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順着莫諾雲的手勢就起身走過去拖了他的箱子過來開,拿開行李箱最上面的一件白色夾克,我就看見了一個被裝得滿滿的大塑料袋,只一眼我就猜到了,那裏面一定是食物!
我這才想起,早上莫諾雲和我在機場分開之後,他給我發了條短信說:“丫頭,我去辦點事,比你晚到的話不要擔心。”可我真沒有想到,他是去找地方買吃的了。想着,我心裏暗暗有點通透,點點暖意劃過,擡眼又看着莫諾雲眼底淡淡的笑意,在他鼓勵的眼神下終于拉開了塑料袋。而我再低頭一看,就見袋子裏果然滿滿裝的都是壓縮餅幹還有真空包裝的牛肉。
即使猜中了,我還是止不住的驚訝,捂着嘴就啊了一聲!因為來的時候我就聽志願者抱怨說,坦桑尼亞這個鬼地方要買點東西真的不容易,更何況他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一口氣買了這麽多壓縮餅幹和真空包裝的牛肉!
莫諾雲卻一臉風輕雲淡,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手背說:“你不是餓了嗎?快拿去分掉,分好了回來吃。”我盯着那一袋袋肉啊餅幹啊愣了一會才點點頭,拎着袋子就去給大家分發,接着,周圍一片就都歡呼了起來,一個個眼底都開始放狼光。
莫諾雲其實買的已經很多了,可是平均攤分下來到最後,每個人手裏也只能拿到三包壓縮餅幹和三包牛肉。我回自己帳篷的時候,把剩下的牛肉幹和壓縮餅幹遞給莫諾雲,他卻摸摸肚皮擡眼看着我說:“沒事,你吃,我吃飽了。”
我聽了他的話縮回手,突然心裏就有那麽一點難過。我真的特別想問他,莫諾雲,那麽難吃的面你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就全部都吃掉了,只是為了把自己的火腿腸和幹果留給我吃,為了我可以少吃一點那難吃得要命的面條。現在你買這麽多吃的自己也不吃一口,又說吃飽了又要留給我吃。可是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你有多嬌氣?平時在家裏我就是炒菜多放了一點鹽,你都會跳起來喊:“丫頭,你今天是不是打死了賣鹽的啊!啊!”可是今天,你卻一言不發地只說吃飽了,然後只顧着照顧我。
我吃着他買的壓縮餅幹心裏就五味雜陳,可最後我卻只是嗔了他一眼說:“莫諾雲,你今天一天都挺像個冤大頭的,特別棒槌特別易推倒。你不是小氣鬼不管別人死活的嗎?”
“是嗎?”莫諾雲聽了揚了揚眉,輕描淡寫地反問我。這時他的聲音因為疲懶帶着幾分暖綿的沙啞。他只淺淺勾起唇角笑了笑,就用只有我倆可以聽見的聲音低聲說:“我可沒那閑心做好事,也沒閑心管別人死活,他們都是托了你福,我只是怕你餓着,我就知道會這樣。”
可說着,莫諾雲卻低垂下眼睑,聲音忽而沉了下去,我聽他有幾分無奈道:“這東西也撐不了多久,最多打打牙祭。兩個星期倒餓不死人,只是我的丫頭又得瘦了。”他說的時候語氣裏滿是騙不了人的心疼。而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聽着他那心疼的語氣鼻頭就有點酸,口裏的餅幹都突然間不是味了。
而莫諾雲似乎想着也有幾分惱,臉色一變,就擺出一副不是怎麽兇的兇相瞪了我一眼道:“以後少參加這種勞什子的節目,知不知道?”
我聽了各種賣乖聽話地點了點頭,可接着我又往莫諾雲身邊挪了挪,實事求是地說:“但是這事也不能定死啊,要是我好死不死又有這種節目要上呢?”
莫諾雲聽了眼角直抽,撇眸淡淡地瞅了我一眼,突然就似笑非笑地說:“不會的,爺封殺你,讓你橫!”說着他就特得瑟,勾起嘴角邪邪的笑,笑得跟朵罂粟花似的。
我一聽怒了,把嘴裏的餅幹咬得吧唧吧唧響,撇了撇嘴說:“我說莫諾雲,你就不能實事求是一點,不那麽公報私仇一點嗎?公正一點處理問題不行嗎?你這人怎麽總是那麽小心眼,那麽那麽讓矛盾升級呢?啊?”
莫諾雲聽了可着勁地笑,垂首正了正衣領笑眸深邃,完全淡定地點點頭說:“也對。”
就搞定了?我因為莫諾雲今天這麽好說話心裏放起了爆竹,可我才樂呵起來,就聽他用極其清淡地口氣說:“自己人不能欺負,那就整死別人吧。丫頭,你放心,我絕對把那節目封殺死!”
毛線……我一聽連餅幹都嚼不動了,埋頭趕緊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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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島上沒有飲用水,所以洗漱什麽的也變得特別不容易。為了節約水,大家都在礦泉水的瓶蓋子上紮了個小洞,然後拿着瓶子射水出來洗臉洗手。漱口的時候大家也都只含一口水就開始刷刷刷,最後再含一口水吐掉,盡量做到絕不浪費一滴水。
因為在陌生的國家陌生的地方,人總是會有些不安全感。于是,晚上洗漱的時候大家也都圍在一起共同解決,而這期間就發生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插曲。
話說我當時手裏拿着牙刷和一瓶礦泉水,突然牙膏沒拿住就不小心掉地上了。莫諾雲又正好站在我旁邊,也就順手彎身幫我把那牙膏撿起來了。這其實也沒什麽,可是這之後原本你一言我一語在交談的人都不說話了,接着就是三秒鐘的死靜,再然後我就聽見斷斷續續幾聲啪啪啪啪的聲音,再低頭一看,除了那中年的萬醫生和張大姐,在場女志願者的牙膏竟然都掉在地上了。
這說明了什麽就已經不言而喻了,連對着我們拍的PD都眼底放光了,當時我就無語了,實在不明白我男人彎身撿個牙膏而已怎麽就魅力四射了啊?蹲下去就一個後腦殼上一撮毛怎麽就勾着你們魂了啊真是?
想着我就垂眼看看地上的一支支牙膏,又擡臉看看莫諾雲。而他這時候的的臉只是冷冷地繃着,低垂着眼睑,也看不出眼神變化,轉身就拿着自己的東西就走到了一邊的樹底下埋頭刷牙,壓根誰都沒理會。倒是那些女志願者們見他這樣子開始哀聲嘆氣,轉臉一個個又都瞅向唐漸秋,唐漸秋更絕,低頭一咕嘟水把牙刷一收,嘴一咧就笑着說:“我好了,你們繼續。”竟然也沒有接招就轉身走了,只餘下一個個女人自己彎身開始撿自己牙膏……
我和萬醫生張大姐三個人對視一眼,也都咕嘟咕嘟幾下趕緊散人。我轉身走的時候我還聽這倆中年婦女嘆息道:“現在的女孩子哦……”滴汗……
晚上睡覺的時候PD也要休息,所以到了十一點以後三臺攝像機就都關了。這之後就等于是節目的空白期,我和莫諾雲的帳篷還有唐漸秋的帳篷也就瞬間成了熱點。
女孩們一個個都往這兩頭串。莫諾雲是碰見誰都愛理不理,漫不經心,手裏拿着随身帶來的文件刷刷刷個不停,衛佳宣來的時候他更是火大地翻了個白眼,把手裏的鋼筆一蓋就倏然擡眸,冷冷道:“出去。”
衛佳宣也被他吓了一跳,眼底立馬就委屈地蓄滿了淚。
可莫諾雲根本不吃這一套,他只涼涼地開始不給面子的吐槽:“別給我來這套,這天底下哭起來比我妹好看的人幾乎死光了,女人在我面前哭我看誰誰醜。”
我一聽就無語了,知道莫諾雲戀妹的毛病又犯了。可下一刻,我卻見他又微微擡眸冷哼道:“衛佳宣,當攝像機對着你的時候你說什麽過分的話,做什麽過分的行為都是可以被理解,可以被原諒的,因為那些都可以看做是為了觀衆所營造的娛樂效果。可當攝像機一關,攝像機不對着你的時候,如果你還是沒禮貌沒大沒小,那就是你的人品問題。別人幫你讓你,從來都不是理所當然的。你別以為開始在岸邊傳東西的時候,我沒看見你一碰到舒爽的手就可着勁地擦。這些攝像機是沒有拍下來,拍下來夠你受的。你以為你多幹淨?她就願意碰你了?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出頭的就是那些不懂得尊重別人的人。你還沒紅就不懂得尊重別人,你這種人紅了還得了?”說着,莫諾雲已經滿是不屑地撇過臉,拿自己的後腦勺對着人家女孩子。
我聽着眼皮一跳一跳,原本以為剛剛莫諾雲當着攝像機訓了衛佳宣一句已經好了,卻沒想到他不解氣這又訓了人家一頓。我也被他的怒火給吓得呆了呆,倒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去勸衛佳宣別哭吧,我就成了虛僞小人。勸莫諾雲別生氣吧,我又成了幸災樂禍。
所以,我索性輕輕踢了一腳莫諾雲說:“要怪也是怪你,不是你拿我的性向開玩笑人家能信?”
莫諾雲聽了我的話火氣倒是消了一點,無比賣乖地轉過臉對我說:“我真心以為在同性戀愛如此普遍的今天,廣大人民群衆都是很有寬容心的。”
你确定你還要攪混水嗎?我無語。扭頭看着衛佳宣哭得淚眼朦胧,眼底滿是疑惑地望着我一臉苦色。我撇開臉踩了踩腳邊的石頭嘀咕道:“毛線,你就可着勁地坑我吧!”我還以為他莫諾雲要給我洗白呢!可結果他又往我身上添了一筆……
最後,倒是衛佳宣憋紅了臉看看莫諾雲的後腦勺又看看我說:“舒爽,我是來找你的,不是來找他的。”說着,她又有點委屈,莫諾雲原本怒氣騰騰的臉上也突然白了又紅。
我很不地道地笑了,笑過之後又趕忙捂住嘴,哼了一嗓子一臉正經地對問衛佳宣:“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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