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床下床上拉家常
晚間,上官鴻在榮禧堂用了膳才,回到小馮氏院子。
小馮氏見上官鴻臉色不好看,笑着迎了上來,“,你回來了”
小馮氏今晚穿了件圓領對襟白地纏枝紅牡丹扣身三經羅衫,緊緊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兩朵碗口大的牡丹不偏不倚正好開在胸前的**上,讓那雍容端麗的花朵也無端添了幾許別樣的香豔。
視線忍不住在那兩朵花上停留了一下,上官鴻擡頭對上小馮氏那張嬌俏含笑的小臉,“,累了吧,快去淨房洗洗。我特地準備了百合綠豆湯,待會兒出來進一碗解解暑氣。”聽到這話,上官鴻心中的火氣頓時洩了一半,“嗯”了一聲轉身往淨房去了。
小馮氏長舒了一口氣,轉頭吩咐丫鬟:“信香,快去端綠豆湯來。”
不多時,上官鴻披着一頭濕發從淨房走了出來。小馮氏牽着上官鴻的手引他坐下,然後拿着布巾幫他慢慢地擦頭發,“,昨日的事我的錯。我不該一時鬼迷心竅想要懲治碧桃……我只,只……”
話沒說完,小馮氏忽然噤了聲。上官鴻等半晌沒聽見小馮氏說話。回頭一瞧,才發現小馮氏一邊幫他拭發,一邊默默流淚……那淚眼盈盈的模樣看得真叫人心疼。上官鴻對着自己的小嬌妻,忍不住嘆了口氣,想起老母的訓話,狠了狠心說道:“上回為了壽禮的事差點鬧出笑話,讓母親操心。這次又容不下碧桃,不心裏對薔姐、熙哥兒他們也都容不下?”
“嗚嗚——”小馮氏欲語流先淚,看着上官鴻喃喃自語,“我,我沒有……妾身心裏難受,那幾日明明應承過居在我屋裏,沒想到……妾身的錯,妾身不該埋怨,不該責怪碧桃邀寵,不該為了想獨占傷了碧桃,不該因為碧桃的幾句話就急怒攻心,妾身該忍的……”
口口聲聲說自己的錯,可犯錯的原因卻全別人的鬧的,不自己有心之舉,自己只不過受了情傷。馮白花抽泣着,用無比哀怨悲切的眼神望着上官鴻,無聲控訴着他“背信忘愛”的種種劣行。
“碧桃說了什麽?”上官鴻一時覺得頭疼,撫了撫額角,這事确實也自己犯了糊塗,擡頭看向小馮氏的目光溫和了許多。小馮氏一接受到信號,立時止了淚,再次用泫然欲泣的眼神望着上官鴻:“沒什麽,就怨責妾身霸着不放,她如今有了的孩子,以後還會有別人有的……妾身沒有怨怪的意思,妾身只心裏難受,想當初……”
小馮氏輕描淡寫地回憶起當年的花前月下,适時地放軟身子伏在上官鴻肩上。
外人眼裏上官鴻外表儒雅且頗有君子之風,其實就個悶騷男,最愛小馮氏這樣哀美凄婉梨花帶雨惹人憐的調調。溫香軟玉在側,上官鴻也不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何況還自家的家花。于,訓妻還沒正式開始,便将陣地轉移到了床上。
完事後,小馮氏親自伺候上官鴻來了場鴛鴦浴,兩人重新回到床上時,月上中天,小馮氏側卧着給上官鴻打扇子。兩人又繼續剛才的話題,只不過此時上官鴻早已沒了那些火氣,說話語氣緩和了不少,有一搭沒一搭地教訓了小馮氏兩句。
小馮氏虛心受教,只求上官鴻放了賴嬷嬷,“嬷嬷也心疼我,才會狠下心做這等惡事,求看在嬷嬷年紀大又服侍我一場的情分上,饒了她這一次。”
上官鴻沒說話,小馮氏繼續說:“京郊原先留下兩處莊子,我想打發嬷嬷去莊子上,這樣給老也個交代,她老人家也不會怪您偏心。”
“那就照你說的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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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上官鴻答應了,小馮氏心頭一松,又歪着頭小聲試探說:“碧桃那邊,等孩子生下來,不如就擡個妾吧?”
“擡妾的事就不要提了,朝中這幾日要改會典,官員不能随意納妾。碧桃的事就交給娘了,你不用操心了。”
小馮氏心中大喜,眉眼無聲地笑彎了,手搭在上官鴻胸口,臉貼在他身上,“嗯,妾身聽的,還最疼我。”
上官鴻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手沒言語,小馮氏又直起身子給他打扇,嘴裏賭誓,認錯保證。上官鴻一一聽下,也沒再訓斥她。
他曉得小馮氏一直以來心結所在。
大馮氏與他少年夫妻,人溫婉端莊,夫妻倆談詩論畫、錦瑟和鳴,感情自然不同;王氏難得一見的美人,美貌如花,又有大家之風,奈何性子剛烈容不得半點瑕疵,妾室、通房一概都容不下;就算庶出的柳姨娘,容貌氣質上佳,入府前小有才名;而小馮氏比起這兩位差得不一星半點,繼室生的,生母地位不高,長相最多算得上小家碧玉,修養學識也比不上她姐姐和王氏,更別提柳氏了。只人有幾分小聰明,最會揣摩他的心思,小意逢迎伺候。平日操持家事也謹慎,精打細算,有時候難免流露出些小家子氣。不過這些小瑕疵在上官鴻眼裏算不得什麽,時常敲打着,只要她不鬧出大亂子,這點沙子他眼裏還容得下。
他清楚,小馮氏素來愛重自己,愛患得患失,怕有一日失寵沒了往昔恩愛,所以一遇到後宅争寵行事就急躁操切,不可避免犯了錯誤。這點也這麽多年上官鴻最滿意小馮氏的地方,被一個女人死心塌地的愛着,像神一樣敬重着,男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
當初老被迫承認小馮氏這個兒媳婦,她進門後老因為不滿,一度擡舉柳姨娘,壓着她擡不起頭來,以致于在梧州那幾年她在這家裏地位尴尬。她倒沒半句怨言,一味忍着,到了慶陽才又恢複了幾分少女時的真性情,私下相處言語大膽坦誠了許多,兩人的關系倒比起在梧州時更加親昵,好似蜜裏調油一般。所以,上官鴻對待小馮氏的錯誤還本着寬和包容的态度,只要小馮氏知錯能改,便會一如既往會寵着她。
比如現在,他訓斥幾句,小馮氏乖乖認錯保證,他便沒在多說,轉而又道:“如今不比在梧州、慶陽,衙門裏不只我一個替人辦差,吏部衙門候補的官員多的能排長隊。朝上還有禦史臺的人盯着,一言一行,哪怕誰家後院風吹草動,都又可能傳到那些禦史的耳朵裏。家中接二連三出事,我在衙裏也不得安生。京中不比地方,家中有母親坐鎮,你凡事多請教請教她老人家,不要自作主張。”
小馮氏笑容甜美,嬌滴滴地應聲道:“妾身省的,以後再不給添亂。”
想起今日老母提及熙哥成親的事,上官鴻又說:“熙哥兒的婚事也該辦了,娘的意思明年過完年就把新人迎進門,過半個月衙門裏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我就給錢家去信,你這邊也開始着手準備着。娘身子雖然比前兩年好了,但也經不起操勞。我跟娘說過了,第一次娶媳婦,有什麽不懂的,只管請教朱嬷嬷就了。”
小馮氏幫上官鴻打扇子的手頓了頓,臉上溫婉的笑意也僵住了,不過很快她又恢複了過來,繼續輕晃着手腕,“放心,這熙哥兒大婚,妾身一定會盡心盡力。明兒還要上衙,您早些歇着吧。”
“嗯”上官鴻輕嗯了一聲,“這會兒天晚了,沒白日裏那般熱,不用打了,你也歇了吧。”
“沒事,妾身看您睡着了再睡。”
沒一陣傳來了微鼾,上官鴻已經睡着了。小馮氏臉上笑意頓斂,把扇子扔到一旁的錦凳上,下了床走到桌邊,提着壺到了一杯涼茶,一口氣喝了進去,但心中那團火卻還無法被澆滅。
她回頭望了眼床上酣睡的上官鴻,眼底柔情蜜意通通的散了個幹淨,只剩下深深的怨氣。她擡頭望着窗外暗淡無月的天幕,自嘲地笑了笑,眼底浮現出不甘之色,捏着茶杯的手緊了又緊,然後慢慢地松開,眼神又恢複了堅定。
翌日,小馮氏看不出一絲異樣,照例送走了上官鴻後去榮禧堂請安,先因為碧桃的事給老認錯,一并把處罰賴嬷嬷的事告訴了老。老又訓斥了小馮氏兩句,對賴嬷嬷的處置也沒多言,算同意放了賴嬷嬷一次。
小馮氏心知這事就此揭過了,又道:“熙哥的長子,這婚事自然要大辦,跟薔姐的又不同。媳婦年輕識淺,接下這差事怕辦砸了,這兩日我打算拟個章程,到時候還請母親多費心給看看。等那邊和錢家商量好日子,再請母親派個得力的人從旁指點指點媳婦。”
這事前一天上官鴻已經跟老商量好了,今日小馮氏特地過來又提起,老知道上官鴻說的,便欣然答應,“過年前有薔姐的婚事要辦,賴嬷嬷又走了,我派朱嬷嬷過去幫你。你已然準備了這些日子,想來心裏有數,再拟個章程也好,到時候免得忙亂。”
兩人又說了說薔姐的婚事,小馮氏道要去看看碧桃,給老行禮告辭了。
看着小馮氏打簾子出了門,老回頭看着朱嬷嬷,問道:“這次學乖了,倒對新媳婦進門沒半點異議。”
朱嬷嬷笑着說:“想來昨日跟說明白了,能有個幫忙分擔家事的,能多騰出功夫伺候,也沒什麽不好的。”
老望着門外,輕輕地搖搖頭,“我看未必心甘情願,還看看再說。”
朱嬷嬷沒言語,遞了一杯茶給老。老接過來,又想起了青絮,随口問道:“對了,絮丫頭呢?”
“說趕着給武平侯家十姑娘畫首飾花樣,晚點在過來給您老請安。”
老欣慰地點點頭,“去,派人送點茯苓糕過去,午膳到正屋來吃。”
朱嬷嬷看着老的笑容,随聲附和道:“咱們家的姑娘知書守禮,走到哪裏都受歡迎。”
聽到這話,老不免想起了青薔,“這幾個小的都還好。我就擔心薔丫頭。”
“您老放心,這幾日我過去瞧過,大姑娘不在屋裏繡花就讀書,性子比原來沉穩了許多。”
老長嘆一聲,“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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