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哎!我說你有病吧!”我一聽怒了,吵着人家睡覺還有理了!什麽人啊!誰和你說話啊!我認識你啊!毛線!于是我摘下眼鏡就要罵,這一摘眼鏡我轉眼一正視那噪音制造者我就二過去了,眼鏡還半挂在臉上,我的手卻像僵了一樣,眼珠子都快要吓脫窗了。
這時,只見我身旁的男子五官豔幟,膚色白皙,唇色豔紅,煙波迷離,就那麽懶懶散散地微微側着頭,勾起唇角對我笑,那笑豔過日照西斜,只讓人頭腦發暈。而這樣豔麗如罂粟的男人,除了莫諾雲,還能是誰?
莫諾雲見我傻不愣登的樣子輕輕笑了笑,接着他伸手撥了撥我額上的發,把我那因驚愕半挂在臉上的墨鏡給取了下來,才又伸手摸摸我的臉,極深情地笑着說:“嗯,是病了,得了相思病。你看我可是病得不輕,昨天連夜開了一晚上會把事情布置下去,今天淩晨才好不容易換好機票趕來陪你。”
說着,他又微微垂首,抵了抵我的額頭,親昵地蹭了蹭才又退開,帶着幾分雅痞地笑着說:“怎麽,丫頭。你看出了我得的病,那你一定有辦法把我治好對不對?”話一說完,連他自己都啞然失笑,微微垂眸看着我。
“嗯。”我點頭,心像是游在溫暖的湖裏,二話沒說就伸手摟着他的脖子親了上去,莫諾雲因為我的動作一愣,但下一刻眼底欣喜,只緩緩地伸出舌回吻我,伸出手摟着我的脖子溫柔地摸了摸,才又抱了抱我說:“乖。”
我倆再次坐好以後,他替我拉了拉身上的毯子說:“怎麽?起得太早了困?”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笑着拉了拉他的手說:“困還好,就是一個人挺無聊。”看着他我就忍不住開心,露出一口白牙就對着他傻笑,我說:“莫諾雲,你怎麽來了啊?這麽想我哦?”
他聽了輕聲哼了哼,伸出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嗤道:“德行!”但轉眼已暖暖地望着我說:“想想還是不放心你一個人。”
我聽着感動,心裏又有些郁郁,我低頭看着莫諾雲纖長如玉的手指,勾了勾他的指尖說:“怎麽辦?拍節目的時候我不能陪你的,攝影師二十四小時跟拍的,我不能搞特殊離隊。”想着我就有點沮喪,蹙着眉頭擡眼望他。
莫諾雲聽了,眼底也似乎有幾分抑郁,伸出指尖纏着我的手捏了捏我的手心。我看着更難過,明明他在我面前就又隐隐生出了幾分莫名的不舍,卻也說不出話,只朝他無奈地皺了皺鼻子。
他見我這樣子卻漸漸地,漸漸地嘴邊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後啞聲笑着搖了搖我的手說:“真夠笨的。”
我看他這嬉皮笑臉的樣子來氣,雖然那樣子好看中帶着幾分雅痞,惹得旁人都轉過臉來看他,但我還是不爽地瞪他那笑得花枝招展的樣子說:“幹嗎?笑毛線啊?”
“好好,我不笑。”他松開我的手半垂着長睫啞聲又笑了笑,才從自己的亮粉色皮衣裏掏出了一張對折了的紙給我看。我擡眼一看就明白了,那紙就是《愛傳遞》的嘉賓任務單,我包裏也有一張,這麽一來,他竟然是要和我一起出演節目了。
我佯怒地嗔莫諾雲一眼,才哼笑一聲接過,拿起拍了拍他的腦袋瓜說:“不早說,耍我!”
他也沒躲,明明沒多痛還可憐兮兮地看我一眼,擡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發說:“你就比常人笨些!我不說了爺就是錢多嗎?”
我聽了倒沒再吐槽莫諾雲,只把那任務單折好還給他讓他放好。然後往椅子上靠了靠,半眯着眼看着他說:“你也是,我倒第一次見到有人錢多卻跑到非洲找苦吃的,也第一次見到有人錢多還坐經濟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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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講!爺可是有排場的,爺買的是頭等艙。”莫諾雲聽了挑挑眉反駁我道。
“那你怎麽坐這來了?”我心裏隐隐有些明白,卻還是明知故問道。
“人不都是這樣嗎?好東西換壞東西容易些,吃虧比占便宜容易些。一登機我就拿頭等艙的票和你旁邊這人換了位置。”莫諾雲說着自得地笑了笑,懶洋洋地也靠在椅子上側臉看我。
“你也比常人笨。”我聽着嘟了嘟嘴,湊過去親了親他如櫻般粉嫩的唇。
莫諾雲見我親他,笑得眉目飛揚,眼底璀璨晶亮得像個孩子。可下一刻他又皺了皺鼻子,打了個秀氣的哈欠,性感地半眯着眼對我說:“沒辦法,想你了。”說着他又靠在座椅上枕了枕腦袋,微睜着眼帶着幾分困頓地對我說:“丫頭,我先睡,困了。”
“嗯,睡吧,我看着你。”我點點頭,伸手摟了摟莫諾雲的肩,朝他笑了笑。
看着莫諾雲睡着,看着他眼帶青影不一會就打起了小小的呼嚕,看着他總是穿着明媚的顏色把自己打扮得華麗魄人,看着他睡着的時候痞氣突然變得不見。看着他只像是花叢中走出的天之驕子,五官即使靜下來也豔麗奪目,美不勝收。
我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只拉起自己身上的毯子給他蓋好,就那樣坐起身盯着莫諾雲看,靜靜地,我就突然覺得自己就是這麽看他一輩子也是不會厭煩的。腦袋裏,也只因為他的到來有了幾分不能自己的激狂,也瞬間清醒無比。像是在冰冷的天氣裏落進了溫熱的湖水裏,整個人波瀾潮生,卻是再也睡不着了。
他對我說我想你了,他說不放心,但他真正要說的話卻隐澀地沒有說出口。他用行動在對我說:“來,丫頭,我陪你去吃苦。”他就那麽不虛浮不焦躁,他只是緩緩地用着那看似玩世不恭的态度,那麽堅定地告訴我:“丫頭,對于這段感情,我很認真。”
而因為他的這種看似不經意,我卻總是眼熱不止。好像我這一輩子都沒有流過的淚水,總有一天會因為他所給予的溫暖而再也隐忍不住,就那樣再無防線地傾瀉而出。而我,也會很認真,就這麽一直認真下去。愛他,直到我不能再愛為止……
空姐送餐的時候我把他推醒了,莫諾雲那時睜開眼眯了眯眼,才吸吸鼻子問我:“丫頭,怎麽了?”
我看他那空茫卻又關懷的眼神笑了笑,指了指快要推着餐車走到我們旁邊的空姐,我說:“起來了,吃點東西再睡。”
他擡眼輕描淡寫地看了看,完全無視那身材姣好的空姐,只眼底有幾分不屑地盯着餐車上堆起來的餐盒,臉上沒什麽表情。但他還是乖乖坐直,揉了揉眼睛伸手把餐板打下來,動作利落幹淨,可那一舉一動又因為剛睡醒而有些一板一眼,看上去規矩得像個聽話的小學生,惹得我悶頭笑。
“笑什麽?”莫諾雲聽見我的笑聲回頭淡淡掃了我一眼,又伸手幫我把餐板打下來,清了清嗓子冷着口氣說:“坐好,別笑,等飯吃。”
我們乘坐的是大韓航空的飛機,雖然機上的服務還是不錯的,機餐客觀的說也還不錯。但是對于食肉動物莫諾雲,而且是不愛吃白蘿蔔的莫諾雲來說,當他打開錫紙發現飯上面蓋着的是白蘿蔔絲燒牛肉的時候,那臉就氣得簡直板成了石膏相。
只見他一見白蘿蔔表情就變得臭臭的,眉頭蹙得老高,就那麽冷着眼,手裏拿着叉子漫無目的地對着飯盒裏使勁戳戳戳,半天卻不吃一口。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塊肉,他叉起來塞進口裏挪挪唇,咬得牙都砰砰響。我看得膽戰心驚,趕緊把自己碗裏的牛肉翻出來,全都叉着往他碗裏放,我說:“沒事,沒事,還有肉哈!你也咬輕點,跟和自己有仇一樣。”
莫諾雲聞言斜眼瞟了瞟我,鼻頭哼了哼,無比嫌隙地又看了眼餐盒裏的面包,擡了擡下巴說:“打開給我。”我默然,連着我自己的這份面包一起拆了用紙盒托着放在了他面前,又招手喊了空姐過來,倒了杯咖啡給他慢慢下火。
莫諾雲因為吃得不爽,到後來咬着面包的樣子還是像洩憤,他孩子氣地擡眼看了眼航空公司的标志嗤了聲:“奸商!”
我聽了沒頂住,嘴裏嚼着飯粒噗呲一下就笑了,我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莫諾雲,你不也是奸商嗎?”
他聽了瞪我一眼,火氣卻慢慢下去了。然後,我聽他一邊收起飯盒扔進紙盒裏一邊說:“奸商何必為難奸商……”可接着,他還是小心地嘀咕了一句:“土豆燒牛肉也行啊,難吃,哼……”
我聽了笑,覺得莫諾雲只要在這種衣食住行的問題上就傲嬌得不得了。只好哄着他伸手摸摸他的頭說:“乖,下飛機姐姐給你買好吃的。”
他倒聽了挺受用,眯了眯眼半寒着聲音問我:“買什麽?”
“咖啡加雞爪?”
他聽了笑,說:“可以。”可半晌莫諾雲又用手肘推推我說:“你就給我扯,比我小三歲還敢在我面前稱姐姐,不害臊。”
後來,因為行程确實夠長,機上的乘客都陸陸續續開始睡覺了。我倆卻睡不着了,兩個人無聊,就索性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瞎扯了起來。
我說:“莫諾雲你反應真夠快的,我一說累斯薩拉姆你就反應過來是坦桑尼亞,當時編導和我說的時候,我一開始還雲裏霧裏不知道她說的是哪……”
“開玩笑,精英式教育懂嗎?我五歲就能畫出世界地圖了。”莫諾雲聞言得意的挺了挺背脊。
“你那是尿褲子了吧……”我明目張膽地笑話他。
“胡扯。”莫諾雲聽了直擡眼瞪我,揪了揪我的耳垂說:“我五歲的時候可不光要畫出大概的世界地圖,還得把每個國家的首都名字都背出來。”
“開什麽玩笑?”我因為他認真的表情心靈受到了沖擊,我五歲還在玩泥巴呢……
“所以我早就想好了,等我以後有了孩子,一定要好好對他!”說着,莫諾雲揚了揚眉,望着我勾唇淺笑,只是那眼底恍惚有一道邪氣閃過。
我因為他暧昧挑逗的笑,擡眼看着他眉心抖了抖,我試探地說:“你不會再讓自己的小鬼吃這種苦了,是吧?”
莫諾雲卻陰測測地笑了幾聲,單手只一揚就拍在扶手上,瞬間有幾分氣高萬丈道:“開什麽玩笑!我還不往死裏整他?我不往死裏整他怎麽對得起自己小時候吃了那麽多苦?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我的兒子十八般武藝都得給老子學!呵呵!”說着,他挑了挑眉,嘴邊劃過一抹無比邪肆的笑意望着我說:“丫頭,放心,咱孩子絕對上天下地宇宙無敵。”
“毛線,你個洩私憤的小心眼……”我咽了咽口水,撇過頭果斷戳穿了他。
後來我滿腦子都在胡思亂想,雖然我也知道我倆八字沒有一撇,但是我總是莫名其妙地想,以後我倆的兒子該又多慘?攤上這樣一個爹!一個找他洩私憤的爹……
好吧,我倆哪有孩子?我都不知道自己被他鬧得在胡思亂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