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生死 我想你對鳳唯失望,對他的愛漸漸……
趙焯捂着手臂, 鮮血止不住地流,從他的指縫間滲出,他站在東宮門下, 屹立冷視, 像是要将那傷處裸露給所有人看, 宣告鳳唯的罪行, 他看着那些神策軍嚴陣以待,卻是在出手間猶豫非常, 他第一次感受到鳳唯在他們面前的震懾裏,即便如此寡不敵衆,他們依舊不敢靠近鳳唯半分。
這讓趙焯無比惱怒憤恨,他恨極了所有人都敬畏鳳唯的樣子, 恨不得将鳳唯磋磨成粉。
“殺!”
趙焯震喝一聲,渾厚的聲音在東宮盤旋,震到神策軍所有人心底, 他們只是太子旗下的一員, 即便有自主想法,在主子命令時也只能聽命行事。
刀光劍影, 一觸即發, 所有刀影直逼鳳唯,萬箭如雨霹靂而下,密密麻麻看似毫無間隙,眼見之處玩箭只離鳳唯五寸之遠, 很快就要将鳳唯射成馬蜂窩射成篩子,趙焯銳利如針的目光激動起來,精光閃閃,他身旁的閣老們卻一臉擔憂, 他們竟希望鳳唯能反殺出局。
只是眨眼間,鳳唯只是人影一閃,不知從何時出手已經奪過圍攻他的神策軍的刀,七八炳刀刃在他手裏随意旋轉起來,宛如風輪一般,速度之快閃了趙焯和閣老們的眼,他們只是閉了一回,再睜眼時,那些如雨的弓箭早已被隔絕再他的風輪之外,片葉沾不了他的身,而他空出的一手,行雲流水已将裏層的神策軍層層擊退。
眼花缭亂,閣老們已經看得呆住了,他們知道鳳唯很強,卻不知他已經強到如斯地步。
趙焯勃然的怒意幾乎将他的瞳孔崩裂,他難以相信,更不願相信,他肯定是神策軍并未用盡全力,怒吼道:“拿不下逆賊,所有人殺無赦!”
閣老們震驚地看向他,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一個目眦欲裂的瘋子。
可這一招的确初見成效,那些神策軍孤注一擲只能拼死火并,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饒是鳳唯再厲害,他也只是個人,輪番車輪戰術,他也有疲累的時候,在他力盡之時,便是他被肆意虐殺之時。
可是他又怎會輕易認輸,他還沒有找到蔓蔓,他還沒有見到蔓蔓,他又怎能死在這裏,揣着這份信念,仍能讓他處于不敗之地。
東宮之上已經烏雲密布,血流成河,四處的劍影猶如一道道閃電,他怒吼一聲,所有的劍影朝城樓射去,一批弓箭手随之倒下。
可鳳唯終究是腳步一個不穩,後退了一步,趙焯知道,機會來了!
随之而來的濃霧由東向西,在衆人擡眼之際,很快吞噬了東宮的上空,反應不及之時,所有人已經被籠罩在一片濃霧之中,伸手不見五指,那抓不着摸不透的濃霧随着每個人的口鼻絲絲滲入,然後是一聲疊一聲的哀嚎,恍惚間,鳳唯被塞入一顆藥丸,他的不适很快消失,眼前清晰明了起來,然後他看到了沐歌,得意之色的沐歌。
濃霧漸漸消散,趙焯萬分着急之時卻不敢妄動半分,大約半盞茶的時間,眼前再次明晰,可東宮之下,除了不适之感在漸漸消失的神策軍虛弱地倒在地上,哪裏還有半分鳳唯的影子!
原本就因失血而蒼白的臉,趙焯此時更因錯過了誅殺鳳唯的最佳時機,憤怒激動了心神,臉部扭曲起來,目中的冷厲竟也悲憤起來,因為他想到了趙蔓蔓,鳳唯不死,就永遠是他和趙蔓蔓之間的障礙,他永遠無法安心的獨自擁有趙蔓蔓,他痛苦萬分,怒吼着發洩他心中所有的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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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一群廢物!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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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唯和沐歌全身而退,自然是令羽的幫助,那片濃霧便是令羽的手法,在逃出宮時,鳳唯也順手擄走了沈卿瑗。
他們沒有回相府,因為此時,相府早已被封,在鳳唯入宮前,他東宮行刺的事跡已傳遍了整個盛京,連帶着那份退婚诏書。
他們回到了新月村,一個趙焯根本不知道也無從緝殺的地方,玉兒在令羽被釋放那日已經由她做主,再次嫁給了盛天王,玉兒沒有反對,她認命了,盛天王也如她所想體貼入微關懷備至。
他們聽從令羽的建議來到新月村時,玉兒已經和盛天王去游山玩水,這裏依舊鳥語花香,但只有鳳唯,沐歌和瑟瑟發抖的沈卿瑗。
沈卿瑗被推到在地,發髻淩亂,早已沒有往日的驕矜高貴,她滿眼恐懼和求饒,顫抖着匍匐在鳳唯腳下:“你們為何要抓我?我什麽都不知情的。”
鳳唯根本懶怠多看她一眼,沐歌憤怒地灼紅了雙眼,一把拎住她的衣襟:“不知情?你說!我大姐的死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卿瑗渾身一個激靈,僵白的臉什麽表情也做不出來,眼底只剩深不見底的恐懼。
“你若是不說,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沐歌往日随和慣了,狠厲起來也讓人不敢直視。
事到如今,沈卿瑗知道她如粘板上的魚肉,生死都由不得她,她突然抓住鳳唯的衣擺,聲淚俱下:“鳳相,你相信我,我不是誠心的,我是被逼的,是太子,他威脅我,那時候我還小,我不敢不聽他的。”
沐歌不想聽她這些廢話:“他到底讓你做什麽!”
“他,他只是讓我在皇後入藥後,給她喝了一杯摻雜了紫葉的茶,幾乎是立刻,皇後就毒發了,溫老就以毒殺的罪名被抓了,你們相信我,我真的不知情,是太子告訴我,這只是一杯普通的茶,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這番話她說的不盡不詳,是真相,但也隐蔽了對她不利的那一部分。
可是這不重要,他們與太子早已勢不兩立,即便沒有這件事,他們也是要殊死一搏了,所以她說了一半謊言,那一半不過是,她也想皇後死,她以為皇後死了,趙蔓蔓就會失寵,她想的很簡單。
沐歌看着她那張臉,想到了沈顯知,他忍着劈死她的沖動,打暈了她,将她扔進了柴房,他這才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柳若嫣,柳若嫣還在相府!”
鳳唯沉聲道:“趙焯不會看着蔓蔓出事,他若是對柳若嫣不管不顧,或許,已經給蔓蔓服了解藥。”
這幾日沐歌終于開懷了一次:“對!溫老的手劄上有記,他已經研制了一顆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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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如此,這幾日,趙焯早已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将解藥給趙蔓蔓服下,東宮禍亂後,他包紮好傷口,便去看了趙蔓蔓。
對着趙蔓蔓,他永遠是溫柔又文雅的模樣,他端着廚房剛做好的蓮子糯,用小勺子挖了遞到趙蔓蔓嘴邊,輕聲軟語地哄着:“你最愛吃這種粉粉嫩嫩的東西,我剛讓廚房做的,還溫熱的,你嘗嘗,清甜的很。”
可如今趙蔓蔓再難有好臉色對他,她別開了臉,生硬道:“我不想吃。”
趙焯莞爾,十分耐心地仍舊舉着:“玉梨說你這幾日胃口不好,吃些清爽的,或許胃口好些。”
趙蔓蔓回過頭來,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似乎覺得他有幾分滑稽,語氣也涼涼的:“太子哥哥,你何時喜歡揣着明白裝糊塗了?你明知我胃口不好是心理問題,吃這些個東西又如何管用?”
趙焯悻悻放下了手,趙蔓蔓凝眉:“你到底要将我關到何時?”
“蔓蔓,你不開心嗎?”
趙蔓蔓聽到他這樣問,忽然笑了,只是那笑裏盡是冷意,音調不禁也提高了幾分:“換了你你能開心嗎?”
“我開心,和蔓蔓在一起,我就開心。”趙焯輕嘆一聲,擡手想去拂過她的發絲,卻被她下意識打落,牽動了他的傷口,他悶哼一聲,捂了下手臂。
趙蔓蔓愣了一瞬,板着臉,還是生硬的樣子:“你,你受傷了?”這麽多年的疼愛,兄妹之情,她怎麽可能不關心他,可她更關心的是,他貴為太子,誰又能上得了他,誰又敢傷的了他,所以,前朝是出事了嗎?
他安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