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那你就來和我一起合道吧……
玉花看見是公玉寒, 腦子裏充滿了各種難以置信,因為這張臉的出現太過意外,甚至輕易沖淡了剛剛那個可怕的猜想, 混亂了她的思緒。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公玉寒看着她沉默了一會兒,掀起了自己的眼皮。
然後一雙恐怖的剔透玲珑的銀白色眼睛露了出來。
玉花以為他在對自己翻白眼,被吓得大叫,顧不上現在自己渾身光溜溜,用力推他:“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吓我, 走開,你不要靠近我!!”
公玉寒見她用力閉上眼睛完全不敢看自己的模樣, 手裏沒有動,也沒有允許她掙脫自己的束縛。
等玉花掙紮得沒有力氣了,也沒有見這個翻白眼的“鬼”一口咬上來,心裏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剛剛看見的其實是幻覺。
于是玉花稍微睜開了一條縫, 偷偷看向他。
果不其然, 又看見了一對恐怖驚悚的白色眼睛……她該慶幸他不是紅色的嗎?!
“冷靜下來了?我不會吃了你, 也不會想要殺你。”
公玉寒手從她的肩膀上移開,握住了玉花的胳膊, 雖然力度輕了許多, 但還是無法被掙脫。
玉花看他眼睛一眼, 又忍不住縮了縮,加上讓他做靶子的心虛, 說話的語氣都弱了不少:“你為什麽可以突然出現在這裏?!”
花城現在不是應該是子虛的地盤了嗎?難道現在和之前他們混進來一樣随随便便可以讓任何人溜進花城?
玉花:“……”她一定要叫子虛去加派人手看管城門, 還要有巡邏, 出入都造冊登記!
公玉寒沒有告訴玉花他為什麽會出現了這裏,而是用輕淡的眼神看了她一下,說:“你是不是到處告訴別人, 說你是我的女人,還說我的占有欲很強,他們再糾纏你的話就會全部被我打死。”
“……”
玉花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做尴尬,臉和耳朵都紅了,還很想要在地上找一條縫鑽進去。
她稍微清了清喉嚨,也不擡頭看他,商量說:“不過是這點事情,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有資格被我用來做擋箭牌是一件榮幸的事嗎?”
說完,兩個人一同陷入了沉默之中,公玉寒低頭看着她,玉花也低頭看着他的胸。
“這樣說來,能讓第一禍水看上我确實是榮幸的事情。”
公玉寒語氣中似帶着笑意,擡起手捏住了玉花的下巴,讓她的臉不得不仰起看向他。
“玉花,你猜我回來是為了什麽?”
“……什麽?”
“當然是為了找你,因為你現在可是我的女人,不是嗎?”
玉花不願意,推開他,在水裏往後退,臉紅:“不,我說了那個只是權宜之計。沒有征得你的同意很抱歉,你想要其他補償的話現在可以說出來……”
她的腦子在瘋狂地轉動:為什麽公玉寒會和她說這種事情?難道、難道之前對于他并不喜歡自己的猜測全都是錯誤的,他真的是一個悶騷,心裏早就愛上她了,但是因為忙于正事或者不太會表達就一直沒有說出口……
“其他的補償?”
公玉寒的神情依舊那樣平淡,銀色的眼睛和一身白衣讓他看起來更像是冰山上那一捧皎潔無塵的雪。
“正好我要回去了,那你就來和我一起合道吧。”
公玉寒話音落下,玉花明明泡在滾燙的溫泉之中,卻感覺到了一股從心裏而起的寒意。
“不要殺我!”
玉花抱住頭,就像一只快要哭出來的炸毛貓咪。她不知道回去是什麽,但是合道是什麽還是知道的!
誰要和他一起殉情啊,他又不是柏子虛!
還是子虛對她最好了,如果是子虛的話肯定不會要她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他就算快要死了,也會給她安排好一切。
公玉寒身形往前,似又想要抓住玉花的手臂,這個時候一道銀亮充滿殺意的劍影從玉花的背後刺出,繞開玉花攻向了他。
“!”
刀劍相向的清脆聲響震動了整個溫泉室,細碎的石塊從上落下,似乎整個房間都要被兩人對戰的餘波給震坍。
玉花看清楚冒出來的男人的背影,忍不住喊出聲:“子虛!”
“乖,小玉,”柏子虛聲音依舊溫和,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壓力,“你先換上衣服出去,我與他談一談。”
玉花記得柏子虛現在繼承了城主的位置,同時也繼承了冥帝給上一任寒王留下的神血,玉花不知道神血是什麽,但是她知道如果不在生死場的結界裏,柏子虛應該是不死的。
“子虛要小心啊,你可千萬不要受傷了。”
玉花從水中走出來,變幻出幹淨的衣服往外走,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公玉寒那張臉不知道為什麽總是記不分明,就算隔着這麽遠的距離認真看了,也只能真正看清楚那一雙今天才見就印象深刻的銀色眼睛。
但是玉花知道他的長相是和子虛類似的,甚至連氣質都與子虛相像,這一瞬間,玉花感覺到腦子又閃過了什麽奇怪的直覺。
裏面戰況漸漸焦灼,玉花趕緊離開了溫泉,讓侍女們跟她一同撤退。
回到城主府邸,玉花心情并沒有放松,反而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很緊張,明明柏子虛不應該出事,她卻有種不安的預感。
“仙子,您需要喝花蜜嗎?”
“不需要,等子虛回來了,你們第一時間要告訴我。”
玉花微微蹙額說。
還好,到了傍晚,柏子虛回來了。
他雖然回來了,但是身上受了不少上,剛進卧房就讓玉花聞到了極其濃烈的血腥氣味。
“子虛!”
玉花眼角一下子濕潤了,起身過去撲進他懷裏,柏子虛接住她,悶哼了一聲,似乎被撞到了傷口。
“子虛,我撞到你的哪裏了嗎?”
玉花一下退開,慌亂地問。
柏子虛臉白了白,看着她,燈光下眼睛的顏色似乎都變得淡了許多。
“我沒有事,”柏子虛頓了頓,擡起手撫摸上玉花的臉,手法帶着些生疏,搖了搖頭說,“抱歉,他還是比我更強。”
“他比你強也是正常的,以後我們不和他打就好了。”
玉花擔心地問:“他該不會故意給子虛你下戰帖吧?”
“應該不會的,他對于城主的位置沒有任何興趣。”
“那他是要和子虛你搶奪魔帝的位置嗎?”
柏子虛不說話,默認了玉花的猜測。
玉花抓着柏子虛的手緊了緊,圓圓的眸子望着他說:“子虛,要不我們這一次就不要參加魔帝的選拔了吧?我覺得現在做一城之主也挺好的。”
“好。”
柏子虛聲音溫和,同意了玉花的建議。
玉花差一點以為柏子虛會不聽她的話了,拍拍胸口,真是奇怪,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子虛不是一直都很聽話的嗎?
然而事情并沒有這麽結束,公玉寒也沒有離開,第二天,玉琉璃又過來了。
玉花知道玉琉璃過來的時候是茫然的,她手裏還端着藥碗,在給躺在床上的病號子虛喂藥,他現在這樣實在不适合出門去做事,今天就幹脆休息,留在城主府養傷。
“司命過來是要做什麽?”
“不知道,司命官說是與陛下有關。”
玉花給柏子虛蓋好被子,自己出去見玉琉璃。
玉琉璃依舊是穿着上一次那件深黑色的長袍,兩只手握着一只冒着熱氣的茶水杯,雙眼出神,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甚至玉花進來了也沒有發現。
“玉琉璃?你又來找我做什麽,難道冥帝回來了嗎?”
玉花捧起一杯花茶喝了一口,微甜的茶水送入喉嚨,稍微放松了一些她緊張的神經。
“是的,冥帝回來了,”玉琉璃說,“他回來後直接找我,讓我過來領你進魔王宮。”
“咳!”玉花口中的茶水差點噴了出來。
“他回來了?不是說還要過段時間的嗎?!”
“也就是這段時間了,具體哪一天都是說不準的,所以昨天晚上回來我也并不是很奇怪。”
昨天晚上回來的??
玉花睜大眼睛,問她:“冥帝是不是在外行走還有一個名字?”
玉琉璃不知道為什麽她問這個,同樣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啊。”
她雖然是冷夜冥殇無心親自指定的司命,但是和他真的不是很熟。
“我不去!”
玉花說完,又咬了咬唇,問她:“……我不去的話,會有什麽後果嗎?”
玉琉璃搖頭,冷靜地告訴她:“不會有什麽後果,你知道自己的能力,男人想讓你過去無非是那幾個原因,你拒絕了最多應該也就是親自過來抓你。”
玉花:“……那這樣子拒絕了和沒有拒絕不都沒有什麽區別。”
“是的,沒有什麽區別,如果你不答應的話,冥帝遲早也會和花城主對上的。”
玉琉璃眼中帶着同情:“玉花,其實……其實我覺得冥帝除了名字還有樣貌以外,其他都挺優秀的,如果你想通了,換一個男人也沒有什麽。”
他是長什麽樣了,為什麽玉琉璃這樣的反應?難道還有正常人能長得比公玉寒一樣恐怖嗎?
當天晚上,玉花出來吃飯,就知道了那個冥帝原來真的長得和公玉寒一樣恐怖。
不知道到底從哪裏進來的公玉寒直接背着手站在殿前,用那雙剔透純銀的眼睛看向她,面容溫和。
“小玉——我應該可以直接這樣稱呼你吧。”
玉花僵硬,手裏的花無聲掉在地上,往後退了半步,毛骨悚然道:“不可以。”
公玉寒似乎輕笑了一聲,但是那一聲太輕,幾乎讓人以為自己是幻聽。
“沒有關系,”他說,“我過來是為了告訴你我是誰的,你可能已經聽過那個不太……的名字。”
“所以你還是冥帝?”
“是的,”公玉寒聲音溫柔卻沒有什麽溫度地說,“我是冥帝,也是你的男人。”
玉花往後不斷地退,躲在了一根柱子後面:“不要,我不要和你去殉情。”
“為什麽?你說過你只愛我,是我的女人。”
玉花看着他的臉,簡直要以為他是在裝傻,提出這種疑問死纏爛打了。
公玉寒怎麽可能只靠裝傻呢,他比誰都更清楚如何計較和讓她心虛。
所以他擡起手露出了後背上幾乎愈合的傷疤,對玉花說:“并且,我也為了你的那些話,承受了身為你男人應該承受的許多壓力。”
那麽,公玉寒現在要求得到應該有的先決條件作為回報,坐實了流言,也應該是正當的。
玉花咬着嘴唇,幾欲落淚:“你就不能換一個條件嗎?我真的不想死,你活了那麽多年活足了我還沒有活夠呢,我還年輕,我今年還沒有六歲。”
公玉寒淺淺地牽了下嘴角,似被她的話惹笑了。
“我也不缺什麽,你現在腳下踩的地都是屬于我的,你覺得你還有什麽可以給我呢?”
玉花飛速思考,沉吟許久,最後使出了美人計:“……我可以給你一個親親。”
“……”
緘默,整個大殿裏的時間似乎都被無形的手攥停了,沒有了任何聲音,針落在地上或許都會被放大一百倍。
玉花感覺到同樣被那無形的手攥住的還有自己的喉嚨,她臉蛋和耳朵都變得通紅,只露出眼睛看着前面面無表情的公玉寒。
……眼有點花,玉花感覺自己出現幻覺了,公玉寒會對自己翻白眼嗎?
公玉寒當然沒有翻白眼,公玉寒笑了,雙眼微微眯了起來,看着玉花。
“可以啊。”
他同意了,還提了一個要求:“但是一個吻不夠……”玉花心口提起來,差點以為他要說出十萬個。
“要在柏子虛的面前吻,讓他睜着眼睛看我吻你,并且不允許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