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教官為愛帶頭作弊
自從任雀醒來,楚虞就像感受到了危機,三步不離任雀。
“我說,你能不能讓門口那條魚走?”白澤捧着碗裝水果沙拉,因背後銳利視線而冷汗直流,不耐煩地回頭,雙眼放光的楚小魚趴在門口,對獨處的白澤和任雀露出鯊魚牙。
“沒轍,我管不了。”任雀扶額。
“也是,你這一身痕跡……”白澤欣賞了下任雀頸側通紅的吻痕,陰陽怪氣道。
“說正經事,禁地怎麽樣了?”任雀将話題扭到正軌。
任雀昏睡了兩天,由于體力不支昏倒,索性五竹塘的援兵及時,才沒讓禁地的動搖演變得更劇烈。眼下任雀在家修養,楚虞翹課在家照顧他,天天圍着受傷的小鳥轉。
“幸虧你在,禁地才沒出現更嚴重的狀況,但避水珠暫時丢失了,崔花開啓了隔斷陣,封死了五竹塘對外的一切通道,他們出不去,一定會再出現。”
任雀凝重地垂下頭,他思索一陣,“他們是人魚族的人。”
“你怎麽确定?”白澤訝然。
“他摸我的時候……”任雀張開自己的手掌,話還沒說完,就見門口的美人魚雷達捕捉到了觸發詞,唰地瞪了任雀一眼。
“咳……我和那個男人打鬥的時候,我碰到了他的蹼,指根這裏。”任雀心虛地碰了碰自己的指根,不敢去看楚虞。
“說起來,你身上的咒印……”白澤用只可兩人聽清的聲音私語:“楚虞真能忍?”
“忍什麽?”任雀眨眨眼,假裝自己單純可愛不明白事理。
“伴侶被別的魚給內個了。”白澤假惺惺地戳了戳任雀。
“滾蛋。”任雀反應過來,一巴掌把白澤推開,笑罵。
白澤也笑了,他還想再說什麽,門口的青蛙鬧鐘突然呱呱叫了起來。楚虞就像嚴格監控探監的獄警,一尾巴關上鬧鐘,嗖地滾到任雀床上,對白澤下逐客令。
Advertisement
受刺激的美人魚看不得任雀和別人單獨相處,他立起瞳孔,駭人壓迫感從鱗下溢出。
白澤罵罵咧咧走掉,順走了楚小魚好不容易做好的水果沙拉。
任雀頗為頭疼,楚虞天性幼稚,他早有了解,但這兩天的楚虞額外焦躁,像個被搶了玩具的孩子,滿心滿眼都是不甘和失落。
哄孩子太麻煩了,任雀心想。他架着楚虞與他面對面,發現楚虞哭了。
發紅的眼尾像用胭脂抹了一道痕,在珍珠白的顴骨上暈開,楚虞耷拉着腦袋,尾巴盤成一團,看得任雀心疼。
“怎麽還哭了?有什麽可哭的,這才哪到哪。”任雀托着楚虞的下巴逼他擡頭,輕輕揩掉楚虞的眼淚,低聲哄他。“等我好了,讓你也烙一個行了吧?你說烙哪就哪,不反悔。”
楚虞甩了下尾巴,摟住任雀的腰,不大的手掌順開襟的睡衣探進去,覆在任雀小腹上。
“烙這?有點過分了吧?”任雀輕啧一聲,突然覺得楚虞還真不是省油的燈。
“嗚嗚嗚!”楚虞控訴地擡起頭,眼淚又往外湧。
“行了,我餓了,做你的黑暗海鮮粥去。下午再不去上課,我就扣你平時成績。”
任雀用成績壓楚虞,小分奴魚沒轍,只好繼續去廚房搗鼓中午的黑暗料理了。
海岸,西梵天,若水南岸,避水珠,人魚族,南若的氣息,有蹼的手掌……
單獨的線索沒法串聯,任雀蹙眉思考一個又一個可能性,真相的尾巴卻總也抓不住。那些撲朔迷離的東西似乎指向某個明顯的方向,但只要任雀靠近,它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以南若的氣息引誘他到西梵天,在白澤的屋頂偷聽占蔔結果,那人想從白澤嘴裏聽到什麽?又或者說,是希望從白澤身上查到什麽?
避水珠在五竹塘安然無恙百年,偏偏任雀剛到浮世回廊就出現問題,人魚族怎麽可能跨過浮世回廊外層的監測陣,如果不是內部開陣,就是有人故意放他們進來。
會是誰呢?監管者高層?五竹塘的工作人員?教師?學生?
有蹼的手掌,幻化出的雙腿,典型的高階成年人魚男性才擁有的能力。高階者潛伏在學院裏,竟然一個人都沒發現,還把禁地戳了個大窟窿。
是敵人太強,還是監管者內部過于松懈?
任雀思索着,突然鼻尖晃過一縷胡椒味,他睜開眼睛,看到門口楚小魚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東西,笨拙地用尾巴翹着走過來。
“哎呦,楚大廚收工了?”
任雀接過碗,把楚虞抱到床上,定睛一看,微妙的海鮮胡椒料理呈黏糊狀,擱在手裏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偏偏楚虞一臉憧憬地盯着任雀,眼裏藏着無限期待。
這特麽,可真是強鳥所難了。
任雀舀了一勺含在嘴裏,趁着味覺沒反應過來直接吞下去,在辣味蔓延舌尖之前,笑着摸了摸楚虞的腦袋。
楚大廚生平第一次得到誇獎,高興的找不着北,他飛速去外間又端了好幾道黑暗料理,一股腦放到任雀面前,揚着天真的小臉等任雀誇他。
任雀眼皮跳了跳,他在心裏問自己這些菜和毒藥有什麽區別,最後竟尋找不出答案。
這個家,任雀可真是一秒也呆不下去了。
下午楚虞上課,任雀回崗準備教案,遭受了某逃課水生生物的無數次騷擾。
差生筆袋文具多,任雀屬實深得精髓,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準備教案的本子,選一支最順手的筆,美滋滋回到工位,發現楚虞坐在他的位置上,皺巴着漂亮的小臉舔速溶咖啡的粉。
哦買噶,逃課逃到教師辦公室,真就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了呗?
“你來幹嘛,不知道逃課是要被扣分的?”
任雀動作飛速,把一臉懵逼的楚虞塞到工位桌子底下,有人路過,他坐在轉椅上往裏一推,把楚虞卡在狹窄空隙裏。
“任雀,校董要你遞交一份嫌疑人特征詳細報告,文件夾放你桌子上,回頭記得……”崔花一臉冷漠地擡了下眼鏡,她擱下文件剛要走人,突然見任雀一臉詭異神色。
“你,不太舒服?”崔花狐疑地盯着他。
何止不太,任雀在心裏暗罵——一只人魚爪子從他褲腿摸上來,沿着小腿肚往上,不依不饒地藏在暗處挑逗着。
“沒事,我知道了。”任雀正了臉色,他下意識拿起桌上的咖啡掩飾尴尬,誰知剛喝第一口,桌下的手摸上他的腰帶,試圖扒他褲子。
“噗——”
任雀一口噴出來,一邊咳嗽着,一邊接受崔花老師毫不掩飾的嫌棄。
“抱歉,咖啡有點燙。”任雀抽走桌上紙巾,趁擦衣服的功夫狠狠拍了下美人魚不安分的手,朝崔花老師笑道:“我今晚就交給校董,還有別的事情嗎?”
崔花老師走了,任雀重重放下杯子,他向後撤了一點椅子,陰影裏,楚虞盤在地上,期待地凝視任雀。
“我告訴你,适可而止。”任雀伸手戳弄着楚虞的鼻尖,惡狠狠地,豈料楚虞一張嘴,含住了任雀的指尖。
奇怪的惡劣情緒上頭,任雀俯視着隐在暗光裏楚虞白皙的臉,手指微微勾動,弄過楚虞的舌尖,避開鯊魚牙,模仿某個頻率戳弄起來。
手指和唇舌分離時,楚虞眸子裏壓抑着欲火,連低叫都變得充滿危險性。
任雀挑起唇,他倚在靠背上,随手抽出一張紙巾擦幹淨挂有晶瑩水液的手指,仔細認真,慢條斯理,讓人不難聯想到他剛才是怎樣玩弄楚虞的。
他翹起腿,用教官制式亮面皮鞋的鞋尖挑了下楚虞的下巴,冷聲吩咐。
“回教室上課,立刻,馬上。”
雖然如此,第二節 課,楚虞又回來了。
“任老師,你窗外的……學生,似乎有話要和你說。”
小茉莉老師路過任雀的工位,硬着頭皮指了指窗外,道。
任雀從書寫教案的工作中擡頭,疑惑看去。
明淨窗戶外有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楚虞叼着小黃鴨倒挂在樹枝上,把自己蕩起來,試圖敲窗引起任雀的注意。
楚虞眉開眼笑,吱哇亂叫,一松嘴,小黃鴨掉到樓下草坪上。與此同時,崔花老師氣震山河的狂吼響徹整個五竹塘。
“楚虞!逃課!給老娘滾回來!跑一百圈!!”
崔花嘴裏的一百圈,一根手指的距離都不能少。
楚虞是海底生物,平日走路全靠縮成魚球就地翻滾,用尾巴扭捏着走倒也算熟練,要麽就鯉魚打挺來回蹦跶,遠達不到跑一百圈都程度。
所以日落時,任雀寫完教案準備下班回家休養生息,楚虞還在日暮黃昏裏罰跑。
小魚很凄慘,跑得圈數多了,身上脫水,皮膚都不如原先水潤。他滾到第五十七圈,實在沒力氣,在終點哭唧唧地賴着,不開心地彈着尾巴,像是要哭了。
遠處小鼠球在給他加油,還有不少人在給他鼓勁,但楚虞委屈,他這輩子都沒跑過這麽多的路——平時有購物車代步,再不濟還有任雀抱他,小美人魚哪受過這種委屈。
他淚水一滑,突然背後吹起一陣狂躁的梵風,天地為之色變。
他被人從地上勾起,公主抱在懷裏,整條魚離地。小魚驚叫一聲,趕忙摟住那人的脖子,側頭一看,發現是任雀。
又或者說,是半梵鳥化的任雀。
他背後生長出巨大的梵鳥翅膀虛影,銀色光點随羽毛扇動而向外擴散,梵風推着他們懸在空中,任雀抱緊楚虞,以高速繞場飛起來。
“趕緊跑完回家吃飯,傻東西。”
銀色虛影在火烈燃燒的蒼穹刻下紋路,快到連成一圈又一圈圓環,像浮在場內永不消逝的咒紋。美人魚驚喜的浪叫傳來,立體環繞着運動場所有學生。
這算是,任教官帶頭,為愛作弊了?
像極了冰場高速競技,過彎時的每一秒都讓楚虞心跳加速,他嚣張又快樂地叫着,胸膛被激情填滿。他重重親了一口任雀,鱗片泛起寶玉似的光澤。
楚虞,果然還是個孩子,任雀想。
作者有話說:
由于今天審核放假不上班,所以上一章要明天才能解鎖,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