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22
她連忙把火關了,把電話換到了右手,緊張地問:“家裏丢了什麽東西?你呢,有沒有事?”
“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被偷了,我中午下班回來才發現門被撬了。”安靜的聲音裏還帶着哭腔。
“那你趕快報警。”
等龔喜他們趕到安靜家時,警察已經在那裏了。
屋子裏被翻的亂七八糟,地上一片狼藉,安靜呆坐在一旁,正在接受警察的盤問。
小偷很狡猾,現場并沒有留下指紋,安靜放在家裏的電腦和三千塊錢被偷了。警察問完了話,對案發現場拍了些照片就走了。雖然他們說案子有新的進展會通知她,但是安靜估計丢的錢恐怕是找不回了,不免一陣心疼。
家裏的東西被小偷翻的到處都是,龔喜蹲下幫着安靜收拾地上的衣物。
顧嘉誠連忙打電話給修鎖的師傅,把鎖重新換了。他在屋裏檢查了一遍,發現廁所的窗戶沒有裝防盜網,很不安全,還會給小偷制造可乘之機。
他們剛進小區的時候,就發現附近的住戶很雜,大多是些打工的閑散人員,一個女孩子住在這裏着實讓人不放心。
龔喜擔憂地說:“不如搬家吧?”
安靜也是無可奈何,“這個地段的房子很難租的,而且房租也不貴,當初老板就是看我們剛畢業,對我們放心,才肯把房子租給我們。”
龔教授沉吟了片刻,突然想起,“我有個朋友正好是你們學校的老師,我托他打聽一下,你們學校附近有沒有空房子。”
龔教授那個朋友很快回了消息,正巧他就有一套房子準備出租,只是租金貴一點,好在離學校近,而且家具,電器什麽都有,只需要拎包入住即可。
龔教授沒有和安靜講那個朋友的房子租金比這裏的貴,他和那位朋友商量好替他保密,房費還是和現在的一樣,多出的錢龔教授替她給了。
安靜也是被小偷吓怕了,晚上睡覺都不敢關燈,一聽到響動就吓得整夜睡不着。龔教授給她找好房子,她就立即搬了過去。
新房子住的很舒服,地方寬敞,空氣也非常新鮮,安靜在學校裏遇見租給她房子的老師總是笑着和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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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姓陳,五十多歲,在學校教政治,為人風趣幽默。
陳老師看安靜長得漂亮,而且性格溫和,知道她還是單身一人後,非要給她介紹對象。
安靜一再推辭,陳老師給她看相片,說:“這個男孩子是我的侄子,是個警察,人很老實,長得也帥。”
安靜不好意思地說:“陳老師,我現在還不想找男朋友。”
陳老師說:“小姑娘,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種事沒什麽好害躁。我侄子家裏條件很好的,父母是公務員,家裏有三套房子,你們以後想住哪裏就住哪裏。我這裏房租貴,你還可以省點錢,龔教授總不可能一直給你付房租。”
安靜疑心自己聽錯,“什麽,龔教授給我付了房租?”
陳老師知道自己說漏嘴,笑着打哈哈,“他只是替你每個月多付了六百塊而已,這年頭,像龔教授這麽好的人不多了。”
安靜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把房租的錢還給龔教授。她向同學借了三千塊錢,約好了龔教授在母校外面的咖啡廳見面。
也許這三千塊錢對龔教授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她從不願意欠別人的人情。
龔教授坐在安靜對面,看着她把錢遞過來,并沒有接。
他知道她的日子過的很辛苦,剛剛從學校畢業,工資并不高,付了租房,留點生活費後身上根本沒有多餘的錢,而且她現在還不是一個人。
安靜的态度很堅決,“龔老師,錢您收回去吧!我晚上又找了一份工作,幫學生補習,錢還夠用。”
龔教授看着她,嘆了口氣:“你現在的身體怎麽吃的消,這錢你拿去買點營養品,好好養養身體,以後可以慢慢還我。”
安靜低着頭,看着杯子裏的咖啡慢慢變冷。
龔教授問:“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吧!”她無奈地回答。
“你有沒有想過孩子生出來需要上戶口,上學,他長大了會問你他的爸爸去哪裏了,這些你考慮過沒有?”
安靜的心突然被刺痛了,自從她知道懷上了楊帆的孩子,她是幸福的,同時也伴随的巨大的痛苦。
孩子一出生就沒有了爸爸,她想過自己一個人無論多艱難都會把孩子養大,給他所有的愛。唯一沒想過的是孩子如果問自己爸爸在哪裏,她該怎麽回答。
對于充滿童貞的小孩子來說,告訴他爸爸已經不在了,是多麽殘酷的事實,她現在連想都不敢想。
龔教授看着面前蒼白,瘦弱的女子,想幫卻也無能為力。他還是把桌上的錢推向了安靜,溫和地說:“這點錢你拿着,算是我借給你的。你安心的工作,生活,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麽困難打電話給我。”
安靜坐在回程的公交車上,因為是上班時間,車內的人擠的像沙丁魚罐頭,空氣也很糟糕,她胃裏一陣惡心,險些要吐出來。
她努力抓住車上的扶手,以免自己會摔倒。坐在她旁邊的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姐,往她腹部看了一眼,見她臉色蒼白,如果不是抓着扶手恐怕就要搖搖欲墜了,連忙起身把坐位讓給她。
安靜有些不好意思,忙說:“不用。”
那位大姐慈眉善目,微笑着說:“沒事,你坐吧,我下站就到了。”
安靜實在難受的厲害,向大姐說了一聲謝謝就坐下了。她連忙打開窗戶透了口氣,心裏才舒坦一些。
這世上還是好心的人多一點,當你的人生快到了絕境的時候,總會感覺到一絲溫暖,讓你心懷希望。
她下午還有一節課要上,回到辦公室發現還早,于是坐在位子上把書拿出來把将要上的課溫習一遍。
辦公室裏其它人都去上課了,顯得格外安靜。
她始終有些心神不寧,像落水的人,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卻什麽都沒有抓住。
突然一陣鈴響,學校裏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學生們下課了,三三兩兩從教室裏走了出來活動。
辦公室的其它兩位女老師也走了進來,安靜擡頭向她們笑了一笑算打過招呼。她剛來不久,和他們還不是很熟,也知道自己資歷尚淺,每天都是早早來到辦公室,把桌子擦了,地掃幹淨了,他們才來上班。其它老師看在眼裏,對安靜也格外照顧。
那兩個老師一個教數學姓王,一個教地理姓唐,人都很和善,就是沒事喜歡湊在一起聊八卦。
安靜每次都是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做自己的事情,盡量當做沒聽見。
唐老師說起自己的一個表妹,因為男的吃喝嫖賭,年紀輕輕的就離婚了。妹夫離婚後連撫養費都不拿,表妹獨自帶着一個兒子,生活過得很艱難。本來家裏看她可憐,也在為她積極尋找對象,看有沒有合适的人選,那樣她和兒子下半輩子也好有個依靠。沒想到最近這個表妹一聲不響就帶回來一個老頭,告訴父母兩人準備結婚了。
王老師好奇地問:“那個老頭人怎麽樣,可有子女?”
唐老師嘆一口氣,說:“老頭心不壞,早年喪妻也無子女,家境也還殷實,難得是脾氣好,對我表妹百依百順,雖然不是親生,對孩子也是視如已出,估計也是膝下無子,以心換心,想讓這個孩子将來給他養老送終的。我那個表妹對男人也是怕了,年紀相當的男人怕守不住,怕對兒子不好。現在碰見這個老頭,雖說年紀大點,其它各方面還行,孩子總得有個爸爸,也就同意了。”
王老師感嘆一聲,“那也難怪,一個女人帶個孩子不容易,難得那個老頭肯對孩子好,将來如何,也只有看她的造化了。”
她們兩個只顧絮絮叨叨地聊天,沒注意到安靜已經出門了。
龔喜班上的一位女老師,36歲了還沒結婚,長得漂亮,工作也好,就是性格有些孤傲。早幾年也有很多人給她介紹,可是就是一個也沒看中,至今仍是孤家寡人。
女老師最見不得上課時男生女生交頭接耳說悄悄話,見着了必點名叫女生站起來回答問題,而且是問一些專業上非常古怪的問題,女博士對陣女學生,熟高熟低一目了然。班裏女同學吃過幾次虧,從不在她的課上說話,連坐位都是和男生分開坐的。
那天龔喜出門忘記帶鑰匙了,顧嘉誠上完課去給她送鑰匙,本來顧嘉誠後面沒課了,準備去實驗室的。龔喜非要讓顧嘉誠和她一塊上完課再去。顧嘉誠現在性子和緩許多,很多小事都遷就她,他喜歡看她撒嬌,毫無理由的無理取鬧,這也許就是傳說中喜歡受虐的傾向。
他們兩個坐在教室的後排,前面的袁嬰和舒心回過頭對着龔喜擠眉弄眼,袁嬰用口型對着她義正辭說了一句話,然後就回過頭不理他們了。龔喜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最佳損友如她們三個,一看便知是“重色輕友”四個字。
她才不管她們怎麽想,她現在眼睛裏除了顧嘉誠再沒有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