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是開保時捷的霸道女總裁……
溫曉沐咬着棒棒糖坐在寬敞的副駕駛上,自顧自地打量着車裏的內飾。
車內除了靠枕，什麽花裏胡哨的東西都沒有，全是男性化的色調，很簡潔。
她一轉頭,又看向旁邊開車的人。
前方正遇堵車路口,傅少衍目不斜視地望着前方觀察路況,側顏俊逸流暢，整個人帥的發光,就連打方向盤的動作都是那麽的賞心悅目。
所以溫曉沐盯着他，一時看出了神，甚至連眼睛都忘了眨一下。
突然,傅少衍薄唇輕啓,問她：“曉沐，你在看什麽？”
溫曉沐一愣,做賊心虛似的脫口否認：“我沒有看你啊！”
“我沒說你在看我。”傅少衍停穩車後轉頭看她，又一本正經的強調說：“而且，你看我又沒事。”
“...........”溫曉沐叼着棒棒糖,弱弱地把頭一偏，錯開他的視線後，才沒底氣地咕哝了一句：“我本來就沒有看你,我是在看你那邊的風景。”
短暫地沉默,傅少衍神色自若地打量她的小模樣。
她耳邊有幾縷沒有紮上去的碎發，随意地別在月牙一樣的耳根後。
細嫩的臉頰上白裏透着粉色，被含在嘴巴裏的棒棒糖撐的鼓鼓的。側臉偏下巴的位置，還有一顆小小的褐痣點，不明顯，不仔細看或許看不出來。
待車子再度啓動的時候,傅少衍的目光才從她的身上挪開，然後又淡聲跟她說：“曉沐，你變化好像很大。”
“啊？”溫曉沐匆匆看他一眼，還下意識地擡手摸了下自己得臉頰：“沒有吧。”
傅少衍開車間隙又扭頭看了她一眼，看她瘦了只有巴掌大的小臉。
短暫地對視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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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衍又稀疏平常地關心了一句：“這些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溫曉沐盯着他得側臉，再度微微一愣。依誮
車窗外街道繁華人潮洶湧，車窗內安安靜靜，冷氣吹得有點涼。
溫曉沐緩緩低下頭，揪自己包包上面的小布偶，也不知想了什麽，隔了半會兒，只是搖了搖頭，但沒有接話。
車子又緩緩行駛過了一個十字路口，傅少衍單手扶着方向盤，把冷氣度數調高了一點，突然說：“對不起。”
溫曉沐低着頭，揪緊小布偶得耳朵，這下愣得時間更長了，也不知怎麽，心裏竟然還莫名覺得有些委屈地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車廂裏安靜了一會兒，傅少衍又喚了她一聲：“曉沐？”
以前，他很少叫她的小名，即便是叫她，也是叫的全名。
溫曉沐心想，他也變了呢。
“對不起什麽呀？”她擡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卻又挂起了雲淡風輕得笑容，還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我沒有吃苦啊。我爸爸給我買了幾套房子，每個月還給我好多零花錢，讀書的時候同學都羨慕我呢！”
傅少衍看一眼她臉上笑出的兩個酒窩，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溫曉沐還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像和當年兩人剛認識的時候一樣熱情，但又感覺好像哪裏有點不一樣了。
晚上，兩人找了家臨江的高檔中餐廳，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欣賞城市最具特色的江景夜色。
溫曉沐第一次來這個地方，被窗外磅礴的景色吸引。
本來之前她在省城也呆的少，平時很少出來玩。
傅少衍在點菜的時候，她就拿着手機趴在窗戶邊上拍照，又以背後的夜色為背景，側靠在玻璃牆上，凹造型自拍。
傅少衍翻看了一下菜單，點了兩道她喜歡吃的清蒸活桂魚和古法明爐吊燒鴨，又讓服務員把菜單遞給溫曉沐，正好看見她鼓着臉頰在對着鏡頭賣萌。
溫曉沐剛摁下拍攝鍵，一擡眼，發現傅少衍正在看她。
她趕忙把手機往桌上一放，一下子很精神地坐直了身板，然後假裝很淡定地彎起眼睛，笑眯眯地說：“一會兒把你車也借我拍拍，我要去同學群裏吹牛皮，宣布我是全班第一個開上保時捷的霸道女總裁！”
一旁的女侍應生噗嗤一聲沒忍住笑了出來。
“.............”
傅少衍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倒沒笑話她什麽。
只是溫曉沐聽人家這麽一笑，自己破功了，小小聲音問：“小姐姐，你笑什麽啊？”
女侍應生臉有點紅，腼腆地說：“我笑您很好玩。”
溫曉沐對人家露出一個尴尬的假笑，不再說話了，低頭翻菜單。
等上菜的間隙，傅少衍随意跟她聊天，問她之前是不是去中恒參加過面試。
“這你也知道啊？”溫曉沐很有點意外地看他，昨天他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樓下已經是叫她有些措手不及，沒想到，他連自己回城以後的所有動向都這麽清楚，搞得她都有點緊張了：“你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傅少衍靠在椅背裏，單手搭在桌上，手指随意地摩挲着手邊的玻璃杯：“去年回國後，我就一直在中恒做事。是前段時間公司遇到了點小麻煩，我巧合看到了你的簡歷。”
原來是這樣。
溫曉沐盯着他，直到聽他說完，又怔然了兩秒，才慢慢回過神來。
難怪他知道她去過中恒面試，難怪他知道她的住址。
是不是沒有這個巧合，那麽他們現在還是各自忙着各自的生活，即便是同在一座城市，也會像上次在萬達時一樣，永遠的擦肩而過？
溫曉沐若有所思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微垂着眼睫毛盯着桌面，恰好掩藏住了眼底那抹失落的情緒。
“曉沐，其實我——”
傅少衍正要再說些什麽，溫曉沐又突然擡起眼眸問他：“那你今天怎麽知道我單位的啊？難不成微信還有查對方定位的功能？”
那會兒她正好因為報表的事情煩惱，傅少衍加她微信，叫她發給他看看，她就添加了。
所以傅少衍是在翻看她朋友圈的時候，發現她前幾天更新的一條狀态，是第一天去上班打卡，下面定位了公司地址。
晚飯結束以後，傅少衍把她送回了家。
到了要下車的時候，傅少衍才想起來問她：“你為什麽一個人住在這裏？”
溫曉沐說：“因為一個人住自在啊。”
傅少衍把車停在小區大門外的臨時停車位上，看着她問：“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麽沒有跟家人一塊兒住？”
溫曉沐轉過頭，也看他。
“他們都不在省城？”傅少衍問。
昏暗中，溫曉沐定定地看着他深黑的眼睛。
兩人無聲對視着。
前方一輛小轎車迎面駛來，燈光一晃，掃過兩人的臉。
溫曉沐不适地眯起眼，才後知後覺地搖了搖頭，然後低下眼眸，咕哝着在包裏掏鑰匙：“他們本來一直都不在省城。”
傅少衍沒聽清她在嘀咕什麽：“嗯？”
溫曉沐縮起肩膀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慢慢放松呼出一口氣，一字一頓地告訴他：“我說，我的家人，本來一直就不在省城！”
傅少衍看她。
溫曉沐跟他對視，還毫不自知地撅了撅小嘴。
她又沒說錯，青陽市退休職工大院早就被拆遷了，她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家了。
傅少衍卻愣了一會兒，眉頭也在不經意間微微皺在了一起。
當年在青陽市見到曉沐爸爸的時候，他還覺得那是一位負責任的父親。
他覺得哪怕是有一天曉沐被他接回去照顧，應該也不會再讓她受委屈受欺負。
但是為什麽。
一個剛失去了爺爺庇護的小姑娘，作為父親怎麽能忍心一家人移民，卻把自己小女兒單獨留在國內？
即便是曉沐自己不願意走，不願意離開自己家鄉，那也不能讓她一個小女孩兒單獨生活。
傅少衍原本以為自己那幾年是在經歷人生中致黑致暗的階段，卻沒料到過，曉沐的情況會比自己更糟。
起碼他們家當初再怎麽困難，一家人始終都還在身邊互相陪伴。
他看着眼前強顏歡笑的小姑娘，小時候在大院裏的時候，他經常性地聽她撒嬌耍賴的哭都習以為常了。
難以想象，有一天，她會這麽努力的隐藏自己的真實情緒。
他情不自禁地就伸手過去，輕輕摸了下她的頭頂。
溫曉沐被他的舉動吓一跳，擡起腦袋，表情愣愣的。
**
深夜十一點，溫曉沐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吹冷氣，身上沒有蓋被子。
她聚精會神地盯着天花板，眼睛一瞬不眨。
她腦袋裏像有小蟲子一樣的在啃，疼的都哭不出來了。
樓下溫曉清還在跟爸爸争吵，大聲為自己争辯：“我怎麽知道會被她聽見！”
“你怎麽能都怪我？！
“是她自己跑出去的！上次她為了去找那個叫少衍哥哥的就自己偷跑出去過！”
“要怪也是怪你和她自己！”
“誰要你非把她帶回來的，不帶回來她也不會半夜要跑回去！”
“她可憐也是她自找的！為了追個男孩子跑到我們家來住着，不然也不會錯過見她爺爺最後一面！！！”
淩晨十二點，溫曉沐側躺在枕頭上，又望着床頭櫃上的暈黃臺燈發呆，眼睛又紅有腫，枕頭上也濕了一大塊，還有幾縷頭發濕噠噠的粘在臉頰上。
她還是睡不着，心裏有太多複雜的情緒。
要是和小時候一樣，難過就能大聲哭出來就好了。
但是她覺得這件事，她沒有資格跟別人哭訴。
本來就是怪自己。
她又在床上翻了個身，從枕頭下摸出耳機塞進耳朵裏，然後關上了臺燈，在手機裏找到一個備注為安眠曲的播放列表，然後閉上了眼睛。
耳機裏的曲子響了一整夜，直到沒電自動關機。
溫曉沐是什麽時候睡着了她自己也不知道。
早上睡醒後，她發現枕頭和脖子都還是濕乎乎的。
但是窗簾縫隙間有陽光照進來，今天又是個大太陽天。
她給手機充上電，走去洗手間洗漱。
對着化妝間梳頭發的時候，她突然又回憶起昨天晚上，有一只溫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頭頂。
“你會開車嗎？”夜色下的燈光，隐隐約約照亮着傅少衍的半邊面孔，看不太清他的神情。
溫曉沐有點不太明白，他問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