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節
第39章節
下意識地把人抱緊了幾分,或者說……右手撫上少女的後腦勺,壓在了胸口。
以防,她擡頭親他。
等在路口下了車,少女把頭抵在他的肩膀上,溫燙的熱氣輕輕撩撥着他的耳,委屈地癟嘴:“為什麽不親親?””
林況側目,視線對焦她小巧濕潤的嘴唇,幾乎貼臉的距離,她的氣息溫軟甜香,林況掌心下滑,攬上她的後腰輕輕一攏。
兩人的距離一下貼近,嚴絲合縫。
“現在可以親親。”
他微側頭咬住她的唇,眼底似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暗湧如潮。
青澀地溫柔地舔舐着她的唇瓣,仿佛含着嫩滑的果凍。
另外三個人玩到了十點半,宋北和簡洲都沒怎麽喝醉,只有宋西喝得暈乎乎的,說喝了很多也沒有,誰也沒想到宋西是個一杯倒。
宋北叫了一輛給簡洲和宋西,至于為什麽不是他和宋西,那是因為他妹妹扯着簡洲的頭發不肯放手,所以幹脆把這兩人塞進一輛車随他們怎麽撕扯吧。只是後來,誰也沒想到,他們竟然誤打誤撞親到了一塊兒去了。
宋西:“你,你怎麽像條狗……”
簡洲:“放……放屁,這世界上還有我這樣又帥又有才的狗?”
宋西:“那你離近點,讓……讓我看看……”
簡洲:“近就近,你給我……給我好好……看清楚!”
宋西抱着他的腦袋,迷迷糊胡睜着睡眼,忽然笑着親了他一口:“好吧,你,你比狗帥!”
簡洲愣住,片刻後,他俯身回吻,司機開車目不斜視,兩人在後座上親的熱火朝天。
幽藍的夜空,繁星閃爍,月光似水。
你途徑我的年少
頭仿佛要炸裂似的,這是虞茶醒來後對宿醉最直觀的感受。然後就是拼命回想,但是大腦對昨晚的記憶只停留在黑加侖汁很好喝……至于如何醉的,如何回的家,有沒有酒後失态,都是一片空白。
她找宋西問情況,宋西支支吾吾地說她也記不清楚了,說她是被林況送回的家,至于發生了什麽只有林況清楚,虞茶還想再問問,大大咧咧的宋西甚至都滿臉通紅了。
她一瞬間懷疑自己,是酒後對人家做了什麽事情,導致讓宋西想起昨晚就害羞。跑到林家想找林況問問,林媽媽正在廚房忙着做午飯,而林況說是去了大學的圖書館,不在家。
林媽媽說話時眼神不自然地瞥了眼林況緊閉的房門,也不知道那孩子怎麽回事,把自己鎖在屋子裏也不見人。
虞茶沒有注意,嘟囔了句:果然學神人設不倒,都開始提前自學大學課程了嗎?
心底還有些見不到他的失落。
虞茶離開時,林況站在窗戶後面看得清楚。
他站在窗戶後看到她和“豆沙”在院子裏玩了會兒,然後進了家門,直到看不到人影,他才轉身靠着牆,慢慢坐在了地板上。
對面的鏡子上照映出他的模樣,穿着襯衫長褲睡了整夜,襯衫已經有了些褶皺,頭發有些亂,嘴唇上還有個咬痕。
這個模樣,難怪不願意出去見人。
其實,來找林況,虞茶是有些話要和他說的,想說她要和老師一起去紐約,不能和他一起上清北了。
可終究沒有選擇在這個時間說出口。
其實,她在做出選擇的時候,有想過要和林況怎麽說,可是因為愧疚所有的理由仿佛都不适合宣諸于口。
直到去美國的簽證下來,直到去機場那天,虞茶都沒有找到時機好好和他說明。
似乎總是陰差陽錯,這些天他們連面都沒見着。
這天早上,虞媽媽在給女兒收拾行李,虞爸爸低頭瞟了眼腕表,“時間還早,不用這麽快收拾行李吧。”
虞媽媽瞪了眼這個不知人情世故的丈夫,把厚羽絨服塞進了行李箱,“提前兩個小時到機場,不要讓柳老師等你們。”
“茶茶呢?”虞媽媽還想叮囑女兒幾聲,倒是沒見到人影。
虞爸爸擡頭看了眼陽臺,虞茶正在接電話,電話一挂,揣着手機“蹬蹬蹬”地下樓,在門口穿上鞋,“爸爸你在機場等我,我有事要出門!”
說完跑得賊快。
“這孩子跑哪兒去啊?”虞媽媽想攔都沒法攔,“還要不要上飛機了?”
還能去哪裏呢?
去找隔壁那臭小子了呗。
他精心嬌養的水靈小白菜還是被隔壁的豬拱了。
虞茶的心撲嗵嗵地跳,掃了自行車就往最近的地鐵站騎。
方才接到了林況的電話。
少年在電話那頭約她去清北大學的圖書館,他還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她今天的飛機,用一種平淡的語氣問她,要不要一起。
六月末的暑氣正辣,南市跟個火爐似的,仿佛在地面敲個雞蛋都能蒸熟。
她滿頭大汗騎到了地鐵站,站內低溫的空調讓她忍不住猛吸了一口氣,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要去清北大學,需要在清河南路站乘三號線到牧合站,然後轉乘六號線。
六號線的終點就是清北大學站。
到換乘站的時候,虞茶捏着交通卡,跟在林況的身後在牧合站內随着指示牌穿行。一會兒上電梯,一會兒下電梯,直到站在六號線的站臺。
大概是夏天最熱的時候,工作日的十點多,站臺也沒什麽人。
安安靜靜的,很适合交代一些事情。
虞茶擡頭看着前面男生的背影,他真的很高,比她至少高了兩個頭。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少年轉頭看向她。
眼中似乎帶着了然,知道她有話要說。
虞茶恍惚覺得他知道她要說什麽,“你已經知道了嗎?”
林況啞然失笑,“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他眼中還是帶着令人沉醉的溫柔,一如往常。
她走上前幾步,抱住了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口,連呼吸都帶着緊張。
該怎麽說呢?怎麽措辭才能不傷害他呢?
林況靜靜地等了她很久,等到她終于憋不住想要打破平靜。
“我……要出國了。”
“嗯。”他說。
“不是出國旅游,是去求學,和柳元元老師去紐約。柳元元,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崇拜的芭蕾舞皇後,能成為她的學生我很高興。”她抿着唇,說話時始終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大概要失約了,不能和你去清北了。”
最後一句話,說得結結巴巴。
他除了帶着鼻音的“嗯”,沒有說任何話。
虞茶擡頭,同他目光相觸,他的眸光泛熱,竟隐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涼。
“林況……”她深吸了口氣,松開了抱着他的手,退後幾步“對不起。”
“為什麽說對不起?”他走近幾步,拉回了兩人的距離,清冽的氣息彌散過來,虞茶微微屏住了呼吸,聽到他平靜地說,“你并不需要感到抱歉,不是嗎?”
“你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也并沒有答應過我什麽。”
他扶着眼鏡,艱難地笑着。
他平靜地說出這些話,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什麽會這麽陰差陽錯小半月都沒見她。
他在掙紮,是不是要告訴虞茶他希望她能留下來,或者他丢下國內的一切,陪着虞茶出國,以他的能力現在準備SAT考試也不晚。
可是,最後他還是放棄了。
林況淡笑,“那天晚上你喝了酒,都告訴我了。”
虞茶整個身子一顫,呆愣的看着他。
林況大概永遠不會忘記那天晚上了,少女第一次喝醉,吻完他後就抱着他哭,仿佛他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然後紅着眼圈告訴他不能陪他去清北了,他甚至還沒露出傷心難過的表情,少女就重複了幾百句對不起,直到嗓子哭啞了也不肯走。
第二天卻忘得一幹而淨。
“虞茶,我可能并沒有我想的那麽愛你。”
所以,并不會沖動地選擇放棄國內的學校,孤注一擲地陪你出國。
他的理智一直在線,并不會為了她放棄他的夢想。
林況的下颚始終是緊繃的,如果他先說出口,或許她就不會感到歉疚了吧。
他們沒再說話,兩人維持着一個低頭,一個仰頭的姿勢。明明他說得不是什麽重話,可她卻覺得這樣委屈。
她的眼睛有些酸,少年骨節分明的手落在她眼簾上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抽了下鼻子。
林況低着頭,輕柔地替虞茶拭去眼角的水跡,聽到她悶聲低語。
“林況,我……或許也沒那麽喜歡你。”虞茶緊緊攥着交通卡,盡管艱難但仍然直視着他的眼睛,“所以,我不會放棄我的夢想,選擇和你去清北學數學。”
她喜歡數學,卻不是作為職業的喜歡。
她喜歡林況,卻也不是舍棄一切的喜歡。
六號線的終點是清北大學,六號線的起點是南市機場。
仿佛宿命一般,他們前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