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摸起來一定很舒服
戴深辰出了個馊主意,說裝病其實很簡單,躺在床上就行。
特別是這大熱天更好僞裝,只要不吹空調,喝兩杯熱水給身體升溫出出汗,可以說成是頭疼疼出得汗。
如果實在是怕露餡,一會兒無論如何都不要開口說話,只當是自己聲音嚴重嘶啞,已經開口說不了話,肯定能唬住溫曉沐那個小傻子。
傅少衍當時也是一時腦熱才聽了他的話,再加上私心裏也的确是不想讓曉沐一直在醫院裏陪着喬科洋,這才硬着頭皮決定一試。
可是他堅持了不過十幾分鐘,覺得這個辦法實在是非常得不妥。
且不說能不能瞞過溫曉沐,關鍵是他熱得已經受不了了。
這三九天裏,不吹空調尚且還能忍耐一下。
兩杯熱水下肚,那才是真正得汗如雨下。
他從小就是怕熱體制,只怕是一會兒感冒并不嚴重,都要被一身汗給捂中暑了。
更關鍵得一個問題是,帶着一身汗躺在床上,就他那個愛幹淨得習慣,是無論如何都受不了得。
所以他還決定要放棄這個計劃,可戴深辰又不斷得在他旁邊吹耳邊風,搞得他暈頭轉向。
他懶得再跟戴深辰多說,回到卧室去沖了個澡換掉沾了汗的衣服,想着一會兒曉沐過來了就直接告訴她真相得了。
戴深辰以為他是回卧室休息,沒過一會兒,溫曉沐趕到。
他放溫曉沐進屋以後,直接指她去卧室,結果就是——
溫曉沐推開門的一瞬間,瞧見傅少衍赤.裸着上身站在床邊,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怔在了原地。
傅少衍察覺到異樣,回頭時也是神色微變,站在原地愣了半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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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曉沐睜大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他光.溜溜得身體。
年輕男人得身材結實精瘦,挺拔得像一顆樹,仿佛蘊含着巨大而堅韌的力量。
他膚色呈健康的古銅色,鎖骨性感,背脊挺闊,胳膊和腹部上那幾塊若隐若現得肌肉帶着屬于他這個年紀的某種野性。
從他胸口延伸至褲腰處,那條人魚線,完美的像畫裏的模特一樣,讓人忍不住想伸手過去摸一下。
溫曉沐看得差點挪不開眼睛,呆愣在原地,臉頰在不知不覺中,紅成了水蜜桃。
直到傅少衍略微尴尬地輕咳了一聲,立刻拉起床上幹淨的襯衫穿上,她才一驚,對上他深邃漆黑的眼睛,然後抿起嘴唇,臉頰更燙了。
傅少衍從她直愣愣的視線中收回目光,擡手整理襯衫紐扣,淡聲問她:“還看?”
溫曉沐一驚,站在門口緩沖了兩秒,然後立刻轉了個身跑回客廳,站在客廳中央腦子裏還全是剛才所見的畫面,出于正常生理反應幹咽了下喉嚨。
太可了。
身材好好!
一看就是平時會健身的。
還有馬甲線呢!
摸起來一定很舒服!
腦子裏還在胡思亂想之際,聽見傅少衍從卧室裏出來的腳步聲。
她小身板一挺,渾身立刻警惕了起來。
餘光中瞧見他高挑的身影正在靠近,怎麽辦?
她怎麽有種做了虧心事,占了他便宜的感覺?
“愣什麽?”
傅少衍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突然開口,聲音近在耳邊,吓她一跳。
她根本來不及多想,就像個做賊心虛的人一樣,立刻雙腳蹬地一躍,整個人朝前撲去了沙發上,趴在沙發裏把一張紅透了的小臉埋在抱枕下,不起來了。
“..................”
戴深辰參觀完書房出來,也傻眼了。
“曉沐子你怎麽了?”他走過去将溫曉沐從沙發上拽起來,又回頭問:“少衍哥你咋出來了?”
**
三人坐在客廳裏,傅少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溫曉沐講清楚了,最後簡而言之:“我們就是想讓你出來一塊兒吃個飯。”
溫曉沐擡眸匆匆跟他對視一眼,還有點沒從剛才的緊張中完全平靜下來。
她翹着腳歪在沙發裏,往嘴裏塞葡萄吃:“那你們也不能拿生病來騙過我啊,不知道我會擔心麽!”
“是我的主意,你別怪少衍哥。”戴深辰很有擔當地扛下了責任:“你看你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圍着那個喬科洋打轉,我還不是怕約你你不出來才出此下策?”
溫曉沐哼一聲,假裝不高興地說:“害我打車花了四十多塊錢呢!”
戴深辰“啧啧”兩聲:“瞧瞧你這個小氣鬼,也就四十多塊錢,你可是堂堂溫家二小姐,你爸那麽有錢,你還為這麽幾塊錢而斤斤計較?”
溫曉沐咬着葡萄說:“我就要計較。”
戴深辰從兜裏掏出手機:“四十幾?”
“四十七。”
溫曉沐微信一叮,她打開一開,登時又不樂意地踢了一腳戴深辰:“你個鐵公雞,你給我發個五十不行嗎?連三塊錢也不願意多給我?”
戴深辰罵了句卧槽:“你在省城幾套房,我一個月工資才小幾千,你還有沒有良心?”
溫曉沐嚼着葡萄,突然就彎起眼睛笑起來了,然後說:“那好吧,晚上我請客吃飯總行了吧?”
戴深辰滿意地哼笑了聲:“這還差不多!”
話音剛落,溫曉沐手機又叮地一聲。
她拿起來一看,新消息來自少衍哥哥,轉賬五千塊。
她一愣,盯着屏幕眨巴了下眼睛,然後擡頭看向對面的人。
傅少衍收起手機,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溫曉沐身體一歪,又躺倒在了沙發上,把臉貼在沙發面上,就維持着這個姿勢,在戴深辰注意不到的角度裏,偷偷看着傅少衍,然後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三人在屋裏閑聊了會兒,戴深辰邀請傅少衍以後有空回青陽市看看,可以去他家裏住。
說到現在青陽市的變化特別大,以前的大院都被拆遷了,還怪懷戀小時候那段時光的。
“曉沐子,你爸不是搞房地産麽?你怎麽不給他說說,在郊區買塊地皮專門建造那種養老小別墅,就像我們小時候住的那種院子房,說不定會賣的很好呢。”
溫曉沐怒了努嘴:“我才懶得跟他說,反正說了也是不可能的。再說,就算是建了那種房子,也不再是小時候的那種感覺了。”
就是啊,再也不會是小時候的那種感覺了。
其實,除了溫曉沐,大家也都和她一樣,時常懷念小時候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本泛黃的日記,記載着回不去的童年,和那些歡聲笑語。
即便是傅少衍當初只在大院跟外公生活了短短四年,後來在異國他鄉的時候,也總是會想起大院裏和幾個小朋友一起在院子裏寫作業曬太陽的某個陽光明媚的星期天。
幾個人講着童年的趣事,一會兒笑一會兒鬧。
戴深辰總是喜歡故意嘲笑溫曉沐,說她小時候愛纏着傅少衍,和路小強吵架的時候,還不要臉的放下豪言,說長大後沒人願意娶她,就嫁給少衍哥哥。
“呵呵呵。”戴深辰諷刺她:“你知道就少衍哥現在這優質的條件,有多少小姑娘惦記嗎?你究竟是哪裏來的自信,能說出別人不要你,就要跑來禍害少衍哥這種話的?”
溫曉沐頂着張小紅臉,尖叫着揪着抱枕用力地打他,然後死不承認:“你又在胡說八道!!我這麽矜持的女孩子怎麽可能說這種話?!”
“…………”戴深辰用胳膊擋着她的襲擊:“哎喲喂,有沒有你問問少衍哥啊,有天放學你跟路小強吵架時候說得!”
溫曉沐撅着嘴看傅少衍一眼,她才不會自取屈辱,大聲道:“我沒有說過!”
傅少衍看着她羞赧的表情,沒有說話,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溫曉沐窘迫的無以複加,怕他也和戴深辰一樣嘲笑自己,幹脆一個抱枕也朝他砸了過去,被傅少衍穩穩地接住了。
她不服氣地還要大聲為自己聲明,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喬科洋的母親給她打來了。
她立刻停止了笑鬧,接通電話。
可是在聽到喬伯母說了一通話以後,臉色驟然就變了,整個人僵在了原地,緊張地問:“......怎麽會突然........”
“我聽護工說下午是你一直在病房陪着科洋,醫生這會兒問我們,他下午是不是受到了什麽刺激才會導致頭痛,我們根本不知道。是護工打電話來說他昏迷推進了搶救室,我們才趕過來。”
“這.........”溫曉沐不敢相信,自己只不過離開了這麽一小會兒,科洋怎麽就突然昏迷了呢?
她害怕到喉嚨開始發緊,結巴了半天,才擠出一句:“我馬上來醫院。”
傅少衍問她發生了什麽事情?
溫曉沐皺着小臉,擡起手比劃了兩下,整個人緊張到沒辦法好好表達了。
最後她幹脆不說了,拿起手機就要起身往外走。
傅少衍趕緊跟着起身,拉住她問:“是不是醫院那邊出狀況了?”
溫曉沐連連點頭,焦急的只差哭出來了。
傅少衍看她這個狀态,肯定是不放心她一個人過去的,只好親自開車送她。
他們趕到的時候,喬科洋已經從急救室裏面推出來了,溫曉清正站在病房門口安慰喬伯母。
喬伯母告訴她,醫生說是什麽繼發了新的血腫,做了CT檢查幸好不是特別嚴重,後面采取合适的治療措施應該能消散血腫。
只是這段時間不能再受刺激,萬一再出現別的惡化反應,到時候可能就無力回天了。
喬伯母說着,突然又惱火道::“剛剛我才在抽屜裏發現公司裏的會議記錄,也不知道是誰給他送來了,我估計肯定是他看到了那些東西,跟着着了急才會這樣!”
溫曉沐屏息住一口氣,想起自己中午去幫喬科洋打印的那些東西,腦子裏一陣發麻。
溫曉清發現她異樣的表情,直接用了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問道:“該不是你給科洋弄得吧?”
溫曉沐微微垂下頭,皺着眉頭,特別內疚地看着喬伯母:“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會這樣,科洋哥哥他非得要我幫忙.........我不知道是什麽內容。”
“還真是你?!”溫曉清震驚。
溫曉沐又趕緊給喬伯母解釋:“我真不知道是什麽內容,科洋哥哥只說怕他生病的時候,公司裏一團亂,別的股東會趁機做手腳,所以要我給你打印一些資料我才去的。“
喬伯母皺眉看她,剛才也是真的急得吓得差點暈過去,說心裏完全不怪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想着溫曉沐這段時間一直來醫院裏探望科洋,肯定也是無心之失,最後還是無奈嘆了聲氣,倒是沒再多說什麽。
溫曉清卻抓住了機會不肯放過訓斥溫曉沐的機會:“以後你就別再三天兩頭往醫院跑了,說是來看望科洋,你看你幹得好事,萬一今天出了點什麽事,你怎麽跟伯伯伯母交代??”
“我——”溫曉沐擡起腦袋看她,皺着臉,突然無力反駁。
溫曉清卻不依不饒,沖她翻了個厭惡的白眼,繼續罵道:“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只會幫倒忙!”
溫曉沐也覺得自己冤枉,卻又有口難言。
畢竟她今天的确是做錯了事,沒有底氣為自己争辯。
可是一旁的傅少衍,卻見不得她這樣委屈,忍不住出聲道:“溫小姐,你妹妹只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好心辦了壞事,至于被你說成這樣?”
在場的幾人都稍稍一愣,目光齊齊地看向他。
傅少衍雙手抄着兜,神經鎮定地看着她們。
他本來也不想插手管這件事,聽了半天,實在是覺得曉沐被指責的太過冤枉:“喬科洋住院這段時間,曉沐每天往醫院跑,是真把他當成自己的朋友才會這麽上心。就沖着份義氣,她要是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肯定也不會去這麽做。”
溫曉清沒料到傅少衍會為了溫曉沐,當着大家的面這麽得跟她計較,臉上一時間有些挂不住。
溫曉沐也沒料到,少衍哥哥會為了她挺身而出,在大家面前如此維護她,心裏也是感動的一陣發酸。
好在喬母是個顧大局的人,趕緊打岔解圍道:“小夥子說的不錯,曉沐這段時間跟着科洋擔心我也是看在眼裏得。他們從小一塊兒長大感情好,伯母都知道,也沒有怪你得意思。”
她說着,拉起溫曉沐得手拍了拍:“你別有心理壓力,剛才伯母只是不知道情況,以為是公司裏的誰給他送來的。既然是誤會,那就別再提了。”
溫曉沐乖乖地點點頭,輕聲保證:“以後我會更加小心的。”
這時候護工開門出來,說科洋醒了。
喬母急着進去看情況,溫曉沐還是心裏有些內疚,好像自己犯了什麽大錯似的,有點不敢進去面對科洋,便主動說道:“那我就先不進去了,等他好點了我再來。”
溫曉清被傅少衍怼了兩句,心裏不痛快,轉身跟着喬伯母進去病房,還不忘沖溫曉沐警告一句:“這事兒要是讓爸知道了,看他怎麽教訓你!”
溫曉沐剜了她一眼。
**
傅少衍陪着溫曉沐下樓,見她一副沮喪落魄得樣子,從電梯房出去的時候,差點撞到一個穿着白大褂步履匆匆得醫生。
他握住她細瘦得胳膊,拉到自己面前,問她:“想什麽?”
溫曉沐搖搖頭,可她不是會擅長掩藏自己情緒的人,表情分明就是很不開心。
傅少衍又問:“怕溫曉清跟你爸告狀挨罵?”
溫曉沐還是搖搖頭。
“沒事兒。”傅少衍摸摸她得後腦勺:“要是他們誰教訓你,就給我打電話。”
溫曉沐終于笑了下,不過笑得很苦澀,仰起頭問他:“給你打電話幹什麽啊?”
傅少衍言簡意赅:“幫你。”
溫曉沐這下是真的笑了起來,心裏總算舒服了不少,還咧着牙真誠地說:“少衍哥哥你真好。”
傅少衍不知道她這句話到底包含着什麽樣的份量,淡淡笑了下:“走吧,帶你去吃點東西。”
溫曉沐點點頭,跟着他剛走出大門,喬伯母又給她打來了電話,說科洋這會兒醒了說要見見她。
科洋醒來後沒瞧見溫曉沐,問了母親聽說她剛下樓,就急着讓母親把她叫回來。
溫曉清見科洋對溫曉沐這麽依賴,心裏不舒服,便在一旁故意煽風點火的勸:“你今天暈過去差點出大事,就是因為她辦事沒腦子。她這會兒也覺得沒臉面對你才走得,你就好好歇着。”
科洋一聽這話,立刻便猜到了原因,別的倒沒多說,只趕緊跟母親解釋:“媽,你可千萬別怪曉沐,是我騙她逼她幫我去弄得。”
“我知道我知道。”喬母見他本來就沒力氣,還說這麽多話,吃力的很,心疼不已:“你別激動,我們沒有怪她,只是她自己覺得內疚才想走的。”
這麽一說,科洋就更想把曉沐喊回來了,怕那單純的傻丫頭胡思亂想。
喬母沒辦法,只好依着兒子,給溫曉沐打了通電話,讓她務必再上樓一趟。
溫曉沐挂了電話,沒辦法再出去跟他們吃晚餐了:“少衍哥哥哥你跟小辰子去吃吧,反正我也不餓。”
傅少衍微微皺起眉:“你吃點東西了再上去也不晚。”
溫曉沐想着自己今天做了件糟糕事,心裏不安,還是想上去跟科洋道個歉:“少衍哥哥,等科洋好了以後我再約你好不好?”
傅少衍見她執意如此,不好在說什麽。
溫曉沐對他一笑,然後轉身就走了。
傅少衍站在太陽下,看着她跑進大廳的身影,眼底神色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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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科洋大概是在九月初的時候出院的,在他住院的這二十幾天中,溫曉沐也跟着忙了足足二十多天。
她每天除了上班,休息時間幾乎都在往醫院裏跑,整個人都曬得小黑了一圈。
傅少衍這段時間也沒有機會再見她,只能每次給她發信息,交代她注意休息。
溫曉沐對他也是報喜不報憂,而且總是喜歡跟他分享喬科洋在一天一天變好得消息。
喬科洋經過那次意外以後,後面一直恢複的很好。
傅少衍感受得出來,她很開心。
他能理解她關心朋友的心情,只是每次聽到她跟自己講喬科洋的事情,卻會導致他得心情變得不太順暢。
有天晚上在電話中,難得聽見溫曉沐說沒在醫院,他便想開車去看看她。
“我在外面給科洋選禮物!”溫曉沐還問他:“少衍哥哥,你們男孩子一般都喜歡什麽東西?”
她說科洋再過幾天要過生日了,這次要在醫院度過,她覺得怪可憐的,所以想跟他準備一個小驚喜。
以前她跟男性朋友送東西,都是上網查了随便送。
可這次她覺得有些不一樣,科洋住院這麽長時間,不管是心情還是身體都收到了重創。所以她這回就不随便敷衍他了,選個好禮物讓他也開心開心。
傅少衍得紮心程度在這一天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挂了電話以後,他無處排洩這份郁悶,便喊了葉森南他們幾個發小出去喝了點酒。
也就是這頓酒,壞了事。
傅少衍晚上到家時就開始胃部不舒服,過去他因為忙于學業和工作,就曾有過胃病得病史,家裏常備有胃藥。
服了胃藥,他靠在床頭休息,從床頭櫃裏翻出一張陳舊的明星片。
親愛的少衍哥哥。
........
和你認識了快四年了。你是我見過最帥氣,最善良,最優秀的小男孩。
........
我雖然不是小公主,但你永遠是我的白馬王子。
愛你的小可愛。
2006年,5月22號。
臺燈把明星片照的泛黃,稚嫩的詞句,娟秀歪扭的小字,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些字跡,還有明信片上的照片,都已經越發褪色了。
或許,感情這個東西,也是可以随着時間而漸漸褪色的。
傅少衍眯了眯眼,只覺得胃部疼的越發的厲害。
他放下明信片,躺下來試圖睡覺,睡着了所有的難受都會得到短暫的暫停。
然而最後,他還是徹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他忍着病痛堅持來到公司開早會,打算中午時候去醫院做個檢查。
秘書辦的助理瞧見他臉色蒼白的不對勁,給他倒了杯熱水吃藥,問他要不要緊。
他過去向來是個工作狂,也很少生病。
以往就算會有個不舒服,他也是先以工作為主,扛着把事情處理清楚了才去醫院。
結果他的執拗,終于導致他在開會過程中,疼痛難忍,直接跌坐進了椅子裏,吓得大家一擁而上,将他送去了醫院
**
檢查結果是急性胃出血,醫生建議傅少衍住院一周,要是不好好治療,以後嚴重了很有可能引起別的病變。
其實傅少衍自己心裏也清楚,他這人向來健康,唯獨這個胃痛的毛病,是從大學時就留下來了。
偶爾飲食不規律就會發作一次,但都沒這次嚴重,他就沒太當回事,每次都是吃藥止痛暫時緩解症狀。
這次突發,肯定是昨晚喝了酒,又加上長時間沒有保養治療,才會一病不起。
這天晚上,公司裏另外兩個合夥人過來醫院看他,卻發現他并沒有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而是端坐在病床的桌子前擦拭玉墜。
傅少衍讓護士給他送了瓶酒精棉球,細細的消毒這塊他戴了十幾年的四季豆玉墜。
他襯衫挽起至手肘,十指修長,做起事來的時候,總是習慣性地微微皺着眉頭,極其的專注。
這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好寶貝,看着也沒多稀奇,傅少衍卻把他當個寶貝似的。
從大學認識的時候,他就一直戴着,這麽多年也沒見他換。
難道是哪個女孩子送的?
和傅少衍大學同學四年的年輕男人,忍不住這麽猜測。
說不定這家夥曾經早戀過。
自從大學認識以來,一直到現在,從來沒有見傅少衍交往過什麽女孩子。
公司裏那麽多的女同事,也沒見他對誰多看一眼。曾經采購部的副經理因為追他被冷漠拒絕,公司裏議論紛紛,女生臉皮薄,受不了別人的異樣眼光,害得人家直接辭職離開了公司。
自此以後,公司裏那些年紀大點的高管,就再也沒有人躍躍欲試,要把自己的哪個侄女外甥,或者自家女兒介紹給他了。
大家都覺得他太冷漠了。
不過不得不承認,他這人雖然性子冷傲,但确實是長了一副極其吸引人的皮相。
再加上工作上的優秀,很難不吸引別人的目光。
只可惜,他說過,自己三十歲以前,不想考慮個人問題,公司裏的那些小姑娘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巴巴的等着。
**
晚上八點,送走了來探病的兩位合夥人。
傅少衍安靜地靠在床邊,靜靜地摩梭着手裏的玉墜,一個人又獨坐了很久,終于還是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接通後,他問溫曉沐這會兒在哪兒。
“我剛從醫院離開呀。”溫曉沐告訴他:“科洋再過一個星期可能就要出院了。”
傅少衍淡淡地“嗯”了聲,沉默了一瞬,又說:“他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你不需要再天天跑去陪他知道嗎?”
“我知道。”溫曉沐心裏還是很清楚的,只是有些別的原因她也不好拒絕,也不好怎麽跟傅少衍講:“他今年真的運氣很不好,每天都很消沉,所以才想要我多陪陪他。”
傅少衍沒說話。
“他想見我,可能是心裏很多煩惱和痛苦沒有人可以傾訴。”溫曉沐說:“我不能在他這麽困難的時候,連這點要求也不答應他。”
傅少衍問:“那我呢?”
溫曉沐一愣:“什麽?”
“我也想見你。”傅少衍後腦勺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雙眼阖着,唇色蒼白:“現在,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