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親親我baby》節目組官博正式發文,江蘇CP提前下車一事,但之前錄制完畢的期數還是會繼續放送。
評論底下混進很多別家CP粉在看熱鬧,江蘇CP粉寡不敵衆,基本沒發言。
-早看他倆假得很,不知道怎麽還有人粉這對
-我沒記錯的話,他倆到現在還是各自稱呼“老師”,那他媽得不熟成什麽樣了
-江時然看蘇時宛眼睛裏都沒光,以他的個性,演都懶得演
-我家宛宛也看不上某人好嗎,別說的被那種人喜歡很驕傲一樣
-路人覺得确實男方近期負面新聞多了點,女方幹幹淨淨人緣挺好的
……
公司讓蘇時宛轉發這條微博,她才看到那些評論,還是兩邊倒的局面,CP夾縫裏選擇保持沉默。
江時然微信她對接文案內容,她把自家宣發組的文案複制給他,并說不是很滿意想修改,或者直接用他們公司的也行。
宣發組用的文案是網上很流行的一句話——結束是另一個開始。
但江時然看過後覺得還好,不需要改。
随後兩人同時轉發了節目組官博,用的相同文案,分別@對方。
原本沉寂不發一語的江蘇CP粉在看到這顆最後的糖時,無法抑制腦補行為,一個勁兒地猜想兩人是熒幕走向線下發展了。
蘇時宛起初也以為會是這樣的走向,但越到後面,她就越發現,假的就是假的,過于當真的只有她一個。
所以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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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時宛退出微博,已經做好重新整理心情,忘掉這個節目給她帶來的衆多珍貴記憶,好好向前看的準備。
但江時然就好像喜歡同她對着來唱反調一樣,或者說他們的關系總是像跷跷板一樣,一頭高一頭低,永遠保持不了平衡。
這段時間,ZIP正在籌備第一場演唱會的事,網上的新聞稿很多,看得出來他們都很忙。
但江時然每天都能忙裏偷閑地給蘇時宛發微信聊兩句。
蘇時宛本來是挺疑惑他這樣的反應,但後來一想,他雖然桀骜,看上去難相處,但一直都保有紳士風度。
他之所以說出看到她生氣要補償的話來,只是希望這節目到最後,兩個人是以和平且不拖欠的狀态道別的,無關其他。
蘇時宛想通以後,便很平和地對待他主動聊天的事,因為他說過還欠她一次哄好的機會。
那她就等着呗。
ZIP首場演唱會的前一天,江時然發消息問她願不願意來現場看。
蘇時宛沒有在避嫌,也挺想去看的,但确實工作在身,為宣傳新專輯的事,所以最終婉拒了。
到了演唱會當天,開場的同一時刻,蘇時宛正在接受一個電臺專訪。
那檔節目恰巧就是上次ZIP來上過的。
主持人不可避免地提及了江時然,哪怕兩個人提前下車的消息早已公之于衆,但話題度還是不減。
蘇時宛對這樣的問題并沒有顯得很排斥,她客觀回答,保持禮貌,又變回到了以前滴水不漏的蘇時宛。
節目快接近到尾聲處,中途插廣告放了首她新專輯裏的歌。
主持人趁這段空閑,和蘇時宛私聊了兩句,然後轉頭刷起手機,看到一條爆在熱搜一位的詞條,驚得眼睜超級大。
“江時然從舞臺上摔下來了?”主持人跟他們組合私下關系也都還不錯,看到新聞吓得不輕,“今天他們不是首場演唱會嗎?”
蘇時宛捧着一次性杯子的手一緊,面色不由變得蒼白,聲音都在顫,“什、什麽摔下來?”
主持人簡單講了大概,蘇時宛自己點開熱搜看——
#江時然從舞臺意外摔下#的熱一後面緊跟着紅火的“爆”字樣。
因為舞臺搭建的個中原因,江時然在solo舞臺時不慎摔下去,好在現場緊急措施及時,沒有傷及前排的粉絲。
演唱會也因此中停,他們公司表示會對各位粉絲做出之後的退票賠償,目前已将江時然送往某醫院檢查。
報道上面的每個字都牽扯着蘇時宛不安的情緒,此時電臺直播廣告回來,她不得已将手機放好,繼續回答主持人的問題。
但她心緒仿佛神游在外,到了粉絲互動的電話環節,有點答非所問心不在焉的感覺。
她像怕失去什麽,或是掙紮了許久終于找到了一面明鏡,能好好看看裏面的自己,順便照一照她內心深處是不是真的做好和江時然當普通同事關系的決定。
答案是否定的。
電臺節目結束,蘇時宛跟助理說不用送她回去,她電話聯系經紀人去要來了那家醫院的地址,一個人打車過去。
醫院晚上很安靜,偶爾有挂急診的病人和家屬在排隊。
蘇時宛要到病房號趕到的時候,正碰到從病房裏退出的另外三位隊友。
他們看到匆匆趕來的蘇時宛皆是一愣,“嫂……奧不,前輩你怎麽過來了?”
蘇時宛臉色蒼白,剛一路過來,還帶着幾分喘意,“他要休息了嗎?”
“沒,經紀人還在裏面‘訓話’,等會兒就出來了。”陸風想到什麽,指指身後的房門,“要不前輩你現在就進去,這樣江哥還能少被說點。”
“......”
蘇時宛搖搖頭,說自己等人出來再進去,但陸風這人好管閑事,敲了敲門,帶着另兩個弟弟直接跑了。
“......”蘇時宛征在原地,等反應過來,裏面已經喊了聲“進”。
她原本沒有血絲的臉因這出鬧劇,泛起淡淡的紅暈,她推開門,不好意思地站在門口。
江時然和經紀人看到她之後,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好像一個在問,“你叫來的?”
另一個回,“做夢吧你。”
幾秒的寂靜下,還是蘇時宛擡起頭來率先開口,“打擾到你們了嗎?”
經紀人忙陪笑說:“沒沒沒,我這剛好說完了要出去,先走了。”
經紀人邊往門口走,邊不住地往後瞪江時然,經過蘇時宛,又是裝着笑容可掬,說了聲,“走了走了。”
門開了又關,病房裏恢複安靜。
蘇時宛這會兒才好好地看了眼靠坐在床上的人,右腿上打了石膏,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好像都沒有包紮處理過的痕跡。
她暗自松了口氣。
江時然見她不說話,表情變換得倒是挺快,不忍昨日漲幅笑說,“看望病人沒帶禮就算了,話也不說一句?”
雖然他沒傷到頭,但也不是能在這時候還輕松開玩笑的,蘇時宛真不知道他心怎麽那麽大。
不過江時然就是随時有這樣把她噎住的時候,所以蘇時宛作勢轉身,“那我下去給你買。”
“回來!”江時然動作不便,但還是能聽見他剛有些急得恨不得拖着他那條包紮成金華火腿的傷腿,要下床來攔她。
蘇時宛走過去,扶着他的肩膀,把人強壓回床頭靠着,“你別亂動。”
明明是出聲警告,但她的語氣裏沒有責備,而是很溫柔的嚴肅,聽起來又擔心又心疼。
江時然一直盯着她看,一只手拉住她讓她坐下,抱歉道:“對不起。”
蘇時宛沒應。
兩人坐的距離太近,她甚至都沒擡頭和他對視,搗鼓着手機殼。
“補給你的事得往後推了。”江時然後加了這句。
蘇時宛一頓,心說他原來是為了這個跟她道歉,而不是剛才不合時宜的玩笑話。
她忍不住擡眸,視線恰好落進他眼底,她躲閃了一下,生怕他誤會似的,“你不會以為我過來也是為了跟你追讨這件事的吧。”
“......”江時然眼含笑意,“那倒沒有,我就是跟你解釋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看出來了。”誰能故意從舞臺上摔下來作為延遲他要補償的動機,蘇時宛問他,“經紀人說你什麽了嗎?”
“沒說什麽,反正之後的工作都沒法做,靜養就是了。”江時然說得沒所謂,一副早就想歇一歇,正好逮着了正當機會的樣子,他手撐在床上,往後靠了靠,打量起蘇時宛來,“你就這麽過來,不怕被拍?”
“沒注意。”蘇時宛說:“媒體應該沒我來的快。”
“嗯,是夠快的,把我吓了一跳。”江時然聲音忽然溫和,看着她。
小姑娘額前的碎發有點擋眼,好幾次都想幫她撩開,但就是蠢蠢欲動,也沒這麽做。
兩個人避重就輕地你問我答,終于在某一刻,問題似乎被掏了空,空氣靜谧得像能聽見因子流動的聲音。
蘇時宛低下頭,指尖摳着掌心,她想挑起話題,又生怕會有讓她失望到絕望的回複,怕走錯一步,連這樣沖動趕來看他的機會也不再擁有。
蘇時宛:“那個——”
江時然:“有點晚了。”
委婉的逐客令讓蘇時宛說到一半的話吞咽回去,她匆忙從床上起身,點點頭,“嗯,那你好好休息。”
她正轉身要走,身後江時然一把将她拉回床上坐着,好氣又好笑地說,“就是這麽晚了,狗仔也都到醫院門口了,你要不在這裏将就睡一晚?”他點了點這床,“你睡這兒,我睡沙發。”
“啊?”蘇時宛沒繞過他這前後邏輯,下一秒,看着江時然跨出腿,正準備從床下下來給她騰地,“你別動啊。”
她不省心地把人拉回來,說自己換個門出去就行。
但這話不管用,江時然執意下來,“他們雞賊得很,哪個門都不會放過,你睡這裏就行。”
“......你才是傷員。”
江時然笑了笑,好似沒了耐心,“睡不睡?”
“不睡。”蘇時宛也保持态度,她走去沙發上坐着,“我不走了,但我今晚就想熬個夜坐在這兒,你睡吧。”
“......”江時然傷腿還在床上躺着,另一條腿挂在外邊,神神在在地抱臂看着她,倒也不像傷員,像個pose擺的不錯的男模,但舉止中還是露出一絲行動不方便的艱辛。
蘇時宛吭哧笑出聲,“要我幫你移駕回去嗎?”
“要!”江時然敞開兩只手,難得順着她玩笑話往下接,“過來。”
蘇時宛繞過床尾,走到另一邊,沒多想,兩手穿過他肩下,真把他當病人一樣抱回床頭靠着,然而抱着的人不動,死沉死沉地像故意秉着力氣。
蘇時宛疑惑,想讓他自己動一動,話還沒說,倏地,她被人攬進了懷裏,背忽然一僵,深切地感受到這個懷抱越來越緊密。
發頂傳來一道藏不住笑意的聲音,還有那滾燙的鼻息,男人帶着他一貫散漫的調子,說,“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
“從現在起,就是另一種開始了,好不好?”