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殺青宴遇險
回劇組之後周子鶴收尾的拍攝沒想象中那麽緊湊,經常大半天大半天的休息時間,張偉得空就拉他去聯系好的劇組試鏡,可他們圈的角色不是男一就是男二,大概哈為目标定太高,左次三番試不出結果,兩人都覺倍受打擊。
靠譜的項目,好番位競争激烈,他又不是李淳那種豔麗奪目、一眼入魂的類型,身高也是多墊兩片增高鞋墊解決不了的死穴。放在普通人群裏周子鶴其實不算矮,可擱在這個動撤188打底的男主圈,自己也是真的難。
中間倒是有個劇組導演看上他,說是看過他之前的兩部劇,喜歡的不得了,試完戲還拉着他的手不放,瞧這光景可能不僅是看上,更像是看着想上他的樣子。
周子鶴猶豫的看了張偉一眼,心說我倒是從了?還是不從啊?
張偉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小跑上前,一把拽開周子鶴,給制片方和導演一個勁道歉,說對不住,對不住各位,我把周老師檔期弄錯了,他沒法兒接這戲,耽誤各位時間真不好意思,等下回,下回有機會我們再合作!
兩人從攝影棚出來之後周子鶴給張偉一頓誇,說:“我看你也是個人才,很有表演天賦的,要不來演戲吧!”
“您過獎!”張偉不好意思的看他一眼,“我這不是答應別人要保護好你嘛……”
“誰啊?”周子鶴把漁夫帽往下壓了壓,擋住刺眼的陽光,問完又擺擺手,“算了你別說了!以後這種零成本好意你都不用告訴我。”
張偉瞠目結舌,“您這也太現實了吧?!”
周子鶴撇嘴,給了他一個理所當然的表情,他身邊就那麽兩個人,知道了能怎麽樣,他敢回應嗎?就像那天鄭紹辰在泰國多留一天,就為去龍王廟求幾塊佛牌,回來巴巴的跑過來送給他,心裏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可感動能怎麽樣?他無以為報呀!
在《射天狼》劇組,夏修明的戲份其實已經沒多少,但大家都在趕男女主的重頭戲,反而把他的節奏放緩下來,拖拖拉拉拍到了三月中,和大組一起收工。
殺青宴那天,比較早離場的演員忙自己手裏的工作沒回來,只有男女主這邊的大主創還在組裏,人也剩的不多;最後一商量,要不還是去杭州吧,那邊有幾個蘇式園林會所還算能入大佬們法眼。
張浩拍完最後一場殺青戲,臨時團隊正式解散,主創這邊一幫人直接趨車往杭州趕。
讓大家意外的是,在預訂的園林會所裏,飾演夏修明夫人的李菲也在,而且還比他們早到一步。
李菲一直是個大大咧咧的傻妞人設,但其實是很有主見,目的性也很強的一個人,一開始加戲的事兒還遮遮掩掩找個周子鶴背鍋,這會兒眼瞅要散了,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挎起胡大導演胳膊坐人旁邊。
周子鶴本來和他們公司小輩坐在遠處的一桌,吃到一半被李菲硬拽去主桌給幾位大佬坐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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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桌除李菲、周子鶴都是劇裏的靈魂人物,說的直白一點,就是年紀都不小了,喝上幾輪酒,就開始随意聊起天來,李菲和周子鶴就挨個給大佬們填酒轉菜活躍氣氛,但和年輕小輩已經玩兒嗨那兩桌起哄聲浪一波接一波的相比,就略顯冷清。
胡大導演往遠處呶呶下巴,問他們玩兒什麽吶?這麽熱鬧。
李菲馬上就跑過去揪了幾個順眼的過來,說你們玩兒也得帶我們桌啊!把老板都給晾着算怎麽回事?
幾個小年輕嘻嘻哈哈的,說:“那有什麽啊?走着吧!”說完幾人插在各位大佬中間坐下,叫服務員拿副新撲克,開始說游戲規則。
規則很簡單,從一個人開始,嘟起嘴吸住一張撲克牌,傳給下一個人吸住,從誰嘴上掉的誰喝酒。“玩兒嗎各位領導?別把我們幾個白叫過來啊!”年輕人初生牛犢,高高揚起下巴,挑釁的看着一桌身居高位的總監、總裁、總導演。
玩就玩啊!都是從年輕就在圈子裏混出來的,這些套路能看不出來?真讓幾個孩子在這桌上傍個靠山,也算造化。
周子鶴左手邊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是組裏的財務總監,畫着很淡的妝,很穩重嚴謹的樣子,右手邊是李菲,李菲右邊是胡導,胡導右邊又是個小演員。
大家說玩就玩起來,每每有人掉牌又和旁人親上,就一陣起哄,周子鶴左邊的女總監是真的腼腆害羞,每每到她這裏,沒等周子鶴靠過來,嘴上的牌就掉了,游戲轉了三圈這大姐就連幹了三杯紅酒,臉漲通紅。
眼看轉到第四圈,周子鶴有些看不下去,說:“姐,我是你下家,你掉牌我也有責任,你的酒我來喝!”
女總監有點不好意思,好在桌上有人幫她找臺階,笑說:“周子鶴你就是單純饞酒喝了吧?”
“瞎說什麽大實話!”周子鶴笑着把面前的酒杯都滿上,公司裏的人都知他酒量好,不敢說能把一桌人都灌倒,幫兩三人擋酒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于是哪位領導掉牌多了,年輕一輩就起哄讓他來頂一杯,周子鶴來者不拒,全當是敬老。
又轉了幾圈,李菲出去接電話,便由周子鶴來傳撲克牌給胡導。周子鶴在他面前一直是個挺單純上進的模樣,李菲一走,等傳到他們這的時候,胡導就不接,指着周子鶴對張浩笑道:“這孩子太單純,我下不去嘴哈哈!”
導演這話一出,一桌小年輕都炸了,說那不行!什麽叫他太單純?我們不純嗎?我們也很純啊!您必須接,您要是不接,今天不能出這門兒!
周子鶴指自己嘴上的撲克牌,假裝接不上氣兒,沒等導演到跟前就把牌掉了下去。不等大家說話趕緊自罰一杯。
結果又有人起哄,說讓胡導演這局開始逆時針往回傳,仿佛不讓他跟周子鶴對一回這關就過不去了一樣。
胡導也笑得十分無奈,說:“元冰那你可接好了啊!”拿張牌放嘴上吸住傳給周子鶴,周子鶴穩穩的用嘴接住再繼續往下傳。其實這個游戲如果兩位傳牌人都沒什麽想法,操作起來并不困難,對方開始吸氣的時候你撒嘴,牌也沒那麽容易掉下去。
正酒酣耳熱之際,周子鶴覺得腦子一陣陣發昏,視線裏的人也開始重影。一開始以為是酒氣上湧,暗自給自己灌了兩杯清水卻完全沒有緩解的跡象。
八成是有人給他加料了。他反應算快,心裏暗叫糟糕,因為給好幾個人檔酒,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哪杯出了問題。心念電轉之間只想着無論如何先想辦法脫身再說。
深深吸氣,先穩住雙手,不動聲色的拿起冰可樂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周子鶴胃不好,喝冷飲容易犯惡心,這會兒胃裏裝的都是酒,再拿冰可樂一激,起身往外沒走兩步就吐了一地。
李菲這會兒也回來了,看見周子鶴狼狽不堪的捂着嘴,正拉着自己經紀人往外走,緊忙追上去問:“子鶴你不舒服啊?我在這給大家開了房間,你趕緊去客房休息一下吧!”說着把一張房卡塞到周子鶴手裏,一副很擔心他的樣子。
周子鶴慌裏慌張點頭稱好,轉頭拐個彎就把房卡扔在了吧臺,呼吸粗重的交代張偉:“趕緊走!去外面叫車,找家酒店,開兩間房,你把我鎖房裏,別來看我,也別跟別人說,明天再來找我。”
“你這是怎麽了?”張偉一頭霧水。
周子鶴覺着自己腿都已經軟了,大半身體只能挂在張偉身上,免強吐出幾個字,“有人給我下藥……”
張偉腦子裏轟的一聲,整個人都慌了手腳,免強穩住心神,
他把周子鶴半拖半抱移出會所,直接用手機叫車、訂酒店。等折騰到房間裏,周子鶴已經完全失去自主意識,他全身忽冷忽熱,腦子越來越混亂,迷糊之間意識裏不時閃現許多和李淳親昵相處的畫面。
張偉瞧着一陣陣揪心,忽然想起些武俠小說裏的橋段,一般這情況沒人幫他,大抵是要自爆的!……可周子鶴打算自己抗,那這要是放着不管會不會出人命啊?萬一把那個憋壞了也很恐怖好嘛?張偉越想越害怕,一時間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
好巧不巧的周子鶴給他的“工作電話”在這時響起來,打這電話的基本就是李淳一個人,張偉仿佛找到救星,拖起哭腔焦急求助:“周,周老師……讓人下藥了!您能盡快過來一趟嗎!”
李淳聽得心都跳漏一拍,他知道《射天狼》今天殺青,本來是想打電話問候一下,順便打聽他們下一步什麽行程,要不要在杭州玩兩天再回,結果聽到這麽個晴天霹靂,連睡衣都沒敢耽誤時間往下換,開車抄一路紅燈,十幾分鐘從家裏趕到了張偉跟他說的酒店。
三兩步沖到床前,半跪在床邊去拍他滾燙的臉頰,喊他名字,周子鶴嗚咽一聲,哭哭唧唧的只知道喊疼。
張偉跟在李淳屁股後面,也跟着着急:“怎麽辦啊淳哥?要不我們去醫院吧?”
李淳心說,這個事情,去醫院也不見得有用啊!抿了抿幹澀的嘴唇,道:“你先出去吧,回自己房間睡覺去。”
“我走了您怎麽辦啊?”張偉心裏很不踏實。
李淳咬着牙跟他起急:“那你不走我們怎麽’辦’呢!”
“哦!哦!”張偉這才反應過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出了房間,還不忘把門給他們關個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