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蕭天烈叉着腋下将他拖起。誰知醉酒的人力氣忒大,一扭腰就掙開了他的雙臂,轉過來摟住了他的脖子,只見衛小魂咧嘴一笑就唱了起來。
“如果能夠多一點點微笑
生命也會多一點點美好
何必活的那麽冷酷寂寥……”
他似笑非笑的瞅着蕭天烈,紅潤的嘴唇一開一合,直把滿嘴酒氣全數噴在他面上。
蕭天烈狠狠的剜他一眼,握住他的腰向外一推。誰知,衛小魂耍賴似的抱的更緊了,勒着他的脖子,幾乎要把嘴貼到他臉上去。
“如果能夠多一點點微笑
快樂也會多一點點圍繞
不要等到全球變冷才覺不妙 ”
衛小魂正亢奮的不得了,麥霸程序全開,他醉眼迷離的吟唱着,恍惚以為是K歌房,自己正摟着基友哥倆好,光/溜溜濕漉漉的上身晃來蹭去,直把蕭天烈的前襟濕透了。
蕭天烈無奈,使勁一拽便将他鎖在懷中,兩人歪歪斜斜的走向房間,衛小魂情緒越來越high ,蕭天烈的臉卻是越來越黑。衛小魂熱的燙人,偏偏手舞足蹈纏得人心煩意亂,他胡說亂唱,深深淺淺的呼吸拂過蕭天烈脖梗,直搔得他發根直立,毛孔全開。
他堵氣的将衛小魂扯進屋裏,扒開了他的雙臂,将人推倒在床上。
“哎呦……疼……”衛小魂不滿的嘟囔一句。然後一側身,卷曲了身體。
月色皎皎,透窗灑落,白玉似的柔,照着他蜜色的結實肌理,只見他慢慢阖起濃密的睫毛,淺唇微啓,氣息漸漸平順起來。
衛小魂安靜且毫無防備,如同繭中等待破出的幼蠶。
不由得心中蕩開一絲柔軟,蕭天烈解下外衫行至床前,輕輕遮住他微涼的肌膚…… 緩緩的翹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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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五更鳴金鼓,吹角連營戗鐵寒,将明未明,拂曉微涼,東軍将士已然列隊而出,開始一日操練。
為了對付善于騎射的薊侯軍隊,蕭天烈帶來得正是千挑萬選的精良騎兵,但東軍是以步兵為重,素來注重陣法隊形的操練,即使是對騎兵也并無二致。
操場上,列成方隊的士兵手握長槍,三兩成組變換陣型。
衛小魂張大了嘴哈了個欠,眼頭還挂着眼屎。
宿醉未醒的他五更就被蕭天烈挖起,臉都來不及洗就給扔進了火頭軍,此刻,他正拿着大勺頭昏腦漲的攪着鍋裏的粥,泛着清香的食物也沒能讓他精神抖擻,空有酒膽卻沒有酒量的結果就是自殘身心外帶秀下限啊有沒有。
衛小魂很為自己昨晚的失态懊悔,恨不得買片後悔藥吃一吃。不行,他光輝美好的形象一定要想辦法挽回,想到這兒,他咬牙切齒的握勺。
隊形操練結束,将士們回到營地準備吃飯。他主動請纓掌勺盛粥。
只見他面帶微笑,對着每一位排隊的将士展示空乘的熱情,只見他九十度鞠躬,盛完粥必說一句。“兄弟,辛苦了!”
大夥只覺得這個人十分的有趣,也樂的接受,畢竟人都是視覺動物,長得如衛小魂這樣不凡卻幹着店小二的勾當伺候他們,何樂而不享受之?
火頭軍的頭兒姓李,人稱李大,對衛小魂很是滿意,別看衛小魂古古怪怪,學東西還是有模有樣的人也利索勤快。
幾個火頭軍端着大碗蹲在一圈兒吃飯,李大忍不住好奇的問衛小魂。“兄弟,你和蕭老大是何關系,怎的被他塞到這火頭軍裏來了?”他勾着眼對衛小魂打量了一番,“兄弟這樣的人才怎麽看都該是個将才啊!”
衛小魂眼睛一亮,喜不自勝的笑了出來。“還是李大哥你火眼金睛啊!”心想蕭天烈你個不識貨的讓我做飯,你知不知道浪費人才可恥啊!
想起蕭天烈毫不溫柔的對待,他一時激動就對着李大抱怨起來,“蕭天烈丫的不講義氣,你看人家桃園三結義吧,那都是重用兄弟,掏心掏肺,哪裏像他沒心沒肺,簡直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你說誰又臭又硬!”
蕭天烈渾厚的聲音在響起,好似驚天旱雷衛小魂頭頂炸開,炸的他頭暈目眩。
“大…大哥!”
衛小魂結結巴巴的扭過頭來,心虛的嘿嘿一笑。
“那個…今日的馍好像…有點硬……”
蕭天烈二話不說,上前拉起了他。“硬便不要吃了,随我去操練騎射!”
“啊?”衛小魂的嘴巴幾乎可以放個鴨蛋,操練騎射?那他的意思就是要教自己打仗喽?!
“怎麽,不想練?”蕭天烈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衛小魂咧嘴一蹦,撲上去親熱的摟住他的肩膀 “怎麽會呢,你真是我親哥哥!”
蕭天烈無奈的偏頭,他挑眼一看,衛小魂立馬嬉皮笑臉的一眨眼。
“你啊…怎似個猴兒一樣頑劣!”
面對如此的衛小魂,蕭天烈又愛又恨,竟然将父親時常嗔責他說的話照搬出來,脫口而出。
“走,先去為你挑一匹戰馬。”
蕭天烈斜肩一讓便脫身而出,徑自走向前方,他面盈淺笑,心情莫名的愉悅。
戰馬由南軍配備,加上他們帶來的,一人可得三匹,原是不予挑選的,只不過蕭天烈這樣的人,尤其是将門之後,信仰馬不只是用來殺敵的,更是一個人身份的象征。
他私心以為衛小魂這樣的人……單以外貌來看,也該配上一匹絕地駿馬。
衛小魂喜滋滋的跟着他來到一處馬廄,放眼一望,只見面前馬欄裏的駿馬,比周圍其它廄裏的馬來,卓爾不群異常醒目,馬匹不僅高大健碩,且毛皮光澤油亮,馬鬃也柔順漂亮。
衛小魂幾步沖到欄前不敢相信的問道。“這裏的馬……讓我挑嗎?”
“正是!”蕭天烈微微一笑。
“哇!我可要好好挑一挑。”他走來走去,目不轉睛的挨個打量起來。
蕭天烈搖搖頭,上前打開栅欄牽出一匹。
“喏,這批性子溫順些,你先馴服他再說!”
只見這匹深棕色的駿馬,呼呼的喘着粗氣,四蹄歡快的蹬動起來,似乎很想暢快的跑上一圈。
“哇啊……”
衛小魂激動的上前,摸了摸這匹即将屬于他的駿馬,心想這可比開寶馬刺激多啦……
馬匹呼哧一聲,跑動起來,躲閃着不願意被陌生人碰觸。
蕭天烈一把拽緊缰繩轉,意味深長的瞅着衛小魂道:“此馬性子已算溫和,不過,能否降得住他,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衛小魂雙眉一擰,心裏微微打鼓,不過之前有了騎馬的經驗,多少也就有了點膽量。
“好,來就來!”他一把奪過蕭天烈手裏的缰繩,瞅了瞅不太老實的駿馬,一咬牙,擡腿就踏上了馬蹬。
駿馬不安的晃動起來,衛小魂趕緊趴在馬鞍上,他膽顫心驚的不敢動彈,只好勒着缰繩一把抱住了馬脖子。
這一抱卻驚了馬,只見它不滿的甩着頭顱,呼呼粗喘着跑了起來,邊跑邊翹起後蹄試圖甩掉身上的人。
衛小魂緊張的夾緊了馬肚,駿馬一撂蹄子撒了歡瘋跑了起來,只見它踢起一片塵煙朝遠處跑去。
蕭天烈一見,趕緊拉過一騎追了過去。
衛小魂被劇烈甩動的駿馬一掀,瞬間掉了一半,他半挂在馬上感到手上火辣辣的疼,旋轉跳動的馬甩得他頭暈目眩 四肢無力,突然間手一滑就滾落下來。
他倒在地上,眼前芒白一片,仿佛仍在馬上起落的感覺,一起一落之間有許多殘破的影像在眼前略過,仿佛在浏覽電影膠片似的……
重檐翼角,鱗次栉比,紅瓦琉璃,彩畫青綠間,古色古香的城闕逐層漸深,緩緩一抹耀眼的明黃透了出來,幻化成一片衣角,金絲龍紋,刺祥金緣,漸漸隐出一人背影,尊貴至極卻又寥落無比,他緩緩轉過身來……
“小魂…小魂!”
蕭天烈的呼喚讓他渾然一抖,那團形象瞬時漆黑一片,他微微抖動睫毛睜開了雙眼……
眸中便是蕭天烈焦急的面容。然而連聲的呼喚,寬厚的胸膛都不及那一瞬的失落。
他神色一暗道:“我沒事,不必着急!”
蕭天烈扶他坐了起來,心中略有愧疚,本來他有意試探,不想衛小魂不說武功就連騎馬都不得要領,幸好他沒有大礙,否則…… 他抖了抖眉,不由得擰緊了眉心。
衛小魂撐着蕭天烈雙臂站了起來,只覺得後背酸疼難忍,更加難以忍受的是腦袋裂開一般的疼。他晃了一下,痛苦的“啊”了一聲。
蕭天烈看了一眼,沉膝一蹲,雙臂一托,瞬間把他抱了起來。
衛小魂閉着雙眼,臉皺成了一團,只顧着和腦袋裏的疼痛對抗,其他便什麽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