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09
原來她才是罪魁禍首,龔喜花了幾分鐘才了解了事故的前因後果。正在開車的王媛和男友在電話裏談分手,傷心欲絕,心慌意亂誤撞了顧嘉誠。
龔喜覺得顧嘉誠太冤了,好端端騎個自行車卻飛來橫禍,成了他們感情的犧牲品。
看得出來王媛也很內疚,看見顧嘉誠這個樣子,都快哭了,不停地道歉。
龔喜卻沒好氣,:“你怎麽開車的,撞到人,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嗎"
“你們放心,我會負責的,我爸爸已經聯系了本城最好的骨科醫生。”
“有錢了不起。”龔喜有些生氣。
王緩連忙解釋:“不是的,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不想發生,只是如果有能力,我們也是希望盡量彌補對你們造成的傷害。”
顧嘉誠也不想為難她,況且她也是無心之過,雙方談妥了賠償的事情,就算了結了。
王緩臨走的時候指着保溫盒對顧嘉誠說:“這是我媽媽特意給你煲的豬蹄湯,對你的腿傷有好處,請你一定要喝。”
她說話言詞肯切,帶着楚楚可憐的神情,連龔喜都不忍再苛責她了
待她走後,龔喜過去把保溫盒打開,聞到食物中一股藥味混在肉香之中,“顧嘉誠,這湯大補,我給你乘一碗。”
“我不喝。”
“好歹是人家的一點心意。”龔喜勸他。
他完全不為所動,她也不勉強他,一早就知道他完全不把別人的心意當一回事。
“你剛剛去食堂買了什麽?”
“排骨,紅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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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吃這個吧。”
龔喜想着龔教授可能去約會了,回家也懶的做飯,所以幹脆在醫院和顧嘉誠一塊吃了飯,等把一切收拾好,天已經黑了。她叮囑了顧嘉誠叫他晚上不要亂走,便回去了。
剛走到醫院門口,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叫她的名字,回頭一看,竟是剛下班的郝仁和楊醫生。
郝仁關切地問:“怎麽,你不舒服嗎?”
“不是我,一個同學受傷了,我來看看他。”
“你是要回家嗎,我送你。”
龔喜看看他和楊潔,心裏想着他們該不會是要去約會吧!她可不想去當電燈泡啊!而且她注意到楊潔臉上的神情仿佛有一絲不悅,像是有點不情願碰見她。于是搖搖頭說:“不用了,我打車回去。”
“跟我客氣什麽,楊醫生的車拿去修了,我正好也要送她,不差你一個。”說完拉着她就走。
他們三人來到停車場,楊潔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龔喜拉開後面的門坐進去。楊潔家裏離醫院不遠,郝仁先送她回去。
一路上,楊潔似乎對龔喜特別感興趣,一直和她聊天。
楊潔家很快就到了,她向他們道別,然後下了車。
待她進入了小區,郝仁看向後面的龔喜:“你坐前面來吧!”
龔喜高興地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一眼便看見楊潔剛剛坐的位置上有一個紅色的錢夾落在上面。
郝仁趕緊給她打電話,電話很快接通,楊潔說她已經到家了,錢夾明天再還給她。
龔喜卻覺得奇怪,楊潔分明是個細致穩重的女孩,怎麽會不小心漏了東西。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分明是有意的,為下次見面制造機會。
可是郝仁明顯對這暧昧的動機毫無察覺,笑笑說:“真是粗心。”
龔喜覺得楊潔是長了一副玲珑心肝,男人對感情真是太遲鈍了,這麽明顯的用心也看不出來。
她看他專心致至地開車,終于忍不住問:“你會和楊醫生在一起嗎?”
郝仁很意外她怎麽會這麽問,看她一眼,淡淡地說:“我們只是同事。”
“楊醫生人不錯,難道你沒有考慮過她。”
他說話還是一貫的不疾不徐,好像對她并沒有什麽特別,“我現在工作很忙,沒有時間考慮這些事情。”
“你是不是還沒有忘記江昕薇。”
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住了,龔喜發現郝仁雙手緊緊地握住方向盤,皮膚上的血管清晰可見,好像在壓抑着極大的情緒。
龔喜自己也很吃驚居然還記得她的名字,因為這個名字太久遠了,久遠的他們身邊的人都幾乎快忘記她。
郝仁就是因為江昕薇才去了坦桑尼亞,他們倆是大學同學,男才女貌,很自然地走在了一起,而且很相愛。
龔喜忘不了郝仁當時說起江昕薇的神情,專注,寵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眼神裏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
那個時候龔喜就清楚,自己和郝仁已經沒有可能,初戀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她本來要祝福她們永遠幸福下去的。可是接下來的故事很老套,郝嬸知道他們兩個的關系後,毫不留情地棒打了鴛鴦。
江昕薇來自于南方一個邊遠農村,是政府每年都要撥款扶貧的貧困地區。家裏有年邁的爺爺,奶奶,生病的父親,還有弟弟和妹妹,她的媽媽很多年前就出去打工,再也沒有回去過。
郝嬸本來覺得江昕薇人長的漂亮,又上進,肯吃苦,她和郝仁的事情勉強答應了,可是江昕薇父親的住院改變了她的想法。
江昕薇的父親住院做手術需要十萬塊錢,可是江昕薇家裏拿不出來,當時還是學生的郝仁也拿不出,于是郝仁想向郝嬸借錢救命。
郝嬸本來就不太同意他們在一起,現在看他們家裏那情況,感覺就是個無底洞,就拒絕了,而且還要他們分手。
最後江昕薇的父親因為沒錢做手術不幸去世了。這件事情雖然不能怪郝仁,但是也使他們兩人産生了裂痕。況且江昕薇性格高傲,不願在這段感情中再委曲求全,于是畢業後離開了這個城市。
郝仁當時像瘋了一樣到處找她,家裏、工作的地方,朋友,同學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慢慢的,郝仁終于明白如果一個人存心想要躲起來,別人是怎麽找都找不到的。
郝仁專注開車,過了好久才落莫地回答:“我只是沒有力氣再愛了。”
龔喜突然覺得心酸,心裏面空落落的,郝仁的感情停留在江昕薇走的那個冬天,因為沒有告別,永遠是場沒有終點的歸途。
袁嬰約龔喜去逛街,每次都被告知說沒時間,而且她下了課就急着收拾東西要走,急不可耐的樣子,袁嬰想想就覺得不對勁。
在龔喜又要偷溜時,袁嬰“嗖”地一下攔在她面前,問道:“你最近是不是在談戀愛啊?”
龔喜被問的莫名其妙,“沒有。”
“那你每天面犯桃花,眉目含春的是為了誰啊?”
舒心聽到面犯桃花,興奮地像是發現了一對偷情的男女,連忙湊上來逼問:“快說,那個人是誰?”
龔喜無奈地嘆口氣:“你們別瞎猜了,顧嘉誠被車撞到骨折住院了,我不過是看他可憐,去照顧他一下!”
袁嬰和舒心兩人相視一笑,都“哦”了一聲,一副早看出你們倆有奸情的表情。
龔喜氣得跺腳,“你們倆可不可以不要那麽龌蹉。”
袁嬰嘻嘻笑:“看吧,惱羞成怒,你們倆什麽時候開始勾搭上的。”
龔喜覺得她們越說越離譜,再和她們呆在一塊,她非被氣瘋不可,索性不理她們兩個,心想這兩個小妮子肯定是空窗期太久,閑的無聊,拿她開涮。
她為什麽去醫院去的這麽勤,還不是因為龔教授的囑托。早上出門時還問她顧嘉誠恢複的怎麽樣了?
龔教授苦口婆心地交待她,顧嘉誠家離的遠,在這裏又沒有親戚,我和他爸爸是老同學,他爸爸把他托付給我照顧,我能不管嘛,但是學校的事,我實在走不開,這個陪護的責任你替我去吧。
龔喜心想,你不是沒時間,你是忙着約會去了,果然應了那句話沒錯,有後媽就會有後爸,她已經可以預見以後的日子有多艱難了。
所幸顧嘉誠在醫院住了半個月,醫生說恢複得差不多,過兩天可以出院,到時就可以和他劃清界線了。
龔喜在心裏祈禱,顧嘉誠你趕快好,這樣我就可以解放了。可是當她趕到醫院時候,看見顧嘉誠正試圖撐着拐杖站起來,心裏那個生氣啊,“顧嘉誠,不是讓你不要亂動嗎?你還想不想出院了!”
顧嘉誠委屈極了,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醫生早上來查房,說我可以下床活動了。”
“你這樣亂跑,萬一摔倒怎麽辦?”
顧嘉誠看着她,有了主意:“你來的正好。”
龔喜一出來就後悔了,她不該答應陪顧嘉誠出去散步。因為剛剛經過護士站的時候,小護士一直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們。不怪她們要誤會,實在是他們兩個的姿态太暧昧了。顧嘉誠右手拄着拐杖,左手摟着龔喜的肩,完全把她當另一個拐杖。
可是她要是個無知無覺的拐杖就好了,就不會如此地心煩意亂,春心蕩漾。她努力把春心蕩漾的感覺壓下去,可是顧嘉誠離她很近,感覺就在她頭頂呼吸,濃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還有肩膀上傳來的陣陣熱力,她的心不由的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她在心裏默默地祈禱,這一刻千萬不要讓袁嬰她們看到,不然她再怎麽辯解也無濟無事了。
顧嘉誠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出來呼吸了外面的新鮮空氣,心情一下子無比舒暢。
他見龔喜鼻尖上冒出了細汗,臉也漲的紅彤彤的,不由的問:“你不舒服嗎?”
“沒有。”她緊張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