂差的太遠了，難道……皇上心裏就不曾有一絲絲的在意？”他慢慢的站了起來，拉住他的手，輕輕按在他的心口。“唐缙，摸着你的心告訴我，你是不是也對我感到過失望，懷念着那個讓你“震撼”的衛貞魂！”

“你……聽到了？！”唐缙的眼頓時瞪圓了。

深深的注視着對方，時間似乎靜止了，他們在對方眼眸裏看到了了然和心痛。

“是！所以……請你成全我吧！”衛小魂放開了他的手。

他轉過身，一步，一步的離開，空曠中回響的腳步聲異常的沉重，仿佛是落地的重錘，一下一下砸在兩人的心上。

他淚中帶笑，咬牙憋住就要溢出眼眶的淚水。唐缙，你根本不懂我為什麽那麽在意，因為我和衛貞魂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個體，如果你不能感覺到兩者的不同，那麽它就只能成為永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